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一輛黑色鑲邊的車駛進來,她突然清醒,是他,一定是他,她的心裏有感應,他離她越來越近,她奪門而出,忘記換下腳上的高跟鞋,電梯摁了半天沒反應,她就往樓梯跑。


    她氣喘籲籲,幾次差點跌倒,她脫掉高跟鞋,就扔在樓梯上,天那麽冷,她好像沒有感覺到,內心被烈性酒和濃濃的愛意燃燒得火熱,她黑色緞麵的長裙飄了起來。


    她注定是一個為愛奔跑的女子。


    她跑到停車場時,看到了他的車,是他的車,那熟悉的車牌號,還有車內熟悉的小擺設。可是卓堯在哪裏,他在哪裏。


    她靠在車旁,喊了幾聲卓堯,隻有停車場裏空蕩蕩的回音。


    此刻正等電梯的卓堯聽到了她的聲音,他大步朝車邊尋覓過來,他的步子有些匆亂,他難掩內心的激動,他要找到她,再也不讓她離開他。


    他看見她兩個麵頰通紅,醉醺醺地蹲在他的車輪旁,她穿著單薄的長裙,赤腳在地上,腳丫子凍得通紅,他彎下腰抱起她,可惡的女人,又喝酒,怎麽像個小酒鬼,他脫下西裝披在她身上。愛憐地說:“小漫畫,我帶你回家。”


    她看見了他,她雙手摟著他的脖子,她耍賴著說:“是你嗎是你嗎?卓堯,我的鞋丟了,丟在樓梯上,你幫我找鞋。”


    於是,她乖乖趴在他寬厚的背上,腳丫子上的灰都蹭在了他昂貴的西褲上,他背著她爬樓梯,一樓一樓地走,她伏在他的肩膀上,總覺得像是一個夢,她害怕夢醒來他會不見了。


    他的身上,有好聞的木香,他的肩膀很寬厚很溫暖,她抱緊著他,她穿著他的西裝,她像是在他懷裏一樣。兩個月了,卓堯,我們快兩個月沒見了,你不想我嗎?


    她在他背上說著酒話,鬧一會,又哭一會,他背著她,走在樓梯上,他在十五樓和十九樓找到了她的高跟鞋。


    她連兩個防盜門都沒有鎖,就急匆匆地跑出去。卓堯開門,把她放在沙發上,端來熱水,把她的腳放到熱水裏,給她泡腳,她眯著眼,問他:“卓堯,我的高跟鞋找到了嗎?”


    他點頭,心疼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背著她,走了二十一層樓。


    她那麽瘦,他背著一點也不吃力。


    “你記得那雙高跟鞋嗎?”


    “記得。”


    曼君癡癡地笑了,說:“就是那雙鞋,我們認識了,你幫我修好的。我記得砸到了你的額角,你還流血了。”


    他端來一杯蜂蜜水,他看著這套房子裏的布局,是那麽像他住的地方,他一勺一勺地喂她喝,她乖巧地舔舔嘴角的蜂蜜水,說:“甜。”


    卓堯笑,幫她把腳擦幹,為她找了一雙厚厚的白色棉襪,給她腳穿上。


    他把她抱到床上,給她蓋好被子,他準備去衝澡,她拉住了他的胳膊,醉眼朦朧地說:“你去哪裏,不許走,不許你走!”


    “我不走,我很快就回來,你等我。”他在她額頭低吻了一下。


    他的胡子紮了她的額頭,她在他懷裏咯吱咯吱笑著說:“癢。”


    他衝洗澡,看到衛生間的玻璃鏡子上,寫著他的名字。這裏沒有他的睡衣,他圍著浴巾走了出來,在客廳整理被喝醉的曼君弄亂的物件時,他撿起歪倒在一邊的台曆,上麵寫的那些話,都是寫給他的,是她的碎碎念。


    比如:卓堯,今天小雪,雪景很美,我蹲在一棵樹下,在雪地上寫了很多遍你的名字,愛上你之後,一切都會讓我聯想到你。下雪天會想你,下雨也會想你,晴天依然會想你。


    比如:卓堯,當你對我說聖誕快樂時,我說友誼萬歲。我們之間,不可能成為朋友了,或者情人,或者路人。


    他將台曆放好,他走到臥室門邊,他看她在床上翻身,還伸了一個小懶腰,他從衣櫥裏給她找了睡衣,從身後抱起她,將她身上的裙子脫掉,首飾褪去,他想給她換上幹淨的睡衣。


    她歪歪地順著他的胸膛,滑了下來,她雙手攬著他的腰,嘟噥著說:“卓堯不走,我不和你賭氣了,我不躲避了。”


    她呼出來的熱氣溫溫熱熱地撲在他的小腹上,他有些情難自禁,他不想對醉成這樣的她有何舉動,他抱起她,給她套上睡衣,然後平躺在她身邊睡下。


    床頭燈調的很暗,但他可以看清她的麵龐,她長長的睫毛,這是她最乖巧的樣子。


    這兩個月,他努力讓自己忘掉她,他以為她移情別戀,愛上那個年青小子了,他痛苦過,折磨自己,不許任何人提起她的名字,他拚命地工作,他卻愈來愈想她。


    他安排季東私下調查她的近況,得知她步步高升,她過得很好,他才稍稍放心。而當偶然聽到圈子裏麵有朋友說,馮伯文揚言不會放過阮曼君,擋了他的財路,斷了公司的外貿渠道,馮伯文要想辦法好好教訓阮曼君。兩年前馮伯文可以讓她進去,現在仍可以讓她進去。


    他擔心她的安危,立刻驅車按季東調查得來她的住址,找了過來。


    見她醉了,他不想說太多,她不懂得商業戰場上的廝殺,她得罪馮伯文,自己隻能成為公司利益下的犧牲品,別的公司裏,那些出去談判簽約的都是有身家背景有高層在背後撐著的,而她,太天真了,商場上並不是你有才能就可以獨攬的。


    她不夠有手段,不夠有陰謀,馮伯文肯定要報複她的。


    現在馮伯文還需要佟卓堯的一些財力支持,但他觀察到,馮伯文暗暗並不服從和他簽訂的往來協議,隨時會和他掀牌翻臉,佟氏企業作為龍頭企業,已招來幾家公司的窺視,這還包括秦氏公司。


    他擁抱著她,頭埋在她頸間,那麽多煩惱,隻要抱著她,都沒了,總能在她身上找到他需要的安寧。


    她睡覺很不踏實,不是踢被子,就是磨牙,喝醉了酒,還在打著小呼嚕,他想,這是什麽樣的女人啊,但是她真,她很純粹,她就是獨立的阮曼君,沒有一個女人像她這樣讓他渴望一探究竟,渴望擁有。


    他給她蓋被子,聽她的磨牙聲和呼嚕聲,他雙手枕著頭看著她,他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她一個事實,如果告訴她,一定會讓她為難,她好不容易有了今天,他如果說出來,她會搖擺不定,也許會放棄她現在擁有的一切。


    他能給她比她現在擁有的還要好的生活,但他清楚,她不要他給的,她堅強地要自己去爭取。


    那麽這件事,他就不能告訴她。


    讓她一直充滿對工作的激情,讓她一直這麽鬥誌盎然,開心滿足下去好了。他了解她能有今天,付出了太多,她整晚加班,累了就趴在公司辦公桌上睡一覺,醒來繼續工作,付出了那麽多,才有了阮經理這個職位。


    清晨她醒來,窗外陽光斜斜地照射了進來,她翻了一個身,竟看見他躺在身邊,他好看的麵龐,離她隻有0.1公分的距離,她撅起嘴唇,就可以親吻到他的臉。


    她手撫摸著他的臉龐,很俊挺酷酷的臉,他均勻的呼吸,她心滿意足,能這樣看著他睡覺,真好,幸福莫過於每天早上睜開眼看見心愛的男人躺在自己身邊。


    她以為是一場夢,夢裏她尋覓他,遇見他,他背著她走了一段漫長的路,接著她陷入了綿長的美夢裏。


    過會兒,他也醒來睜開眼,他張開懷抱,示意她過來。她順從地鑽進他的懷抱裏,她的臉貼在他的胸膛上,她閉上眼睛,希望時間能過慢一點,躺在他懷抱中,幸福而踏實。


    “你怎麽找到這兒的,你不是,再也不見我了嗎?”她使著小性子,說。


    她的長發軟軟的落在他肩上,他手摩挲著她的長發,低沉地說:“你過得嗎?”


    “好。”她答。


    “想我嗎?”


    “想。”


    “哪裏想?”他問。


    她掀開被子,指著自己的胃,說:“這兒想,我想喝你煲的湯,胃是最念舊的,我的胃,不停地想念你,以至於,我茶飯不思。”


    他翻身將她壓在身下,邪魅一笑,說:“你猜,我哪裏最想你。”


    她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她羞紅了臉,雙手遮住了臉說:“我不猜我不猜。”


    他俯身從她的手開始吻,溫柔地說:“你不猜,那我來告訴你。”


    那些吻,落在她的手背上,她的心柔柔地軟化了開來,她慢慢地拿開了手,任由他的吻落在了她的眉梢上,眼眸處,麵頰,然後是唇瓣上,他霸道的吻,他的舌尖探開了她的抵觸,他的無盡索取,給了她鼓勵,她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她好容易有了喘息的機會,她吸了一口氣在他唇上迅速啄了一下。


    他柔情的吻,順著唇瓣滑落到她頸間,他的頭埋在她頸間,貪婪地索取她頸間的散發的香氣,她全身都熱了起來,他挑起了她的情和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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