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這東西她都已經不拿了,我還在這兒不依不饒的,實在不像話,要是傳出去之後,她沒法做人了什麽的,還說我要再敢跟別人多說一句話,就跟別人說我跟她好上了。”


    “這話把我嚇得不輕,也不敢說話了,碰巧有人出來,那柳寡婦就走了,結果回去之後,就有人一直問我跟柳寡婦在院子裏頭幹啥,我這也不知道是說,還是不說,最後隻能說自己肚子不舒坦,先回來了。”


    “原本以為這事兒過去就過去了,可今兒個那柳寡婦來了,拐彎抹角的說了一大堆的話,我聽來聽去的,便是聽明白了,意思既是咱們家現在過得寬裕,手頭有些銀兩的,人也算好,他們家孤兒寡母的,成天是有上頓沒下頓的,讓咱們家發發善心,給她們家些銀錢。”


    “這我肯定是不給的,說什麽有上頓沒下頓,我聽說那柳寡婦家裏頭,時不時都能吃的上肉,不過是好吃懶做,不想著出去做活罷了,咱們家日子也是剛寬裕一點,幾個孩子慢慢大了,要花錢的地兒多了,憑啥給她家發善心?”


    “結果我剛說了這話,那柳寡婦頓時就跳了腳,說咱們家一毛不拔啥的,還說我要是不給,往後就等著瞧,她指定要把我跟她的閑話到處說,讓我往後沒法做人,我一聽這話就更生氣了。”


    “罵了那柳寡婦一通,說我素來不做虧心事,身子不怕影子斜,是絕對不會怕那些胡話的,那柳寡婦看我油鹽不進,罵罵咧咧的走了。”


    “這柳寡婦人是走了,看那架勢,肯定因為沒要著錢生氣,回去以後不曉得要編排我什麽話,外頭那些個人說啥我是不怕的,沒做過的事兒,任旁人怎麽說,這黑的也變不成白得去,我就是想著要是外頭有了流言的話,怕你這兒多想,就跟你說一說……”


    莊永賀越說這臉色是越尷尬,伸手抓了抓耳朵,滿臉愧色,“說起來這事兒也怪我,要是送彩禮那天,直接嚷嚷開來,不用怕她的話,估摸著這會兒她也不敢怎麽樣了。”


    何氏頓時一怔。


    她還真沒想到,整件事竟然是這個情況。


    不是莊永賀在外頭拈花惹草,而是柳寡婦在外頭招搖生事。


    且看莊永賀這一臉沉重,懊惱的模樣,顯然說的都是真的。


    還好還好,聽了莊清寧的話,打算好好問一問,聽莊永賀怎麽說,而不是去偷偷摸摸的四處打聽,或者去問那柳寡婦,如若不然,當真是上了那柳寡婦的當去。


    到是這柳寡婦……


    “這事兒也不能怪你,她那個時候撒潑,怕是誰也受不住。”何氏擰著眉頭,忿忿道。


    怪不得呢,怪不得這柳寡婦總愛跟別人說道,她跟誰誰誰好上了的事兒呢。


    起先還納悶呢,說這寡婦門前原本便是是非多,旁人在背後嚼舌根也就嚼了,怎的她自己還在那說道,還嫌自己的名聲不夠臭不成?


    合著根本就是用這種事威脅別人給好處呢!


    那些個臉皮薄的,著不住這樣的說道,不多的錢或者吃食,該給也就給了。


    要是遇到無賴的,幹脆順杆子爬的,那柳寡婦就更得意了,隻尋了個固定的主兒,往後才是真正吃喝不愁的。


    還有先前她在村子裏頭聽到的那些流言,估摸著也是那柳寡婦自己放出去的風聲,這一來是為了萬一莊永賀說出來她偷東西的事兒,她好有理由說道,該說是因為莊永賀占她便宜不成,所以往她頭上潑髒水。


    等這話傳得差不多了,幹脆就過來敲竹杠來了。


    這怎麽就有這種人?


    忒不要臉了!


    “我當時也是喝點酒,有些懵了,再加上是大侄子送彩禮呢,大好的日子,要是因為這事鬧起來,也不好看,就沒喊起來。”莊永賀解釋道,而後又擰眉道,“這回到是狠狠罵了她一通,估摸著往後也不敢再說道什麽了。”


    “這怕是不好說……”何氏眉頭不舒,道。


    柳寡婦的品行,她還是曉得的。


    根本就是不要名聲,不要臉麵的,實實在在的滾刀肉,要不也不至於用這種自毀名聲的辦法去問別人要錢花。


    這回柳寡婦踢了鐵板,指不定要做出什麽事兒來。


    “也沒事,外頭閑言碎語那麽多,有些人就喜歡說那些有的沒的,還是那句話,身正不怕影子斜,旁人說道便讓旁人說道去,反正也少不了一塊肉,也不耽誤咱們過日子,時間長了,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莊永賀道,“且那柳寡婦敢這麽做,無外乎也就是覺得這事兒我不敢撐著,你要知道了肯定會鬧騰起來,也畏懼旁人那些流言流語的,可她沒想著咱們夫妻一條心的,她這蒼蠅尋不到縫,自己反而是自討沒趣,也就不會再做什麽了。”


    “對付這種人,越是鬧騰起來,她怕是越上勁,也越得意,幹脆就什麽都不管,任由那螞蚱跳,跳的沒勁了,也就不蹦躂了。”


    何氏眨了眨眼睛。


    話是這麽說,不過到時候出門就聽著別人在背後說三道四的,總感覺別扭的很,要是辯駁兩句的話,反而要被嘲笑維護對不住自己的丈夫。


    這種感覺實在是……憋悶的很!


    何氏想回去跟她大嫂商量商量。


    何氏性子軟,可跟她關係好的大嫂卻是個潑辣的,從前因為開荒種地的事兒,被人占了一隴走,她大嫂當時便拎了鋤頭跟人幹架,若不是全家人攔著,那人家裏頭的灶台,水缸的,都能讓她給搗了。


    自那件事後,她大嫂的名聲在村子裏頭算是傳開了,整個村子的人,誰都不敢招惹,這些人裏頭,便包括了那柳寡婦。


    她辦不成,解決不了的事兒,她大嫂肯定有主意。


    “成了不說這話了,你這忙活一上午了,我還是趕緊去給你做晌午飯去,吃完了也給明亮他們送去一些。”何氏說著,站了起來,卷了袖子準備去灶房。


    “晌午吃燉菜吧,家裏頭不是割了肉?燉點菜,熱熱乎乎的吃點。”莊永賀提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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