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浩渺，景色怡人。
但與陰陽兩界相比，天界的麵積卻要小上許多。
在天界的盡頭，有座被雲霧圍繞山巒，山巔立著一棵桂樹，桂樹下獨臥一頭黃牛。
濃鬱靈氣匯聚的雨露掛在桂樹的枝葉之上，緩緩朝著下方的山岩滑落，落地後當即破碎成萬千紛亂的光暈。
似乎被那聲音驚醒，樹下的黃牛緩緩睜開雙眸。
昏黃中帶著絲紅芒的雙眸凝望遠方，那裏是一道橫掛天際的天河！
天河河水滔滔，內有無量星辰起起伏伏，這片無窮無盡的河水，川流不止，無有窮盡，把整個天界都包裹在內。
這裏是天界的盡頭！
透過天河的河水，陳子昂在這裏能夠看到人間的那一幕幕，人妖開始分開，戰亂漸漸停止，祥和似乎在時隔數萬年之後再次降臨這個世界。
河水滔滔，讓眼前的景色不斷變換，浪花卷起，掀起人世間的紛爭與悲喜。
身側的虛空微微晃動，一道人影悄然從中跨步而出。
“牛大哥！”
來人輕聲開口。
“今日怎麽那麽有閑？”
陳子昂身軀不動，牛嘴微張，憨悶的聲音緩緩出口。
“今日……，嗯，光目菩薩……”
張百忍仍舊一副天界之主的威嚴打扮，但神情卻是有些恍惚，說話間抿了抿嘴，聲音也有些艱澀。
“怎麽？有什麽事情發生嗎？”
此時的兩人，已經沒了元神相連的羈絆，對於張百忍的所思所想，陳子昂也隻能通過交談來察知。
“師傅、師叔、師姐他們……，遇害了！道場，也已經沒了。”
張百忍眼眸一垂，聲音沙啞的開口。
“哦！”
陳子昂一雙牛眼動了動。
這並不奇怪，西護洲本就是妖物眾多，一旦要想對付人族，他們根本擋不住。畢竟，那裏可是連個人族金丹宗師都十分罕見的偏僻之地。
“既然光目來找你，想來事情不會是那麽簡單吧？”
“沒錯！”
張百忍點了點頭。
“光目菩薩在他們轉世之時，保留了他們前世的記憶，我們可以讓他們覺醒前世。”
“她如果有心，就不會讓你師父他們遇難。”
陳子昂緩緩直起身軀，慢聲開口。
“所以，你不必感激她。她這麽做，必定有所求，她現在想要什麽？”
“她可以把師姐她們的轉世之身告訴我，但要我幫她找一個人。”
張百忍眼神微凝，聲音低沉的開口。
很顯然，對著這位冥都之主，光目菩薩，張百忍現在已經沒有了絲毫的好感。
“找誰？”
陳子昂倒是有些好奇，是誰能夠讓光目這般費心。
“聖宗宗主呂問天！”
張百忍皺了皺眉，聲音中帶著股疑惑。
“他們兩個難道有什麽關係不成？”
“是他啊！”
陳子昂卻是一臉的恍然。
“光目菩薩應該是為了她的母親金喬兒才找的他。”
“無妨，答應她便是。”
“嗯！”
張百忍點點頭，即使不來詢問陳子昂，他原本也打算答應下來。
這位聖宗宗主呂問天可不是什麽善人，張百忍自然也沒有什麽要維護他的意思。
當下，隻見他大手一揮，眼前的天河之中當即就升起一個漩渦，漩渦直通幽冥，連接冥都之地。
陳子昂看得真切，也不得不讚歎這種神奇的手段。
這並不是什麽神通，而是一種直接操縱規則的能力，或者說是權限！
就算陳子昂能夠看的一清二楚，他也做不到，他要想做到這種程度的話，必須要有可以擊破三界界限的力道！
那已是超過元神境界的實力，而且他就算能做到嗎，絕不可能像現在的張百忍一樣遊刃有餘。
一道流光從張百忍的手中飛出，轉瞬就落入冥都之中。
片刻後，一道流光回轉，落回他的身上。
閉上雙眸，默默感應了一些內裏的信息，張百忍睜開雙眼，神色中已經浮現出一片苦惱之色。
“怎麽？”
看對方神色不對，陳子昂緩緩開口。
“那什麽……，牛大哥。我不方便下去，你能不能幫我跑一趟？”
“嗬嗬……，害怕什麽？在哪裏？”
“我們徒弟那裏，朱紫國。”
張百忍聳了聳肩，看來光目對他真的是用心良苦。
“好吧！”
陳子昂抖了抖身軀。
“正好我也要走了，臨走前也該著這個世上最後四處轉一轉。”
“牛大哥要去哪裏？”
張百忍皺眉。
“去來時的地方？”
陳子昂輕輕一笑。
“別忘了打開天宮寶庫的大門，等我回來。”
“呃……，好！”
張百忍愣了愣，才揮手在前方的天河打開一個通道。
“嗖……”
流光劃過眼前，黃牛的身影已經在原地消失不見。
眨眼工夫，景色變幻，四季如春的天界成了漫天飛雪的人間。
“嘎吱……嘎吱……”
腳踏在鬆軟的雪地之上，發出奇怪的聲音。
雪花飄落，四方皆白，一位身材魁梧的壯漢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朱紫國的京郊附近。
“小離，去叫你哥哥回來，我們開飯了！”
伴隨著一位婦人的呼喊，不遠處一間房屋的門扉打開，一位十六七歲的少女已經朝著外麵穿了出來。
少女兩腮通紅，皓齒明眸，雖然裹著厚厚的冬衣，仍然朝外綻放著這個年齡應有的青春活力。
“我這就去！”
嬌憨的聲音響起，這位名叫小離的姑娘已經迎著風花，踏著積雪，朝著這邊快速的跑來。
“慢點，別摔著了！”
後麵響起婦人關切的叮囑。
“我知道了，娘！”
少女一邊跑一邊開口，在路過陳子昂之時不禁側首朝他看了一看。
‘這人生的好壯！不過，怎麽感覺有點熟悉？好像在夢裏見過似的？’
心中念頭轉動，小離猛然甩了甩頭，繼續朝前奔去。
穿過了幾條街道，她的腳步開始放緩，最終停在一家威武霸氣的武館門前。
“孫二哥，我哥練武該完了吧？我娘喊他回家吃飯！”
武館門前，今日罕見的立著兩個勁裝護衛，其中一人正是小離的熟識，臨街的孫家二哥，天賦雖然比不上自家哥哥，但也是煉體巔峰的厲害人物。
“小離，家裏又做了什麽好吃的？也不說請二哥吃一頓？”
孫二哥笑著開著玩笑。
“不過，今天武館來了客人，是館主千辛萬苦才請來的貴客，你先不要亂闖。我進去看看，把大海給你叫出來。”
“那就謝謝孫二哥了！”
小離羞澀的一笑。
“哈哈……，客氣什麽？”
孫二哥笑著擺擺手，有朝著小離身後看了看。
“這位是？小離你們家的客人？”
“啊？”
小離一呆，急忙轉身，就發覺一個龐大的陰影正不知何時站在身後。
“你……”
這人竟是剛才她在路上遇見的那位大漢。
“小姑娘，又見麵了。”
“啊……，是，是啊！”
小離呆了呆，麵前之人笑容和藹，雖然來的詭異，但竟然讓她無法在心中生出惡感。而且，這人給自己感覺很熟悉，莫不是自己家的什麽遠方親戚？
“真的是你們家的客人，那你們先等等，我這就去找大海。”
孫二哥笑了笑，反身就要進了武館。
恰在此時，武館內有雜亂的腳步聲響起，一群人簇擁著一對衣著華麗、相貌出眾的年輕男女從中走了出來。
“張館主，不必送了，我們還要前去師尊的道館，你們請回去吧！”
一群人走出武館，年輕男子笑著攔住眾人的送行步子。
“這……，好吧！白公子慢走。”
一位白發老者，應是此館的館主，聞聲客氣了一下。雖然不舍，但終究還是點了點頭，喝止了身後眾人口中不停冒出的殷勤之聲。
“諸位請回吧！”
年輕男子態度不錯，但他身邊的那位女子就有些不耐煩了，大手一揮，一片祥雲就出現在兩人的腳下，二話不說就拖著兩人朝空中飛去。
“大哥，和他們費什麽話，一群凡人，我們還是趕緊去見姨娘為好。”
半空之中，女子臉帶不虞的開口，她卻是不耐煩這些應酬。
“雪妹，你不要看不起他們，他們雖然實力不濟，但難保後人之中沒有有出息的。我們雪域天貂一族以後可是要依賴人族生存的，交好他們，也是族長交給我們的任務。”
男子輕輕搖頭，又把目光從地麵上收回，眼眸中透著股奇怪。
“雪妹，你有又覺得，門前站著的那人，好像是一個熟人？”
“大哥在這裏也能見到熟人？”
女子低下頭，掃了一圈，把目光放在男子所說的人影之上。
“沒見過啊！”
“哪應該是我的錯覺。”
男子搖了搖頭，輕笑開口。
“算了，我們趕緊走吧！姨娘難得出來一次皇宮，這次還是帶著兩位小皇子，我們要趕緊去見過才是。”
“對！”
女子點了點頭，又是一臉感慨的開口。
“當初姨娘一定要嫁給人族的皇子，咱們那些老祖還死活不願意，現在想想，要不是姨丈在，咱們雪域天貂一族怕都……”
“是啊！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見到姨丈。”
說起那位實力強悍的姨丈，男子的眼眸中也滿是憧憬。
“最好能見識一下那個傳聞中的開天神斧！”
“想得美！”
女子白了對方一眼，朝下一指。
“到了！”
祥雲落下，此地卻是太一道在京城的道館，當年朱紫國三皇子的師尊在此傳授道法，大開方便之門，漸成一處修行聖地。
道觀之中，人來人往，後院卻是有禁軍守護，卻是本來定好下午到的雪域天貂白小蘭已經先一步到了。
兩人急忙降下祥雲，通過禁衛，朝著後院而去。
“姨娘！”
後殿正中，白小蘭正帶著兩個孩子講述著此地的傳奇故事，見到兩人進來後急忙擺了擺手。
“都是自家人，客氣什麽。正好明旭他們兩個要纏著要找你們，你們來了，也能讓我寬鬆一會。”
“雪姐姐，雪姐姐！”
兩個孩童見到兩人，已經歡快的撲了過來。
“叫的真親，是不是想姐姐的好吃的了？”
女子笑著從身上掏出一些鬆果，換來兩個孩童的欣喜的笑聲。
“給姐姐說說，剛才姨娘再教你們什麽？”
白小蘭在一旁坐下，麵帶笑意的看著幾人，眼中盡是慈愛。
“娘在讓我們認識三位老爺爺。”
奶聲奶氣的聲音響起，同時還有那朝上一伸的手指。
“就是那三位老爺爺，最壯的那個，叫大爺爺！”
“呃……”
兩人抬頭，在看到上方的雕塑之時，不僅表情一滯。
******
白小離，曾經的長孫若離。
今日的她也不明白，為何稀裏糊塗的就帶著一個陌生人回了家，而且還當著自己家人的麵說是自己的朋友。
餐桌之上，氣氛仍然熱烈。
白海在不停的述說著今天武館來的兩位身份是多麽的不凡，氣質是多麽的高貴。
似乎旁邊多出來的這位大漢，絲毫沒有影響這一家人的氛圍。
良久，吃足喝好，白小離才不知不覺的跟在陳子昂身後朝著外麵走去。
“那個……，我們認識嗎？”
隻剩下兩個人，白小離像是才察覺到了什麽不對。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身周，熟悉的環境讓她心中稍安。
“嗯……”
陳子昂腳步微頓。
“應該算是認識。”
“呼……”
白小離大喘了一口氣，一手輕輕拍著自己的胸膛。
“我就說，我們肯定認識，要不然我怎麽會把你請到我們家裏做客？”
“是啊。”
陳子昂輕笑一聲。
“不過，我們應該是在夢裏見過的麵。”
說話間，一道朦朧的光暈也從他的手上沒入到白小離的腦海之中。
“夢裏？”
白小離臉色浮現疑惑之色，突然雙眸大睜，腦海中一連串的留影不停閃過。
最終，一個熟悉而陌生的畫麵在腦海之中定格
“我想起來了！我們確實曾經見過！在一個山上，一個人帶著一頭黃牛，我在幹什麽來著……”
皺了皺眉，白小離一手怕打著自己的腦門。
片刻後，她才眨著眼看向陳子昂。
“你……是那個人？”
“不是，我是那人旁邊的黃牛。”
陳子昂搖了搖頭。
但與陰陽兩界相比，天界的麵積卻要小上許多。
在天界的盡頭，有座被雲霧圍繞山巒，山巔立著一棵桂樹，桂樹下獨臥一頭黃牛。
濃鬱靈氣匯聚的雨露掛在桂樹的枝葉之上，緩緩朝著下方的山岩滑落，落地後當即破碎成萬千紛亂的光暈。
似乎被那聲音驚醒，樹下的黃牛緩緩睜開雙眸。
昏黃中帶著絲紅芒的雙眸凝望遠方，那裏是一道橫掛天際的天河！
天河河水滔滔，內有無量星辰起起伏伏，這片無窮無盡的河水，川流不止，無有窮盡，把整個天界都包裹在內。
這裏是天界的盡頭！
透過天河的河水，陳子昂在這裏能夠看到人間的那一幕幕，人妖開始分開，戰亂漸漸停止，祥和似乎在時隔數萬年之後再次降臨這個世界。
河水滔滔，讓眼前的景色不斷變換，浪花卷起，掀起人世間的紛爭與悲喜。
身側的虛空微微晃動，一道人影悄然從中跨步而出。
“牛大哥！”
來人輕聲開口。
“今日怎麽那麽有閑？”
陳子昂身軀不動，牛嘴微張，憨悶的聲音緩緩出口。
“今日……，嗯，光目菩薩……”
張百忍仍舊一副天界之主的威嚴打扮，但神情卻是有些恍惚，說話間抿了抿嘴，聲音也有些艱澀。
“怎麽？有什麽事情發生嗎？”
此時的兩人，已經沒了元神相連的羈絆，對於張百忍的所思所想，陳子昂也隻能通過交談來察知。
“師傅、師叔、師姐他們……，遇害了！道場，也已經沒了。”
張百忍眼眸一垂，聲音沙啞的開口。
“哦！”
陳子昂一雙牛眼動了動。
這並不奇怪，西護洲本就是妖物眾多，一旦要想對付人族，他們根本擋不住。畢竟，那裏可是連個人族金丹宗師都十分罕見的偏僻之地。
“既然光目來找你，想來事情不會是那麽簡單吧？”
“沒錯！”
張百忍點了點頭。
“光目菩薩在他們轉世之時，保留了他們前世的記憶，我們可以讓他們覺醒前世。”
“她如果有心，就不會讓你師父他們遇難。”
陳子昂緩緩直起身軀，慢聲開口。
“所以，你不必感激她。她這麽做，必定有所求，她現在想要什麽？”
“她可以把師姐她們的轉世之身告訴我，但要我幫她找一個人。”
張百忍眼神微凝，聲音低沉的開口。
很顯然，對著這位冥都之主，光目菩薩，張百忍現在已經沒有了絲毫的好感。
“找誰？”
陳子昂倒是有些好奇，是誰能夠讓光目這般費心。
“聖宗宗主呂問天！”
張百忍皺了皺眉，聲音中帶著股疑惑。
“他們兩個難道有什麽關係不成？”
“是他啊！”
陳子昂卻是一臉的恍然。
“光目菩薩應該是為了她的母親金喬兒才找的他。”
“無妨，答應她便是。”
“嗯！”
張百忍點點頭，即使不來詢問陳子昂，他原本也打算答應下來。
這位聖宗宗主呂問天可不是什麽善人，張百忍自然也沒有什麽要維護他的意思。
當下，隻見他大手一揮，眼前的天河之中當即就升起一個漩渦，漩渦直通幽冥，連接冥都之地。
陳子昂看得真切，也不得不讚歎這種神奇的手段。
這並不是什麽神通，而是一種直接操縱規則的能力，或者說是權限！
就算陳子昂能夠看的一清二楚，他也做不到，他要想做到這種程度的話，必須要有可以擊破三界界限的力道！
那已是超過元神境界的實力，而且他就算能做到嗎，絕不可能像現在的張百忍一樣遊刃有餘。
一道流光從張百忍的手中飛出，轉瞬就落入冥都之中。
片刻後，一道流光回轉，落回他的身上。
閉上雙眸，默默感應了一些內裏的信息，張百忍睜開雙眼，神色中已經浮現出一片苦惱之色。
“怎麽？”
看對方神色不對，陳子昂緩緩開口。
“那什麽……，牛大哥。我不方便下去，你能不能幫我跑一趟？”
“嗬嗬……，害怕什麽？在哪裏？”
“我們徒弟那裏，朱紫國。”
張百忍聳了聳肩，看來光目對他真的是用心良苦。
“好吧！”
陳子昂抖了抖身軀。
“正好我也要走了，臨走前也該著這個世上最後四處轉一轉。”
“牛大哥要去哪裏？”
張百忍皺眉。
“去來時的地方？”
陳子昂輕輕一笑。
“別忘了打開天宮寶庫的大門，等我回來。”
“呃……，好！”
張百忍愣了愣，才揮手在前方的天河打開一個通道。
“嗖……”
流光劃過眼前，黃牛的身影已經在原地消失不見。
眨眼工夫，景色變幻，四季如春的天界成了漫天飛雪的人間。
“嘎吱……嘎吱……”
腳踏在鬆軟的雪地之上，發出奇怪的聲音。
雪花飄落，四方皆白，一位身材魁梧的壯漢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朱紫國的京郊附近。
“小離，去叫你哥哥回來，我們開飯了！”
伴隨著一位婦人的呼喊，不遠處一間房屋的門扉打開，一位十六七歲的少女已經朝著外麵穿了出來。
少女兩腮通紅，皓齒明眸，雖然裹著厚厚的冬衣，仍然朝外綻放著這個年齡應有的青春活力。
“我這就去！”
嬌憨的聲音響起，這位名叫小離的姑娘已經迎著風花，踏著積雪，朝著這邊快速的跑來。
“慢點，別摔著了！”
後麵響起婦人關切的叮囑。
“我知道了，娘！”
少女一邊跑一邊開口，在路過陳子昂之時不禁側首朝他看了一看。
‘這人生的好壯！不過，怎麽感覺有點熟悉？好像在夢裏見過似的？’
心中念頭轉動，小離猛然甩了甩頭，繼續朝前奔去。
穿過了幾條街道，她的腳步開始放緩，最終停在一家威武霸氣的武館門前。
“孫二哥，我哥練武該完了吧？我娘喊他回家吃飯！”
武館門前，今日罕見的立著兩個勁裝護衛，其中一人正是小離的熟識，臨街的孫家二哥，天賦雖然比不上自家哥哥，但也是煉體巔峰的厲害人物。
“小離，家裏又做了什麽好吃的？也不說請二哥吃一頓？”
孫二哥笑著開著玩笑。
“不過，今天武館來了客人，是館主千辛萬苦才請來的貴客，你先不要亂闖。我進去看看，把大海給你叫出來。”
“那就謝謝孫二哥了！”
小離羞澀的一笑。
“哈哈……，客氣什麽？”
孫二哥笑著擺擺手，有朝著小離身後看了看。
“這位是？小離你們家的客人？”
“啊？”
小離一呆，急忙轉身，就發覺一個龐大的陰影正不知何時站在身後。
“你……”
這人竟是剛才她在路上遇見的那位大漢。
“小姑娘，又見麵了。”
“啊……，是，是啊！”
小離呆了呆，麵前之人笑容和藹，雖然來的詭異，但竟然讓她無法在心中生出惡感。而且，這人給自己感覺很熟悉，莫不是自己家的什麽遠方親戚？
“真的是你們家的客人，那你們先等等，我這就去找大海。”
孫二哥笑了笑，反身就要進了武館。
恰在此時，武館內有雜亂的腳步聲響起，一群人簇擁著一對衣著華麗、相貌出眾的年輕男女從中走了出來。
“張館主，不必送了，我們還要前去師尊的道館，你們請回去吧！”
一群人走出武館，年輕男子笑著攔住眾人的送行步子。
“這……，好吧！白公子慢走。”
一位白發老者，應是此館的館主，聞聲客氣了一下。雖然不舍，但終究還是點了點頭，喝止了身後眾人口中不停冒出的殷勤之聲。
“諸位請回吧！”
年輕男子態度不錯，但他身邊的那位女子就有些不耐煩了，大手一揮，一片祥雲就出現在兩人的腳下，二話不說就拖著兩人朝空中飛去。
“大哥，和他們費什麽話，一群凡人，我們還是趕緊去見姨娘為好。”
半空之中，女子臉帶不虞的開口，她卻是不耐煩這些應酬。
“雪妹，你不要看不起他們，他們雖然實力不濟，但難保後人之中沒有有出息的。我們雪域天貂一族以後可是要依賴人族生存的，交好他們，也是族長交給我們的任務。”
男子輕輕搖頭，又把目光從地麵上收回，眼眸中透著股奇怪。
“雪妹，你有又覺得，門前站著的那人，好像是一個熟人？”
“大哥在這裏也能見到熟人？”
女子低下頭，掃了一圈，把目光放在男子所說的人影之上。
“沒見過啊！”
“哪應該是我的錯覺。”
男子搖了搖頭，輕笑開口。
“算了，我們趕緊走吧！姨娘難得出來一次皇宮，這次還是帶著兩位小皇子，我們要趕緊去見過才是。”
“對！”
女子點了點頭，又是一臉感慨的開口。
“當初姨娘一定要嫁給人族的皇子，咱們那些老祖還死活不願意，現在想想，要不是姨丈在，咱們雪域天貂一族怕都……”
“是啊！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見到姨丈。”
說起那位實力強悍的姨丈，男子的眼眸中也滿是憧憬。
“最好能見識一下那個傳聞中的開天神斧！”
“想得美！”
女子白了對方一眼，朝下一指。
“到了！”
祥雲落下，此地卻是太一道在京城的道館，當年朱紫國三皇子的師尊在此傳授道法，大開方便之門，漸成一處修行聖地。
道觀之中，人來人往，後院卻是有禁軍守護，卻是本來定好下午到的雪域天貂白小蘭已經先一步到了。
兩人急忙降下祥雲，通過禁衛，朝著後院而去。
“姨娘！”
後殿正中，白小蘭正帶著兩個孩子講述著此地的傳奇故事，見到兩人進來後急忙擺了擺手。
“都是自家人，客氣什麽。正好明旭他們兩個要纏著要找你們，你們來了，也能讓我寬鬆一會。”
“雪姐姐，雪姐姐！”
兩個孩童見到兩人，已經歡快的撲了過來。
“叫的真親，是不是想姐姐的好吃的了？”
女子笑著從身上掏出一些鬆果，換來兩個孩童的欣喜的笑聲。
“給姐姐說說，剛才姨娘再教你們什麽？”
白小蘭在一旁坐下，麵帶笑意的看著幾人，眼中盡是慈愛。
“娘在讓我們認識三位老爺爺。”
奶聲奶氣的聲音響起，同時還有那朝上一伸的手指。
“就是那三位老爺爺，最壯的那個，叫大爺爺！”
“呃……”
兩人抬頭，在看到上方的雕塑之時，不僅表情一滯。
******
白小離，曾經的長孫若離。
今日的她也不明白，為何稀裏糊塗的就帶著一個陌生人回了家，而且還當著自己家人的麵說是自己的朋友。
餐桌之上，氣氛仍然熱烈。
白海在不停的述說著今天武館來的兩位身份是多麽的不凡，氣質是多麽的高貴。
似乎旁邊多出來的這位大漢，絲毫沒有影響這一家人的氛圍。
良久，吃足喝好，白小離才不知不覺的跟在陳子昂身後朝著外麵走去。
“那個……，我們認識嗎？”
隻剩下兩個人，白小離像是才察覺到了什麽不對。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身周，熟悉的環境讓她心中稍安。
“嗯……”
陳子昂腳步微頓。
“應該算是認識。”
“呼……”
白小離大喘了一口氣，一手輕輕拍著自己的胸膛。
“我就說，我們肯定認識，要不然我怎麽會把你請到我們家裏做客？”
“是啊。”
陳子昂輕笑一聲。
“不過，我們應該是在夢裏見過的麵。”
說話間，一道朦朧的光暈也從他的手上沒入到白小離的腦海之中。
“夢裏？”
白小離臉色浮現疑惑之色，突然雙眸大睜，腦海中一連串的留影不停閃過。
最終，一個熟悉而陌生的畫麵在腦海之中定格
“我想起來了！我們確實曾經見過！在一個山上，一個人帶著一頭黃牛，我在幹什麽來著……”
皺了皺眉，白小離一手怕打著自己的腦門。
片刻後，她才眨著眼看向陳子昂。
“你……是那個人？”
“不是，我是那人旁邊的黃牛。”
陳子昂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