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蜜到醫院時,王誠等人都守在無菌倉的門口了。


    “蘇小姐可算來了,總裁這幾天一直在等蘇小姐。”


    “清揚他的狀態怎麽樣?醫生有說成功率怎樣嗎?”蘇蜜喘息著卻緊張的問。


    這幾年,她孤苦無依,周清揚也同樣沒個親人,同病相憐,蘇蜜早已將周清揚當成了比親人還要親的人。


    “蘇小姐別太擔心,總裁的情緒還算穩定,隻是……進無菌倉前,總裁一直在等蘇小姐,可惜最後也沒能等到。總裁還說……”


    王誠眼眶微紅,頓了下。


    “清揚他說什麽?”蘇蜜急聲問。


    “總裁說,要是他沒能醒來,讓我告訴蘇小姐,請蘇小姐一定要幸福。”


    蘇蜜眼淚不覺落了下來,她忙轉身,抹掉淚水,轉頭目光堅定的看著無菌倉。


    “不會的,他會平安,會恢複健康的!”


    見她故作堅強,王誠安慰道,“骨髓移植不用開刀,也有兩個小時了,應該快了。”


    蘇蜜點頭,果然沒過多久,醫生們便出來了。


    “醫生,怎麽樣?”


    蘇蜜和王誠忙圍了上去。


    “很順利,家屬可以放心,目前病人表現良好。觀察就好,你們可以隔著玻璃看看他。”


    蘇蜜和王誠連連道謝,隔著玻璃,蘇蜜看到了周清揚靜靜的躺在病床上。


    他的臉色似乎比蓋著的被單都白,看上去特別安靜脆弱。


    蘇蜜心裏又沉重又滿懷希望。


    “蘇小姐,醫生說了,總裁還不一定什麽時候醒來呢。我在這裏照顧總裁就好,蘇小姐回去休息吧。”


    王誠的話令蘇蜜回過神來,她慌忙看了下時間,臉色微微一變。


    不知不覺,她出來已經一個小時四十分鍾了。


    蘇蜜不敢再待下去,匆匆囑咐了王城幾句,便跑出了醫院。


    誰知道她打車回到別墅,卻還是晚了。


    剛進別墅,她就看到二樓一陣騷亂。


    幾個護士和醫生攔著傅奕臣,正阻攔他往外衝。


    周伯攔在前頭,“少爺,您先等等,周伯這就給蘇小姐打電話,您別……”


    “讓開!”


    周伯還沒說完,傅奕臣便怒吼了一聲,揮手就推開了周伯。


    周伯撞在牆上,驚呼了一聲。


    傅奕臣越過周伯就往樓下走,就在這時候有傭人看到了剛剛跑進來的蘇蜜,驚喜喊著。


    “少爺,蘇小姐回來了!”


    傅奕臣聞聲腳步一下子頓住,目光卻似鷹隼射向了門口的蘇蜜。


    他站在二樓的扶梯處,居高臨下,神情格外的森冷,目光更是銳利的好像要戳穿她。


    蘇蜜不自覺哆嗦了下,咬了下唇,快步走向樓梯。


    然而她還沒走過去,傅奕臣就沉喝一聲,“站住!”


    他聲音沉冷,蘇蜜身子一僵,站在了原地。


    “去哪兒了?”


    他的聲音輕緩了下來,可是眼神卻更加嚇人,像是能一下子看到她的心裏去。


    蘇蜜知道,他一定是猜到了。


    她咽喉有點發幹,想開口騙他的,可在他銳利的目光下竟然無法開口。


    “說話!”


    傅奕臣一聲沉喝,蘇蜜又哆嗦了一下。


    周伯見蘇蜜孤零零的站在寬闊的客廳中間,就像被審問的犯人,臉色發白。


    周伯有些不忍,上前勸道,“少爺,蘇小姐既然已經回來了……”


    “你住口!周伯,你現在可真是長進了,連吃裏扒外都學會了?這女人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站在她那邊,這個時候替她說話?你是不是想卷鋪蓋回老家去!”


    傅奕臣聲音冷到了極點,周伯低著頭,連背都有些佝僂了。


    蘇蜜看著周伯當眾被訓,內疚又憤怒,抬起頭來便回答道。


    “我上醫院了,周伯不知道,你有什麽衝著我來!”


    她挺直了背脊。


    她又不是傅奕臣的奴隸,更不是犯人。


    她去哪裏,傅奕臣根本就管不著。


    再說,今天周清揚做移植手術,她不可能不去的。


    蘇蜜說完,四周一片沉寂,連傭人們都感受到了從傅奕臣身上散發出來的低氣壓。


    傭人們一個個縮著腦袋,大氣不敢喘。


    蘇蜜梗著脖子,抬頭看著樓梯上的傅奕臣。


    他渾身緊繃,麵色沉冷,驀然一笑,“好,你這女人可真是對得起我!”


    他說著轉開視線,好像多看蘇蜜一眼,就會把自己氣的吐血。


    “周伯,既然她那麽不樂意在這裏,就成全她!把她丟出去!”


    “少爺!”


    “我說丟出去!這個虛情假意的女人,我多看一眼就惡心!”傅奕臣怒吼。


    周伯一臉無奈。


    惡心?


    蘇蜜站在那裏,感覺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嘲笑的,諷刺的,同情的……


    她臉上火辣辣的。


    這樣的當眾羞辱,一向都是傅奕臣所擅長的,不是嗎。


    心裏突然揪疼了下。


    蘇蜜揚聲道,“不必丟,我自己出去!”


    她說完,轉身就走。


    樓上,傅奕臣瞧著蘇蜜離開的身影,臉色大變。


    他的手一下子捏緊了樓梯扶手,骨節泛白,眼眸中有驚慌和氣恨閃過。


    對了,現在他已經給她那個死鬼丈夫捐獻了骨髓。


    再用丟出去這個來威脅這個女人,已經不管用了!


    她恐怕樂得被他丟出去呢,該死的!


    蘇蜜剛剛走到了玄關處,手指正要碰上門把手,突然一股大力從身後傳來。


    有人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臂,一拉一扯,又推了下她的肩膀。


    “啊!”


    蘇蜜驚呼一聲,已是被人壓在了玄關旁的牆壁上。


    她睜大了眼睛,看到的是傅奕臣充滿戾氣的俊麵。


    “想過河拆橋,是不是?蘇蜜,你想的太美了!我是不會讓你離開這裏的,你休想!”


    他朝著她怒吼,一雙深邃的眼眸染著瘋狂的淡紅。


    蘇蜜怔住了,接著便開口道。


    “讓人丟我出去的是傅少,現在傅少這樣又是什麽意思?”


    傅奕臣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親口說的,看她一眼都嫌惡心。


    既然他要將她當垃圾一樣丟出去,她又何必在此受辱?


    反正本來蘇蜜就想的很清楚,傅奕臣捐獻了骨髓,她就離開。


    瞧著蘇蜜冷著臉,一點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還和自己爭鋒相對的模樣,傅奕臣簡直恨不能掐死她。


    他將蘇蜜死死壓在牆上,逼視著她,“我讓你走,你就走是吧?你這女人什麽時候這麽聽話了?”


    他冷笑著,“我讓你現在就親我,你倒是給我親個看啊!”


    蘇蜜,“……”


    見周伯等人都看了過來,蘇蜜臉上一陣熱,“你發什麽瘋,我才不親!你讓開!”


    “嗬,讓你走,你就走,讓你親我,倒是不聽了。你可真是能耐!”


    他說著湊近蘇蜜,捏著她的下巴,便將她的臉抬了起來。


    “啞巴了?說話!你就那麽想離開這麽嗎?”


    “傅少,之前我們就說好的,我陪你一夜,你就捐獻骨髓。可是我滿足了你,你卻又反悔了。”


    蘇蜜腦海中閃過這些時日來,傅奕臣的反複無常,陰晴不定。


    閃過他將她釘在牆壁上,差點捏死她,將她丟在後山,讓狼群追她,往她身上噴冷水,各種言語上的羞辱,限製她的自由……


    閃過他一言不合,就肆意折騰她的那些畫麵。


    她神情愈發堅定無懼,“是你一遍遍的反悔在先,我已經不欠你什麽了,我還多陪睡了多少天呢。現在我就算離開,也是正大光明,你沒權限製我的去留!”


    傅奕臣盯著蘇蜜,臉上陰霾之氣越聚越多,他拳頭撐在她的臉色,握的咯咯直響。


    他渾身都是暴怒之氣,隨時都會爆發一樣。


    周伯嚇的趕緊跑了過來,“少爺,您冷靜一點……”


    “滾開!”


    傅奕臣怒吼一聲,接著捏著蘇蜜的臉將她的臉抬得更高,近在咫尺的和她用眼神廝殺對方。


    蘇蜜牽了下嘴角,“傅少又想捏死我嗎?還是傅少想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再將我狠狠的羞辱一番?”


    傅奕臣算是看出來了,他現在已經捐獻了骨髓。


    這個女人立馬就翻臉無情了,嫌他沒有利用價值了,不耐煩了是吧。


    好,真是太好了!


    他傅奕臣還沒被女人這樣玩弄算計過呢,這女人以為她是誰,可以將他傅奕臣玩弄於鼓掌之間?


    “蘇蜜!你很想玩兒是嗎?那好,我就陪你好好的玩下去!”


    傅奕臣說完,一把攥住蘇蜜的手腕,拖著她就往樓上走。


    他的背影都充滿了濃濃的殺意,握著蘇蜜手腕的手,像是要將她的手給折斷。


    蘇蜜疼的咬牙,步履踉蹌的跟著他。


    她突然又害怕了起來。


    傅奕臣這個瘋子要做什麽?


    他要將她拖到無人的房間殺了她嗎?


    這個變態,說不定掐死了她還要奸屍……


    “你要帶我去哪兒?我不去!你放開我!鬆開!”


    蘇蜜掙紮著,隻可惜憤怒中的傅奕臣,即便身體虛弱,都爆發出強悍的力量。


    蘇蜜根本就掙脫不開,她手腕被他捏的紅了一圈。


    她拚命的往後掙紮,到了樓梯口,更是抱著扶手不鬆。


    “我不去,你放開我!”


    傅奕臣卻冷笑一聲,轉身抱起蘇蜜來,見蘇蜜抱著扶手不鬆,他眯了眯眼。


    “愚蠢!”


    說完,他就揚聲道,“來人,拿把刀來!我要剁掉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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