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我剛一近身,便有人提刀來砍人,我便也沒有客氣,將那人給踹在了地上,審問了一番。”


    “這不問不知道,一問當真是嚇了一跳,原來這馬車上頭盡數都是附近被拐走的年輕姑娘,要連夜送往碼頭,運往旁處的。”


    “非但如此,還有一輛車上也有數十人,且被其中一個擄來的姑娘搶了馬車逃走了,有兩個歹人已經去追了。”


    “大公子聽聞此事,便急忙去追,還說這人逃走必定要往縣城方向跑,朝這個方向去追,必定沒錯,我跟大公子趕到時,那莊掌櫃已是被歹人追上,中了箭上的迷藥,還受了些傷,被大公子救了下來,暫且帶了回來,隻等著明日清醒後送了回去的。”


    “原來如此。”寧豐點頭,對這莊清寧也忍不住讚道,“這莊姑娘的確是女中豪傑了。”


    “是啊。”井昭連連點頭,“我也覺得。”


    “非但是女中豪傑,也算是立了一功的。”


    的確,幫著抓住了這些人,還一方太平,這莊清寧的確是功不可沒。


    怪不得他家公子如此上心,想來也是對這位莊掌櫃十分欽佩的緣故了。


    “你去跟範先生說一聲,說大公子回來了。”寧豐道。


    先前範文軒那般十萬火急,定然是有要緊的事兒要跟楚瑾年商議的,既是如此,便不要等到明日了,免得耽擱了要緊事。


    井昭一句“是”字還不曾說出口,便瞧見範文軒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


    張口便問,“大公子回來了?”


    “是。”寧豐急忙應答,“我正要著人去請範先生過來的。”


    “我方才聽底下人說,大公子回來還帶了一位年輕姑娘?”範文軒忍了忍,沒把那個“抱”字說出口。


    “是……”寧豐張口,剛要略解釋一二。


    但不等他說話,範文軒卻是甩了袖子,怒喝了一聲,“荒唐!”


    當真是荒唐!


    範文軒怒吼之後,更是背著手在原地踱了幾步,怒氣衝衝的。


    寧豐和井昭皆是一愣,對這範文軒的憤怒頗為訝異。


    而範文軒此時,是滿臉怒火的伸手朝這屋子指了指,“大公子這會兒還在裏頭?”


    “是。”寧豐點頭。


    更是荒唐!


    範文軒又踱了幾步,心中的怒氣也是更盛。


    是,他是惦記著楚瑾年早些尋個媳婦兒,從此以後陷入溫柔鄉中,從此不再管他如何教導楚瑾舟了。


    他也已經被楚瑾年尋到了合適人選,隻等著想方設法撮合二人就是。


    可楚瑾年呢,他做了什麽?


    他竟然帶了一位年輕的姑娘回來!


    雖說他帶的這位姑娘興許也能讓他能從此轉移了注意力,可這不是他範文軒看上的那個,這心裏頭總歸是不舒服的緊。


    再說了,這哪家的閨閣千金,能比的過他範文軒看上的人?


    不成,這斷然不能讓楚瑾年隨便便娶了什麽人進門的,即便是他楚瑾年非要隨意討個媳婦來,也得先看一看他給他尋的媳婦兒,讓他自己掂量掂量才成。


    範文軒在外頭又踱了兩步,最終是忍不住要進去和楚瑾年好好說道說道。


    而此時的楚瑾年,用頗為艱難的姿勢吃下了一頓飯,額頭都冒了一層細密的汗珠,拿巾子將那汗珠擦拭幹淨,再回頭看依舊昏睡,卻依舊死命拽著他袖子的莊清寧時,不由得皺了皺眉。


    這麽下去,似乎也不是個辦法。


    他趕了幾日的路,風餐露宿,此時需得去沐浴休息了,否則整個人當真是要熬不住了。


    實在不行的話,把外衣留下來?


    楚瑾年想了想,伸手去解了身上的腰帶。


    “大公子。”範文軒推門而入,滿臉憤慨地衝到了楚瑾年的麵前,“大公子別怪老夫無禮擅闖,可老夫聽聞大公子帶了一位年輕姑娘回來,便想問一問大公子,這究竟是誰家的姑娘?”


    “她能……”


    範文軒伸手指著躺在床上熟睡之人,剛要滔滔不絕的說上一通,再看清那人的麵容時,頓時一愣。


    莊姑娘?


    怎麽是莊姑娘?


    範文軒伸手揉了揉眼睛。


    沒錯,的確是莊姑娘。


    也就是說楚瑾年帶回來的年輕姑娘,是莊清寧?


    先別管這緣由為何,既是如此的話,那豈不是正遂了他的心思?


    甚好,甚好啊!


    範文軒捋了一把胡須,神色也是陰轉多雲,多雲再轉晴,可在看到隻著了中衣的楚瑾年時,這方才剛剛揚起的嘴角,瞬間垮了下來。


    “禽獸不如!”


    範文軒氣的胡子都翹了起來,“老夫平日裏隻當大公子是正人君子,懂得禮義廉恥,知道什麽可為,什麽不可為,眼下竟是老夫看走了眼!”


    “大公子竟然是這等見色起意的小人!”


    “枉老夫平日裏還當大公子是老夫的忘年交,如今看來,大公子當真不配與老夫稱為朋友!”


    範文軒是越想越氣,越罵也越怒火中燒。


    能不生氣麽?


    莊清寧才多大,楚瑾年竟是也能做出這等喪心病狂之事?


    即便是打算與你說的媳婦兒又如何,現如今人姑娘還沒說行不行的,竟是要趁著人家昏睡之時,做這等畜生不如的事,這不是禽獸是什麽!


    範文軒罵的不過癮,順手抄起桌上的茶杯,重重地砸向楚瑾年。


    楚瑾年擰著眉頭一把接住茶杯,冷臉放了回去,“範先生,此事你怕是有所誤會。”


    “誤會?能有什麽誤會?”


    範文軒氣得在原地打了一個轉兒。


    都這幅模樣了,衣裳都脫了,這會兒你跟我說誤會?


    那我這會兒打你一巴掌,是不是也是誤會。


    範文軒覺得跟這種禽獸不如的楚瑾年根本沒什麽好說的,隻又拿起桌子上的碗衝他再次砸去。


    “胡鬧。”楚瑾年再次接過,也不把碗放回去,索性拿了碗,大步流星地出了屋子。


    “公子。”在屋外頭候著的寧豐,見楚瑾年這幅模樣出來,急忙迎了過來,“小的去給大公子準備衣服。”


    “不必,著人去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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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著人晚上仔細照看莊姑娘。”楚瑾年抬眼看了一眼追他出來的範文軒,“此外,把他給我攔住了。”


    這個範文軒,當真是莫名其妙,不知道腦子裏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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