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影右手探出,一抹藍色光影閃動了一下,輕巧的挑飛了水元子手中的金光,就看到那巨大的光影呼啦拉的一聲,朝著天空飛了出去,轟破了天空密集的雲層,知道飛去哪裏了。水元子嘻嘻哈哈的在意,退後了幾步,就要再次的衝上來。而古影則是心頭暗震,他方才那一劍,卻是被水元子震得渾身都發麻了,這家夥怎麽這麽強的功力?


    看到水元子摩拳擦掌,彷佛一條大馬猴一樣的跳了上來準備繼續動手,古影連忙喝道:“且慢,這位道友,我們在如此人煙密集之處爭鬥,你莫非想要毀掉這應天府麽?我等舉手投足之間,風雷相隨,拳腳出處,雷霆萬鈞,這應天府城,怕是經不起我們全力的一擊吧?”


    水元子呆了一下,他喜歡打人,但是他並不喜歡殺人,尤其喜歡誤傷無辜的百姓。聽得古影這般說,水元子也有了一絲的遲疑。


    古影心裏暗喜,他可不願意和水元子這樣摸不清來頭卻又功力強悍無比的人物爭鬥,誰知道水元子身後是否有一個他們昆侖都招惹不起的強大勢力呢?看到水元子遲疑了起來,他頓時笑道:“不如我們就此罷手,化幹戈為玉帛如何?我等此次前來,乃是為了拜見當朝皇帝,有數件大事需要向當今皇帝詢問一二罷了,並無惡意,道友還……”


    水元子猛的跳了起來,他地兩眼放光的看著古影。笑嘻嘻的嘀咕到:“不能親手揍人,我看你們挨揍也很有味道嘛。”他眼裏閃過詭譎無比的光芒,笑吟吟地說到:“想見皇帝?容易啊,我哪天不見他十五六次的?太容易易了……誒。你們聽著啊,要是你們打贏了我這個兄弟,你們就可以見皇帝,否則的話,嘿嘿。”他指點了一下身邊的無數禁衛,喝道:“你們就殺光了他們進去吧,我就不信你們胡亂殺人,上天沒有報應。”厲風悠悠的說到:“如果諸位前輩硬闖的話,說不得晚輩隻能命令他們自裁了。身為朝廷禁衛,不能拱衛皇上。任憑外人出入,他們還留著腦袋幹什麽?你們。把刀都拔出來罷。”厲風凶光四射的眼睛盯了一眼四周的、皇宮城樓上的數千禁衛,頓時所有禁衛都激靈靈一個冷戰,咬著牙齒拔出了自己的兵器,架在了自己地脖子上。


    古影啞然,僧道衍笑嘻嘻的點點頭,手中佛珠急速地在手指之中移動著,滿臉神色急速變幻。水元子樂得亂跳。笑著說到:“不許用法術,許用飛劍法寶,就較量一下拳腳的功夫。要是你們贏了,就可以進去拜見皇帝,否則你們硬闖的話,這裏幾千人頭就當場落地,這可就算是你們殺的,到時候老天爺放不過你們的。”


    大方真人苦著臉看了看厲風,點點頭。暗忖到:“此人倒也算是個人才,急變之智極佳,奈何此時卻是我們的對頭。苦,苦,苦。”他搖搖頭,緩步上前了幾步,雙目一掃,很有大家氣度的說到:“就如道友所言,本真人年幼之時倒也練過幾路拳腳,我們就不用法術,不用任何地飛劍法寶,大家較量一番。”說完,他原地站定,頓時生出了一股巍峨高山,凜然不動的氣勢。


    水元子咬著牙齒喝道:“許用內家真力,就用拳腳的功夫。”他是下定決心要看這幾個昆侖的老道出醜了。


    大方真人哈哈一笑,點頭應諾到:“善,用了內家真氣,還可能誤傷人,用真氣,那麽就用拳頭來說話,也好。”他修煉了兩千多年,身體也打磨得很結實,他感覺著凡俗間不可能有人擁有自己這麽結實的身體罷?尤其他五百年前身受雷劫之後,用了僅有昆侖山出產的稀世奇珍‘七彩蓮藕’修補了身體,**強度可比金剛羅漢,倒是不怕這拳腳的捶打。水元子、厲風、僧道衍乃至四周的禁衛、錦衣衛同時露出了古怪的笑容,他們同時看向了抱著一疊蒸正吃得高興地小貓。厲風咳嗽了一聲,緩緩的說到:“冬貓啊,水前輩給你這麽好的機會向前輩仙人討教,你還不快點上去打人幹什麽?”


    實話實說,剛剛聽說古影他們是昆侖派地人,厲風心裏頓時就動了一下。他很緊張,他緊張得身體差點就哆嗦起來,他想要衝出去向古影他們說,說自己是一元宗的門人,說自己是一元宗僅存的門人。但是頃刻之間,他想起了呂老太監教他的話:“這世界上,隻有都想做皇帝的,沒有誰說會白白的替自己的對頭出力的。”


    “小風啊,你可要記住,你坐在錦衣衛的大統領的位置上,裏裏外外不知道多少人想殺了你,滅了你九族,然後取而代之。永遠不要相信外人,隻有自己的勢力才是最可*的,隻有你自己培養出來的、絕對控製在你手中的死士,才是最值得信任的。


    但是也隻是值得信任,並不能絕對的信任。甚至就是義父我,如果你覺得義父在背後算計你,你也要寡情決意,先下手為強。”


    “世上沒有什麽狗屁的交情,沒有什麽狗屁的友情,親情愛情,那更是虛妄的。隻有權力,絕對的掌握在你手中的權力,才是最寶貴的東西。公公我要不是手擁大權,嘿,天下也不過多一個吃了上頓沒有下頓的武林高手,那裏有今日的權勢和風光?”


    厲風還記得,呂老太監給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容顏煥發,渾身煞氣逼人,龍行虎步,哪裏像是一個少了下麵那一截,行將就木的老太監?“你記住,什麽東西都不要想著*別人給你去做,隻有你自己做的事情。才是最可*地。權力和勢力,隻要你有這兩個東西,你就無往而不利。如果你把任何事情都寄托在別人的幫助上,那麽你一輩子也不會出人頭地。”


    這些話彷佛雷霆一樣震醒了厲風。讓他站在了原地無法動彈。說得對,如果他現在衝上去和古影說明清楚,誰知道應天府內有沒有右聖他們的人?說不定古影這麽幾個人,根本就無法回到昆侖山,就會被數百邪道高手絞殺殆盡。而且自己辛辛苦苦的鑽營,小心謹慎地經營,好容易組織起來的黃龍門、冥龍會,乃至四川那邊的神跡,都是為了什麽?這就是自己的勢力所在。


    如果自己依*昆侖派的力量,且不說他們能否對付得了右聖的勢力。就算昆侖派真心幫自己鏟除了仇人,那自己日後還要幹什麽?還能幹什麽?自己的存在。還有什麽意義呢?自己的官職還有意義麽?自己的爵位還有意義麽?自己組建的秘密組織,又有什麽借口繼續存在下去呢?所以,厲風不能動。


    所以,厲風微笑著看著滿臉怪笑地小貓晃悠悠的走了上去,擦擦油膩地雙手,撕開了上半身的衣服,露出了滿身鐵塊一般的肌肉。小貓右拳在胸口砸了幾下。發出了沉悶的擂鼓一般的聲音,他低聲嘶嚎著,滿臉不屑的朝著大方真人勾了勾手指頭。“冬道士,不要你們你是神仙我就不敢打你,神仙了不起啊?神仙就可以在我們應天府耀武揚威啊?”


    小貓怪笑著吼叫著:“虎爺我今兒個告訴你們,就算是神仙,我們錦衣衛和禁軍的兄弟,也要把你擺布出三十六個樣子出來。”


    厲風轟然叫好,拚命地鼓掌。跟在小貓身後的周處等人也紛紛鼓掌叫好。連帶著附近的那些禁衛都收起了兵器,鼓掌叫囂起來。小貓的這番話,可算是對了這群橫行霸道的錦衣衛和禁軍軍爺的胃口了。可不是,你神仙算老幾?打不過你,我去滅了你俗世中的九族,這可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周處這些錦衣衛的大佬們,滿腦袋翻騰著地都是這種不良的念頭了。


    大方真人淡笑著,輕輕的一掌朝著小貓擊打了過去。他柔聲說到:“施主當心,我這一掌,雖然沒有用內家真力,可是也可以打碎一塊臥牛石地。”對於修道之人來說,能夠有這樣的**強度,實在是已經是極其難得的修為了。真正的煉氣士,修煉的就是一口內家真氣和精神力量,對於**的磨練卻是不甚注意的。


    小貓嘴角勾了起來,露出了一個屑一顧的譏嘲笑容,胸脯猛的朝前一挺。大方真人暗自一驚:“可不要打死了他,看樣子他是當今朝廷的大官,在皇宮麵前打死了他,傳出去我們昆侖派的名聲可是有損的。”當下他連忙收回了七成力道,輕輕的一掌撫摸到了小貓的胸脯上。


    怪異的感覺順著手腕傳了上來,小貓的皮膚又狙又硬,肌肉結實得彷佛積年的花崗岩一樣,尤其肌膚彈性十足,差點就讓大方真人的手腕被震得扭傷了。大方還來不及驚詫,小貓已經衝上前去,順手抓起大方的腰帶,狠狠的把他舉了起來。小貓龐大的身軀騰空二十丈,把大方相比他而言彷佛幼兒的身軀墊在了屁股下麵,重重的一屁股坐了下去。


    轟,厲風張大了嘴:“不會罷?”水元子滿臉孩童般清純、青春的笑容:“屁股坐神仙?好。”


    僧道衍翻著白眼,嘴裏不斷的念叨著:“南無阿彌陀佛,和貧僧無關……南無阿彌陀佛,和貧僧無關。”


    古影他們呆呆的站在原地,就看著地上出現的那個深達一丈的窟窿,小貓一屁股把大方坐進了地下,大方真人這麽厲害一個昆侖仙人,卻是被小貓打得頭昏腦懲,半天沒有回過神來。他感覺著,自己腰肢上彷佛被壓了一座山一樣,脊椎骨差點都要斷裂了。腦袋裏麵嗡嗡亂響,似乎正在開辦一個水陸道場,簡直就比被九陽天雷轟擊在了腦袋上差不多的味道。


    小貓跳了起來,衝到日皇宮的大門口,滿臉獰笑地抓起了門口巨大的漢白玉獅子。吼叫一當衝回了那個窟窿處。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重達三萬六千斤的石獅子狠狠的被小貓砸進了那個窟窿,站得近地水元子和厲風就聽到小貓在嘴裏低聲的咒罵著:“昆倉山啊……仙人啊……昆倉山啊……仙人啊……昆倉山啊……了不起啊……媽的。虎爺我今天砸死你們這群掛祟頭賣狗肉的臭道士。”‘轟’,”轟’,‘轟’,彷佛搗藥一般的把大方轟擊了三十幾下,那漢白玉獅子已經被震得粉碎,漫天石粉飛舞的時候,小貓才氣喘籲籲的停下了手來。他居然開始喘氣了?剛才他用了多大的力氣啊?


    厲風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滿臉鐵素的古影一眼,小心翼翼地問到:“唉,幾位仙長?我們先前的約定就此罷休,本官……誒。晚輩帶諸位去覲見陛下可好?那位仙長,他應該是銅頭鐵背。死不了地吧?他可是會法術的仙人,應該不會死的吧?”


    水元子歡呼著跳到了窟窿旁邊,一手吸起了無數石塊,隨手扔到了路邊,嘖嘖有聲的讚歎到:“果然是神仙的命啊,這樣打他都沒有打死,看起來也就是骨頭斷了十幾根而已。嘿嘿。果然是福緣深厚啊,這樣都死?”他喜得抓耳撓腮的,恨不得就自己再抓起另外一頭鎮門的獅子,把這可憐地大方再次的毒打一通。


    古影他們終於回過神來,倉惶的衝到了地上的大坑邊,小心翼翼的用真元把大方給吸了上來。大方的**還剩下一口氣,殘破得彷佛是一個破爛的被人踐踏了數千腳的布娃娃一樣,元嬰都被打了出來,垂頭喪氣、有氣無力的飄浮在**邊上。滿臉羞慚地低聲說到:“今天我,我大方算是陰溝裏麵翻船了……哪位道友護送我回昆侖?怕是沒有三五個月的功夫,這肉身上的傷勢沒辦法治好地。”


    無真真人最是和大方交好。他看到大方被打成這般淒慘模樣,不由得狠狠的橫了小貓一眼,也不多說話,揮手指出了一道紫光,籠罩住了大方的肉身和元神,縱身飛起,瞬間去得遠了。


    古影看著滿臉自得,在那裏顯露自己胳膊粗大的小貓,第三隻眼內又射出了逼人的精光。厲風心裏一驚,暗叫不妙,水元子卻是已經跳到了小貓身前,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柄其亮的鏡子,對著古影的臉蛋就是一晃,叫罵到:“三隻眼,你長了第三隻眼睛了起啊?對著別人亂看什麽?又不是人家的大閨女,你亂看什麽?”


    強光入目,也不知道水元子這鏡子是什麽來頭,古影額頭上那隻眼睛隻覺得一陣劇痛,居然什麽都看不到了。他不由得心頭大駭,再也不敢對水元子多說什麽。他的第三隻眼,可是上古的一件異寶,被昆侖的古仙人用玄奧的法術鑲嵌進了他的額頭,的的確確的生長成了一隻肉眼的,往日裏往上可以看破青冥,往下可以看穿九泉,最是厲害過,卻被水元子一麵鏡子弄得睜不開眼來,這……


    古影心下忐忑,朝著身後的四個同門使了個眼色,恭敬的說到:“道友說得是,但是此次我們來,是有正事要和當今皇上見麵協商的,uu看書 .uukanhu 還請道友引見就是。”古影一時疏忽,被自己法寶被破的事實所震懾,倒是忽略了小貓這怪物一般的力氣,平白讓小貓躲過了一劫。要是在平日小貓哪怕有了遁天符,但是兩人道行相差太大,小貓也可能躲過那第三隻眼的掃視的。


    厲風輕輕的噓了一口氣,拍打了一下水元子的肩膀,朝著他晃蕩的下體指點了一下。水元子的臉色卻還是微微一紅,連忙手一揮,舞起了一片水光,水波消滅的時候,他身上又多了一件白色的道袍,飄飄蕩蕩的很是神氣。僧道衍終於開口了,他微睜雙眼,低聲說到:“幾位前輩這般請,想要麵見陛下不難,但是陛下畢竟是天下之共主……”


    古影識趣的說到:“我等也是陛下治下之臣民,自然不敢做出過分的事情來。此次,無非是想要和陛下說上幾句話,立刻就走。”


    僧道衍點點頭,當先大步進了皇宮。厲風撇撇嘴,周處立刻飛奔回了錦衣衛的總部,去給小貓重新拿一件衣服過來。小貓晃著膀子,大搖大擺的朝著皇宮大門走去,他身邊白影一閃,卻是嬉皮笑臉的水元子跳起來打了一下他的腦袋,隨手把手中的那一寸許大的圓鏡塞進了他的手中。“小老虎,你把這東西帶在胸口,保證天下沒有人能夠看破你的本體了。那道玉符麽,你還不如送給你那兄弟,他也許還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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