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伯文站起身來,朝身邊的眾賓客拍了拍手,咳了咳嗓子,故作聲勢地說:“我給大家介紹一下,在佟少身邊的這位女士,是——”


    “是我的未婚妻。”卓堯磁性的聲音鏗鏘有力地接過馮伯文的話茬。


    卓堯的冷眸直視馮伯文,接著說:“不管過去,現在是我的未婚妻,你還有什麽要補充嗎?”


    馮伯文坐下,尷尬笑笑,說:“認錯人了,認錯人了。”


    大家都一一誇讚曼君的氣質好,形象好,又鬧著要卓堯給他們講兩人之間如何相識相愛,怎麽發展的這麽快,都成了未婚妻了,都之前沒有見過曼君。


    卓堯坐在曼君身旁,他的手,緊緊握著她的手,就一直沒有鬆開過,這一幕,讓坐在對麵的馮伯文看在眼裏,非常不舒服。曼君低著頭,一小口一小口吃著甜點,不說話,偶爾抬起頭,給卓堯一個會心的微笑。


    那笑靨,在卓堯看來,是動人而明媚的,深入心窩,暖暖的。


    馮伯文看著,越想越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生氣,看著曾經的女人,微笑著緊緊握著另一個男人的手,馮伯文覺得全身的血管都在膨脹,爆發,羨慕,嫉妒,恨。


    她不願做他馮伯文的情人,一定是因為她愛上了佟卓堯。


    馮伯文吸了很多煙,一直喝酒,看著對麵的曼君和卓堯,他們彼此相視一笑愛意綿綿,像是認識了多年的情人,哪裏像是剛開始的情侶,馮伯文手捏著一份時尚雜誌,眼神都是陰冷的光。


    卓堯和身邊的幾個商業人士恰談甚歡,說著股市的走勢,說著公司下一部的規劃,曼君安靜地聽著,不打擾他,有時會默默注視著他,越發覺得他的魅力在慢慢地散開來。


    他是個商人,更是個貴族。


    他和坐在一旁那些禿發大肚的商人想比,他是精英,曼君微微地有了些驕傲,她在不經意間,和馮伯文的眼神撞上,她笑著看著馮伯文,手臂更加摟緊了卓堯,她揚眉熱烈,她曾流落,曾遭背棄,但她未曾丟失自己的尊嚴。


    馮伯文,即使沒有你,我依然還有更好的歸宿,你另娶他人,我依然可以另嫁旁人,而且,還是比你優秀千倍百倍的男人。


    曼君想,這就是麵對舊情人,最大的還擊。


    她過得很好,並沒有像馮伯文想象的那樣狼狽不堪,她有了體麵端莊的工作和身份,她身邊攬著的是女人口中光芒四射的“佟少”,哪個女人,不想嫁給佟卓堯。


    再驕傲的女人,再善良的女人,都會有小小的虛榮心,都喜歡,向舊愛宣布自己的新歡是多麽的比他強。


    曼君起身去洗手間,她的站立,讓全場的男士目光又注視了過來,一是因為她是佟少的女人,而是因為她本身就是極吸引眼球的女人。她彎腰在卓堯的耳邊輕輕地說:“疼先生,我去一趟洗手間,馬上回來。”


    洗手間就在這個豪華包間裏,隻是一小會的離開。


    “我陪你,好嗎?”卓堯溫柔地說,他的手仍握著她的手。


    “不用了,你和他們繼續聊。”她從沙發上走過,她昂著頭,手上的黑色鑲鑽包包熠熠動人。


    她在洗手間,理了理頭發,對著鏡子,深呼吸,她對自己說:“曼君,你要勇敢,不許害怕,不許怯場,後麵還有很多這樣的應酬,想做他的女人,就必須要麵對,成為他的驕傲才對。”


    “你果然是真的喜歡上佟少了,看不出來,你還挺絕情的,說把我忘了就把我給忘了。”馮伯文眯著眼,靠在衛生間門上,出言不遜,是故意跟著她的。


    曼君對著鏡子裏馮伯文的臉,平靜地說:“我絕情還是多情,與你無關,我不欠你的。”


    “可我欠你的啊,曼君,你怎麽真的把我忘了,論長相,我是比佟少差一點,可論感情,難道你真的忘記了我們多年的情分嗎,你為我付出那麽多,你甘心不做我身邊的女人嗎?”馮伯文說著,歪歪的人就走了過來,人走了過來,手也就伸了過來。


    “你走開,我要出去。”曼君冷眼瞟了馮伯文的嘴臉,淡漠地說。


    “出去?出去幹嘛,出去陪他嗎!我告訴你,你別看我現在事業慘淡了,我總有爬上來的一天,我總有一天要把佟家的生意都搶過來,我看你還不乖乖滾到我腳底下來!”馮伯文說著,手就順著伸了過來。


    “啪——”的一聲脆響,曼君不知哪來的勇氣,一個耳光就朝馮伯文的右臉上揮了回來,重重的一巴掌,帶著曼君這麽幾年來所有的委屈和積怨,帶著滿腔的悔恨和怒火,當初自己怎麽就沒看清這副惡心的嘴臉,錯托於人,錯把這個自私無恥的男人當作真心人。


    佟卓堯循聲過來,看見馮伯文不在場,他心裏一緊,衝到洗手間門口,洗手間的門被馮伯文反鎖上了,死死地鎖住了,周圍的朋友也都走了過來,詢問發生了什麽事。


    “曼君,曼君你怎麽了?”卓堯關切地問,他的眉擰了起來,臉色陰翳,該死的馮伯文,他想對曼君做什麽!


    “卓堯,救我——”曼君帶著哭泣的聲音。


    “馮伯文,你把門打開,不然我撞門了!”卓堯在門上敲了兩聲。


    馮伯文粗魯的聲音夾著酒勁說:“你撞啊,有本事你撞開,她是我的女人,兩年前全上海的人都知道!我對我的女人做什麽,你少管!”


    “你敢!”——


    卓堯一拳砸在了門上,門是厚重的實木門,被卓套兩拳就砸了一個咕隆,卓堯伸手進去開門,打開門,就看見馮伯文將曼君逼到了牆角一邊,一隻手撐在牆上,一隻手抓著曼君的胳膊。


    這刺激了卓堯,他無法忍受曼君受到絲毫的傷害,他衝上前,一把抓起馮伯文的雙肩,馮伯文已經是肚子喝悶酒喝的醉醺醺,被卓堯的強力一把就摔在了地上。


    卓堯攬著曼君的肩膀,心疼地說:“沒事了,你有沒有受傷?”


    曼君搖搖頭,站起身,握著卓堯的手說:“我們走,我再也不想看到這個人了。”她臉色蒼白,幸好卓堯及時進來,她一想到馮伯文的那副嘴臉就覺得胃裏都難受,不想和馮伯文再有任何糾葛。


    卓堯的臉色鐵青,牽著她的手,望著坐在地上靠在洗手間牆邊的馮伯文,到底是真醉還是借著酒題發揮,他都不管,他要馮伯文向曼君道歉。


    有力的胳膊直接鉗住了馮伯文的領帶,勒著馮伯文的脖子順著牆提了起來,卓堯低聲帶著威懾力說:“道歉!”


    站在一旁的眾人開始打著圓場,了解卓堯脾氣的,都在勸馮伯文趕緊道歉,免得佟少生氣了大家都臉上過不去。


    馮伯文無動於衷,閉著雙眼,像是要睡著了一樣。


    卓堯拽著馮伯文的領帶,把馮伯文半提了起來,推到了洗手台邊,壓著馮伯文的頭埋到水池裏,冰冷的水,衝到了馮伯文的頭上。


    “算了卓堯,算了——”曼君擔心事情鬧大,拉著卓堯的手臂,有些害怕。


    “別怕,給他醒醒酒。”卓堯說。


    馮伯文的頭在水池裏晃動了起來,水珠四處飛濺開來,馮伯文支支吾吾地說:“怎麽了,幹什麽啊。”


    卓堯將他從水池裏拉出來,鬆開手,馮伯文醉軟如泥癱坐在地上,眼睛慢慢看向周圍,裝作無辜地說:“佟少,你把我按在水池裏做什麽,我哪裏錯了嗎,我喝了酒,記不清了。”


    “好,記不清了,我讓你記起來。”卓堯說著伸手揪住馮伯文的衣領要把馮伯文的頭按到馬桶裏,要讓他好好清醒清醒。


    “不——不,佟少,我記起來了,我清醒了。”馮伯文求饒著說,抬起手就朝自己臉上揮了一巴掌,接著左右開弓,自己扇自己耳光。


    “是我不好,我該打,我不該喝太多酒,我差點輕薄了佟少的女人,對不起,我該打——”馮伯文來來回回抽了自己十餘個響亮的耳光。


    卓堯回頭問曼君:“聽到他的道歉了嗎?”


    曼君點點頭,小聲說:“卓堯,夠了。”


    “馮伯文,既然你醉了,那這次就算了,要是有下次,你是清楚我一貫的風格的。”卓堯冷冷地說。


    “佟少,我不敢了,真不敢了,我還靠著你合作做生意,我知道錯了。”馮伯文低頭認錯,其實都能看出來,並沒有喝醉,隻是借著喝酒醉了的幌子故意放肆,沒想到反自己丟了臉麵。


    卓堯沒再看他一眼,握著曼君的手,對周圍的朋友說:“抱歉各位,我未婚妻可能受到了驚嚇,我先帶她回去,下次再聚。”


    坐在地上的馮伯文,緩緩地站起了神,他向著卓堯和曼君的背影,陰陰地投去了惡狠狠的目光。


    卓堯送曼君回家,他的握著她就沒有再鬆開,開車的時候,一隻手仍握著她的手,她頭倚靠在他肩上。幸好他在,如果沒有他,後果不堪設想,他給她的安全感是那麽的強大,她隻要確定他在,就好像不會害怕,他會來的,會趕走一切陰霾和不幸。(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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