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為這鋪子風水實在是太好,先前在這兒的,那都是壓不住這極好的風水,才有了那些個不順心的事罷了,可那也不能怪我這鋪子風水不好,是他那命格不夠數,最後還怪到我這鋪子上頭了,當真是冤得慌。”


    “好在啊,這好東西到哪兒都是好東西,老天爺絕對不會讓好東西被埋沒了去,這不這莊姑娘就瞧上這地兒了?還給大家夥都好好看了一看,看這地兒當真是個好地方,這莊姑娘當真是個命格好的呢。”


    鄧氏給自己正名的時候,沒忘記將莊清寧好好誇了一通。


    畢竟是在租鋪子的時候,頭一個既沒有說鋪子風水不好,也沒有在價錢上死壓價的人,更是好好洗刷了一下她這鋪子的壞名聲,鄧氏覺得莊清寧當真是她的福星。


    說不準,這就是上天見她這日子過得不順心時,給她的一個大貴人呢!


    既是貴人的話,那她一定得好好供起來才成,說不準往後還能給她帶上不少好事呢。


    跟鄧氏在一起說話的也是和她關係十分親近的一個婦人,這會子也是滿臉帶笑:“可不是麽,往後可不能再說你這風水不好了,誰再說這話當真就是虧心了呢。”


    “那咋能算是虧心,這地兒原本就是風水不好的,還能變好了去?這才頭一天的,能瞧出什麽好賴來,說不準這不好的還在後頭呢!”


    圓臉個矮的年輕後生王富寶,滿臉不忿道。


    鄧氏原本正高興呢,聽到這潑冷水的話頓時拉了臉,扭頭瞧見說話的人時,也沒給了好臉色:“說的這是啥話,哪裏有你這麽說話的?成天不盼人家個好,在這裏說些個有的沒的?”


    “我說的就是實話罷了,這地兒它就是風水不好,不吉利!你且看吧,往後這兒的生意,保準越來越不好,說不準,往後還有血光之災咧,這種鋪子,就不該隨意開了門去,到時候引得整條街都得遭殃!”王富寶梗著脖子,衝鄧氏喊道。


    “越說越不像話!”


    鄧氏聽的有些著急:“哪裏有這般咒人的?你是哪家的人,我得去尋了你家大人好好問問,看看你家大人平日裏怎麽教你的,怎麽就讓你在外頭說了這種話?”


    說著話,鄧氏伸手就去拽那王富寶的胳膊。


    王富寶見狀,躲到了一旁去,隨後則是腳底抹油,一溜煙跑掉了。


    鄧氏抓了空,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好容易穩了身形之後,隻能瞧見王富寶跑遠的背影,越發惱怒:“往後可別讓老娘瞧見你,不撓你個滿臉花,老娘就不姓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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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真不知道是哪家的兔崽子,說話說得這麽毒,說這些虧心話也不怕折了自己的壽數,往後遭雷劈的玩意兒!”


    鄧氏在那罵罵咧咧了許久,中氣十足,連大氣都不帶喘一個的,謾罵的詞更是一個接一個,不帶重樣的。


    跟她說話的那熟人勸了許久才將她的怒火給暫時消除了些許。


    王富寶雖說跑遠了,卻還是聽得到這高聲的謾罵,臉忍不住還是漲了個通紅,連那額頭上都出了層汗,卻也不敢停下來擦上一擦,直到進了胡同,再瞧不見那邊的情況時,才靠在牆邊,鬆了口氣的。


    有人突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隻嚇得王富寶往一旁蹦躂了一下,待看清來人模樣時,這才鬆了口氣:“是樹哥啊,嚇死我了,這人嚇人容易嚇死人的,往後可不能這麽嚇人了。”


    “瞧你那膽兒?”馮二樹瞥了他一眼:“就讓你幹個這個事兒,就嚇成這個模樣?這要是讓你幹點別的,還不得當場就跪下來,哭爹喊娘的?”


    “樹哥,也不能這麽說,那娘們兒瞧著厲害的緊,這得虧是我跑的快,若是跑得慢一些的話,這會子說不準都已經被撓成大花臉了呢。”


    王富寶撇撇嘴:“這也就是得虧我跑的快一些,才免了一場災禍的,不過這事兒已經給樹哥你辦妥了的,這風兒我已經撒的差不多了,估摸著這會子好多人都聽著這話了呢。”


    “樹哥,那錢……”王富寶滿臉堆笑的看著馮二樹:“倒也不是我催樹哥,著實是欠著人酒鋪的錢還不上,若是再不還的話,這一頓打總歸是免不得了的,樹哥你就可憐可憐我,也早些給了我銀錢,咋樣?”


    “瞧你小子那見著銀子比見著爹都親的那樣?”馮二樹看王富寶那狗腿無比的模樣,輕蔑地撇了撇嘴,從腰裏頭拿了一個錢袋子,扔給了他。


    王富寶一把接了過來,掂量了一下分量,臉上笑容更濃:“得嘞,謝謝樹哥,往後還有這好事的話,還接著叫我。”


    “放心吧,少不了你的活,這事兒往後還得辦,多往我那跑跑,少不了你的好處。”馮二樹笑道。


    “得嘞,樹哥吩咐就是,隻要給錢,讓我幹啥我幹啥。”


    王富寶眯了眯眼睛,道:“兄弟多嘴問一句,這鄧氏家裏頭究竟咋個得罪樹哥你了,非得讓她這鋪子的名聲壞成這樣?”


    馮二樹的臉頓時冷了下來,先前的笑容蕩然無存,有的隻是現在眼中的濃濃冷意。


    “瞧我這張嘴。”王富寶察覺出來不對,伸手打了自己一個嘴巴子:“樹哥別見外,這兩天這酒喝多了,有些嘴瓢,方才說的話樹哥你就當沒聽著,也當兄弟我沒問。”


    “那成,樹哥您先忙,兄弟我先走了。”


    說罷,王富寶將那錢袋子揣到了懷裏頭,急忙抬腳走了。


    待那王富寶走遠了,馮二樹滿眼的冷意才淡了些許,抬起眼來,去瞧那人來人往的豆腐鋪,這好不容易掩下去的憎惡,又浮了滿臉。


    到底是什麽冤仇?


    哼,真是不湊巧,並無任何冤仇,相反還是有求於那鄧氏,想讓她將這鋪子賣於了他,而且是以低價。


    可惜那鄧氏卻是個沒眼力見的,說什麽這鋪子地段極好,價錢是斷然不會降了分毫,又說什麽這鋪子原本也是她丈夫留下來,不打算賣的,若是價格再出的不高,那她肯定是不會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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