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這名為翅的食物有多美味,僅是凶猛的蛟,能吃其翅就足顯其霸氣。【本書由首發】


    重八十石,身長六丈。咬到人的結果不用白名鶴說,那就隻有一個結果,就是死。


    白名鶴又說道:“海民怕鯊魚,鯊魚僅是背鰭從水下劃過,就可以切開船底。一條成年的鯊魚全力撞擊之下,五百料的木船都未必能擋得住一擊。”


    “這翅,為何不是八珍之首?”石亨好奇的問道。


    “因為這東西沒什麽補,要說到補和海參差太遠了。倒是極美味,下次再進京一定帶上幾隻珍貴的魚翅,除了進獻萬歲之外,必定可以留下一些!”白名鶴這話是真心,鯊魚他一定會下手的,不是為了吃,而是為了讓南海漁民安全一些。


    白名鶴將自己的八珍一一講解。


    末了,高穀與石亨都是一個反應,白名鶴讀書果真極博,坊間傳聞無誤。而與白名鶴之八珍相比,這八珍就遜色的多。不過同時也反應出,白名鶴不是一個貪口欲的人。至於白名鶴最喜歡什麽,怕是要再打探了。


    一個什麽都不貪圖的人,絕對不能成為朋友。


    宴後,莫愁等人自然給了銀子讓回去,高穀帶著白名鶴進了自己的書房。這個書房白名鶴不是頭一次來,可每次來的感覺都差不多,都是來談判的。


    “白名鶴,老夫不和你繞彎子。和你繞圈子的人都被繞進去了,老夫與你直來直去。老夫問你,你為何進京,你能回答老夫多少實話。假話就不用講了。”


    既然是開門見山,那就是實話實話。


    “我第一為楊信、楊義兄弟進的京。他們叫我一聲大哥,我自然要給他們撐足了麵子。第二為於謙於大人進的京,我出京的時候,說過隻要我去了合浦就給於大人準備一百萬石的糧食,給他作軍糧!第三。我為自己進京,我在合浦作的幾件事情,都是殺頭的死罪,我要進京給萬歲一個交待。更是為了保住我的腦袋。”


    白名鶴幾乎沒有考慮,就脫口而出。


    高穀信幾份,白名鶴不知道。可從表情上看,石亨至少信了八成。高穀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當真是老狐狸。


    “那老夫再問你,你的糧食那裏來的。”


    “殺了倭人五千多人,搶了他們足夠的貨。救了南掌的總督與暹羅的王子,也間接的幫了他們免了給倭國的朝貢。所以,倭人的貨給了他們,他們用糧食來回報我。後來。膽子就大了些,收集了整個廣東的絲綢與瓷器,換了更多的糧食,還有其他的東西。所以我說這是殺頭的死罪,必須要有一個交待。”


    白名鶴的話全是真話。


    廣東的事情白名鶴瞞不住。海禁的事情天下人都知道。


    白名鶴私自下海,本就是重罪,結交外邦更是重罪,又私自用絲綢換糧食,更是重罪中的重罪。


    高穀也信了八成,甚至是九成。


    廣東都司有船,有人。有貨。可他們是正規軍,他們是大明的軍兵。他們敢下水,就是造反,所以他們不可能作這種事情。


    廣東的商人下不手,出了海就被海盜搶了,縱然作一些小生意。也不可能與白名鶴這樣的大手筆。隻是白名鶴到底有多少貨物,運來多少,留在廣東多少。當真沒有人知道,高穀想過,知道這個數字的。天下間可能不超過十個人。


    這十人人,白名鶴與當今萬歲在其中,廣東楊能都未必知道細賬。


    接下來的八個人,一個必然是白名鶴的賬房,有可能就是清荷。另外的七人有五個都是南掌與暹羅的人。大明這邊,鄧海龍最有可能知道,再一個人就可能是興安了。因為沒有興安暗中幫白名鶴,白名鶴過不了萬歲那一關。


    想清楚這一切,高穀心中了然。


    “白名鶴,你接下來想要什麽?”


    “漕運總督!”白名鶴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直在暗中觀察著石亨。


    果然,石亨的反應很激烈,看來他對這個漕運總督非常上心才是。


    高穀暗中叫石亨冷靜,對白名鶴說道:“你隻是一個正七品的縣令!”


    “高大人,我有二百石黃金。”白名鶴回應了一句。


    高穀又說道:“你在朝中沒有助力,而且你也沒有足夠的合作者能夠坐上這個總督!”


    “高大人,我有二百石黃金!”白名鶴還是這一句。


    高穀臉上抽了抽,壓著火氣再說道:“這個漕運總督,至少需要過百的官員推薦!”


    “高大人,我有二百石黃金!”


    當白名鶴第三次強調自己有二百石黃金的時候,石亨終於忍不住怒了:“白名鶴,你能不能換一句,你有二百石黃金怎麽了!你能怎麽樣,黃金可以把人砸死嗎?”


    高穀被這兩個人氣的哭笑不得,隻能說一句:“二百石黃金,真的可以把人砸死!”


    “你!”石亨被噎的差點翻了白眼,卻也被話點醒,現在不是他衝動的時候。氣呼呼的坐下,聽高穀問白名鶴:“白名鶴,二百石黃金,確實數量巨大,可你打算怎麽用?”


    “高大人,送禮行賄我肯定不敢。但二百石黃金,怎麽也有三百多萬兩銀子,換成米也有七百萬石米。我有兩個人可以支持,一個是毛勝毛都督,另一個是都督同知郭登郭將軍。不用多,一百萬兩銀子捐進去修河道。再加上給各衛所大量的錢糧賞賜!”


    二百萬石黃金,高穀想罵一句娘。


    這個錢數果真巨大,如果僅是白名鶴拿著這些黃金,就如同小孩子拿了一把刀。刀再好,再鋒利,也隻是樣子貨。還可能被人搶了去。


    但毛勝是誰?郭登是誰?這兩個人是於謙的鐵杆,也就代表著於謙這樣的人拿著二百萬石黃金,就是一個武林高手拿著一把絕世寶刀。輪武力,沒有點斤兩的連上場都不敢,就是上了場,同級別的武者也會害怕那把刀。


    於謙!原來白名鶴的背後是於謙。


    拉攏嗎?不!應該想清楚白名鶴和於謙合作的基礎在那裏,於謙此人剛直,白名鶴卻有一個奸滑。他們絕對不是一條路子上的人,這次必然有什麽值當他們合作的原因。再聯想到白名鶴近日來不斷的與十大商幫的人見麵,答案呼之欲出。


    白名鶴要的是京杭大運河,他要的是南貨北運。


    僅這一項,鈔關鬆鬆手,白名鶴一年的純利就不下八百萬兩,分到他手上,怎麽也有百萬兩了。也就是說,三年的漕運總督,白名鶴至少可以實落上近百萬兩銀子。


    好生意呀,白名鶴果然是生財有道。


    “白名鶴,祝我這邊得到漕運總督之位,保你未來三年內,有你白字旗的船,鈔關費用減半。”高穀開出了自己的條件。


    白名鶴沒回答。


    他已經不需要回答了,高穀這話就代表著高穀對漕運總督動心了,這就足夠了。


    “高大人,這個條件對我來說沒意思。而且我這邊……”白名鶴猶豫了一下,裝出一副思考的神情之後說道:“而且我這邊沒拒絕毛將軍的條件!”


    “沒拒絕,也是沒答應!”高穀追了一句。


    京杭大運河的利有多大,高穀沒有細算過,明麵上的交了戶部,私下的絕對不止白名鶴那二百石黃金的量。


    石亨這時說了一句:“漕運總督必然會設在江南,最有可能的是淮安、常州、鎮江三地。為了避免與南直隸衝突,南京、蘇州、楊州三地是肯定不會。你白名鶴動的腦子,絕對不是普通的財貨,應該是鹽!”


    白名鶴一副極驚訝的神情。


    當然不是白名鶴的心思被石亨猜了出來,而是白名鶴驚訝石亨竟然一眼就看出了京杭大運河最大的利潤點。除了鹽之外,沒有任何可以與之相比的,鐵、糧加起來都不夠,絲綢是貴貨,在總量上卻隻是鹽的一個零頭。


    “每年,三百萬石糧食。”白名鶴開價了。


    依大明律,從洪武年的一石多糧食,到現在因為土木堡之變,北方糧食緊張。漲到了三石糧食換一個小引,一小引就是二百斤,明朝一斤就是五百九十六克左右。


    白名鶴提出的條件不用細說,就是用糧食換鹽。


    鹽在鹽戶那裏,最低可以到三百八十斤糧,換一石鹽。而鹽在內陸無鹽的城市,價格最高可以翻到四十倍,最差也有十五倍的利。白名鶴得到的就算隻有一百萬石鹽,拉到他關中白家,再運往西北。


    運費可能就是這些鹽的兩倍至三倍價值。


    然後他自己不賣,給陝西商幫出手,白名鶴一年就是至少都是兩三百萬兩銀子的實收。


    打的一個好算盤呀,uu看書ww.uukansh.cm高穀都不能不說一個服字。


    高穀與石亨對視一眼之後,臉上都多了一份笑意。高穀這才對白名鶴說道:“此事重大,容老夫思考幾日如何?”


    “這事情不小,我也要好好想一想,過上兩日再來拜會高大人。”


    話說到這裏,就沒什麽可談的了。高穀親自把白名鶴送到內門,以他的身份不可能把白名鶴送到大門口。


    看著白名鶴的背影,高穀對石亨說了一句:“白名鶴心不小,心機也足夠的深。隻是他想差了一點,他憑什麽和我們談條件。知道了他的底限,自然有辦法應付他!”


    ps:


    今天是周天,老男人在家裏自然是要幹家務的,明天給大夥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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