“卯失剌大人,您不能去,你若是去了,那格日勒圖一定會羞辱你的!”


    “住口,他不是什麽格日勒圖,他叫孟岩,是漢人,是明人派到我們身邊的奸細!”


    拉西色愣表情一呆。


    “既然他來了,我就去會會他,偽裝了這麽多年,居然騙過了那麽多人!”卯失剌道。


    “卯失剌大人,這個孟岩跟在汗廷的作風完全不一樣,專橫囂張,您可要小心!”


    “知道了,本使倒要領教一下!”


    “大人,來了,來了……”


    “我眼睛沒瞎呢,看見了,留著個八字胡,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孟岩稍微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喋喋不休道。


    “閣下就是錦衣衛百戶孟岩孟大人吧!”卯失剌在孟岩麵前站定,微微一拱手,眼神向上瞟了一下道。


    “我是,請問你是何人?”


    “在下韃靼岱宗可汗陛下特使卯失剌!”


    “貓死了,哪兒呢,誰家的貓死了?”孟岩低頭,故作尋找的模樣道。


    “哈哈……”周圍一陣哄笑傳來。


    “在下不是貓死了,是卯失剌!”卯失剌憋紅了一張臉糾正道,他不糾正還要,一糾正周圍的笑聲更大的。


    他的那個發音實在是有些古怪。


    “貓死了使者,你剛才說什麽來著,北元韃靼大汗派你來幹什麽的?”


    “在下是貢使團的正使!”


    “正使好,本官找的就是能說話。能做主的正使。”孟岩嘿嘿一笑,“我說卯失剌正使,本官六天前遇刺,現場證據表明是瓦剌人幹的,可本官跟瓦剌人無冤無仇,他們說是你們幹的,然後栽贓嫁禍給他們的,可有此事?”


    “絕無此事,是瓦剌人汙蔑我們!”卯失剌一口否認。


    “可你們韃靼的大汗是他們瓦剌人推舉出來的,瓦剌的首領也先還是北元的太師。你們是一家人嘛!”孟岩道。


    “哼!”卯失剌盡管不願意承認。但這也是事實,表麵上脫脫不花這個大汗還是全蒙古的共主!


    “承認了就好,承認了就好呀!”


    卯失剌警覺起來,自己什麽就“承認”了。


    “當街刺殺本官這件案子。朝廷已經有麽明斷。不是你們所為。就是他們所為,你們既然是一家人,那他們幹的事兒。你們肯定是參與了,是知情的,對不對?”孟岩厲聲質問道。


    “胡說八道,這件事跟我們半點兒關係都沒有!”卯失剌矢口否認道。


    “沒有關係,這是什麽?”孟岩突然掏出哲理木給蒙克的信物,那柄小銀刀。


    卯失剌一見那小銀刀,頓時眼底閃過一絲驚慌。


    這一表情完全被孟岩眼角的餘光捕捉到了,這柄小銀刀是哲理木跟蒙克相認的標誌,同時也是原來阿魯台定下的聯絡信物。


    “這柄銀刀相比卯失剌正使見過的吧?”


    “本使從未見過!”卯失剌否認道。


    “這可是那天夜裏,從刺殺我的刺客身上掉落下來的,這名刺客現在下落不明,可這柄銀刀的主人……”


    “孟百戶,這裏風太大,可否到本使下塔之處詳談?”卯失剌忙放低姿態道,如果讓孟岩說出人名來,後果不堪設想。


    “也好,本官正要拜訪!”


    “孟百戶,請!”


    “前倨而後恭,將軍,這個卯失剌肯定有問題!”圍觀的人群中,格木爾悄聲在那日蘇耳邊道。


    “那柄小銀刀,好像有些眼熟……”那日蘇卻似乎沒有聽到格木爾的話,眼神微微眯起,自言自語道。


    “將軍?”


    “看來果然是脫脫不花的人在搞鬼!”


    “怎麽辦,我們現在什麽都沒有,而卯失剌他們卻沒有任何損失,萬一他們起了歹意,等出了大明邊關……”


    “通知桑加失裏大人,一定要想辦法拖幾天,給淮王殿下緊急傳訊,請殿下派驍狼衛到大明邊境接應我們!”


    “是,將軍!”


    “明人這是玩的哪一出?”那日蘇這匹也先看重的千裏馬不禁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


    “孟百戶,請進,來人,上馬**!”


    “不用了,卯失剌正使,本官已經改口味了,這個味道太衝,不喝了!”


    “那就喝茶,喝茶,我這裏有上等的雲霧茶?”


    “可以!”


    “卯失剌正使,現在有話可以說了嗎?”。孟岩斜睨了卯失剌一眼道。


    “孟百戶手中的銀刀能否給本使一觀呢?”


    “這可是重要證物,本官豈能給你隨意觀看?”孟岩拒絕道,“萬一你出手搶奪怎麽辦?”


    “孟百戶拿在手裏給我一看就可以了。”卯失剌道。


    “這倒不是不可以。”


    孟岩重新取出小銀刀,左手,握住刀身正中,微微平舉,遞到卯失剌眼前。


    卯失剌仔細看了一眼,心中便已經肯定,這就是哲理木的那一柄小銀刀。


    刺殺現場不是沒有找到他的屍體,那麽他應該還活著,那他不是去……


    “這柄銀刀……”卯失剌正要伸手去觸摸,孟岩卻閃電的收了回來。


    “卯失剌正使,有什麽可說的嗎?”。


    “孟百戶,在下很喜歡收藏銀器,這柄銀刀看樣子有些年頭了,不知道孟百戶能否割愛?”


    “割愛,卯失剌正使,你不知道這是刺殺本官的刺客留下的證物嗎?”。孟岩眼底閃過一絲光芒,沒想到這卯失剌如此上道,這麽快就上鉤了。


    “可是本官也很喜歡這件東西,而且還知道它的來曆?”孟岩在手裏把玩銀刀道。


    “在下願意出白銀一千兩買下這柄銀刀?”


    “正如你說的。本官也喜歡收藏,說不定過幾年,它的價值會翻倍,留給後人傳家也好?”


    “白銀三千兩!”


    “這可是證物,破案抓到真凶可都全靠它了!”


    “五千兩,孟百戶,不能再多了,再多本使也承受不起了!”卯失剌道。


    “本官很想知道,卯失剌正使為什麽非要得到這把銀刀?”孟岩訕然一笑問道。


    “孟百戶既然知道,何必明知故問呢?”


    “本官知道。本官知道什麽?”孟岩嗬嗬一笑。


    “五千兩白銀。本使再送給孟百戶兩個西域極品處子?”卯失剌道。


    “本官對女人不感興趣……”


    “其中一個是……”卯失剌湊到孟岩耳邊小聲道。


    “什麽,她在你們貢使團中?”孟岩大吃一驚。


    “出了那樣的事情,大汗是不可能再寵幸她了,所以。她就別貶為女奴。編入貢使團中。本來是打算將她送給你們大明的皇帝,但是被你們的皇帝給退了下來!”卯失剌道。


    “好,這個女人我要了。不過另一個就算了,換一匹好馬吧?”孟岩道。


    “沒問題。”卯失剌一口答應下來。


    “有一條,我們的交易不能讓第三者知道,否則,你知道後果的!”孟岩嚴厲警告道。


    “這是五千兩白銀的龍票,至於魅姬和駿馬,回頭本使讓人秘密送到府上?”


    “你知道我住哪兒?”


    “孟百戶是京城的名人,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了!”卯失剌道。


    “好,本官就信你一次!”孟岩隨手接過銀票,驗明真偽後,塞入懷中。


    “孟百戶,銀刀?”


    “哦,這個給你!”孟岩將那柄小銀刀放到卯失剌的手中。


    等徹底的握住了銀刀之後,卯失剌才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這柄銀刀十分重要,他不僅僅是哲理木隨僧物,還是重要的信物。


    “卯失剌正使,回頭如果還有什麽類似的銀器,本官都給你送過來?”


    “好,隻要本使喜歡,一定作價買下!”


    “那就好,今兒個沒別的事,就是過來督促你們一下,早點兒準備,離京的限期就快到了!”


    “本使明白了!”


    “我還得去瓦剌貢使團一趟,就不多待了,告辭!”孟岩微微一拱手,大步流星而去。


    “大人出來了!”


    “大人,怎麽樣?”一出來,孟岩就被唐笑等人圍了過來。


    孟岩伸出一隻手。


    “五百兩?”


    “再加一個零!”孟岩微微一笑。


    “五千兩!”唐笑等人眼珠子都直了。


    “外加一匹好馬!”孟岩嘿嘿一笑,至於魅姬的事情,他沒有提起,這也是他大為頭疼的一件事。


    孟岩身份敗露,就是因為這個魅姬,沒想到,脫脫不花夠狠,居然狠下心來將魅姬這樣貌美如花的女人扔到貢使團裏,把她當成一件貨物,或者一個工具來使用。


    如果不是自己,魅姬或許就已經被卯失剌送出去了,成了某個朝廷重臣家的歌姬或者侍寵了。


    甚至可能會被賣去妓院,番邦蠻夷女子沒有任何身份證明,比樂籍女子還要低一等,完全沒有人權的。


    該怎麽處置這樣一個女人呢?


    孟岩一時間覺得有些無所適從,這種突如其來的事情,他迫切需要身邊有一人可以商量一下。


    他想到了被自己放羊的老蔡,u看書.ukanshu.om 也不知道這老人家對二十年後的大明了解的怎麽樣了。


    “天行,老蔡最近怎麽樣?”


    “上午出去喝茶,聽戲,吃過飯回來看書,傍晚再去溜達一圈兒,再回來看書。”林天行道。


    “都看些什麽書?”


    “《資治通鑒》、《周易》、《太平廣記》、《貞觀政要》……”林天行報了一個個書名。


    “哦,這些書哪來的?”孟岩記得自己家裏並沒有這些書籍。


    “花錢買的,他把公子爺您給的銀子大部分都用來買書了!”林天行道。


    “買書好,買書好。”孟岩道,“你去一下太醫院,通知沈聰,就說我今天回去住。”


    “還有,你回一趟鬆鶴樓,弄些酒菜回去,就不必再回匠作司了。”(未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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