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會長範苞出現後,自然而然站到了陳宇一派,幫陳宇說話。


    陳宇和範苞加起來兩張嘴,兩人一唱一和,把副會長葉霄好頓埋汰。


    坐在會議室裏的絕大多數小派係和小團體,都是站在葉霄一邊的,他們自然麵露不悅,一個個領袖葉霄投去期冀的眼神,希望葉霄能挽回顏麵。


    被這麽多支持自己的人仰仗,葉霄沒有退讓之理。


    陳宇初來乍到,他必須要挫一挫陳宇的銳氣,讓陳宇分得清大小王。


    至於範苞,則不足掛齒。長久以來,他一直仗著被華夏醫療協會內部絕大多數派係和小團體擁護,不把範苞放在眼裏,經常越俎代庖,發號施令。


    略微思考了一下措辭,葉霄便吹響了反攻的號角,打斷了陳宇和範苞兩人的陰陽怪氣。他冷冷說道:“沒錯,我確實是個副會長,小陳你跟我平級,範會長才是一把手,在你們二位麵前,我葉某人沒有太多的話語權。”


    “但,咱們華夏醫療協會是個公開公平公正的醫學組織,從不搞一言堂。凡是重大抉擇,咱們通常要全體投票表決,尊重全體成員的意見。”


    “你說對嗎,範會長?”


    “哼!”頭發花白的範苞冷哼道:“多少年了,你又來這套,就不能玩點新花樣嗎?”從範苞的話語中,不得猜測,多年來,葉霄動不動就搞投票。


    反正支持葉霄的人多,隻要投票,他必贏。


    打著‘群體決議’的旗號,這些年來,葉霄可沒少給範苞氣受。


    可範苞無能為力,在籠絡人心方麵,葉霄確實比他強,他能有什麽辦法?


    葉霄嗬嗬笑道:“範會長,此言差矣,黑貓白貓,抓住耗子就是好貓。有句話說得好,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群體決議,難道還能有錯不成?”


    “招數雖舊,有效就成。”


    說完,不管範苞那鐵青色的臉,葉霄直接宣布了全體成員舉手表決。


    同為副會長,他甚至沒有多看一眼坐在輪椅上的陳宇。


    隻有在宣布議題的時候,他才提了一嘴陳宇的名字。


    “我決定撤銷陳宇副會長的遲到罰款懲處決定,以及撤銷陳宇副會長對葉宗輝等四人的開除決定。下麵進行投票,舉手表決,同意撤銷的,舉手。”


    “唰!”毫無意外,在場絕大多數人,都舉手了。


    絕大多數華夏醫療協會的成員,都決定推翻陳宇上任以來的所有命令。


    舉手的人中,不光有葉霄一派的人,甚至還有範苞一派的人。


    在明知道他們的利益領袖範苞決定與陳宇結盟後,他們還是舉手了。


    因為昨天和今天,陳宇上任不足兩天,耀武揚威,囂張跋扈,令他們很不滿。且陳宇的遲到罰款懲處決定,實打實侵犯到了他們的利益。


    在內鬥不休的華夏醫療協會,利益陣營本身就是極度鬆散的。更多時候,小派係和小團體們,還是更加在乎自己這三五個親朋故交或師徒父子的利益。


    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舉手表決,不用計票,一眼望去,葉霄已經贏了。


    “哈哈!”副會長葉霄爆發出爽朗的笑容,扭頭望向會長範苞,努努嘴,揶揄道:“範會長,舉手的人裏麵,貌似有不少你的鐵杆啊。”


    “範會長,鐵一樣的事實擺在眼前,這是不是能夠證明,你主動選邊站,想聯合陳宇副會長一起打壓排擠我的決定,有些操之過急了?”


    “趁著為時不晚,勸你趕緊改旗易幟,跟我重歸於好吧!”


    “自然了。”誌得意滿的葉霄笑眯眯搓著手指道:“想跟我講和,恐怕範會長您老人家得退位讓賢,將一把手的位置給騰出來。”


    範苞的臉色很不好看,他知道,這次較量,又以葉霄大獲全勝告終。


    不過身為上屆‘內鬥冠軍’,這點隱忍他還是有的,隻要有機會,他一定果斷出手,把葉霄幹掉。至於一把手的位置,隻要他還沒敗到一塌塗地的程度,葉霄想都別想。


    範苞黑著臉,雙手負在背後,不搭理葉霄。


    葉霄嘲諷了一會兒,覺得索然無味,便將矛頭對準了陳宇


    畢竟對於範苞,葉霄已經不知道嘲諷過多少次了,都有些詞窮。


    而嘲諷陳宇,他可還是第一次。


    正好殺殺陳宇的威風,爭取一次性把陳宇打壓得像其餘幾位華夏醫療協會副會長一樣,名存實亡,平時連個屁都不敢放,混得還不如普通成員。


    葉霄嘴角掛著笑容,向坐在輪椅上的陳宇攤手道:“不好意思,陳宇副會長,絕大多數人都不支持你,你上任以來所有的命令,被撤回了。”


    “年輕人,狂一點是好事,但不分場合的肆意妄為,討不到什麽好處!”


    “同是副會長,亦有差距!”


    “螢火之光,怎與皓月爭輝?”


    “說我不自量力?我想,這個詞,更適合形容陳宇副會長你吧?”


    一邊說著,葉霄還假惺惺走到陳宇的輪椅旁,拍了拍陳宇纏著繃帶的肩膀,好言相勸道:“陳宇副會長,我也不知道你怎麽搞的,一身傷。”


    “不如這樣,作為老前輩,我給你放假,你大可以回家養傷,工資福利照發。回家養傷,你想養多久都成,三五個月我高興,十年八年更好。”


    趴在陳宇耳邊,葉霄輕聲笑道:“你對我不重要,範苞對我也不重要。”


    “沒有你,對我很重要。”


    “好好回去做你的商人吧,醫學界水太深,你最好別摻和了。”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兩人之間幾乎沒有回旋餘地了。


    在眾目睽睽之下,葉霄勸陳宇滾蛋。


    陳宇走了,就將頃刻失去所有權威,說話再沒有任何分量。


    若陳宇不走,葉霄不介意再來一次投票表決,送陳宇一程。


    擺在陳宇麵前的,是一個極度艱難的困境。


    這種情況下,他的盟友範苞幫不上忙,他隻能自力更生。


    這時候,陳宇手裏握著的那張牌,便起到了決定性作用。


    被葉霄勸退,沉默許久的陳宇波瀾不驚。


    抬起頭,對上葉霄的眼睛,陳宇的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熟悉陳宇的人都知道,這是魔鬼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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