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幽深雜亂的小巷子裏,蕭燁池藏在了一處廢品堆裏,眼睜睜看著最後兩個手下跑出去引走追擊的官兵,懊惱的閉上了眼睛。


    平親王府。


    稻花陪著平親王吃了晚飯,然後就回了平熙堂。


    蕭燁陽是第二天天擦亮的時候才回來的,他一回來,稻花就驚醒了:“怎麽忙到現在?人抓到了嗎?”


    蕭燁陽搖了搖頭,接過王滿兒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臉:“蕭燁池還在在逃中。”


    稻花麵露驚訝:“那麽多人都沒把他抓住?”


    蕭燁陽換了衣服,躺到了床上:“別小看蕭燁池,他是八王親手教導出來的,而八王又是皇伯父的頭號心腹大患,手段多著呢。”


    稻花點了點頭:“蕭燁池中了啞藥和軟經散都還能逃走,確實是挺厲害的。”說著,頓了一下,“對了,羅瓊是怎麽死的?”


    蕭燁陽默了一下:“是被蕭燁辰拿來當擋箭牌,中箭而亡的。”


    稻花:“蕭燁池沒管她?”


    蕭燁陽嗤笑了一聲:“蕭燁池忙著跑路,哪還會管羅瓊,不僅沒管,還把羅瓊和蕭燁辰推出來吸引大家的注意,好為他爭取逃跑的機會。”


    聞言,稻花麵上露出了唏噓之色。


    羅瓊真的是所托非人,她的丈夫,拿她當擋箭牌,她的情人,遇到危險直接扔下她不管。


    見蕭燁陽麵上帶著疲憊,稻花沒在多問,拉過薄毯蓋在了他的胸前,等到他睡著後,才悄聲下了床。


    另一邊,經過一晚上的內力催動,蕭燁池總算能夠活動身子了,一獲得自由立馬翻進旁邊院牆,換了一身短褐,帶上一頂草帽,就上了街。


    街上並沒有什麽異樣,隻是巡邏的官兵多了,蕭燁池小心的隱藏在人群裏,快步朝著城門走去。


    城門倒是開了,可惜,隻許進不許出。


    看著守衛森嚴的城門,蕭燁池心下一沉,沉思了一會兒,直接掉轉身朝著內城走去。


    ......


    晌午時分,蕭燁陽睡醒了,出了內室,就看到稻花蹲在院子裏給獵狗投喂食物。


    稻花養的七條獵狗,蕭燁陽、顏文濤、顏文凱各要去一條,剩下的四條,她出嫁時帶了兩條來王府,剩下的兩條留在顏府看家護院。


    “你醒了!”


    看到蕭燁陽,稻花將手裏的狗糧交給了碧石,笑著進了屋。


    蕭燁陽太了解稻花了,見她將獵狗牽出來,就知道她想做什麽:“你想讓我帶著獵狗去抓蕭燁池?”


    稻花點頭:“蕭燁池身上應該殘留著藥香味,你出門的時候帶上狗小二,也許能幫到你。”


    說完,就拉著他坐到了飯桌上。


    蕭燁陽沒有反對,狗小一前段時間被指揮使借去辦差了,到現在都還沒還給他,看來他得找個時間親自去要了。


    吃過午飯,蕭燁陽就牽著狗小二出門了。


    狗的鼻子總是要比人的靈一些的,當天下午,就帶著蕭燁陽等人找到了蕭燁池昨晚藏身的地方。


    與此同時,內城一家藥鋪的後院,店鋪裏負責炮製藥材的老者端著一碗剛熬製好的藥鬼鬼祟祟的進了雜物房。


    “主子,喝了這藥你就能開口說話了。”


    蕭燁池看著老者手中的藥,並沒有立馬接過去。


    這人雖也是萬衛,可多年不聯係,他並不是十分的信任。


    老者見了,連忙先喝了一口,然後才再次遞給蕭燁池。


    蕭燁池接過了藥,一飲而盡,沒過多久,就感覺嗓子開始有些發癢,試著發了發聲,發現確實可以開口了。


    “外頭什麽情況?”


    蕭燁池沙啞著嗓子問道。


    老者:“錦翎衛正帶著官兵挨家挨戶的查人口,但凡沒有戶籍、說不清來處的人全部被抓下獄。”


    聞言,蕭燁池的麵色越發的陰沉了,沉默了一會兒,站起身:“繼續做你的事,就當我沒來過。”


    老者點頭,等到蕭燁池離開,才重重的鬆了口氣。


    他是萬衛,他也知道自己的使命,可是多年來的平靜生活,讓他真的不想再卷入權謀之爭中了。


    可惜,老天就是喜歡和人開玩笑,越不想發生的事,偏偏就發生了。


    看著錦翎衛湧入藥鋪的瞬間,老者無力的垂下了頭。


    到底還是沒躲過呀!


    蕭燁池並沒有走遠,就在不遠處的麵攤前吃麵,之所以離開藥鋪,一是不信任老者,二是,覺得藥鋪並不安全,可他沒想到,錦翎衛的人會來得這般快。


    沒敢再耽擱,蕭燁池放下幾文錢,就起身離開了。


    ......


    承恩公府。


    賦閑在家的承恩公和蔣世子正在書房裏談論蕭燁池和衛國公府的事,突然屋外傳出一聲重物落地聲。


    蔣世子連忙起身打開窗戶往外看了看,看到一個暗衛齜牙咧嘴的趴在地上,皺眉問道:“怎麽了?”


    暗衛連忙站起來回道:“回世子爺,一隻死鳥突然從樹上落下,屬下一個沒留神,腳下滑了一下。”


    蔣世子麵露不愉,不過也沒多說什麽,隻是囑咐道:“這段時間城裏不安穩,你們可得打起精神來。”


    “是!”


    等暗衛重新藏好後,蔣世子才將窗戶給關閉上了。然而就在這時,一道人影閃過,緊接著,一把鋒利的匕首抵在了他脖子上。


    承恩公在看到蕭燁池的瞬間,就急切的站了起來。


    蕭燁池見他要叫人,手中的匕首用力一按,頓時,蔣世子脖子上就留下了一條血痕:“承恩公,稍安勿躁!你也不想剛送走了孫子,又要送走兒子吧。”


    承恩公又怒又擔憂,惡狠狠的看著蕭燁池:“你想做什麽?”


    蕭燁池勾著嘴角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我過來呢,是想找你們合作。”


    承恩公嗤笑了一聲:“老夫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麽能合作的。”


    蕭燁池笑著搖頭:“承恩公,何必把話說得這麽絕對,曾經你們蔣家又不是沒和我們合作過。”


    承恩公看到血液正從蔣世子脖子上流下,咬牙問道:“你想怎麽合作?”


    蕭燁池笑道:“我的合作很簡單,送我出城。”


    承恩公直接拒絕:“這個老夫可做不到,如今城門是錦翎衛和禁衛軍在看守,除非皇上下令,否則誰也別想出去。”


    蕭燁池:“先別急著說不呀,你還沒聽我說,我給的好處呢。皇爺爺留下的寶藏,外加免死金牌一塊,怎麽樣,有興趣嗎?”


    承恩公麵色一滯,就是還處於危險之中的蔣世子麵上都不由露出了意動。


    蕭燁池看出父子兩都心動了,接著說道:“如今你們蔣家和皇上的關係,我差不多也知道一些,免死金牌對你們來說,說不定會有大用的。”


    蔣世子:“免死金牌是先皇賜給八王的,你給了我們,豈不是讓我們承認我們蔣家也是八王一黨?”


    蕭燁池笑了一聲:“蔣世子,看來你知道的還是太少了。夏朝建立,高祖總共打造了三塊一模一樣的免死金牌,我父王得了一塊,其他兩塊去哪裏了,至今無人知道,你們要不說手裏的免死金牌是我給的,誰又能知道來源呢?”


    “至於皇爺爺留下的寶藏......”


    蕭燁池笑看著承恩公:“你是三朝元老,應該知道前朝國庫的情況,為了給我父王留下足夠的財富,皇爺爺可是差不多搬空了整個國庫。”


    聽著這話,蔣世子是徹底心動了。


    他們現在要做的事,可是需要花費大量的銀子。


    承恩公冷眼看著蕭燁池:“就算再多,估計也被你搬完了。”


    蕭燁池搖頭,遺憾道:“為了避免被發現,這次回京,我可沒敢有太大的動作,到現在,也就搬走了一半的金銀珠寶。”


    “承恩公,隻要你把我安全送出城,剩下的一半寶藏和免死金牌,通通都是你們的了。”


    承恩公眯著眼睛盯著蕭燁池:“你就這麽舍得?”


    蕭燁池聳肩:“舍不得又如何?既然皇帝已經知道了我的蹤跡,肯定會對我趕盡殺絕的,我已經無法在京城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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