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燕正卿羞辱陳宇,被鍾情恐嚇後,三浦悠陽跳出來惡心人,又惹惱了一直對陳宇印象不錯的百歲紀篪。


    若論名聲,那毫無疑問,鍾良更大。但要論及貢獻,紀篪在大後方搞科研,成就不見得比鍾良小。偌大個華夏古玩行,唯有他一人能抗衡鍾良而已。


    他與鍾良多年不睦,兩人理念截然相反,鍾良要做什麽,他偏偏反著來。


    鍾良要踢陳宇出局,他偏偏要死保陳宇。


    “給老子閉嘴!”紀篪年過百歲,卻依舊身強體健,嗓音洪亮。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當場怒噴陰陽怪氣的三浦悠陽。“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在這裏插嘴?邀請你來,是給你麵子,真拿你自己當個人物了?”


    “第一聖者?九十年不敗?狗屁!”


    “老朽就站在這裏,與你相隔不過五步,你能奈我何?”


    “我們華夏古玩行的事,你一東洋武夫也有資格指指點點?”


    “特娘的,你這輩子都幹過多少糟爛事,真以為我不知道?”


    “山川異域,不共戴天!現在沒清算你,不代表放過你了!”


    “滋……滋……”不出意外,紀篪站出來噴人時,場外收看衛星轉播的觀眾們,信號又斷了,屏幕上頭雪花一片,吃瓜吃了個寂寞。


    但現場的觀眾們,可都聽了個真真切切,一個個嚇得心驚肉跳。


    他們從未在公共場合瞧見深入簡出的紀篪紀老發這麽大脾氣,尤其還是指鼻子痛罵身份極其特殊的三浦悠陽。


    三浦悠陽在東洋武林可是神一樣的存在,被當做神明來頂禮膜拜。


    紀篪更不用說,也是華夏古玩行的脊梁。


    上位者之間互相指鼻子罵娘,傳遞給下麵人的信號,近乎於宣戰。


    現場的觀眾們一個個說不出話,難道因為一個陳宇,又要變天嗎?


    “唰!”被紀篪劈頭蓋臉罵了一頓,三浦悠陽氣得橫眉倒豎,也站起來了,聖者的狂湧真氣外放,殺意不加掩飾,怒目直視紀篪。


    可他的威壓嚇不到紀篪分毫,紀篪不動如鍾,繼續叫罵。“小兔崽子,瞪你奶奶個孫子眼睛?跟老子瞪眼睛,真當老子是被嚇大的?”


    “來,小兔崽子,你再瞪,再瞪一個,我把你眼睛戳瞎!”


    “轟!”話音剛落,整個總決賽場地四麵八方散發出暴烈的強者氣息。


    這裏是華夏全國古玩大會總決賽的場地,是紀篪的主場。


    三浦悠陽敢動一下,沒有人敢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或許他能打贏突圍,或許他被當場誅殺。


    無論是何種結局,都是驚動全世界的驚天大案。


    若真在這種場合打起來,鍾良、紀篪、三浦悠陽,他們三個加一起,肩膀都扛不住後續一連串天崩地裂般的連鎖反應。


    三浦悠陽兩次生出殺意,兩次又熄滅殺意。


    正在他騎虎難下時,他當年的‘手下敗將’鍾良適時給了他台階下。鍾良示意三浦悠陽消消氣坐下,好生勸慰一番,又說自己這老夥計紀篪就是這樣,有口無心,叫他別見怪。


    紀篪倒也沒繼續發難,冷哼一聲,抱著肩膀坐回去了。


    至此,有些失控的事態得到了緩解。


    三浦悠陽與鍾良握了握手,緊接著冷臉向紀篪點點頭,算是和解。


    他畢竟比紀篪小十幾歲,算是晚輩,理應由他先低頭。


    表麵上,事態是消解了。


    但內心裏,三浦悠陽已經將紀篪列入了必殺的黑名單。


    反而鍾良一直對他禮遇有加,態度好到不行,他心裏對鍾良好感倍增。


    一想到鍾良,他就越發覺得驕傲,當初追著鍾良滿大街跑,果然把鍾良打出了一輩子的心理陰影啊!


    他甚至已經動心思,要不要在總決賽結束後,也就是今天晚上的宴會中,找個機會與鍾良單獨聊聊,進行一番利益交換,與鍾良暫時結盟,共同對抗惱人的紀篪……


    燕正卿和三浦悠陽接連出頭,又接連被懟,眼下局麵又陷入了僵持狀態。


    鍾良一直沒有開口,自打勸阻完三浦悠陽,便默默審視著陳宇。


    而當事人陳宇也神思遊離,不知在想什麽。


    沒人開口,旁人便隻好自由發揮。


    不多時,堂堂總決賽現場,鬧騰如同菜市場一般。


    人們的爭論隻有一個內容:陳宇,到底該不該留?


    有人覺得鍾良是神,聽他的準沒錯,陳宇不該留。


    也有人站在公正的角度上,認為陳宇不該被淘汰。


    觀眾說啥的都有,亂成一鍋粥,網上也吵翻了天。


    而爭吵最激烈的當屬超級評委團,也分為兩派。他們這一票是少數服從多數,集體投出。但他們之中,也有不少人覺得陳宇應該留。


    老狐狸夾在中間不好發言,左右為難。


    “老祖宗……”鍾情咬著嘴唇,終於鼓起勇氣向鍾良提出建議。“您要不要再考量考量?說句實話,陳宇兩輪亮寶,並沒有什麽實質的內容。”


    “他的傳國玉璽破碎一角和氏璧碎片,是他早就亮過的一張牌。”


    “而他的雍州鼎碎片,是昨晚您在‘百花深處’酒樓設局考驗,由我親手送給他,賞賜給他的獎品。”


    “也就是說,陳宇還有什麽別的牌,咱們根本不得而知。”


    “哪怕是出於比賽的精彩程度考量,他也有留下來繼續參賽的價值!”


    “嘿!”鍾良咧嘴一笑,玩味道:“你這個小丫頭,角度還挺刁鑽!”


    “不錯,這是個還算充分的理由。”


    “但你可能要失望了,老祖宗我……意已決,暫時沒有改口的打算!”


    “您……”鍾情瞪大美眸,滿滿都是無力感,與她恐嚇燕正卿時的神情截然相反。她並不鍾情於陳宇,隻是覺得,這樣做對陳宇未免太不公平了。


    又偏偏,她也無可奈何。


    場內場外,台上台下,爭論了半天,卻始終沒有個結果。


    說一千,道一萬,誰說的都不作數。


    陳宇跪不跪,才是這個問題的答案。


    於是乎,停止爭論的眾人,又齊刷刷將目光,一致落在陳宇的身上。


    這等關乎陳宇一輩子前程的生死關頭,該輪到陳宇表態了。


    這時,陳宇也終於想好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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