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景行當真以為她有什麽驚喜給自己,以為女人討好他,已經是太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誰知道下一秒白淼淼就拿起了那一遝錢,高高一揚,一散,頓時跟下rmb雨一樣,紅紅的百元大鈔,紛紛揚揚,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白淼淼雙手呈喇叭狀,彎腰大喊。


    “來!來,富少買吻了!走過路過,不要錯過!親的好,隨便拿,親的妙,還買睡,價格更高喲!美女們還等什麽!”


    白淼淼喊完就閃到了一邊兒去,廣場上靜了一秒,接著便有女人和男人從四麵八方衝了過來。


    有撿錢的,有看熱鬧的。


    當然,也有信以為真,貪圖更大便宜,衝著遲景行去的。


    “帥哥,你這麽帥,不給錢人家也願意的!”


    “哥哥,你看我怎麽樣,可以談個朋友呀。”


    吧唧,吧唧。


    也有衝上去,擠開別的女人對著遲景行就大獻香吻的。


    幾乎是瞬間,遲景行就被人群包圍了,任他人高馬大,也雙拳難敵四手,根本脫不開身。


    白淼淼站在人群外,回頭看了眼遲景行被十幾個女人圍著,臉上都是唇印,衣裳也被扯亂的模樣,她笑彎了眉眼。


    “白淼淼!”


    見遲景行怒氣騰騰的看過來,白淼淼衝他翻個了大大的白眼,隨手扔了那張銀行卡,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坐上就瀟灑走人了。


    遲景行,“……”


    該死的,上次這女人就害的他被一個男人強吻,這次竟然又給他招來一堆女人。


    香風陣陣,遲景行快被熏吐了,費了好大勁兒才掙脫出來。


    他的脖子上還多了兩道不知哪個女人留下的抓痕,他氣的咬牙切齒,心裏不知默念了多少遍白淼淼的名字,每一遍都是深入骨髓的氣恨。


    豈不知,在那些氣恨的咒罵中,那個名字也會在心頭越刻越深。


    第一人民醫院,周清揚這兩天的排異反應更加嚴重了。


    醫生給他注射了大劑量的藥物,好不容易才退了燒,清醒了過來。靠在床上,他詢問王誠,道:“美國那邊的醫院都聯係好了沒有?”


    他問完,就忍不住一陣惡心,趴在了床邊。


    謝心蕊神情一驚,忙上前拍撫周清揚的背脊,“清揚,你快歇息一會兒吧,能不能別再惦記轉院的事兒!這時候怎麽能轉院呢。”


    周清揚嘔了片刻,臉色蒼白的抬起身子,卻一把推開了謝心蕊,神情疏離的吩咐道,“王誠,派人送謝小姐回去。”


    “清揚!你要趕我走?”謝心蕊神情激動。


    “前兩天謝謝你幫我演了一場戲,隻是我現在身體虛弱,無菌倉也並不適合進來太多人,我也不需要謝小姐照顧,謝小姐還是請回吧。”


    周清揚的清冷和排斥令謝心蕊眼淚在眼眶裏直轉悠,“清揚,我隻是想要照顧你……”


    “真的不需要,你在這裏,我照顧客人,隻會更累。”


    他的話已經挑的很清楚,隻拿她當客人,話很客氣,卻足夠傷人。


    謝心蕊頓時眼淚就掉了下來,捂著臉跑出了無菌倉,連身上的無菌服都沒換就跑遠了。


    “總裁……”王誠欲言又止。


    “行了,什麽都不用說了……盡快聯係好美國的醫院,準備專機……咳咳……”


    周清揚的排異越來越厲害,情況如果不好轉,他的時日就不多了。


    “總裁,你現在的身體狀況,確實不適合轉院,更不適合長途飛行!”


    王誠也表示反對,然而周清揚卻決心已下。


    “我不想死在這裏……”


    “總裁,其實蘇小姐已經找到了孩子的父親,您又何必這樣?”


    周清揚一直以為蘇蜜是找到了嘉貝和嘉寶的父親,這才選擇了離婚,回到那個男人的身邊。


    王誠不明白,既然這樣,周清揚為什麽還要向蘇蜜隱瞞自己的病情,非要這時候離開。


    周清揚卻苦笑了下,擺手道,“你不需要明白,按我吩咐的去做!”


    正因為蘇蜜找到了孩子的父親,回到了那個男人的身邊,自己才必須要這樣做。


    因為隻有這樣,蘇蜜才能徹底放下過去,放下自己,一身輕鬆的去擁抱她的幸福。


    並且,自己是男人,非常明白男人的劣根性。


    那個男人不可能不介意蘇蜜這五年和自己的不清不楚。


    自己和另一個女人離開,想必那個男人知道後,也會少介意一點,對蘇蜜會更珍惜一點。


    如果真的已是生命的盡頭,自己隻希望,最後再為心愛的女人做一件事。


    那就是,為她鏟除幸福道路上的障礙,哪怕那個障礙是他自己!他也要痛下狠手,在所不惜。


    蘇蜜又修養了兩天,身體漸漸好轉,她已經差不多四天沒有見到孩子們了,心裏很著急。


    這天一能下床,蘇蜜就要親自去接嘉寶放學,吳媽見攔不住她,忙給傅奕臣打了電話。


    傅奕臣隻說知道了,就掛斷了電話。


    誰知蘇蜜從公寓樓下來,就見一輛熟悉的黑色銀魅停在門口,車窗劃下,露出傅奕臣冷峻的側臉來。


    蘇蜜腳步一頓,傅奕臣不耐煩的掃了她一眼,“上車!”


    蘇蜜隻好快步走了過去,打開副駕駛,坐了上去。


    這還是那天他給她刺青以後,兩人第一次見麵,這兩天,傅奕臣並沒有來看望過她。


    蘇蜜渾身僵硬,有些說不出的心慌。


    眼前黑影一晃,傅奕臣突然傾身過來,蘇蜜往後貼緊了椅背,渾身僵硬。


    “你很緊張?”


    這女人木木的,上了車也不知道係安全帶。


    傅奕臣本來是傾身過來給蘇蜜係安全帶的。見她這樣,倒起了逗弄的興致,湊近她,饒有興致的盯著她。


    “沒有啊……隻是沒想到你會過來接我。”


    “沒有?那怎麽呼吸都停滯了?臉都憋紅了?”


    傅奕臣抬手觸碰蘇蜜微紅的臉頰,卻被蘇蜜一巴掌拍開了他的手。


    “外麵太熱了,我臉被太陽曬紅的。”


    “嘖嘖,惱羞成怒了?”


    蘇蜜確實有些緊張,看到他,她就心有餘悸,害怕著。


    “傅少再不開車,接嘉寶要晚了。”


    蘇蜜轉移話題,傅奕臣卻抬手撐在了她的椅背上,接著一把拽著她身上針織衫的領子往下撕扯。


    “呀,你幹嘛?衣服要被扯壞了!”


    針織衫被他一下子扯落,露出大片肩頸肌膚來,車上的冷氣吹上肌膚,蘇蜜頓時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肩頸處傳來一股暖意,是傅奕臣抬手撫摸上了她的刺青處。


    他的指腹有繭,摸索過那處肌膚,帶來一股說不出的麻癢。


    蘇蜜微微咬著唇,扭開頭,躲了一下,想把刺青藏起來。


    誰知道他的手還停留在那裏,結果被她的臉頰和肩膀緊緊夾在了肩窩中。


    “嗬……”


    男人笑出聲來,似在譏笑她的愚蠢。


    蘇蜜也快被自己蠢哭了,臉色漲紅,觸電一樣又往另一邊偏頭。


    這樣一樣,女人漂亮的脖頸,像天鵝頸一樣被拉長,而頸窩裏印著的刺青也完整的呈現了出來。


    傅奕臣盯著那裏,眸色轉深,道,“長的不錯,很漂亮……”


    那天他離開時,刺青剛剛完成,還有些紅腫。


    現在才是真的漂亮,紅的刺青,印在女人白皙如雪的肌膚上,就像雪裏盛開的一朵紅梅,妖豔曖昧。


    他說完,突然又傾了下身子,一個溫熱的溫柔的吻,落在了那裏。


    蜻蜓點水,卻撩起心湖一片漣漪。


    “你快開車吧,嘉寶等著呢。”


    蘇蜜愈發不自在了,扭開頭,拉著針織衫遮擋了一下。


    傅奕臣倒沒再碰她,他靠了回去,姿態慵懶,沉聲道:“一件事,答應了,現在我們就去接孩子。”


    蘇蜜蹙眉看向他,“什麽事兒?”


    “從今以後,不準再和那個男人聯係,更不準再去見那個男人!跟他斷絕一切關係!”


    傅奕臣的話,與其說是條件,不如說是命令。


    口氣帶著不容反駁的強勢霸道。


    蘇蜜臉色微變,瞪向傅奕臣,“我要是不答應呢?”


    即便自己早已放棄了周清揚,並且現在周清揚的身邊也已經有了謝心蕊,周清揚的病也大好了,好像再沒有什麽能夠讓自己掛心。


    可是,周清揚卻還是自己的親人,怎麽可能說斷絕就斷絕關係呢。


    傅奕臣卻衝蘇蜜笑了下,笑容說不出的冷硬邪肆。


    “不答應?不答應,現在你下車,我會將這棟公寓轉到你的名下,再給你一張卡,以後你就不必再出現在孩子們的麵前了。”


    蘇蜜臉色一白,又是這樣!


    他總是這樣,上一刻還能讓人感覺親密無間,柔情百丈,下一刻就能翻臉無情,往人的心窩裏紮刀。


    “傅奕臣,你沒權利,也沒資格這樣做!孩子們是我生的,我養的!你不能現在說搶奪就搶奪走!”


    蘇蜜痛恨死了傅奕臣這種態度,除了威脅,隻有威脅。


    他永遠不知道尊重人,她更氣恨,他竟然將孩子們拿來做威脅自己的籌碼!


    如此無情!如此可恨!


    她神情激動起來,衝著傅奕臣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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