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觀在!你去了天機閣,那裏怎麽說的?”


    南宮嘯,南宮無望的三子,也是南宮無望唯一從南征北戰的戰場上存活下來的兒子,一品驃騎大將軍。


    “將軍府有陣法守護,回影法術本來就不能窺視,而且半個時辰前附近的街道全被人用盈光法陣籠罩,顯示的情景都是假的!要想發現端倪,要細細看了。”


    張觀在,鎮武司五位鎮武使之首,三年前通了精魄進階宗師。


    此人所修功法名曰日月空明訣,可讓人五官敏銳,過目不忘,思維敏捷,對於勘查案件更是大有臂助。


    張觀在本是地方一個小捕快,靠著一手查案斷案的本事被鎮武司指揮使歐陽瑞明相中,提拔到了京城,今日更是成為了五位鎮武使之首,有神捕之稱。


    “盈光法陣?”


    南宮嘯雙眸一眯。


    “沒錯,鍾敢已經過去收拾了,下手之人並沒有收起陣旗,看能否可以從中查到些什麽。”


    張觀在點了點頭。


    鍾敢,也是一位鎮武使,絕頂高手,擅長指法。


    除此之外,鎮武司的鎮武使赫連登也已經出動,前去查找最近進入京城的可疑人物。


    最近幾十年來,三位鎮撫使一同出手的情況還是頭一遭。


    “嗯,你看看吧!”


    南宮嘯點了點頭,示意張觀在上前。


    緩步上前,張觀在依靠身上的鎮撫使大印可以破開京城先天無形元磁大陣的籠罩,神魂之力外露,因而不用上手,南宮無望身上的情況已經一目了然。


    “死亡時間半個時辰左右,南宮將軍是被人正麵一掌擊殺的,掌力正中心口,當場身死,沒有抵抗的痕跡,體內也沒有中毒的跡象。”


    張觀在眉頭緊皺,眼中滿是不解。


    “我剛才看了下,也是如此。”


    南宮嘯靠過來,聲音低沉。


    “但我大將軍府可是得了聖命,在這裏我爹不受京城大陣的限製,可以全力出手!天下又有誰能夠在這裏殺得了我爹?又有誰敢殺我爹?”


    說著說著,他的聲音開始激動起來,身軀也開始顫抖起來。


    “確實如此,南宮將軍已是精、氣、力三魄相合的宗師之人,又是修行的頂尖功法無極金身,按理來說當世應該無人能夠這般輕易的擊殺將軍。”


    張觀在繞著南宮無望的屍體來回打轉。


    “這一掌勁力內斂,以點破麵,將軍貼身的金絲衣沒起到任何作用,其後破了將軍的金身,勁力滲透體內,擊碎心髒。掌法剛柔並濟,施展之人絕對是一位宗師高手。”


    “天下間這類掌法並不算多,有宗師修為的人更少,想來應該能夠找出下手之人。”


    “咦……”


    張觀在再次靠近南宮無望的身體,細細的看向對方一片死寂的瞳孔,瞳孔內有模模糊糊的影子,也有一絲泛著綠色的紋路。


    “是天羅網!”


    “什麽天羅網?”


    見張觀在像是發現了什麽,南宮嘯急忙開口。


    “天羅網是幾個月前出現在江湖上的一種奇毒,中毒後會與人體融合再一起,不易被發現。目前我們鎮武司隻知道兩例,一位是平洲州府武校的總教官周南,一位是西海大將軍段天涯。”


    張觀在上前把手放在南宮無望的手臂之上,緩緩把真氣滲透進去。


    片刻後,他才收回手臂。


    “確實是天羅網,”


    說完不等南宮嘯開口,他已經徑自解釋道:“這是正氣盟的東西!對術法高手用處不大,但能夠削弱人體的肉身之力,對於修煉橫練霸體的人效果最佳,能讓人的手腳軟綿無力,卻不想對宗師高手也能起到作用!”


    “正氣盟!那群該死的跳蚤!”


    南宮嘯雙掌一握,憑空響起氣爆之聲。


    “要我說,那些散修門派就該一股腦的掃盡,讓他們再無藏身之地!”


    正氣盟,據說是前代叛太子趙昊在位時候的一群人組成的團體,他們中大多數是當年被當今聖上滅門屠派之時僥幸逃走的人,對朝廷心懷不滿,時常會出來搗亂,擾亂天下秩序。


    而他們明麵上的身份,大都是一些江湖散修門派,表麵上服從朝廷的管製,私下裏就不知如何了。


    “南宮將軍,散修門派、武術世家,既然存在就肯定有他們存在的道理。”


    張觀在皺了皺眉,他自己就是從當地一個小門派走出來的,自然不讚同南宮嘯的看法。


    “哼!”


    南宮嘯不屑的冷哼一聲。


    “現在你們打算怎麽辦?什麽時候可以找到凶手?”


    “在下定當全力以赴!”


    “嘭!”


    南宮嘯腳下的大理石地麵無聲無息的下陷半尺有餘。


    “定當全力以赴?我怎麽知道你們有沒有盡全力,你就直接告訴我!什麽時候能夠找到凶手!”


    他雙目怒睜,憤怒火焰就欲冒出。


    “將軍,這……”


    張觀在臉露難色。


    “聖旨到!”


    恰在此時,門外響起一個尖銳的聲音。


    “喲,張大人也在!巧了,咱家這裏也有您的一道旨意,等下一起接了吧?”


    內宮的王公公立於屋外,對著張觀在微微額首。


    將軍府的人急忙跪好接旨,旨意無外乎是聖上哀痛,賜下金銀,厚葬南宮無望,唯一特殊的大概就是讓南宮無望葬入聖上的陪陵,算是皇恩浩蕩。


    等到南宮嘯接旨之後,王公公才來到張觀在身邊。


    “張大人,聖上對您下的是口諭。”


    張觀在急忙跪倒在地。


    “臣,鎮武司張觀在接旨!”


    “張觀在,限你七日之內把凶手捉拿歸案!要不然,拿你神捕張觀在試問!還有,南宮無望的屍首你不能動,也不能碰!他是朕的兄弟,朕不希望他死後也不得安息!”


    “王公公,可……可要查出凶手,定要通過分析那掌力才可,不碰屍首的話……”


    張觀在一愣,急忙從地上抬起頭來,掌力的細微變化就是天壤之別,鎮武司有專門通過掌力分析掌法的手段和技術,但都需要開膛驗屍才行!


    “怎麽?你想抗旨?”


    王公公眉頭一皺,渾身陰森森的氣息讓張觀在體內的真氣自發的開始運轉。


    這個王公公竟是位宗師高手!為何沒在天機堂宗師記錄上登記?


    “微臣不敢!”


    無奈的歎了口氣,張觀在把頭往下一低。


    “張觀在,七日,我等著你的答案!”


    將軍府的門前,南宮嘯毫不客氣的一擺衣袖,轉身回了府邸,隻留下一群鎮武司的人麵麵相覷。


    “彭亮,你們去找鍾敢,我先回去一趟!”


    張觀在深深的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的陰鬱,對著身後之人安排了一句,當即遁空飛向了遠方。


    鎮武司,辦公大殿。


    “這是最近幾個月,來到京城的宗師高手,全都在這裏,善使掌法的、內力剛柔並濟、不顯於外的有這些。”


    赫連登拿起十幾個名冊遞過來。


    “我知道你懷疑正氣盟的言晉,但不可能是他,幾天前他還在北荒那裏被大軍追趕,是不可能進京的。”


    “五雲手萬山、鐵索橫江苗太、無歸和尚、金虎羅元……”


    張觀在一個個翻看,又是苦笑一聲。


    “我現在倒是希望天下的宗師高手少一點,聽說幾十年前全天下的宗師才三十來個!”


    “南宮無望竟然會被人暗殺在自己的家裏,想想都不可思議。就算是有天羅網在,以他的本事,也不應該被人無聲無息的殺死在自己家裏才對!”


    赫連等搖了搖頭。


    “你等下幫我把京城所用的符合條件的宗師高手都找出來,別漏下!”


    張觀在頓在原地,突然又開口加了一句。


    “所有的?”


    赫連登扭過頭來。


    “沒錯,所有的!尤其是和南宮無望關係近的!”


    張觀在點了點頭,又看了看手中的一個名冊。


    “慧慈庵的妙音神尼也來京城了?她不是在主持平洲的州考嗎?”


    “三日前州考結束,她就帶著慧慈庵外門弟子玉秀心來了京城,說來也巧,她們剛進京半個時辰,就是南宮將軍遇刺的時候。”


    “更巧的還有,她們兩人當時恰好路過將軍府附近,被那盈光陣籠罩,消失了一會功夫。”


    赫連登點了點那名冊。


    “所以,這麽多巧合在一起,我就把她給你挑出來了。”


    張觀在細細的看了一遍關於妙音神尼進京以後的路線,緩緩搖了搖頭。


    “應該不是她,不過等下你去看一看吧。”


    “好的。”


    “算了,還是我自己去吧!你把人挑出來之後就去天機閣,仔細看看當時周圍的情況!”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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