暹羅需要幫助,難道這就是要提條件了嗎。(首發)


    白名鶴繼續上奏:“萬歲,暹羅受到了攻擊。眼下原高棉,雖然這些年王國落沒,可曾經強大的國家為了再現輝煌,必然有一些極端的手段。這高棉是敵視大明的,他們的王對百姓的教育就是,大明是一個肥羊,要向倭人學習,從大明人手中搶到財富。臣以為,高棉王其心當誅!”


    “當誅!”朱祁鈺一巴掌就拍在禦案上。


    “萬歲,另一個敵人就是安南,安南正在屯兵準備南下。首當其衝的,暹羅的盟國南掌王國。南掌王原本也想進詔書,可惜他派出的信使被安南的刺客殺害。臣由於急著進京,沒辦法等下一批信使了。”


    朱祁鈺心說,白名鶴現在要參與到屬國的紛爭之中,未必是件好事。


    於謙這時出來問道:“白大人,你想怎麽幫暹羅王?”


    安南是從大明分裂出去的,這一點身為軍人沒有一個不感覺到恥辱的,所以於謙這一開口,幾乎得到了絕大多數將軍的支持。


    “暹羅王並沒有提出什麽要求,隻是求一個冊封的金卷。下官以為,兵部換裝下來的陳舊兵器,是否可以給他們一些,總不能讓暹羅的士兵拿著木棒上戰場。真的要這樣,臣就怕寒了屬國的心。”


    隻是要一些陳舊的兵器,這個要求也太小了吧。


    白名鶴的大米是從暹羅運回來的,沉香也是,許多香料都是。


    官員們相信,這其中肯定有很大一部分是暹羅的貢品。


    “臣以為,應賞賜禁軍鱗甲及全套軍備。再賜大明精銳鐵器五千,其餘的就按白大人的意思。給一些陳舊兵器。如果沒有賞賜,我大明宗主上國的臉麵何在,難道上國也在粘屬國小邦一些財貨上的便宜嗎?”


    胡濙也不知道是支持白名鶴,還是本身支持這件事情。


    總之,胡濙提出精兵五千,那就是刀、盾、弓、箭、匕五樣。除了箭四十以外,其餘都是一。


    “再賜些酒器、禮器、宮內首飾若幹,禮部列出清單吧。三天後白名鶴離京!”朱祁鈺連時間都給算上了。“相關支出,內庫折銀。”朱祁鈺是打算這份禮單由他給支付了,這暹羅能給安南一些麻煩,這些東西就是值當的。


    大明經曆了也先強行索要回賞,然後因為賞賜過少而發動戰爭。


    可怕的土木堡之變,不是這一兩年時間就能讓大明百官從陰影之中走出去的。暹羅那誠懇的,聲色並茂的國書。讓大明文官心中那已經沉在深處的驕傲感又一次浮現了出來,如果體現大國風采,成為了討論的重點。


    而就在這個時候,胡濙卻出例。


    “萬歲,不如委合浦知縣白名鶴一個大使。赴暹羅賜金冊,展示我大明國威!”


    胡濙這句話,讓原本如菜市場一樣的大殿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朱祁鈺心中笑了笑,胡濙不愧是四朝老臣呀。果真是心思機敏。而且看問題是比這個年輕的臣子要看得遠。


    當下,朱祁鈺站了起來:“準。擬旨!”金英正好就在殿上,作為司禮監大太監,與領著禮部侍郎銜的鴻臚寺卿一起來草擬聖旨與國書。


    楊寧正好借這個機會對胡濙說道:“您高明,許多人眼睛都綠了,怕是都盯著這個使節的位置,象暹羅這樣的地方。必是肥差!隻是他們卻不知道,這一次能否活著回答,也是未知之數!”


    “海難、還是兵災,或者是亂匪?”胡濙的話更象是嘲笑。


    胡濙與楊寧都明白一個事實,白名鶴雖然隻是一個七品縣令。可也不是誰能夠在他的地盤亂伸手的。而且這一次,根本就不用白名鶴有反應,僅是廣東都司衙門,就能逼死幾個狂妄的。


    楊寧雖然與胡濙想到一起了,可還是有一點他不明白。


    靠近了胡濙一次:“老師您說,那國書?”


    “好,能看到這一點,老夫欣慰。那國書必然是白名鶴所寫,暹羅抄了一份罷了。白名鶴暗中許下了什麽,這就不是外人所知。知道的人,廣東都司都未必知道。看萬歲的反應,估計萬歲心中清楚,隻是明麵上沒有說出來。”


    “要真是如此,就是萬歲也不會允許有人插手了?”楊寧追問道。


    “想一想幾百石金子,你認為萬歲會讓人插手嗎?”胡濙反問了一句。然後又說道:“當然,過上幾年或許能插手,萬歲把暹羅訓服之後,白名鶴這個打手心黑手辣,敢不上報,就私下殺了幾千倭人,你我都不敢下這狠手!”


    胡濙說的是實情,倭國是外邦,這殺的幾千人按照流傳出來的話說,可不全是倭國流寇,其中還有一些是商人,還有一些是商人的護衛。


    這殺平民的事情,清流幹不出。


    這殺外邦小民的事情,身為大明重臣,也不敢幹。流言可以殺人呀。


    楊寧默默的點了點頭,暹羅這邊要想伸手,估計需要白名鶴點頭,萬歲身在京城,白名鶴在廣東,這其中的細節肯定隻有白名鶴一個人心裏清楚,就是東廠興安都不一定知道,所以暫時還是觀望的好。


    胡濙猜對了一半。


    這暹羅國書是出自白名鶴的手筆,但卻不是白名鶴寫的。而是白名鶴手下那四個舉花了兩天兩夜時間,一個字一個字的推敲,這才完成了這份稿子。


    白名鶴一直站在殿中,誰也沒有看,也沒有與任何人有過眼神上的交流,隻是微微的低著頭,看著腳前的地麵。他才不怕再安排使節呢,真正與暹羅拉上關係的,不是金冊,不是名聲,是實實在在的利益。


    身居高位者,誰會把利益掛在嘴邊。


    所以,任何一個人過去,都是麵子上客氣,想要實際的,就不會有了。


    有胡濙壓著,高穀也不敢亂動。


    隻是他的腦袋沒有胡濙那麽精明,也沒有陳循的眼光。隻有一種見不得自己同桌發大財的妒忌感,他可以感覺到,白名鶴會在暹羅得到巨大的利益。


    倒是於謙,卻在思考著,有沒有機會為大明收回安南來。


    可眼下,河套還未必保得住,瓦刺帶給大明的壓力依然巨大,大明根本沒有足夠的實力兩邊作戰,這一南一北,相差五千裏。於謙不敢,整個大明有些頭腦的人都不敢,所以眼下如果白名鶴能夠借暹羅之後,壓一壓安南,也不是一件壞事。


    各方的利益平衡之後,這第二項也就沒什麽波瀾了。


    於謙收拾心情,第三項是需要他來上奏的,看著白名鶴接過聖旨,回到大殿靠門的位置站好,於謙這才出列:“萬歲,臣有奏本。前此日子,萬歲恩賜土木堡之變後,傷、殘、亡等軍士,各衛所、州縣,都有許多軍戶、百姓感念聖恩。為免勞民傷財,各衛所、州、縣。各派數人代表眾軍民,赴京感恩。”


    “為大明作事,賞賜是朕的心意。感恩就免了吧!”


    那怕是恨不得這些人立即上殿來,作為皇帝也要推讓,否則清流們就會有無數的勸諫出來。


    大明皇帝朱祁鈺謙讓之後,於謙再奏:“萬歲,臣啟萬歲。既然前來感恩的已經到了京城,萬歲可允許派出幾位代表覲見,以示皇恩!”


    朱祁鈺再推。


    於謙再奏:“萬歲,臣有一本奏本。臣以為,僅是一次錢糧的賞賜,不足以讓土木堡之戰後,家中死傷過多的軍戶擺脫饑餓。所以臣認為,應該對一位有功的軍卒,加一個長期的恩澤,也讓大明各衛所,對萬歲更加的忠心。”


    於謙又拿出了一個奏本。


    於謙這個奏本,是白名鶴那一道奏本大量縮水之後的本子,白名鶴提出的意見,九成都沒有取消了,留下的,也隻有三畝田免了賦稅,而且還是雙丁戰死的賞賜。又加了一人五畝開荒免稅十年的政策。


    大明軍戶,開荒本身就有三年的賦稅全免,所以於謙提到的要求很少。


    白名鶴心中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看來於謙也是挺可憐的,身為兵部尚書,許多事情也身不由已呀。


    同樣歎息的還有朱祁鈺,uu看書ww.uukanshu 他也知道於謙的奏本必然是深思熟慮過的。否則也不會減少到這個程度。


    “萬歲,於大人一心為公,愛護軍士。此奏本臣以為,先賞賜雙丁萬戶,單丁五萬戶。以示皇恩!”楊寧給了一個數字,一來是表示支持於謙。畢竟這一次聯手對抗高穀中,於謙這邊給他們清流好處不少,僅是李秉這個人情就不小。


    另一層意思就是,支持雖是支持,可卻又加了一個限製。


    幾十萬畝軍田的賦稅,影響不到大明的稅收。卻又是一個實實在在的賞賜,但遠遠的達不到讓所有軍戶都受益的程度。


    於謙也歎了一口氣,他原先想的是十萬戶,至少十萬戶。


    楊寧的態度他沒辦法再反駁,這裏不是討價還價的地方,突然提出這個,就是一定要通過。楊寧一邊能給自己一個支持已經不錯了。(未完待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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