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3一紙訴狀(2)


    兩軍交戰,口水先行。娛樂圈中的傾軋不外乎台上和台下兩種,曝光在大眾的視野之中,誰對誰錯任人評說,便是在台上的傾軋。但這種方法具有太多的不穩定因素,勝負難料不說,兩敗俱傷則最有可能。除非必要,沒人會選擇這種方式跟對立方撕破臉。


    旗下當紅組合的數個藝人先後在cy上公開表達對離開三人組的不滿,甚至遠在美國的寶兒都表明了立場,對於這一紙訴狀的反彈,不可謂不激烈。


    這充分說明,談,肯定是沒戲了。


    因為有太多雙眼睛盯著,會議的地點不得不定在某個成員的家中,團隊再次齊聚之初並沒有眾誌成城,比如金在中就在強烈表達自己的不滿。


    “我沒打人就是彈了一下她的腦瓜泵”


    麵對那雙被瞪得極大的眼睛,薑尚佑沒有絲毫動容。


    “這就是暴行。”


    “怎麽可能?”


    那匪夷所思的表情讓薑尚佑解釋道,“你跟這位私生發生了身體接觸,如果是有人故意要潑你髒水,暴行比性騷擾更好處理。所以你們要記住,如果將來這人想要咬你們一口,承認暴行比否認性騷擾更容易讓人相信。”


    “真的……有這麽誇張?”金俊秀問道。


    薑尚佑認真回答道,“在開始之前我就告訴過你們,這注定是一場很難打的仗。既然是打仗,你們看現在的美軍還跟一百年前一樣站成幾排,和敵人拿著槍互射麽?”


    薑尚佑侃侃而談,熟稔的對白和生動的比喻居然唬住了這幾個小子。並不是他們初出茅廬或特別幼稚,而是因為他們第一次經曆組合解散,也是近年來唯一一組反抗經紀公司的當紅組合成員。


    前路未知,如果薑尚佑說自己有必勝的計劃,那才是天方夜譚。所以也就隻有小心謹慎的步步為營,爭取不讓對方抓到把柄。


    這是提交訴狀之後的第一天,從這天開始薑尚佑就會跟這三個人生活在一起,不管他們是去日本錄製新單曲,還是在韓國無所事事,總之,他們必須呆在宿舍裏。


    勉強震懾住這幾個家夥的薑尚佑並沒有輕鬆多久,開門的時候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厄運。‘嘩啦’一聲響,薑尚佑麵前紙張紛飛。


    數份最新的早報差點被丟在他的臉上,驚嚇的表情還沒有消散,他便看到了何美藝滿是憤怒的表情。


    “我再三叮囑你,不要讓媒體用刺激性的字眼兒”


    何美藝雙眼仿佛能噴出火來,嬌小的五官此時看來,就好像是要生吞活剝了他。


    薑尚佑低頭打開一張懷抱著的報紙,娛樂版頭條自然是屬於東方神起,‘奴隸’?這肯定是刺激性字眼兒。


    “你知不知道這個‘奴隸’圈進去多少人?整個s.m每個藝人都讓你說全了”何美藝恨恨地道,“離開的人就是為了自由,留下的人就是甘願成為奴隸,你這是跟他們玩命”


    什麽是偶像?


    讓人憧憬的對象。


    可能會有人憧憬成為奴隸麽?


    如果智商達到了平均水平線,當然沒有。


    薑尚佑愣愣的看著那頭條上被特殊標識出來的‘奴隸’二字,鮮紅的顏色十分刺眼。


    “我怎麽可能控製所有人?我早就跟你說過了,讓記者們憋的太久不一定會發生什麽事兒。不用一些刺激性的字眼兒,又怎麽吸引人來看?”他故作大聲的辯解道。


    公關就能控製所有媒體,怎麽說就讓他們怎麽寫?


    別搞笑了,他薑尚佑可沒有一個在文化部擔任高管的爹


    “等等,不是還有一個詞兒……”


    “不公平合約”薑尚佑本能的接口道。


    “對,為什麽不用這個?”何美藝質問道。


    薑尚佑腦袋一歪,無奈地看著眼前這女人。


    “奴隸合約、不公平合約,你要是記者,你用哪個?”


    傳媒業從來都是一個很奇怪的行當,正如同你不知道什麽在未來最賺錢,記者們也不知道什麽最能吸引大眾的視野。但做的多了卻總是有跡可循,比如那些知名的風投基金,比如在標題和修辭上添加一些引人側目的噱頭。


    沒有任何人能不承認,東方神起解散會成為韓國歌謠界近十年來的最大事件。猶如頂峰的明珠突然暗淡,過程也急劇戲劇性。


    ‘奴隸合約’一詞剛剛出現便被廣泛應用,源頭早就無跡可尋。


    薑尚佑與何美藝的對峙最終被金在中等三人勸服,衝突的緣由不外乎他們信任彼此。何美藝錯估了一點,娛樂圈中並沒有那動輒牽涉數十億的大案、特案,但卻是司法界中最無法確保勝率的一脈。


    s.m針對‘奴隸’一詞的反擊接踵而至,他們當然不會召開記者會,拿著某人的合約當眾宣布說這是真個韓國最公平的藝人合約。而是直麵粉絲群體,開始以‘現實’去打破那子虛烏有的‘傳言’。


    “她說並不是因為我,隻是站在十年情分的立場上,她有必要替公司說幾句。而且這事兒看起來,真的是很可笑。”


    “哈,這才是寶兒前輩”


    坐在庫房中唯一一把還算幹淨的椅子上,薑俊昊手中拿著罐啤酒,重複著寶兒發出那條cy的理由。


    金昌烈大聲讚歎著,一如從前那般毫不掩飾自己對寶兒的欣賞。


    薑俊昊不解,“都離開公司這麽久了,你怎麽還叫她前輩?”


    “不叫前輩,難道叫弟妹麽?”金昌烈伸出頭來,一句話就把薑俊昊頂了回去。


    車身流線型的設計讓人看著便能感覺到發動機的轟鳴,隔著車身看向金昌烈,薑俊昊突然想到當年他們受訓時寶兒便是他們最憧憬的前輩,對那個年紀的男孩來說,自然也是最憧憬的情人。


    場麵上立刻安靜下來,隻有扳手接觸車內發動機的碰撞輕響。薑俊昊低了低頭,再度開口問道。


    “你腿還疼麽?”


    本可以說沒事,金昌烈卻說,“疼,刮風下雨都會疼。”


    薑俊昊好不尷尬,環顧左右後,問道,“你這裏有什麽長期保養的會員卡麽?”


    金昌烈手上的動作停了停,回答道,“有,但你這車不行。”


    來這是為了散心,但對方卻三番四次給他添堵,薑俊昊沉默下來,沒多久卻聽到金昌烈問,“那小丫頭怎麽樣?”


    “秀妍挺好,我們在一起了。”


    聽到這回答,金昌烈再度探出頭來,認真打量了幾眼帶著些許忐忑的薑俊昊,嘀咕著罵道。


    “花心的狗崽子。”


    車庫很大,卻異常安靜,薑俊昊聽到自己挨了罵,卻‘嗬’地一聲笑了出來,引得金昌烈又看了他幾眼,就好像是在看神經病。


    “有時間的話我們一起出來吃頓飯。”薑俊昊邀請道。


    金昌烈默認。


    一轉眼又是很長時間沒見,但兩人的相處模式卻跟年輕的時候別無二致,自從開了這修車廠,薑俊昊第一次來的時候哭了,第二次到這裏來卻是要麵對事業上的重大變革。


    他金昌烈就是那種隻有在最難的時候才會被想起的朋友,但他不怨,還挺開心。


    當初老師就說薑俊昊會有出息,金昌烈很高興看到他這麽有出息。亞洲第一個登陸美國歌謠界獲得如此成績的歌手,這是多麽大的殊榮,金昌烈知道。


    每次看著他站在舞台上,金昌烈就會想起當年老師會在寂靜無人時長籲短歎的模樣。麵前這懶散的薑俊昊,由內到外都讓他生氣。


    “你記得老師說過的一句話麽?”金昌烈問道。


    “老師說過很多話。”


    “亞洲市場並不適合太有天賦的歌手,也有天賦被抹殺的越快,所以這邊隻適合‘商品’。”


    薑俊昊眯了眯眼,好像沒聽懂。


    “所以,你有機會走出去,為什麽還要回來?這麽多年這麽多人,他們到美國去不就是為了做自己?你有這個機會就別浪費了。”


    薑俊昊沉默,這讓金昌烈連工作都進行不下去。年輕的時候總以為自己也有這種天賦,但幾年時間一過,他也知道了天生這種東西。


    他努力過,掙紮過,所以不想看著薑俊昊就縮在這個小池子裏,一天天被同化,然後儼然眾人。


    “趕緊的。”所以,他催促道。


    “我有留下來的理由。”


    薑俊昊輕聲說道,落在金昌烈的眼裏卻有些‘娘’,他咧了咧嘴,又嘀咕了一句什麽。但這次聲音真的很小,薑俊昊也沒聽清。


    把啤酒罐立在凳子邊上,薑俊昊站起身來,說了句,“我走了,有時間再來看你。”


    金昌烈沒好氣的‘哼’了一聲,說“等你有時間,別又是好幾年。”


    薑俊昊笑了笑,出了車庫的門。


    又是一天夕陽,金黃色的陽光照在人的身上暖暖的,薑俊昊舒服的直咧嘴,回過身又手撐住那還沒關上的小門,探進頭去喊了聲。


    “昌烈啊。”


    “幹嘛?”很不耐煩。


    “其實你這裏……”也不怎麽樣。


    話還沒出口,看到彎腰把手伸進工具箱的金昌烈,薑俊昊忙地縮回了腦袋。


    果不其然,u看書.ukansh在那金燦燦的陽光下,一把閃著光的扳手衝進了夕陽裏。


    ……


    當夜,網絡上爭論不休,當事者六人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不能站出來發言,戰火越演越烈,粉絲們的情緒很不穩定。


    李惠媛焦頭爛額。當事者不能出麵安撫已經是最危險的局麵,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但卻知道自己必須撐下去。


    就算是,為了那些不懂事的粉絲。


    是粉絲與偶像聯係的一種工具,類似市麵上的即時通訊軟件。聽到嘀嘀嘀的輕響,李惠媛拿出了手機。


    cy被關閉,沒有經紀人的允許藝人單獨無法開啟,這,居然成了薑俊昊發表言論的渠道。


    薑俊昊所有人。


    ‘人,總要為自己活下去。’


    這到底是什麽意思?李惠媛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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