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著雙手,呂風抬頭望著天心的明月,輕鬆自如的飄浮在懸空島上空百丈之處。溫和有力的聲音,響徹了看個懸空島以及周邊的七十二仙島。“諸位同門,天道無窮,管爾等以前是正是邪,吾希望爾等能一心靜修,上求天道,下體天心。吾雙仙宗,今日是海外唯一的道門,日後當成為天下第一的道門。吾呂風當與諸位同門共勉勵之!”


    淡淡的紅色火焰從他的身上飄散了出來,在青色的天空映襯下,明亮的月華給他鍍上了一層明亮的銀邊,整個人有如神人一樣。那強大而寬厚的聲浪,撫平了因為近日來連串的腥風血雨而有不安的雙仙宗門人的心靈,讓他們對於呂風竟然有了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尊崇。實力之上,雖是修道人也不能免俗。


    九九血鷹連同三百名呂風精挑細選出來的雙仙宗門人禦劍飛起,飄浮在了呂風附近。“今日我等先以十年為期,希望諸位同門努力參悟藏玄錄,而我則率領諸位精英門人,前往中原替我雙仙宗開辟一穩固的基業。十年之後,當是我雙仙宗正式向天下道門宣告我等存在的機會。我們是一舉而震驚天下,還是被天下道門嘲笑,就有待諸位的努力了。”


    清脆的玉磬聲從火元洞那邊傳了過來,極具穿透力的玉磬聲響徹了千裏之地。‘叮叮’的清脆聲響裏,雲海翻騰,月光奔湧。數百隻黑色的仙鶴在空中高鳴起舞,連同懸空島上數千珍禽異獸地尖銳嘯聲,天地中有一種極其莊嚴、肅穆的氣息緩緩的流淌,漸漸的流過了每個雙仙宗門人地心頭。雖然不過過一個月的時間。可是用盡了手段的呂風,已經在他們心頭留下了一個深深的雙仙烙印。


    生平第一次,呂風徹底的釋放出了自己的全部力量。衝天的火焰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無窮無盡的混沌元力歡呼著在他的身體四周瘋狂旋轉,巨大地法力波動讓看個懸空島都開始顫抖。刺目的金光在白金色地火焰中顯得如此的耀目,呂風有如一朵絢爛的白色牡丹,盛開在懸空島的高空。颶風呼嘯而過,強橫的神念慢慢的掃過了整個懸空島,所有的門人隻覺心神顫抖,似乎呂風地神念已經看破了自己全部的心思。威嚴、恐懼、充滿了殺機。呂風的神念所過之處,似乎那些蒼翠的樹木都有點發黃枯萎。無邊的恐懼和絕望。罩在所有人的心頭。


    水元子也是一聲長嘯,他的身體上無邊的白色寒氣射出,一團大概百十丈大小的湛藍色水球出現在空中,他也第一次顯露了自己地全部真身。一道道充滿了玄奧意味,不知道有什麽淋義的白色靈苻在水球中緩緩閃動,強大、溫柔、充滿生機的力量傳遍四方,恰恰地衝散了呂風那狂暴、灼熱、充滿死亡氣息的火元波動。凡是那白色的寒氣所掃過的地方。黝黑的岩石上都生長出了青色的苔蘚,無窮盡的生機給了所有人無盡的希望。


    天空中的月光猖狂的灑落了下來,茫茫雲海,有如銀液一樣閃閃發光。一團白金色的火球,一團湛藍色的水球,同時發出了震天的嘯聲,在火元洞傳出的玉磬聲相呼應下,拖著兩條長長的光焰,直接衝破了那潶風雲層。衝下了懸空島。血鷹、瀝血子、狂殺道人三人一聲斷喝,架起三道青光跟著呂風他們急飛了下去,九九血鷹、三百精英弟子也是同時念頌道號。朝著懸空島上的門人拱手行禮之後,禦劍急飛。


    一道道匹練般的劍光首尾相接,彷佛一道巨大無朋的彩虹,劃破道道充滿殺機的雲層,朝著西北方向激射而去。天地中,響徹著這些驕傲、狂橫的雙仙宗弟子那嘹亮的歌聲。他們唱的不是道情詞兒,卻彷佛是那豪放的遊俠一樣,唱出了如下的歌聲: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裏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呂風麾下,第一次有了一批真正精幹的,實力強勁的幫手。就連如今的呂風自己都無法想象,被他用軍隊的手段操練,擁有森嚴紀律,同時又深受錦衣衛的作風熏陶,變得越心狠手辣、越來越不擇手段、越來越陰險狡詐的這麽一批年輕的修道人,他們究竟會擁有多恐怖的實力。


    朝前飛行了數千裏,渾身灑落著水珠的水元子搖動了一下他巨大的真身,恢複了人形。他嘰裏咕嚕的抱怨到:“好久沒變成這鬼樣子了,難受咯。唉,臭小子,知道你現在道法高深,法力無邊,可是也不要把全部的實力都展現出來啊,要是我中和了一下你的火靈元力,那些低輩門人的心神肯定會受你重創,日後看到你就好像看到了鬼怪一樣,你以為很好玩麽?”海


    他歎息到:“就算是我出手及時,可是估計九成以上的雙仙宗門人啊,都被你給撼動了心神……誒,要說你是故意的?”


    呂風緩緩的收斂了身上無邊的火光,抿著嘴露出了一絲微笑:“不錯,我就是故意的,能夠讓他們覺得我是不可戰勝的,日後對我們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的。另外,我也想試試,看看自己的實力到底如何。正好你在懸空島外設置了八十一層禁法,我用擔心會被人發現,剛好用來震服這些門人弟子啊。”


    自從他吸收了那火靈元體一成的力量,呂風舉手投足之間都有無邊的熱浪發出,這是他還沒有控製住體內靈力的表現。血鷹他們雖然都是雙仙宗門下年輕弟子中的佼佼者,可是也不敢*近彷佛一個大火爐子一樣的呂風,一個個駕馭著劍光遠遠地跟在呂風身後百多丈的地方。就好像一片彩虹在追逐前方的火積雲一般。


    已經可以看到遠處扶桑島上那冒著黑煙的富士山頭了,呂風突然停下了遁光,長吸了一口氣,強行把身上地火氣全部收斂之後。這才大聲喝道:“血鷹、瀝血子、狂殺道人,你們過來。”三道青光立刻飛了上來,三人借著飛劍的力量懸浮在呂風麵前。呂風點點頭,指點了一下那扶桑島,笑道:“我要去那島上有事,你們卻能跟著我走,我給你們安排一個好地方,先去積累一些軍功。”


    頓了頓,他和聲說到:“原本也想直接帶著你們去應天府,可是你們這麽多人。一個個又是英華未斂的,容易被人看出你們的真實修為。唔。你們先去南疆,協助我的師弟厲虎南征元蒙殘黨。等他大功告成之日,你們就混在破陣營中回去錦衣衛就是……嗬嗬,我雖然是錦衣衛的統領,可是你們要想當軍官,也要用自己的軍功來換呀!沒有功勞,你們就什麽都得不到。明白麽?”


    血鷹他們也沒有和呂風多說什麽,聽呂風形容了一下厲虎的模樣、明軍的鎧甲衣物旗幟的特征,以及那南疆地方向、路途遠近之後,收斂了飛劍上的光芒,三百多道隻有丈許長地黯淡光華,破空飛去。臨走,呂風告誡他們,一定要秘密的和小貓聯係,不能公開的出現在大軍麵前。


    水元子哼哼有聲的問到:“奇怪了。你怎麽不直接帶他們去應天府?我可不信什麽軍功不軍功的,你手下那些門人很多人也是一點功勞都沒有,不都被你安插到了六部之中。去做官兒了麽?至於你的錦衣衛,更是全部是你的親信做官啊!”


    呂風聳聳肩膀,無奈地說到:“馬和在扶桑島上,我不能就這樣帶著數百人馬直接出現在他麵前。他雖然不會多管閑事,可是我無法向他解釋這些人的來曆的。加上他屬下人多口雜,日後要是泄漏給了僧道衍他們,說是我突然屬下就多了三百多個可以禦劍飛行的修道士,這可是沒辦法說清楚的事情。我的實力,還是隱藏在暗處的比較好。”


    “叫他們去南疆幫助小貓,小貓很容易就可以在大軍中把他們藏匿起來。每日都有陣亡的士兵,到時候選那些沒有親屬瓜葛的士兵,把他們地名字給頂替了,他們就成了合法的大明朝的軍士。等小貓南征大軍北返,就可以把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地帶回來,誰又會知道我屬下突然多了這麽一批精銳呢?隻要他們呆在我們錦衣衛城外的總部內,你布置的那些法陣可以讓他們的氣息完全不被人發現,誰會知道我屬下多了他們這麽多的修道士?”


    水元子撓撓腦袋,解的問到:“可是,你總不能讓他們一直躲在我的法陣內啊,他們總要陪你出門見人的。”


    呂風陰笑著看向了水元子,怪聲怪氣的說到:“你上次是說我的遁天符是很下品的法寶,你隨手就可以煉製幾十塊出來麽?那,就麻煩您老人家多煉製幾百塊的遁天符,讓他們佩戴在身上就是了。加上我參悟出來的巫族中的種種密藥,足以讓他們的氣息不過有如普通的武林高手……唉,不過,這符菉可要多預備一些,我屬下的弟子隻會越來越多,會有越來越多的人需要這東西躲過他人的查探的。”


    水元子叫起撞天冤來,無非就是他老人家多麽辛苦,煉製一枚法寶需要多大的精力等等,逼得呂風又許諾了一大堆的美食美酒,這才堵上了他的嘴。可是饒是這樣,水元子還是嘀嘀咕咕的抱怨個不停,說什麽如果不是殺人實在不是他的愛好,他就幹脆出手把右聖給殺死算了,省得他老人家這麽累,天天被呂風壓榨勞力。


    呂風撇了撇嘴,沒有理會他。上次北伐時水元子被浮雲子他們煉魂,如果不是那幾個老道的道行和水元子相差太大,早就把他給煉成虛無了。右聖他們一黨人隱藏的實力深不可測,呂風絕不相信水元子有那本事去找他們的麻煩。不要看他一人擊潰了三千雙仙宗門人,可是那裏麵高手才幾個?不要多說。元聖他們一黨人中出來幾十個虛境的高手,就可以死死地困住這個老家夥,慢慢的煉化了他。更何況元聖他自己,似乎一直都沒有表現出他的真正實力的。最起碼水元子也承認,自己看透他地功候到底如何。


    假惺惺的朝著水元子說了幾句好話,感謝他的盛情隆意,加上了無數的好處許諾,哄得水元子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呂風這才和他雙雙架起劍光,朝著扶桑島飛了下去。下方的海麵上,大明的水師正在懶洋洋的有一炮沒一炮的胡亂開火,趕得上百艘小船滿天下的亂跑,似乎馬和實在閑著無聊。幹脆在這內海之中幫助齋藤虎打起水仗來了。


    水元子發出了一聲歡呼聲,收起劍光。直挺挺地朝著海麵落了下去,正正的砸在了一艘小船甲板上,硬是把那小船給砸沉了下去。呂風也發出了幾聲輕笑,摩拳擦掌地衝了下去,準備協助水師收拾這些不堪一擊的敵人。


    而此時的南疆,小貓正在憤怒的朝著老天爺大聲的詛咒著。“賊老天,破老天。他娘的,你家的澡堂子破了不是?一天到晚地下雨,你累不累?啊?他娘的!”‘轟’的一聲,一顆足足三人環抱的大樹被他一拳攔腰砸斷,灑下無數拇指頭大小的水珠後,重重的砸在了旁邊的幾顆大樹上,頓時又是一陣巨大的‘嘎拉’響聲。


    趙老大、常鐵他們滿臉擔憂的看著黑漆漆地天空,這雨已經下了五天五夜了,還沒有停下的跡象。士兵們的鐵甲、兵器已經開始生鏽。皮甲、弓弦等物則已經開始發泡、變軟、發黴。再看看那營帳內吧,士兵們地腳丫子都開始潰爛了,帳篷的柱子上。居然還生出了蘑菇。


    搖晃著巨大的腦袋,小貓左手揮舞著虎咆刀,右手拳頭在空中亂舞的,朝著前方兩山夾一溝處那小小的營寨大聲的呼喝起來:“他娘的,你們有膽子的出來幾個和爺爺我比劃比劃,整天躲在那裏麵算是什麽?娘的,你們還是帶把的爺們麽?”手起刀落,一排參天大樹又被他一刀放倒,轟鳴著倒在了地上,濺起了漫天的泥水,噴得趙老大他們滿頭滿臉的。


    幾個身上披著蓑衣的元蒙士兵在柵欄後露出了腦袋,朝著這邊指手畫腳的說了幾聲。常鐵飛快的抽出鐵弓,搭上一支利箭大聲嗬斥了一聲:“中!”‘颼’的一聲,箭矢飛出了七八丈遠,立刻就軟綿綿的落在了地上。常鐵翻著白眼拉扯了一下軟綿綿的弓弦,無奈的長歎了一聲,大聲抱怨到:“這該死的南疆,這仗沒辦法打下去了。”


    小貓的臉色很陰沉,他恨不得一個人衝過去摧毀那不過兩千多人的小營寨。可是那些元蒙士兵比什麽都精靈,一看到小貓的身影*近他們,立刻就卷堂大散,衝進後麵的密林中見了身影。他們矮小的身軀在那茂密的原是森林內可以飛快的穿梭跑動,可是小貓就要憑借著一身的粗糙皮肉從那樹藤、荊棘中闖開一條路來,饒是他功力了得,也沒辦法追上那些地老鼠一般的元蒙士兵。


    用法術毀掉這個營寨?小貓倒是這麽想過,可是畢竟他和呂風不同,如果是呂風隻會這一場戰爭,肯定是各種歹毒的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可是小貓雖然是一頭虎精,但是也是一頭完美的遵循道門戒律的虎精,用法術去屠殺凡間人類的事情,他還做不出來。而他帶來的冥龍會的殺手,對於這地形複雜的密林也沒了法子,也隻能悶在大營內喝酒解悶呢。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小貓一屁股坐在了一個泥水坑內,虎咆刀胡亂的插在了身邊的岩石上,一對環目狠狠的掃了一下自己屬下的五十幾名大將,喝道:“誰能給老子想辦法把這群王八蛋勾搭出來,掃清這條通道,老子就讓他升一級!氣死虎爺我了,他娘的,這麽小的一座營寨,攔住了我們十萬大軍,傳出去要被人笑死的。”


    細微的‘叮咚’聲從後方的大營中傳了過來,混雜在那鋪天蓋地的大雨中,有一種飄渺虛無的感覺。筆挺的站在大雨中,腳陷在那足足有一尺厚的淤泥裏,常鐵很嚴肅的說到:“將軍,我們怕是沒辦法衝過去。淤泥太深,路麵太滑,騎兵是不能衝鋒的,步兵根本就難得走動。要是大隊人馬去攻擊這個營寨,兄弟們等於是在做那些蠻子的活靶子。他們的木弓也不知道用什麽上的弦,這種天氣下還可以使用。”


    趙老大氣呼呼的看著天空的烏雲,罵咧到:“管他們用什麽東西做的麽弦,總之要是天情了,老子就一把火燒了這該死的樹林子。操她老母的,這群家夥比老鼠還精明,加上老天爺幫忙,我們想要從這裏通過,還是要下點本錢啊……將軍,我們強行通過如何?不理會他們這些攔路的家夥了。”


    常鐵連忙說到:“這可不行,忘記上次我們想要強行過去,結果被他們的毒箭傷了千多名兄弟的事情麽?他娘的,這箭也毒得厲害,我們救治得也算快了,可是還是折損了五百多人。我們十萬大軍排成一行從這山溝裏過去,他們在樹林裏根本不用瞄準,就可以射中兄弟們……我們可不能冒這個險。他們營寨中最多有兩千人,兩邊的樹林內最多還有三四千人的弓手,為了這麽小的一個營寨,我們的傷亡太大了可也不好。”


    小貓垂頭喪氣的坐在泥水內,哼哼嗤嗤的說到:“老子一輩子的英名,莫非要倒在這個鬼地方?唉,好好的和那該死的跦能打賭幹什麽?老子還以為找了一條近路,哪知道卻是這麽一條死路。要是不顧兄弟們的傷亡,我們直接往裏麵衝,倒也可以衝過去,可是起碼有近萬的兄弟要被毒箭射中,我可舍不得啊。”


    有點煩惱的扯下了頭盔,亂糟糟的頭發彷佛茅草一樣頑強的探向了天空,小貓的腦袋似乎又大了一圈。“偷襲試過了。沒用,這麽深地泥巴,兄弟們根本就不可能無聲無息的*近。小隊的精銳去林子裏圍殺他們,這群王八蛋反過來圍殺了我們派出去去的人。唉。老子要是衝過去,他們立刻就閃進林子裏麵,抓都抓不到,煩啊!”


    一個將領抓起了一件皮甲,用手指頭在皮甲上狠狠地一捅,頓時那牛皮製成的甲胄就通了一個窟窿。“唉,這雨好好的什麽時候下,偏偏在這個要命的時候下。要是我們的騎兵可以衝出去的話,最起碼他們那個營寨就攔不住我們了……要是天氣清朗,最起碼在樹林裏。我們的戰士也不會吃這麽大的虧。真不知道,那群元蒙的士兵。他們是怎麽樣在密林裏冒著這麽大的雨水作戰地。”


    小貓氣得直拍自己的腦袋,隨後一拳重重地轟在了身邊的岩石上,大聲罵咧到:“不管這麽多了,再等三天,三天後要是還是大雨天,我們就繞路走。寧願多走幾百裏路,也不能讓兄弟們從人家的箭矢中闖過去……這該死的南疆。要不是有這麽多的樹,老子早就衝到他們的王城下麵了……還有這雨,北邊還在下雪,他們這裏居然下這麽大的雨。”


    一群將領同時看向了天空地烏雲,大聲的咒罵起來。一切都是因為這雨,明軍的戰鬥力被這連綿的雨水、深深的淤泥起碼耗去了一半,十萬大軍,卻是被數千弓箭手給攔在了這小小的山溝前,實在是忍無可忍。這老天爺。怕是在幫元蒙人麽?你南方怎麽能下這麽大的雨?如今才不過是一月份,還是冬天呢,怎麽能下這麽大的雨?


    水霧突然被一條飄浮的身影逼開。水秀兒抱著一張木界,披散著長發緩緩地行了過來。她的臉色更白,白得有點透明了。身上的氣息更加詭異,彷佛一個深深地黑洞,正在把四周的一切拖拽進她的身體,無形的壓力隨著她的出現,就變得越來越強,越來越濃烈。雖然下著大雨,可是空氣中還是有幾分悶熱,而這幾絲炎熱的氣息,也隨著水秀兒的出現而消失得無影無蹤。


    常鐵、趙老大他們渾身一個激靈,連忙朝著後麵退卻了幾步,看都不敢看水秀兒一眼。他們的腦海中,同時浮現了半月前她一掌把一個元蒙大將劈成冰雕,化為無數冰塊飛射出去,又砸死了十幾人的淒慘模樣。那血紅色的冰塊包裹著一塊塊的肌肉和內髒,在空氣中帶著刺耳的嘯聲飛射,那是地獄一般的景象。自那一次後,整個明軍大營中,除了小貓以外,沒有人敢和水秀兒說話了。


    小貓看到水秀兒走了過來,頓時從泥坑裏站起來,胡亂的拍拍屁股,把大塊的淤泥給拍了下去。大雨順著他的身體流淌了下去,泥汙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被衝了個幹幹淨淨。他含糊的問到:“喂,小丫頭,你有沒有辦法把那群王八蛋從樹林裏麵吸引出來?你的琴音應該可以的吧?嗯?哈哈哈,你要是能把他們給弄出來,回去應天府了,我去給你說幾句好話,哈哈哈!”


    小貓的怪眼亂翻的,上下胡亂的打量著水秀兒。水秀兒近乎透明的臉上一陣的羞澀,極其罕見的露出了一絲紅暈。她護身的氣罩猛的朝著外麵放了一尺,那雨滴和水霧被震得往外亂飛,嘀嘀嚦嚦的柔美聲音傳了出來:“虎將軍,我也沒有辦法了。要是我的那柄瑤琴還在,那是沒有問題的。


    可是如今的這張木界,根本就無法彈奏出曲調來,奈何?”,當纖長的手指輕輕的在琴弦波動了一下,那琴弦發出了‘嘎吱’一聲嘶啞的響聲,讓人聽得耳朵發麻,哪裏還能吸引住人?她有點惋惜的說到:“我的那柄瑤界,琴弦本來是用天蠶絲做的,不怕這雨天的天氣,可是卻被水前輩給全部弄斷了,如今也找不到替代的東西。而且,就算那瑤琴還在手中,怕是效果也不好的。”她看了看四周的水霧,這種天氣下,她的親聲能傳出二十丈那就頂天了。


    小貓的臉又垮了下來,沒好氣的說到:“哦,那你就是沒辦法了?沒辦法就給我回大營去,那麽多的文書。你難道就批閱好了不成?哼,那該死地水元子,要是被虎爺我抓住他,我非咬死他不可。”他的嘴唇撇了撇。兩顆大牙發出了白色的閃光,一絲寒氣讓常鐵他們又是渾身一抖,尋思著:“這虎爺他,他怎麽老是說要咬人呢?”


    水秀兒滿臉的氣惱,抱著那一張木琴快步地朝著大營的方向飄了過去。她低聲的罵道:“你們就沒有一個正經的!呂大人是塊石頭,那位水前輩是個災星,你厲虎就是一頭懶貓!到底是你是大將軍還是我是?要是被兵部知曉我模仿你的筆跡披閱文書,到時候就好看了。”


    小貓歪著腦袋看著前方的營寨,裝作完全沒有聽到水秀兒的抱怨聲。他嘴裏嘰裏咕嚕的很小聲的說到:“要不是月兒可能已經沒命了,當我會讓你接近風子麽?哼哼。要是月兒在,哪個女人敢打風子的主意。我早就一爪子撲死她了……娘地,要不是我教授錯了口訣,讓丫頭你修練成了人妖,我才懶得做好人的。”


    他咕噥到:“不過,那水老怪他也湊合進來幹什麽?水秀兒當不是他地女兒,幹嗎這麽熱心呢?唉,就是弄壞了一張界麽。他這麽認真幹什麽?到時候叫人去搜羅天下最好的琴賠償給她就是了!……嘿嘿,過那丫頭可是九陰絕脈,修煉了我的妖訣以及你水元子的‘柔水神訣’,就算是煉氣士也不能和她太接近的,我看你水元子怎麽讓他們兩個湊合在一起去。”


    抱著看熱鬧的心思,小貓笑嘻嘻的吼到:“所有人給虎爺我聽著,三天後要是這該死地雨還不停下來,我們就換路走。娘的,這該死的南疆。山多、溝多、樹多、毒蟲多,就是一個該死的地方。這次仗打完了,爺爺我再也不來這破地方了……元蒙的小子們。你們聽著,虎爺我就要走了,你們也可以放心的吃飯睡覺了。”


    一個腦袋上插著幾根花翎的元蒙將領從營寨內探出頭來,朝著這邊看了幾眼。小貓立刻抓起了一塊碗口大的石頭,朝著那將領的腦袋砸了過去。‘呼’地一聲,一道白光閃動了一下,那塊石頭橫貫兩百丈的距離,已經到了那元蒙將領的麵前。那將領一聲驚呼,下意識地偏了一下腦袋,那石塊擦著他的麵孔飛了過去,把一根柵欄上的柱子砸成了粉碎。


    小貓大聲的笑起來:“阿嘎嘎,哈哈,要是距離再近點,老子這塊石頭就能打破你的腦袋。他娘的,算你小子有本事,是條漢子,幾千兵馬攔住了我十萬大軍,雖然老天爺也在幫你的忙,不過你小子也算條漢子。”他舔舐了一下嘴唇,露出了一個可怕的笑容:“好漢子就應該有好的死法,哈哈,虎爺我會在三天內想辦法取下你的腦袋的,你小子等著吧。”


    那將領的臉色狂變,一聲令下,營寨內的士兵都在他的率領下退入了密林之中。他大聲的朝著這邊呼喝了幾句,大概就是說:“你也是條好漢,我不是你的對手……過,你要是有本事,就來樹林裏麵抓我吧。”他攀著一根樹藤跳了幾下,頓時消失在了茫茫的密林之中。


    小貓撇撇嘴,嘀咕到:“我瘋了不成?跑進去那種鬼地方追殺你們?哼!我就是要嚇得你們去林子裏麵淋雨,虎爺我在外麵不好受,你們在裏麵也別想痛快了。”他發出了幾聲得意的笑聲,拍拍腦袋說:“看吧,一句話就讓你們離開營寨,離開爐火,去林子裏麵做野人受苦,我虎爺真是越來越聰明了。”他眼裏,閃過了一絲奸詐的光芒。


    趙老大他們一群破陣營的士兵連忙拍起了馬屁:“可不是麽,我們跟著虎爺您,都覺得自己的腦袋越來越好用了。哎呀,尤其虎爺您啊,最近看得出您的眼裏神光閃動,想必是功力大進,這個英明神武的本事,也是大懲啊……唉,除了虎爺您,還有誰能讓他們拋棄自己的營寨,鑽進林子裏麵受苦呢?虎爺您可真是一代天驕,委實了不起啊。”


    如潮的馬屁聲沒有換來老天爺的晴臉,天空依舊陰雲密布,依然是大雨傾盆。憋得難受的小貓帶著數百精兵強將偷偷地摸進了密林,襲殺了十幾個元蒙的弓手。可是剛剛進去小半個時辰。小貓就狼狽的帶著屬下將士,背著三十幾個中了毒箭的士兵跑了回來。這毒箭上地毒液乃是來自於當地特產的一種‘見血封候’樹,中者立死。幸好小貓身上的靈藥多,這才救過來了二十幾個士兵。但是還是有九個精壯的漢子倒下了。


    無奈的朝著老天爺發出了連串的瘋狂詛咒,又跳著腳往密林裏麵用蠻力砸了幾十塊巨石進去,口水橫飛的對著那群膽小的元蒙士兵咒罵了半天,小貓率領十萬大軍拐了個彎兒,順著來時的大路退了回去。一路上,路邊的密林內不斷地射出幾支毒箭來,可是這裏的地勢開闊多了,箭矢地威力小了不少,加上明軍用心戒備,卻也沒有造成什麽傷亡。


    等到小貓他們出了林區。後麵才發出了幾聲呼哨,那元蒙將領滿臉笑容的從樹林內鑽了出來。朝著小貓打了個招呼:“虎將軍慢走,我朵兒花不送了。虎將軍果然是我這輩子見過的第一猛將,要不是仗著那條山溝,朵兒花就要丟失營盤了……嘿嘿,您好走,您要去的盤古嶺附近有異人出沒,又有我們一個駐紮著數萬雄兵的關口在。您可要小心啊。”


    ‘噗哧’一聲,一柄長矛狠狠的沒入了那朵兒花的後心,從他地前胸突了出來。渾身陰邪之氣的水秀兒彷佛幽靈一樣從一顆大樹上飄下,朝著那死不瞑目的朵兒花冷聲說到:“水秀兒奉命誅汝,去了閻王殿,你告那個叫做厲虎的家夥就是,不要找我的麻煩……就算你來招惹我,也要看你是否有那份能耐。”


    密林內傳來了氣急敗壞的呼喊聲,憑借著那條寬不過十丈的山穀。硬是把小貓的十萬大軍阻攔了八天八夜的朵兒花,卻因為一時地興起,被水秀兒斬殺當場。明軍殿後的大軍發出了大聲的歡呼聲。在那些元蒙軍人地憤怒嗬斥中,緩緩的朝前行了過去。


    一個元蒙軍官從樹林內跳了出來,他火聲喝罵著:“南朝蠻子,進來和爺爺我們拚命吧,你們敢麽?”


    沒有人回應他,隻有水秀兒回頭看了他一眼,陰冷的眼神讓他的魂魄都顫抖了起來。那軍官站在朵兒花屍身邊不斷的跳罵,淚如雨下,密林裏也發出了低聲的哭泣聲,隱隱的順著狂風傳了過去。明軍則是興高采烈的唱起了軍歌,伴隨著雄壯的歌聲,大軍緩緩離開了這片該死的密林。有幾個軍官大聲的笑著:“那群白癡元蒙韃子,他們要是有膽量,就和我們在平地交戰試試?”


    圍著一片山嶺繞了好大的一個圈子,在風雨中艱難的跋涉了六天,小貓他們終於到了盤古嶺的山腳下。遠遠的看過去,可以看到一座高山衝天而起,半截山體都淹沒在了雲霧中,茂密的叢林從那高聳的山脈上一直蔓延到了平地裏,就在盤古嶺左近十幾裏處,有一座堅固的關卡,掐住了繼續南下的大門。一條筆直的,足以容納十駕馬車並排行走的馬路從那關前順了過去,直通元蒙勢力在南方的王城。


    小貓抓了抓臉上那筆挺的幾根胡須,咕噥著說到:“唔,這條路好走是好走了,卻遠了千多裏地,繞著山轉來轉去的,好不麻煩。而且這條大道上,起碼有十萬以的兵馬駐紮,這麽打過去倒是有點麻煩的。別的不怕,就怕跦能那老家夥占了便宜,輕輕鬆鬆的就開到了王城之下,老子可要輸給他不少銀子的。”


    常鐵眯著眼睛看了看那座城牆有五六丈高下的雄關,低沉的說到:“若是將軍要趕路的話,我們分出兩萬兵馬掐住他們的城門,這座城關就是廢物了,大軍盡可以往南方繼續前行。可是如此分兵,卻是兵家大忌,我們的兵馬,並見得比元蒙的雄厚多少呢。他們又有地勢的便利,我們分兵前行,大大的不妥。”


    小貓晃悠了一下腦袋,摘下頭盔,從裏麵倒了半斤多雨水下來,又把濕漉漉的頭發胡亂的絞了一把,擰出了起碼有一斤的雨水。他含糊的說到:“分兵?不,就算要趕路,老子也要為兄弟們的性命著想的。娘的,一座城一座城的給虎爺我打過去,當他們縮在城裏,就有用了成?叫兄弟們紮營,多熬點薑湯和辣椒湯暖和身體,熏幹衣服好好的休息一下,下午開始攻城!”


    他剛剛下令,那盤古嶺附近的雲層就漸漸的散開,露出了一片湛藍的天空。一道金色的陽光正正的罩在了盤古嶺上,每一顆樹木、每一塊岩石,似乎都散發出了金色的光芒。風卷雲收,天空的烏雲很快的消散無蹤,溫暖的陽光幾乎是瞬間就布滿了整個天地。明軍士兵們呆了一下,突然發出了震天的歡呼聲,這該死的雨,終於停了。而那遠處的城關上,響起了嘹亮的牛角號聲,刀槍的反光立刻在城頭上出現了。


    水秀兒站在小貓身邊,呆呆的看著那插天的高峰,看著那高峰附近的九座稍微矮小一點的山峰,低聲說到:“這盤古嶺,可是有古怪啊……藏雲聚氣,隱隱有龍虎之相。唔,弄不好,裏麵可是有厲害的人物。”


    小貓掃了那山峰一眼,低沉的說到:“不管這麽多,南疆總有修道人的,他們也喜歡插手管閑事。不要忘記,上次禦用九子鬼母來襲營的家夥!哼哼,希望他們不要招惹我們大軍才好,否則就有借口讓皇帝老兒命令龍虎山的那些老道下山了。嘿嘿,到時候來一次中原道門南疆大戰,大家轟轟烈烈的死個痛快,倒也有趣。”


    常鐵聽到了小貓的話,但是他立刻扭過頭去,裝作什麽都沒有聽到。有些話是可以聽,有些話卻是聽到了就最好忘記的。


    水秀兒皺起了眉頭,低聲到:“中原道門得罪你了不成?怎麽說話幸災樂禍的?”


    小貓咧開嘴露出了一臉的獰笑:“中原道門?他們沒有得罪我,但是難道他們又對我有恩不成?哼,和蜀山的那幫子王八蛋一樣,都是一丘之貉,虎爺我不會放過他們的。”和呂風一樣,小貓對於那些以名門正宗為標榜的道門,沒有任何理由的起了反感之心。也許,僅僅是因為昆侖派幫助蜀山劍派恢複山門的事情,這就足以讓呂風和小貓記恨他們了。


    而年齡比呂風更多了兩百年許的小貓,他更清楚一元宗和其他各道門地情況。因為一元宗超脫的地位。所有的道門對一元宗都是表麵尊敬,但是背後恨不得他滿門滅絕。這也是小貓為什麽不帶著呂風去正教道道門求援的原因之一,小貓把握不準,那些門派是會全力幫助他們呢。還是會幹脆地落井下石,把一元宗給徹底的淹沒掉。


    長吸了一口氣,小貓拎著他那根鐵棍,單身一人朝著前方的城關走了過去。十萬明軍立刻安靜了下來,那些正在假設帳篷的士兵一個個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眼睜睜的看著小貓。那些破陣營的士兵更是神色詭秘的交頭接耳,嘴裏發出了例如‘我下注十兩’、‘我賭五十兩’等等奇怪的聲音,一張張的小紙條也在士兵群中偷偷地流傳開來,上麵寫滿了鬼畫符般的字跡。


    水秀兒眯上了眼睛,發出了一聲冷哼:“又去顯露他地威風?每次都是這樣。他發威之後,逼得人家敢和他爭鬥。關起門來守著,平白裏給攻城多了不少的麻煩。”不屑的撇撇嘴,她抱著那張木琴朝著營盤內走去,輕聲的喝道:“你們幹什麽?還不快把我的帳篷給支撐起來?”十幾個麵色陰冷的黑衣人也不知道從哪裏鑽了出來,緊緊的跟在了她身後,聽她低聲地吩咐著什麽。


    站在距離那城關大門到十丈的地方,小貓大聲的吼叫起來:“呔。你們這群王八蛋,給虎爺我出來一個帶氣的。要是你們有種,就和虎爺我賭上一把!要是我贏了,你們就出門投降,要是虎爺我輸了,我們拍拍屁股就走,怎麽樣?”


    一個頭上插著幾根野雞毛的將領小心翼翼的從城牆垛兒後麵露出頭來,大聲吼叫到:“你就是那‘虎魔’厲虎?我呸,要是我們贏了。你們不走怎麽辦?哼,要說英雄好漢,我們這裏多得是。可是我們就是不和你們這群卑鄙無恥的南蠻子打賭。你們南朝蠻子就專門會用陰謀詭計,不是好漢行徑。”


    小貓的鐵棍重重的往地上一杵,眼裏閃過了一絲不屑,大聲喝罵到:“幹你娘地,不敢出來和爺爺我爭鬥就明說,唧唧歪歪的找借口,不是好漢子所為……要是你們贏了,就算我守信,你們也不過多打一場而已,有什麽損失?我還害怕你們要是輸了個褲子精光,不肯遵守諾言,不願意出城投降呢。”他猛的吼到:“少給虎爺我羅嗦,找個能說話地人出來!”


    一聲悶雷似的吼叫聲從城門內發出,小貓的心裏微微的一驚,這人的中氣好充足,似乎,似乎也不是人間武林人士的手段。正這麽想著的時候,那城門大開,一條渾身**,上下一根布條都沒有的黑漆漆的大漢掄著一柄點鋼槍衝了出來,大聲吼到:“好,好,好,妙,妙,妙,厲虎,我丹心兒今日就和你好好的比劃比劃!……也說什麽退兵不退兵的廢話,我們先見個高下才是。”


    話音未落,那大漢已經飛身過了四丈寬的護城河,手中點鋼槍發出了‘嗚嗚’的幾聲怪嘯,漫天的黑影朝著小貓當心刺了過去。寒光閃動中,一團火紅色的真氣幻化成了一條錦鱗大蟒,朝著小貓大口的吞噬了過來。


    手中的鐵棍輕輕的晃動了一下,‘嗚’的一聲響,鐵棍正好架住了那點鋼槍。一股赤紅色的氣勁從小貓身上衝了出來,剛好和那丹心兒真元所化的大蟒對撞在了一起,,‘轟’的一聲,兩人同時搖晃了一下,小貓上半身的衣甲轟然炸裂,化為無數的碎片飛散了出去。小貓沉喝了一聲:“好!”體內真元流轉,五成真力轟然而出,鐵棍上已經冒出了刺目的白光,再次重重的朝著那點鋼槍砸了下去。


    丹心兒虎吼一聲,點鋼槍成舉火燒天勢,橫著向上攔了過來。‘當啷’一聲巨響,丹心兒怒罵一聲,丟開那扭曲得不成模樣的鋼槍,朝著城門逃了過去。他邊跑邊罵道:“不服,不服,我的兵器太差,你,你這鐵棍卻是神兵利器,老子輸得不服啊。”


    小貓卻是一聲長笑,手中鐵棍脫手飛出,彷佛利箭一樣。朝著那丹心兒的後心狠狠地擊打了過去。他的真元在那鐵棍上形成了一個氣罩,無聲無息的分開了空氣,沒有帶起一點兒的風嘯聲,飛快地射到了丹心兒的後心處。丹心兒正在忙著破口大罵。雖然聽到了城頭上的驚呼聲,但是哪裏來得及反應?隻感覺到後心處一股巨大的力量傳來,身體騰雲駕霧般的飛出了十幾丈外,張口一口鮮血狂噴了出來。


    巨大的身形閃動了一下,小貓飛身追上了那還沒有落地的鐵棍,反手操起鐵棍,重重的朝著那丹心兒的後心砸了過去。他吐氣開聲,棍頭上赫然出現了一頭巨大的吊睛猛虎地虛像,帶著十幾萬斤的巨大力量,朝著丹心兒地背心落下。這一棍要是打實了。丹心兒的上半身定然粉碎。


    說時遲那時快,一聲冷喝遠遠的傳了過來:“滾!”同時一道朱紅色的精光在小貓麵前閃了一下。小貓隻感覺劍氣淩人。哪裏還顧得上去打殺丹心兒,連忙一棍子朝著外麵揮了過去,同時左手往前麵狠狠的一掌劈出。他掌心凹陷,五根手指已經是擺出了丙金神雷的印訣,一道白光帶著巨大的轟鳴聲朝著那朱紅色地劍光轟了過去。


    ‘當啷’的巨響,小貓那根也不知道打殺了多少人的鐵棍被一劍從正中間分成了兩片。那朱紅的劍光看起來不過尺許長短,但是卻極亮、極其的銳利。小貓的丙金神雷和那劍光相互碰擊了一下,發出了一聲嘹亮的金鐵轟鳴之後,他的掌心已經被一劍刺破,那隱隱然帶著龍形的劍光呼嘯一聲,順著小貓地手臂纏行而上,往小貓的喉嚨處劈了過去。


    小貓大驚,雖然他修煉了白虎神訣,並且在各種靈丹的輔助下這白虎神訣已經大成,周身有如金剛一般。並且還曾經得天醫上人地靈藥救治。周身懼飛劍刺殺,可是也畢竟隻能抵擋低級的飛劍呀。而這白虎神訣雖然讓他的身體強度極其驚人,可是沒有運功之前。也不過是鐵塊般的強度,這極品的飛劍可是輕輕鬆鬆的可以讓一塊鐵變成粉碎呢。


    無奈何之下,他隻能施展出了最賴皮的招式,身體向後一倒,巨大的身軀彷佛沒有重量一樣,貼著地麵來了個‘煙雲十八翻’,貼著地麵三寸許的高度,朝後麵翻了三十六丈出去。他翻轉的速度太快,長發飄動,居然在空氣中隔出了‘嗤嗤’的聲響。在他快要落地的時候,他已經運足了真元,身上冒出了一道刺目的白光,一頭白色的猛虎虛像出現在他身後三丈許的空中。


    嘴裏含糊的念動了幾句咒語,小貓雙拳朝著前方轟擊了出去。兩道白光夾著兩團栲栳大小的白金色光芒,帶著震人心神的轟鳴聲,彷佛流星飛墮,瞬間到了丹心兒所躺的地方。那裏一道紅光閃動,一個身高九尺許,麵色枯黃,臉上有著三十幾根細長的紅色胡須披散下來的古怪道人突然出現,一手抓起了丹心兒,把他往那城門裏丟了進去。


    那道人看著來襲的兩團白光,嘴裏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右手上一道小小的龍形劍氣噴然而出,重重的劈砍在了那白光之上。‘轟’的一聲,兩團白光炸開,無數道淩厲至極的太白金精劍氣朝著四麵八方胡亂的崩射了開去。那足足有數千道的劍氣威力驚人至極,那黃臉道人措手不及之下,勉強的運用劍光護住了身體,但是也被那劍氣給劃破了道袍。


    好容易那無數道劍氣在給地上添了密密麻麻的深深的劍痕之後,那黃臉道人剛要開口說話,一道巨大的紫光已經淩空劈了下來。那紫光浩浩然,充滿了純正的太古金烏的魔焰氣息,高溫襲人。同時又有一絲淩厲、暴虐的銳氣夾雜在裏麵,威力強大得有點離譜。道人驚咦了一聲,運起劍光贏了上去,紫光、紅光糾纏在了一起,‘當當當當’一陣亂響,頓時撒下了漫天紫色、紅色的光雨。


    小貓狂笑著,一口接一口的元氣噴出,那紫光在空中益發的靈活矯捷,彷佛蛟龍一樣。漸漸的,那道人也打出了真火,顧不得三七二十一的,雙手連指,幾十道靈訣印上了那劍光,頓時朱紅色的劍光猛然膨帳。足足懲大了上千倍大小.一片紅色地雲霞把那紫光死死的包裹在了裏麵。奈何那小貓的虎咆刀威力太大,乃是仙器一級的寶物,那朱紅劍光雖然也是不凡。可是在品質上還是比不上虎咆刀,隻能勉強地裹住那一道淩厲的紫光,卻不能把他給徹底的困住。


    黃臉道人有點不忿的看了看小貓,尋思到:“好,今日我就收了這道紫光,看這威勢,這柄飛刀卻是大為不凡呢。”


    他還在這裏動心思,那邊小貓已經偷偷的掏出了一柄白色的奇形小箭。牙齒把舌頭輕輕的咬破了一個口子,一口血噴在了那白色小箭之上,小貓把箭頭指向了黃臉道人。低聲嗬斥了一聲:“如意子,去!”‘哧溜’一聲怪響。那不知道用什麽獸類的白骨磨製的小箭帶著一溜兒黑煙,夾雜著隱隱的綠光,飛掠過了三十幾丈地距離,在那黃臉道人還沒有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深深地沒入了他的肩膀。


    那道人‘哎呀’一聲驚叫,朱紅色的飛劍猛的回到了自己的手中。他下手也是極狠的,劍光一個盤旋。已經在自己肩膀上連皮帶肉的劃拉下了兩斤多。那白骨小箭帶著一溜兒陰雲,‘嗤嗤’有聲地吸幹了那塊被劃下來的血肉,竟然還發出了幾聲飽嗝聲,這才慢吞吞的飛回了小貓的手中。小貓接過那小箭,極其憨厚的朝著黃臉道人露出了極其淳樸的笑容。


    黃臉道人渾身顫抖,隻感覺一股極其陰寒的氣流從肩膀上散發了開來,順著渾身血脈不斷的擴散。他的一口純陽真氣也抵擋不住這陰氣地侵襲,隻能勉強守護住自己心脈的一團熱氣。他怨毒至極的看了小貓一眼,一聲清嘯。一道紅光衝天而起,帶著隱隱地雷鳴聲,朝著盤古嶺的主峰那邊飛了過去。小貓的眼尖。看到那盤古嶺上有幾麵靈旗閃動了一下,那紅光一闖進那旗門,立刻就消失不見了。


    “見鬼,看樣子還真的招惹到了這些修道之人了。唉,這老道的道行,說起來比虎爺我還要強上三成,可是我虎爺比他聰明,我會暗算人啊……唉,風子的這巫族得來的‘七煞白骨箭’果然是厲害,那老道也是元嬰期的高手了,居然被一箭給打發掉了。”小貓有點惋惜的彎腰撿起了那兩片鐵棍,朝著那城關大聲的吼叫了一通,大搖大擺的朝著自己的營盤行了過去。


    剛剛進大營的大門,破陣營的士兵們就大聲的喧嘩了起來:“賠錢,賠錢,虎爺今天沒殺人啊,莊家呢?賠錢啊!”


    常鐵他們一行將領則是麵色嚴肅的迎了上來,常鐵低聲問到:“將軍,那是修道士麽?加上這次的,南征一來,可是第二次有修道士介入我們的戰箐了……這等情況,還是迅速向陛下報告吧。”


    小貓橫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到:“自然要報告,否則要我頂上去麽?那一個黃臉老道,要不是他太狙心大意了些,虎爺我早就大敗虧輸了。快點用飛鴿傳書給京城送信,要陛下把那些幹吃俸祿卻不幹活的供奉全部給派出來……唔,上次來的那個驅使九子鬼母的,不過是一個下三流的魔道中人,可是這回的,卻是玄門正宗啊……不好對付啊!”


    小貓有點憂心忡忡的看著盤古嶺那似乎帶著無限神秘的主峰,長長的歎息了一聲。常鐵他們額頭冷汗都下來了,就從來沒有聽小貓說過什麽東西難得對付這種話,莫非,莫非這回他們真的要在這裏慘敗一場?有修道人介入的話,這戰爭可就難說會死傷多少人了。看到常鐵他們那樣緊張的模樣,小貓哼了一聲說到:“看你們這沒出息的樣子,不過是幾個修道士罷了,他們也敢對凡人下手,你們怕什麽?今天暫緩攻城,夜間小心的約束士兵,估計他們會來找虎爺我的麻煩啊……娘的,這回可是給他們抓住了把柄了,我虎爺也算是半個修道人,雖然功力不高,可是畢竟有幾件不錯的法寶。他們可是占著道理的啊,我可算是插手人間界的爭鬥了。”


    低頭思忖了一陣,小貓猛的吼叫起來:“你們還呆在這裏幹什麽?還不快去發信麽?唔,所有的信鴿全部給我放出去,就說我們碰上了修道人的阻攔,大軍無法前進,要他們趕快派人來增援……娘的,早知道是這麽回事,上次那家夥禦使九子鬼母偷襲的時候,就該向京城報警。唉,算了,反正他們劍光迅速,大概兩三天的功夫就能趕來,前提是我們的鴿子要能在兩三天內趕到應天府才行啊。”


    陽光漸漸的黯淡了下來,太陽已經移動到了西方的山後麵。盤古嶺的主峰漸漸的籠罩在了一層醬紫色的陰影中,顯得更是神秘了。那山峰的深處,有各種奇怪的野獸嚎叫聲傳了過來,憑空的增加了幾分蒼涼的蠻荒氣息。


    小貓抓著虎咆刀,風一樣的跑出了營寨,朝著那盤古嶺衝了過去。那黃臉道人使用的是玄門正宗的功法,氣息正而不邪,雖然不明白他們為什麽會給元蒙殘黨效力,可是小貓有把握他們不會對自己下殺手的。更何況,他並是去盤古嶺挑戰的,而是去打探風聲。上次水元子給他的那麵小巧的鏡子,藏匿形跡的效果比遁天符還要高明很多,不是虛境的高手,根本就無法察覺小貓的存在,這又給他憑空增添了一點信心。


    盤古嶺有虛境的高手麽?應該沒有吧?看個中原道門加起來,除了那些老不死的隱居的人,有名有姓的虛境高手也就不過十幾人而已,自己應該會這樣倒黴,在盤古嶺就碰到一個罷?


    就算碰到了又怎麽樣?就算他能發現自己,也不能把自己怎麽樣啊。怎麽說自己也是大明朝的一品武將,堂堂的一品武將呀!六部尚書的品序也不過是二品大員而已。按照修道人不許胡亂插手凡間事務的潛規則,小貓可不信他們會出手對付自己這個朝廷命官。


    發動了水元子贈送的,號稱虛靈的青銅小鏡子,小貓的身體漸漸的化為了一條虛影,脫離了這個人間存在,進入了另外一個平行的小空間內。滿意的點點頭,小貓輕巧的穿過了盤古嶺外圍的陣法,進入到了盤古嶺主峰的深處。“唔,我小貓雖然愛看書,可是畢竟在素雲坪呆了兩百年。我也是一頭有身份的老虎精啊!所以那些老古董地陣法還是背下了幾條的,偏偏這裏的陣法我就認識,嘎嘎!”


    猖狂的笑了幾幾聲,張開大嘴把虎咆刀吞進了肚子裏麵。小貓顯出了原形,一頭巨大地猛虎輕手輕腳的朝著盤古嶺的山頂跑了過去。在那虛靈鏡的作用下,空氣中連一點異樣的波動都沒有,他已經無聲無息的跑開了十幾裏的距離。重新四腳踏地的奔馳在荒山野嶺內,聞著隨風吹來的山林的氣息,小貓似乎回到了景雲坪和呂風一起閑逛地美妙時日,嘴裏發出了幾聲含糊的嘶鳴。


    盤古嶺上,一個小小地道觀內通明。一個巨大的丹爐裏灌滿了從溶洞內取來的石鍾乳液,黃臉道人正被浸泡在這丹爐內。丹爐的四周,十八名老道正全力的噴出三味真火。把丹爐裹了個嚴嚴實實。那三味真火透過至陰至寒的石鍾乳液,狂暴的火氣被消融了九成九。一縷縷純陽地元氣順著那黃臉道人的毛孔,滲入了他的身體,漸漸的開始驅散他體內那股陰寒的氣流。


    黃臉道人發出了幾聲微弱的呻吟,張口噴出了一團灰白色的冒著寒氣的血塊。一個老道飛快的揮動了一下袖子,那血塊平飛了十幾丈遠,落進了院子裏地一口小小的瓦罐中。瓦罐的旁邊也有兩個老道在噴出三味真火,把那陰毒地血塊消融無形。


    一個眉毛有普通人的三倍粗。一對大眼睛近乎沒有眼白,隻有一對黑色瞳孔的老道抱著雙手,站在道觀大殿的正門處,很是氣惱的喝問到:“丹心兒,你們下山去賣藥就是了,怎麽卻和那明朝的大軍打鬥了起來?你們兩個,荒唐,荒唐,莫名其妙。我們是修道人,奈何要和凡間人爭鬥呢?那盤古關的守將和我們的關係是不錯,可是也不能幫他們出手啊。”


    渾身**。隻是在下體圍了一塊布條的丹心兒垂頭喪氣的坐在地上,滿臉的不耐煩。那黃臉道人喘息著說到:“師傅,不能怪師弟。我們下去賣藥,原本就要回來的,可是徒兒我一時嘴饞,想弈點鹽巴上山來烤肉吃,所以耽擱了一點時間。那明朝的軍隊突然湧了過來,他們的主將,卻是一個修道之人,他居然在關前挑戰。師弟實在看不得他那模樣,所以才出手應戰的。”


    老道怒聲嗬斥起來:“黃腫,我有問你麽?謊話連篇,當師傅我真的是個傻瓜,可以任憑你們欺騙麽?你嘴饞?是丹心兒嘴饞吧?你都避穀了三十年了,烤肉吃作甚麽?下次要騙師傅我,也要想個好一點的理由吧……丹心兒,你,你,叫你穿上道袍,你的道袍卻又去哪裏了?你現在是修道之人,不是那在野猴子群裏廝混的野人。”


    扯著胡須罵了好一陣子,老道這才停下嘴,皺著眉頭說到:“他們的主將會是我們的同道?怎麽可能呢?中原的那些道門,可會讓自己的門人弟子加入朝廷的軍隊的呀!莫非他是當了官後,才被人收錄入門下的麽?或者,他幹脆就是邪魔外道的門下?這樣倒是可以解釋他為什麽不遵守戒律,跑去參軍打仗了。可是也不象,聽你們的形容,他的功法也是宏大端正的,不是那邪門法術。”


    丹心兒甕聲甕氣的說到:“師傅,您可就看走眼了,師兄他挨的這一下,是邪門法術是什麽?”


    老道低聲的呸了一聲,眉頭緊緊的縮在了一起,低聲嘀咕到:“你們懂什麽?聽你們說起來,那件法寶可了不起啊,如果我沒有猜措的話,那應該是一件遠古流傳下來的奇珍。哼,你當你師兄體內的寒氣,是那歪門邪道的魔氣麽?錯了,錯了,那是最精純的閃電精英,被鍛煉成的寒性元神。能夠從雷電中練出類似於人的魂魄,並且灌注進法寶之中,這種手段,可是了不起啊。”


    黃腫老道大聲的叫嚷起來:“可是師尊,那邪門白骨箭還吸食了我這麽多的血肉,不是邪門的又是什麽?”


    老道橫了他一眼,嗬斥到:“不懂就不要胡說八道。想必是那法寶被煉製出來後就從來沒有人使用過,所以裏麵的魂魄餓得慘了。才饑不擇食得吃了你地兩斤血肉。這等靈異的法寶,一般都是吸收自己主人的心血,才能逐漸的生長,越來越強。那明軍地將領。想必是不懂得這個法門,沒有用心血喂食他,所以才讓他顯得有如邪門的法寶一樣了。”


    兩隻前爪搭在窗台上,小貓的大腦袋直接探進了窗子裏,吧嗒著眼睛看著這些老道的談話。他在心裏冷笑:“用心血去喂食它?去,每天要刺心出血,不疼麽?我小貓可沒有這麽傻,能夠用別人的血去喂他,幹什麽要用自己的呢?雖然靈性弱了一點,可是威力還是一樣的。湊合著用就是了。”


    一個正在噴吐三味真火的老道猛的睜開了眼睛,有點不耐煩的說到:“掌門師兄。你也不用老是教訓他們了。說到底,是那明軍將領不守道門清規,私自地參加了人間的爭鬥,就憑這一點,我們就該把他收服了,帶著他去見他地師門長輩……平白無故的打傷了兩個師侄,他也要付出點代價的。就把他那白骨箭送給兩位師侄作為賠償就是了。”


    另外一個老道也是蠻橫的說到:“然也,二師兄說得不錯。掌門師兄,我們盤古嶺烏玄觀立觀兩千餘年來,害怕過誰呢?誰又敢來我們觀裏招惹是非?這回那明軍將領打傷了我們的門人,要是我們不好好的要他交代一番,我們烏玄觀的體麵何存?先把他給禁製了,幹脆廢除了他地道行,壓著他去找他的師門長輩就是。”


    又一個老道開口了:“說得不錯,我們不管他天下改朝換代的事情。可是他修道人介入了人間爭鬥,這就是不應該的。他打傷了我們的弟子,更是不應當的。這道理。我們是占全了的,所以那家夥叫做什麽?叫做厲虎是不是?總要好好的教訓他才是……廢掉他的道行,卻也過分了一些,不過收了他地魂魄,把他打入我們山下的陰風澗陰風煉魂三年,卻也勉強折算得過了。”


    掌門老道還沒有開口說話呢,又一個老道陰惻惻得說到:“都說得對,可是怎麽說呢。這天下改朝換代的確是和我們無關,可是這元蒙地大王們,這百餘年來每一代王爺對我們可都是恭敬得很啊。我們稍微得幫他們一下,也是應該得,例如我們幹脆就趁著這個借口,把他們這路大軍給擊潰了算了。反正到時候要是理論起來,明軍的將領打傷我們的門人在先,不管鬧到哪裏去,我們都占住了道理的。”


    那掌門老道似乎有點耳根子軟,他的那些師弟又個個都是心浮氣澡,巴不得顯露一下烏玄觀威風的主兒。說道了一陣後,掌門老道終於開口到:“罷了,等救轉了黃腫,我們就下山和那厲虎理論一番。要是他肯賠禮道歉,並且還肯給黃腫和丹心兒一點的補償,我們也就不多說什麽。要是他仗著自己明朝大將的身份,對我們口出狂言的話,可就顧不得我要親自出手對付他了。”


    老道們一個個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連連稱讚自己的掌門英明。更有一個老道興匆匆的說到:“如此甚好,那明朝的皇帝,肯定會派人來和我們計較的,到時候,也好和中原的同道們好好的較量一番法術,看看我們烏玄觀到底有多強……嗬嗬,要是我們能把那什麽一元、昆侖、中南的高手都給震服了,我們可就是天下第一的宗派了。”


    一群老道越說越高興,要是那黃腫道人還泡在丹爐裏,他們沒辦法鬆手,他們早就連夜下山找小貓的麻煩去了。小貓則是聽得滿肚子的火氣,大腦袋左右看了看,突然顯出了原形,‘噢嗚’一聲撲到了他們掌門的身後,一口朝著他肉多皮厚的部位大口的咬了過去。四顆長長的獠牙狠狠的沒入了那掌門的臀部,大腦袋拚命的左右晃動了一下,那掌門已經是一聲‘苦也’,倒在了地上。


    那十八個老道呆了一下,同時驚呼,無數禁法朝著小貓射了過來。可是倉弈之間,他們發出的禁法都是一些最普通的威力不大的法術,用來收服野獸是綽綽有餘,可是哪裏對付得了小貓?就看到小貓那巨大的身影左右翻飛,蒲扇大地爪子左右飛舞。一巴掌一個的把那些老道都給打了個響亮的耳光,差點就沒把他們的腦袋從脖子上給扇了下來。


    修道士地脆弱,在小貓的手下再次的得到了印證。一大幫道行高深,比小貓厲害了知道多少的老道。卻被他一次偷襲,就給打翻在了地上。可見,一個擁有著極品的藏匿身形的法寶,並且喜歡背後下手的修道士,比起仙人對普通修道士的威脅還要大得多。


    那掌門滿屁股鮮血的倒在地上,疼的吱呀亂叫喚。他看到小貓把自己地師弟們一個個撲倒在了地上,由得氣急敗壞的嗬斥到:“哪裏來地孽畜,敢來我烏玄觀放肆?”他沾著地上的鮮血,在左手心劃了一個極其強大的靈苻,一口元氣噴在了手心上。那靈苻放出了萬丈毫光,他手一揮。數百道金光燦爛的雷光從天空中落下,轟塌了那烏玄觀大殿的屋頂,朝著小貓轟了過來。


    小貓一驚,本能的判斷出就算自己全力抵擋,也不可能熬過這一陣天雷的攻擊。一時間,他終於對這烏玄觀地實力有了親身的體驗,仰天虎吼一聲後。虛靈鏡發動,他的身形猛然消失在當空氣中。恰好那無數道雷光已經轟擊在了他方才所在的位置上,巨大的爆炸聲響徹了整個盤古嶺,強光掩蓋過了他突然消失的情景,讓這些老道還以為他已經被化為了灰燼。


    掌門老道氣急敗壞的吼叫起來:“來人啊,來人啊,給貧道用禁法,把滿山的野獸都給禁製住。問問他們,是不是認識一頭體格特大的猛虎……活見鬼。這山上地野獸我哪一頭不認識,怎麽突然出來了這麽大一頭猛虎也不知道?……今天看門的童子是誰?給為師的去麵壁三個月!”


    狂呼聲中,小貓已經滿臉帶笑地衝下了盤古嶺。飛快的跑到了山下的密林中,漸漸的顯出了自己的身形。“唔,這群老道不懷好意阿,不過幸好他們還不敢對普通人下手。唔,也好,這幾天我躲著他們就是,等那群天師老道來了,讓他們比拚法術就是,虎爺我是一頭很老實的虎精,我才懶得參合進他們修道之人的比拚之中去呢。”


    他鼻子裏麵噴出兩團熱氣,很驕傲的嘀咕到:“好妖精和老道為伍,哼!先拖延時間,讓他們打死打活去罷,我趁機攻城就是。”


    舔舐了一下嘴唇,小貓盤算著是否要去捕捉幾隻野獸來吃。已經很久沒有用原形追捕獵物了啊,四腳踏地的感覺真好,在黑夜中追捕獵物的感覺更好啊。想到那撲鼻的血腥味道,小貓的口水都有點滴滴答答的落了下來。過,剛剛邁出了兩步,小貓突然醒悟到:“不行,我現在不是老虎,我是虎精啊,怎麽還能自己抓東西吃?唔,趕快回營吧,殺兩頭羊,燉一條狗,熱乎乎的吃他一頓,爽快!”


    想到這裏,小貓也顧不得幻化成人形,直接朝著營盤的方向跑了過去。正奔跑間,突然三道匹練般的素光從天空中落下,三個麵色陰沉,渾身殺氣繚繞,彷佛太歲下凡一樣的青年道人猛的出現在小貓的麵前。中間的那個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傳出來的道人冷冷的看了小貓一眼,低聲喝道:“原來是一頭畜生,哼,弄得我還以為是人,還準備找他幫忙傳個口信的。”


    小貓一聽,頓時就極大的不滿起來。他尋思著:“沒錯啊,我成為虎精之前,是一頭畜生,可是我現在可不是畜生了。你這三個老道有眼無珠的,怎麽這樣出口傷人呢?就算我呆了虛靈鏡,可是你們也應該看出來,我不是普通的老虎啊,凡間的老虎,有我這樣高大威猛麽?有我的皮毛這樣豐厚華美麽?”


    他長嘶了一聲,低沉的喝道:“小道士,胡說八道什麽?虎爺我可是一頭虎精,不是尋常的老虎。哼,開口說話前,先把人給看準了。”


    三個青年道人一愣神,互相看了看,中間的那個道人這才拱手到:“原來是同道中人,血鷹方才沒有看清道友的模樣,卻是冒犯了,還請原諒……既然道友是虎精,又在這山林裏出沒,那想必是知道這附近駐紮的明軍大營的所在了。血鷹有一事相求,還請道友給血鷹說說看,那明軍大營內的將領們,他們出入的規律可好?”


    小貓眯起了眼睛,突然間人立而起,一條大尾巴在屁股後麵掃啊掃的,把幾顆老樹打得‘啪啪’亂響。“嘿嘿,你們問明軍將領的出入時間作甚麽?莫非你們想要刺殺他們?不過,你們是修道人,想要殺幾個明軍的將領,還不是很容易的事情麽?”


    血鷹身邊的狂殺道人耐煩的說到:“你這廝好麻煩?我們的代宗主叫我們去見一個人,那人是明軍的將領,可是我們代宗主又吩咐我們,能讓他身邊的人發現我們的痕跡,所以才想趁著他出營的時候去和他知會一聲,莫非以為我們願意求你麽?”


    小貓歪了歪腦袋,很好奇的看著三個年輕道人,低沉的說到:“奇怪,明軍的將領中,有人和你們有關係麽?我倒是不知道呢!唔,會是誰呢?趙老大?嗯,他認識的都是一群婊子,不會有修道人……常鐵?他認識的都是一群當兵的將領,uu看書 ww.ukanshu 哪裏會認識你們?唔,到底會是誰呢?想來想去,營內和修道人有關係的,似乎就是我罷?”


    搖搖頭,他問到:“要是我不說,你們能怎麽樣?還有,要是我說了,我卻也知道你們要找一個明軍的將領,你們準備把我怎麽辦?”


    瀝血子發出了殘酷的冷笑聲:“道友果然聰明……要是你說,自然是死……等你說了之後,為了不讓人知曉我們在找一個明軍的將領,我們自然也要殺了你,是不是?這就叫做殺人滅口,並且還要毀屍滅跡。你這樣一頭虎精,可是難得的東西,把你的魂魄掏出來祭煉成陰魂,卻好用在我的招魂幡上做主魂!”


    小貓猛的上前了一步,也發出了極其嗜血的冷笑聲:“就憑你們三個,想留下虎爺我,似乎有點困難罷?”


    血鷹也冷冰冰的笑了笑,也不多說,手一揮,三百多道各色光芒頓時猛的從天空中落下,九九血鷹以及那三百精英弟子,一個個臉上帶著戲噱的笑容,把小貓團團的圍在了中間。


    小貓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他看了看那數百名已經做好了準備,隨時準備出手,並且似乎一個個道行都還不淺的年輕道人,滿臉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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