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蘇裏正的這地窖裏頭,還真是藏了什麽人了。”


    蘇正石嚇的腦袋嗡的一下,半晌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莊清寧的話。


    莊清寧也不跟蘇正石說那麽多的廢話,起身便往地窖那走。


    而蘇正石頓時回過神來,急忙去攔,又怕自己攔不住,更喊了此時趴臥在那裏的狼狗,解開了它脖子上的繩子。


    沒了繩子的束縛,那狼狗直接衝莊清寧衝了過去。


    而莊清寧,也幾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那隻撲上來的狼狗,戴上了一個籠嘴。


    剛剛還能張開的血盆大口,此時被捆的結結實實,再不能張開,那狼狗覺得不舒服之餘,更是被莊清寧這個舉動給驚的一邊後退,一邊用前爪扒拉著嘴上的東西,見始終也扒拉不掉,嚇得夾著尾巴跑掉了。


    蘇正石頓時愣了一愣,再看到臉色陰沉,步步走向自己,甚至還隨手拿了旁邊半截磚,在手中捏了個粉碎的莊清寧,連連後退。


    直到後背抵上了牆壁,再沒有任何退路時,這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驚恐的看著莊清寧,“莊掌櫃,我,我……”


    “此時將人放了出來,興許還能留一條性命,可若是蘇裏正還執迷不悟的話……”莊清寧隨手拿了旁邊的一根小木棍,隨手一扔,那木棍頓時刺入旁邊的那棵棗樹,沒入了一半。


    “蘇裏正恐怕下場不如這棵棗樹了。”


    “即便我這裏不出手,蘇裏正應該也知道到了縣衙之後,下場會如何吧。”


    蘇正石如何不知道這些,此時聽莊清寧這麽一說,越發的瑟瑟發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落了下來,隻連連衝莊清寧道,“我這就放人,這就放人……”


    說罷,連滾帶爬的到了那菜窖口那,將上頭擋著的木頭板子給搬開,貓著腰往下走。


    莊清寧燃了一個火折子,跟著蘇正石一並下去。


    大部分的菜窖挖的都是鴨梨形,門口小,裏麵寬敞。


    莊清寧走上幾步,又推開了一個竹竿紮著的籬笆門,看到了裏頭的別有洞天。


    依舊是需要貓著腰的,隻是地方寬闊了不少,除了裏頭放著的夏蘿卜,芥菜什麽的,還看到了被捆紮的結結實實,還被塞了嘴的兩個人影。


    正是尚承恩和苦瓜兩個人。


    而他們兩個人,對於此時菜窖有人進來,十分緊張,下意識便掙紮著要往一旁躲,尤其是看到來人是蘇正石時,除了憤怒之外,更多了幾分的恐懼。


    但在看到身後跟著的莊清寧時,兩個人頓時互相望了一眼。


    終於有人來救他們兩個了!


    若不是此時被綁著,尚承恩覺得他可能會抱著苦瓜痛哭上一番。


    而蘇正石,也急忙將尚承恩和苦瓜的繩子給解開,帶兩個人往外走。


    重新看到了日頭撒下來的溫暖日光,重新腳踩到地麵上頭,尤其是重新洗幹淨了手腳以及臉上的各種泥汙,重新喝上了一杯熱茶。


    尚承恩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忍著衝莊清寧跪下的衝動,隻向莊清寧連連鞠躬道謝,“多謝莊掌櫃救命之恩。”


    “舉手之勞而已,尚掌櫃不必客氣。”莊清寧笑道,“隻是尚掌櫃到底為何會淪落至此,還有那蘇裏正……”


    為何從先前的看起來誠實敦厚,變成了現在一心隻為謀利,甚至不惜將尚承恩和苦瓜囚禁起來的惡棍。


    “這事兒得從三個月前說起了。”


    尚承恩提及此事時,也是歎了口氣,“這三個月前,忽的有人找上了我,說他是馮家莊的裏正,叫做馮永富,說先前這丁大人早已答應把這掛麵作坊開在馮家莊,要他馮永富來管這掛麵作坊的。”


    “可偏生我從中間跳了出來,將這作坊變成我的了,是我搶了原本屬於他們馮家莊的東西,讓我把這作坊給還回去。”


    “我覺得此人無理取鬧的很,便沒有怎麽搭理,可那人卻是不依不饒的,一直跟著我,無論我走到哪裏,都在後頭跟著,還到處嚷嚷,說我為富不仁,搶他們村子裏頭的作坊,是個十足的奸商。”


    “見我不答應,更是喊了好些個人,坐在天下第一麵的麵館裏頭,把麵館的座位全都坐滿,卻並不吃麵,隻那般坐著,見有客人上門便直勾勾的盯著別人看,直把別人嚇跑了才罷休。”


    “此事我報了官,有衙差們來這裏將那些人說道了一通,那些人便走了,可等到第二天的時候就又來了,這麽一直持續了許多天,我這也沒辦法,幹脆把麵館先關門歇業了。”


    “那馮永富又尋到我,說我若是不肯的話,隻要這麵館再開門一天,他們就再來一天,保準不會讓我好過。”


    “在外頭待這麽多年,頭一回見著這麽厚顏無恥之人,他越是這樣,我也越是不答應,哪怕生意不做,也不會讓這些人的陰謀得逞。”


    “馮永富見我不肯就範,就又哭窮賣慘的,說上了許多的好話,更是說若是我不肯將作坊還給他們,好歹也讓馮家莊的人在這作坊裏頭做活,好歹讓他們村子裏頭的人混口飯吃。”


    “可我瞧著他們村子裏頭那些人,要麽便是性子奸猾,要麽便是手腳不夠勤快的,總之都是不適合在作坊裏頭做活的人,便拒絕了他的提議。”


    “馮永富見狀,當時便氣呼呼的走了,我隻當這馮永富是看我無論如何也不答應,也就知難而退了,沒想到當天在作坊裏頭忙的有些晚,等到天黑透了才往回趕,可這前腳剛出了村子,便被人給套了麻袋,更是被人在後腦勺打了一棍,當時就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跟苦瓜一並被關在了這地窖裏頭,馮永富繼續威脅我將作坊給交出來,連帶著這蘇正石也在一旁威脅,讓我把這作坊的所有銀股盡數給拿了出來。”


    “馮永富一直都是陰狠小人,我早已習慣,可連這共事許久,對其印象頗佳且十分信任的蘇裏正也起了這個心思,著實是讓我有些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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