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誠是金英精心挑選的。


    白名鶴也是關心則亂,王誠的建議不錯,而且連假賬都沒有必要去作,一切都是真實的。經過王誠這麽一提醒,白名鶴腦子立即就靈活了,一個詳細的、安全的計劃很快就製定出來,並且立即付出行動。


    第一筆物資出庫,就是打著給自己二伯一些新年補貼之用。


    從側出門,一部分已經打好包,神不知鬼不覺的運到了後麵的道堂內。


    進了道堂,看到地道之後。王誠又建議:“大人,這裏還是作為道堂使用。就算公主殿下還俗也罷,大人信道家中有道堂也沒有什麽不對,這裏也可以禁止外人出入,可以作為靜思之所。但這屋子,多少需要改動一下。”


    “你去領一萬兩銀子,這裏花多少無所謂,其餘的是給你們的賞賜。”


    “謝大人賞。”王誠也不客氣,他選擇這冒險的活,除了對金英的忠心,也是相信白名鶴的大氣。


    一萬兩銀子不算少了,按後世現代大米的購買力相比,這就是六百萬元左右。


    當然,大明的物資匱乏,這是按大米的價值計算的。如果絲綢、珠寶什麽的,那這購買力就會打折,而且打折的非常厲害。就拿絲綢來說,現代的好一些的絲綢,二十尺也絕對用不了六七千元。


    大明的太上皇已經退出了那個房間,卻沒有離遠,隻是在門外的樹下站著。心中在回味著與白名鶴那短短一刻鍾的接觸。


    白名鶴會回來嗎?


    事實上朱祁鎮也沒有足夠的信心。可白名鶴回來代表著什麽。是自己弟弟的陰謀,還是那個賤人的陰謀呢?或者說。如何讓白名鶴來證明他,如何讓自己信任。


    朱祁鎮沒有什麽可怕的,最多不過是一死罷了。


    一個女人這時走到他的身旁,這個女人一隻眼睛已經瞎了,另一隻眼睛是血紅色,可以說視力受損不輕,已經到了看不清人臉的程度,可她卻能夠認得自己的男人。破著一隻腳。來到了朱祁鎮的身旁。


    “你在懷疑嗎?”


    “是!”朱祁鎮給了一個很肯定的答複,然後又解釋了兩句:“不過,我們還有什麽能再失去的,這條命嗎?”不得不承認,在心態上朱祁鎮遠比自己的弟弟強多了。


    這個女人就是錢皇後,深愛著朱祁鎮,可以付出一切的女人。


    白名鶴與朱祁鎮在說話的時候。沒有人敢靠近,也沒有人有資格靠近。唯一得到的信息就是,有人進來了,而且可能會擺運一些東西進來,他們的生活將會有所改善。


    “閱人無數,這個人卻看不透。不過我倒是想聽一聽他的故事。或許聽一聽外麵的事情也不錯,這裏很冷,更冷的是人心。總是要給他們一些希望,至少他們是自願進入這裏的,那些不情願的已經成了花肥!”


    朱祁鎮自稱我。而不是朕。


    很快,白名鶴回來了。他的人並沒有出現。隻是將物資擺在地道裏。由南宮裏這些忠於朱祁鎮的太監重新抬出來。


    白名鶴來到了朱祁鎮的書房,這裏的書不多,隻有幾十本書罷了。


    書房之中,沒有筆墨,也沒有紙。


    “陛下,臣重新自我介紹一下。臣還有兩個職責,一個是重慶公主的大婚使,不過為重慶公主選駙馬眼下還為時過早,但這個職責卻已經定下。是前任東廠都督興安的安排,他說是為了常寧公主殿下。”


    朱祁鎮點點頭,常寧公主他自然是知道的,與興安的關係他也知道。


    “還有,臣另一個職責是老師。我的學生隻有一個,以前名為見濟,現在名為見深!”白名鶴說完後,朱祁鎮那波瀾不驚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變化。這是他的兒子,可能不是唯一的,但絕對是他最關注的。


    “太子師?”朱祁鎮問了一句。


    “不,是親王師!”白名鶴更正了一句後,朱祁鎮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問道:“那麽,是誰動換太子的?”


    “是臣!”白名鶴也沒有打算隱瞞,沒必要。


    朱祁鎮沒有再就這個話題說什麽,身為皇帝的他非常明白這其中有關係,換太子可以保自己兒子一條命,至於以後的事情誰知道。


    “還有一件事情,臣的發妻被上聖皇太後,就是孫太後收為義女,賜麗苑公主。”


    聽著白名鶴講完這些,朱祁鎮示意白名鶴坐下:“朕也給你講一個故事,不過先問你,你知道楊榮嗎?”


    白名鶴搖了搖頭:“不知道,沒聽過。當朝的大臣之中,沒這個人。”


    朱祁鎮被白名鶴的反應完全弄蒙了,當下問道:“你是怎麽當的官?”


    白名鶴很簡要,很直接的講了自己當官的經曆,也將南洋的事情講了,這短短一年多時間,白名鶴可以在朝堂之上翻雲覆雨了。


    就是朱祁鎮這個皇帝都聽得驚了,十八歲,舉人身份。是運氣,還是智慧?就這麽平步青雲,雖然說官不大,可影響力已經頂上六部尚書了。而且那堆成山的銀子,朱祁鎮心說自己是廣東楊能也一樣給白名鶴賣命了。


    甚至可以說,你楊能再大官,你敢擋住十幾萬軍士的財路嗎?


    話說,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楊能不能,也不敢擋。


    眼下,就算是自己的弟弟要殺白名鶴,也要看看全大軍的軍卒們是不是願意。甚至直接就會動搖大明根基,萬一殺了白名鶴。換個人掙不到白名鶴這海量的銀子,說句嚇人的話,造*反都不是意外。


    “五千石黃金?”朱祁鎮不能不承認白名鶴是個鬼才。


    “好吧,朕問你,你聽過三楊嗎?”朱祁鎮沒辦法對白名鶴所作過的事情進行評價。白名鶴所經曆的話題也到此為止了。


    白名鶴聽過三楊,點了點頭。


    “楊榮曾經上過了一本奏本,說起來就是對朕有利的。他請求立皇太子,逼著胡太後不得不退讓,而且他在奏本上還寫一條,就是換後宮之主。依民間所論,三楊是大賢的話,這樣的貨色也配嗎?”


    白名鶴沉默了,被後世評價極高的三楊之一,竟然被大明皇帝這樣說。


    “聽過台閣體嗎?”朱祁鎮又問。


    “聽過,這東西就和宋朝的朱不要臉老儒貨一球樣。”白名鶴正在思考三楊,朱祁鎮一問之下,竟然脫口而出。朱祁鎮先是一愣,轉身爽朗的笑了,終於不再是那沒有表情的臉了,白名鶴這句話,他聽得出來絕對是真切的心裏話。


    “好,非常好!”朱祁鎮拍著手,以示對白名鶴這幾句話的認同。


    白名鶴靈機一動:“陛下要是在這裏閑來無事,可否幫臣一個小忙。也算是萬歲打發時間的事情,臣給自己的兒子編了些書。從六歲到十八歲,雖然還沒有完成。但卻是臣傾注全部心血之作,萬歲要臣獻上,臣也舍不得獻上原本。”


    “你當朕是書吏?”朱祁鎮笑問。


    “不。因為既然沒辦法隻給我兒子保住,我也打算給見深一份。所以……”


    “好,朕就當這一次書吏。也順便看一看,你有多大才能。敢嘲笑三楊的人,當今大明朝你是頭一個。就憑你這句話,朕告訴你一個秘密。胡濙、楊寧這些所謂的清流,其實是延續了三楊之路。隻是他們更高明,將那歌頌聖德之法,用的更有趣了。”


    “臣懂,就是把明著拍馬屁,變成了暗著拍。不過,他們整天在罵我,因為我是拍馬才當上官的。”


    朱祁鎮搖了搖頭:“不,他們隻想自己在百姓心中有一個位置,卻沒有給朕留過。”


    “臣有一個幕僚,不知是否可信。他現名胡愧,曾經是廣東布政使。”白名鶴又講了關於方家的事情。


    “方孝儒這種臣子,有多少朕殺多少,成事不足的東西。你說的人朕有印象,你離開的時候朕給你一樣東西,如果他認識你就重用他,甚至可以帶他來見朕,如果不認識。此人勉強可用。”


    朱祁鎮沒有給白名鶴解釋,那東西代表什麽,隻說有件東西。


    地道裏又有東西送來,是食盒。這是懷玉安排給白名鶴的一份,自然也有朱祁鎮、錢皇後以及嬪妃的。uu看書 .uukanshuco 依然不是什麽特別好的東西,隻是普通人家的飯食。


    “朕這個妹妹倒是有心,要是現在把宮裏的美食送進來,怕是以後的粗食就吃不下了。倒是你,手中掌握的金銀數量,就是當年的沈萬三都不配與你一比,你能吃得習慣。”


    “其實臣鹹菜白米粥就很習慣。”白名鶴這句是實話。


    一邊吃一邊聊。


    白名鶴也算明白,當初朱祁鎮親征的真正細節。唯一的錯誤就是王振太貪婪,否則依朱祁鎮的計劃,會有一場小敗,但意外的文官集團幾百人死光,然後反敗為勝。回來加封就是了。


    可這個錯誤,非但讓朱祁鎮成了階下囚,而且讓他最信任的親軍死光,最信任的將軍,最信任的幾個官員為保護他而死。


    “白名鶴,朕要你記住一句話。在合適的時機傳給我的弟弟。”朱祁鎮突然很嚴肅。(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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