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石室,室內火光繚繞,滿屋紅霞。


    光芒的出處乃是幾塊火紅的岩石,是一種罕見的奇石,生自地火深處,蘊含火之精粹,世人稱之為火精岩。


    一身紅衣的陳子昂就盤膝端坐在石室的中心處,幾枚火精岩在他身前懸浮,絲絲縷縷的火線從那火精岩中冒出,鑽入陳子昂的雙眸之中,讓他眸子中的紅光越發旺盛。


    他這是在修行一門秘法神通,混元宗的離火金瞳劍!


    這門秘法神通可熔煉天地火行之力與眼竅,經過真氣打磨之後,甚至能夠擁有洞穿幽冥、破除虛妄之能。更可從雙眸中放出劍氣神光,有無堅不摧之能。


    這門秘法神通也是混元宗僅存的兩門秘法神通之一,但卻要要求道基境界的修為,要不然會焚傷雙目,途傷自身。


    但陳子昂這個時候卻在修煉,甚至身軀絲毫沒有不適之感。


    “首領,今日的那兩人想見您。”


    石室之外傳來商四平的聲音。


    “不見,沒工夫!”


    陳子昂運功不停,聲音也輕飄飄的傳了出去。


    “首領,那個年輕人是一位皇子,現在更是被封為貞王,領地是徐州同城千裏方圓。”


    雖然隔著一個石門,商四平仍舊是一臉恭敬,頭顱低垂的開口。


    “徐州同城的司徒城主與我們也有些往來,是不是應該見一見?”


    他負責任的提出建議,但以他對這位首領的了解,也知道這位首領答應的可能性不大。


    “皇子?”


    石室內的聲音帶出一絲興趣,像是聽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


    “是,十七皇子,趙楨!”


    商四平急忙回答。


    “讓他們等下去議事大殿,我去見見這位十七皇子。”


    石室內的陳子昂嘴角一挑,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意。


    “是!”


    商四平低頭,躬身告退。


    ******


    大殿之上,陳子昂端坐虎皮大椅之上,雙眸中炙熱的火氣還未消散。殘留的火氣也讓整個大殿宛如夏日的火爐,一角書桌上的一些宣紙甚至被灼烤的有些發黃、發卷。


    司徒明月拉著趙楨就進了這樣的大殿。


    外麵嚴寒未去,這裏卻要比夏日還要炎熱,也讓兩人渾身生出一股燥熱之感。


    “十七皇子趙楨?”


    陳子昂雙眸中像是跳動著兩朵火焰,把目光放在趙楨身上之時更是讓他感到自己似乎要被燒成一塊焦炭。


    幸好,這種感覺隻是一瞬,立刻就消失不見,但也讓趙楨心中一驚,不知道自己的打算是對是錯。


    畢竟,眼前之人雖然生的美若天仙,武藝超凡,但外界的傳聞和他自己的親身感受,這都是一位無法無天、滿手血腥的魔女!


    “楨兒!”


    身旁的司徒明月見趙楨發呆,不由輕輕推了推他的身子。


    “啊……,是,我……我就是趙楨。”


    趙楨一驚,急忙開口,卻不知為何心跳很快,掌心冒汗,大腦一片空白,說話也有些結巴,甚至下意識避開看向對方的目光。


    “你找我有事?”


    陳子昂微微點了點頭,他有意沒有收斂自己身上的一部分威壓,而趙楨的反應也讓他比較滿意,至少比有的人當場暈過去強多了。


    “我……”


    趙楨咬了咬牙,猛然往前一撲,跪倒在地。


    “請首領收我為徒!”


    “哦!”


    陳子昂對此倒是沒有什麽驚訝,而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我為何要收你為徒?”


    “聶首領,楨兒天資聰慧,有過目不忘之能,習武天分也是萬中無一,雖然不滿十三,卻也已經打通了三條經脈……”


    一旁的司徒明月一臉急切,口中滔滔不絕。


    “讓他自己說!他有嘴!”


    陳子昂聲音一重,司徒明月當即頓住聲音,一臉尷尬的停在那裏。


    “如首領收我為徒,楨兒定然會待師尊如父,言聽即隨,不敢違背!”


    趙楨趴在地上開口。


    “我手下這樣的人很多,我為何要收你?”


    場中一靜,地上的趙楨心頭卻是一喜,對方沒有直接拒絕,那就是有戲。


    “我因習武天賦出眾又過目不忘,曾經閱覽過皇宮藏書,記得功法上千,門門都是天下頂尖功法,更有幸閱覽過人皇定世經卷,願獻與師尊!”


    “哦!可有破入宗師之法?”


    陳子昂稍微提了一下興趣。


    “這……”


    破入宗師之法大周皇室根本沒有,要不然也不會始終手天龍道節製。


    更何況,就算有也不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能夠看得到的。


    “看來沒有!”


    “如首領收我為徒,我願把駐地一切事物交於師尊之手,供您修行!”


    趙楨再次把頭往地上一叩,撞得咚咚作響。


    “同城的收入,連我東萊路一半都不到!況且,我也非愛財之人。”


    陳子昂把眼一閉,看也不看地上的趙楨。


    “首……首領!請收……請收楨兒為徒,我什麽都願意做,你讓我做什麽都行,我隻願拜首領為師!”


    趙楨趴在地上,以頭叩地,他不要了身為皇子的顏麵跪在地上,幾次回答卻都不能讓對方滿意,不由得悲從心起。


    想起這一路的磨難,短短十來年生命中的委屈、不甘和一股藏在心底的怨恨同時冒了出來,不由得聲音哽咽。


    委屈、傷心、悲憤之情在心頭交雜,也讓他無視了身體的疼痛。


    當下一咬牙,隻是以頭叩地,撞得咚咚作響,額頭瞬間變得青腫一片,更有血絲滲出,也不停頓。


    一旁的司徒明月眼現不忍,美眸一紅,就要流淚,卻雙手緊握沒有阻攔。


    “罷了!”


    石椅上的陳子昂睜開雙眸,緩緩開口。


    “我問你一個問題,你的回答如果能讓我滿意,我就收你為徒!”


    “啊!”


    趙楨一愣,急忙把頭昂起,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陳子昂。


    “首領請問!”


    “我問你,你到底想做一個什麽樣的人?”


    趙楨臉上一呆,喃喃的想說自己隻想做一個普通人,能夠安枕無憂的活著,卻覺得這定然不是對方想要的答案。


    看著眼前的陳子昂,扭頭看了看一側的小姨,趙楨臉上露出掙紮之色,半響才道:“楨兒隻想過著逍遙自在,不受他人拘束的日子。”


    不遠處石椅上的人影嘴角一動,像是在譏笑,一股無形的怒火陡然從他心頭燒起,燒的他雙手緊握,渾身顫抖,雙眸更是滿是紅光。


    “我……我真正想的,想的是做一個九五至尊!”


    趙楨脖頸的血管突突直跳,身旁那司徒明月的驚訝目光被他盡收眼底,卻擋不住他心口的那股狂熱。


    他昂著頭,盯著陳子昂,聲音越來越大。


    “我要做讓天下人臣服的君王!我要四海之內、率土之濱都要記上我的名字!我要鏟除天下一切不服,做人上人,王中王!至尊之中的至尊!”


    “我要鏟滅天龍道!我要滅掉天下所有不服王法的門派,我要一統寰宇,登臨大寶,做那真正的九五至尊!”


    他的聲音嘶啞,仰天狂吼,像是在咆哮,咆哮天地對他的不公。


    他不要做什麽世外閑人,他不僅要掌控自己的命運,還要掌控全天下人的命運!


    “好,說得好!我的徒弟,就當如此!”


    陳子昂輕輕拍手,臉上的表情極為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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