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告訴薑星海,背叛薑家,追隨燕正卿,就能做真正的薑家之主。


    這不是開玩笑。


    燕正卿操縱人心的本領,甚至遠在陳宇之上。


    薑家亡於叛徒,而薑星海的表哥,就是最大的叛徒。


    時至今日,投奔燕正卿的薑家族人,比仍對薑龍、薑星海父子抱有希望的薑家族人數量還多。作為叛徒頭子,幹掉了薑家,表哥可不是就能做新主了?


    自然,彼時的薑家,不再是獨立的薑家。


    而是燕正卿的白手套薑家。


    表哥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薑星海,冷漠道:“我愚蠢的弟弟啊,知道你我自幼手足情深,為何我坑起你來卻毫不手軟嗎?”


    “說實話,我不忍。”表哥捂著胸口,歎道:“我也是人,我也有感情,你對我絕對信任,我看在眼裏。我背叛你,是懷著無比濃重的負罪感的。”


    “直到剛才,我把幾百份合同和協議遞到你手裏之前,我仍想用力撕碎它們,大聲告訴你,不要簽署,因為你一旦簽字,薑家會倒得更快。”


    “但我沒有。”


    “知道為什麽嗎?因為我對你徹底絕望了。”


    表哥指著幾百份文件上薑星海的手印,寒聲道:“你比誰都清楚,你活不了幾天了。可即便如此,你都要親自過問公司的業務,而非選擇放權。”


    “迷醉權力竟到如此地步,你又怎能不讓我心寒?”


    “薑星海,你隻要說一句:‘表哥,我快死了,這些合同和協議全部交給你處理,我不管了。’真的,隻要你說這麽一句,我立馬就能放下屠刀!”


    “但你沒有!”表哥嘶吼道:“死到臨頭,你還牢牢握著權力不放!”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若不叛,隻怕以後,我也隻是你的助理吧?”


    “為了權力,連親爹都舍得廢掉。隻能說,薑星海,你死,你活該!”


    薑星海的父親薑龍,人如其名,是一位真正的人中之龍。


    薑家的集團名叫‘龍騰’,與薑龍的開疆拓土牢不可分。


    薑家曆史不算悠久,正式開宗立族的先祖,隻是民國時期的一個小地主。


    到了當代,薑家頂多算個家境尚且優渥的中等家族,手裏握著幾個草台班子,四處巡演、賺點辛苦錢。


    直到薑龍出生,借助時代風口,硬生生帶著幾個草台班子殺出一條血路,建立了影視娛樂行業的巨無霸薑家。


    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難。


    薑龍卻完美解決了‘守業’的問題。


    麵對層出不窮的競爭對手,乃至外國娛樂潮流的入侵,薑龍做到了極致。


    薑龍很好地平衡了薑家血親和外姓高層的關係,對他結義兄弟委以重任。如此一來,薑家便有了雙重保障。哪怕薑家血親垮掉,外姓高層也還能撐住。


    對於外國娛樂潮流的入侵,薑龍的方法是取其精華,去其糟粕。讓薑家始終站在國內潮流的第一線,又能有效地抵禦外國糟粕荼毒華夏青年。


    曾經的薑家越輝煌,就證明薑龍的能力越強。


    直到薑星海長大成人。


    親爹太強勢,身體又健康,太子繼位便成了老大難的問題。


    薑星海不想學習,不想曆練,隻想即刻掌權。


    又碰巧,薑龍平時有愛喝酒的毛病。


    薑星海就往薑龍的酒裏摻了藥,讓薑龍對那種‘獨特’的酒流連忘返。


    全天下隻有薑星海擁有那種‘獨特’的酒,所以逐漸沉淪的薑龍,開始對薑星海言聽計從。


    薑星海不敢弑父,隻是把他親爹架空。所以對外,薑龍仍是薑家族主。


    然而實際的權力,卻落到了薑星海手上。


    薑星海掌權後,極致打壓外姓高層,甚至最後還來了一出血腥清洗,把薑家外姓高層的領袖、他爹的結義兄弟幹掉了。


    近些年來,影視娛樂行業妖邪風氣盛行,薑星海同樣‘功’不可沒。


    幾千億豪門的族運、發展,竟真能葬於一人之手。


    凡此種種,俱往矣。


    表哥沒說錯。


    薑星海有今日之敗,薑家有今日之殤,是命中注定,是活該。


    一字一句,重重落在薑星海的心頭。


    每一道字符,都能把薑星海砸得心跳驟停、不敢呼吸。


    他憋了滿腔的話想反駁表哥,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薑星海已經一敗再敗,他不想繼續承認自己的局限性。


    他隻剩下了無能狂怒一種方式。


    於是乎,他大吼一聲‘我殺了你!’,拖著傷痕累累、血液凝固的幹瘦殘軀,張牙舞爪地撲向表哥。


    薑星海被陳宇用燧人鑽加持幽藍異火廢掉了,他不再是那個修煉獸王拳、狂猛無敵的薑星海了。說要殺了表哥,自己卻‘撲通’一聲摔下病床。


    連站都站不起來。


    薑星海滿地打滾,痛苦地嚎叫著,眼角有石油般的黑色血淚流出。


    他以為,這是他人生中最絕望的時刻。


    他錯了。


    更絕望的時刻,是下一刻。


    “噔噔蹬蹬!”人為配音響起,薑星海病房的門被打開了。


    進來了四個人。


    三男一女。


    其中一個男人,貴氣十足,卻眼窩深陷,氣質無比陰鶩。


    他是任公子。


    另外一個男人,麵皮白淨,顯得很是稚嫩,仿佛隔壁鄰居家的小老弟。


    他是燕正卿。


    旁邊的女人,身材曼妙修長,不施粉黛,容顏卻依舊絕美嬌俏。


    她是隋欣。


    隋欣推著輪椅。


    輪椅上坐著的男人,相貌中等偏上,說不上醜,但肯定跟‘帥’不挨著。重點在他的一雙眼睛,萬分明亮,好似會發光,既清澈又滄桑。


    不遑說,他是陳宇。


    坐在輪椅上的陳宇表情十分精彩,悲痛欲絕,眼角有淚珠浮現。然而他唇角幸災樂禍的無恥笑容,又是無論如何都掩蓋不掉的。


    陳宇想裝裝樣子,跟老對手薑星海做個最後的道別。


    至於笑容……實在憋不住,真不能怪他。


    對跌下病床的薑星海來說,這四個人的出現,才是他真正的絕望。


    陳宇、隋欣,本來是弱勢一方,卻能實現翻盤,淩駕於薑家之上。


    燕正卿、任公子,本來是薑家盟友,卻掏刀背叛,致使薑家淪喪。


    陳宇、燕正卿、任公子,包括隋欣,就是他無數次噩夢的主人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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