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前頭就是恩濟莊了?那莊掌櫃就在這兒住?”胡大聞言,頓時喜出望外,眼睛都亮了一亮。


    “那可不,千真萬確呢,就在村頭那住,那不,房子最大的那一個,你看那房子建的,寬敞的緊,一看就知道家裏頭有錢,去她家準沒錯!”


    趙子平急忙給三個人指路。


    “大哥,這兜兜轉轉一大圈,可算是找著了。”胡三嘿嘿笑了笑。


    “是啊,這就叫蒼天不負有心人,雖說繞了那麽一大圈,尋到現在,總算是找著了,也不賴。”胡二也是咧嘴笑了起來,一口的黃牙,門牙還崩掉了半個。


    “成了,別在這兒傻笑了,都這個時辰了,都有些晚了,東西都拿好了沒?拿好了咱們趕緊走,明兒個還得趕回去交差呢。”胡大道,又衝趙子平道,“謝了啊兄弟。”


    接著抬腳便往恩濟莊方向去了。


    “是是是,咱們快去快回,別耽誤下一趟買賣。”


    胡二,胡三兩個人嘿嘿笑了笑,急忙跟上胡大。


    交差,買賣?


    看這個樣子,這哥仨是道上的人?


    而且聽這個意思的話,大約也是去尋莊清寧的……


    趙子平眼珠子骨碌轉了一轉,接著撇下早已嚇得不敢動彈的趙三可和趙六,快步追了上去,攔住了他們兄弟三人。


    “三位爺,請留步。”趙子平快走了幾步,上前攔住了胡氏三兄弟。


    “你還有事兒?”胡大有些不悅。


    這世間原本就挺趕的,方才也給這人道過謝了,方才這人張口就把他們三兄弟當成打家劫舍的惡人,他都沒計較,這會兒又攔住他們做什麽?


    “三位爺,想尋你們合作個事。”趙子平看胡大有些不耐煩,急忙接著道,“看三位爺這架勢,應該也是接了生意,準備去這莊清寧家裏頭尋晦氣的?”


    “碰巧的很,莊清寧這賤丫頭從前與我結了仇,我一直想著把這臭丫頭給揍一頓,今兒個才喊了倆兄弟來幫我給那賤丫頭套個麻袋,結結實實揍一頓。”


    “不曾想,我今兒個走運,遇到了三位爺,三位爺願拿啥的拿啥,就是這人,回頭能不能交給我處置?”


    “也不瞞三位爺,這賤丫頭開著作坊和鋪子,手頭寬裕的很,家裏頭怕是光銀錢也得有個幾百兩的,到時候這錢啥的,三位爺拿去喝酒就是,我一文不要,哪怕三位爺看上了那賤丫頭家裏頭那七八歲的妹妹,直接弄走就是,隻要把莊清寧那個賤丫頭給我留著就行……”


    “等這事兒成了,我到時候再孝敬三位爺二十兩銀子,如何?”


    趙子平笑得十分狗腿,滿臉期待的看著胡氏三兄弟。


    見三兄弟麵麵相覷,一言不發的,趙子平心裏頭頓時一沉,下了狠心,咬牙道,“要不這樣,我到時候再孝敬三位爺五十兩銀子,隻要把這賤丫頭留給我,這總行了吧。”


    “你的意思是,你是她仇家?”胡大臉色陰沉,有些艱難地開了口。


    “沒錯。”趙子平用地點了點頭。


    “今兒晚上想著套了她麻袋,打一頓?”胡大又問。


    “是。”趙子平再次用力地點了點頭,隨後滿臉陰邪地笑道,“實不相瞞,我主要也想給這賤丫頭些顏色瞧一瞧。”


    那笑中帶了一副,是男人都懂的神情,不必問也猜得出來,他所謂的顏色值得是什麽。


    “是你奶奶個腿!”胡大啐了一口,握緊的拳頭嘭地就揮了出去,衝著趙子平的臉頰猛地就是一拳。


    沙包大的拳頭,用盡了十成的力氣,打的趙子平腦袋“嗡”地一聲,整個人就倒在了地上,而後便覺得腥甜溫暖的東西從鼻子和嘴角裏流了出來。


    趙子平下意識地伸手一摸,手上鮮紅一片。


    “給老子揍這狗娘養的玩意兒!”胡大啐了口唾沫,喝道,“往死裏頭揍!”


    胡二和胡三見胡大發了話,卷了卷袖子,握緊了拳頭就往趙子平身上招呼去了。


    連打帶踹的。


    不單單是趙子平,連同跟趙子平一塊的趙三可和趙六,也是結結實實的都給揍了一頓。


    “三位爺,三位爺。”趙子平這會兒成了實打實的豬頭,鼻青臉腫,衝著胡氏三兄弟磕頭如搗蒜一般,“饒命,饒命啊。”


    “有話咱們好好說,若是這錢不夠的話,三位爺盡管開口就是,咱們好商量,好商量啊……”


    “敢情這會兒根本不知道怎麽挨得打?”胡二抓了抓耳朵,“這貨咋比我還笨呢?”


    “不笨能想出來這種事兒?也就是這會兒先碰著咱們哥仨了,頂多就是被咱們揍,這要是真上門去了,那還不得被莊掌櫃打個半死扔出來?”胡三嗤笑道。


    這麽說起來,真該就放這仨蠢豬去的,到時候被打的爹娘都不認識,那才好玩。


    “瞎鬧什麽,就算莊掌櫃身手好,可要是碰巧遇到身子不適的時候,吃了虧咋辦,這種事還是得先下手為強才行,才能確保無事的。”


    胡大喝了一聲。


    饒是傻子,此時也明白到底咋回事了,更何況趙子平還不算太傻,頓時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仨人,“你們……你們不是來尋莊清寧晦氣的?”


    “誰跟你說我們是來尋莊掌櫃晦氣的了?”


    胡三不屑地撇了撇嘴,“實話告訴你,我們非但不是來尋晦氣的,這莊掌櫃是我們哥仨的恩人,我們今兒個好容易得了空,趁著剛走完的鏢交了貨,趁著這個空當來看看莊掌櫃,隻不過問錯了路,一直也沒尋到莊掌櫃家在的恩濟莊,兜兜轉轉的,到了這會兒才尋著罷了。”


    合著這所謂的交差是走完鏢的較差,不耽誤下一趟買賣,是不耽誤接下來的走鏢押鏢的活?


    趙子平頓時呆若木雞,無力地癱坐在了地上。


    先前看著仨人長得虎背熊腰,凶神惡煞的,還隻當是撞了大運,碰著跟自己一樣痛恨莊清寧的人了,能跟著順手做了自己的事兒,還能把這責任推到這仨人身上,自己擇個幹幹淨淨的。


    不曾想,這不是撞了大運,而是倒了大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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