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三個人大汗淋漓,看著枕頭上的人,盧天先說:


    “方少,我這兩下,現在一般人碰不上,不過你這兒咱們就不說啥,你要是覺得舒服,我天天給你按摩,但你得醒,這麽裝死我可不伺候。”


    傅雲深擦著汗說:


    “老子一個神經科專家,現在手術刀都拿不動,在這兒按摩,方少你說你麵子大不大。”


    威廉坐在凳子上,一點點幫他揉著手指,苦笑著說:


    “你要是醒了,我就能創造又一個醫學奇跡,估計震宇那裏也有希望了,你給我點信心成吧?”


    方小陽皺眉:


    “舅舅,爹地真的能醒嗎,我剛看他眼睛動了,但不睜眼,是不是沒睡夠啊?不然我們別打擾他了,我睡覺的時候,很煩別人吵的。”


    “你行了,他再睡,咱們都要嚇死,這都夠折騰了,老子眼淚流了一大茶缸子,再睡,直接打醒!”


    雖然嘴上說著,但盧天還是細細的幫他揉著每一個腳趾頭,一點都不煩,他啪噠啪嗒掉眼淚:


    “這終於有點人氣兒了,沒死,真是沒死,老子這不是做夢。”


    淩震宇跟安離琪是兩個小時以後趕來的,他們難以置信地看著病床上正在輸液的人,藥水一點點地流進他的胳膊,這是活生生的人。


    安離琪哭著說:


    “老公,方少沒死,真的沒死。”


    “是啊,不許哭了,誰也不許哭,他都聽得到我們說話,從現在開始,誰也不傷心,方少不喜歡這樣。”


    “誰傷心啊,這不是喜極而泣嗎,威廉你到底怎麽回事啊,方少怎麽活的,當時我親眼看到……”


    威廉挑眉:


    “具體解釋不清,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方少心髒真的休眠了,我估計強心針開始,他心髒就開始自我保護,後來放進水晶棺裏那段時間,正好冷凍血液,心髒的那個傷口有了舒緩的時間,不過這大概是我的推測,因為當時我確定手術成功了,但傷口愈合是問題,通過剛剛拍片子,能看出傷口並沒有大麵積出血,其他各方麵指標都是正常範圍之內,我能確定這樣的身體指征之下,人應該可以醒過來。”


    淩震宇開口問:


    “你意思是,把他放在水晶棺裏,其實起了好作用?”


    “理論上來講是這樣,但這之前畢竟沒有先例,所以也隻是我跟幾個專家的推測,但這有什麽重要的,方少能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安離琪跑到他床邊,握著他的手,輕聲說:


    “方少,你能聽到對不對?陽陽很傷心,他說你就是他的爹地,我們都攔不住,原來他真的能叫醒你,你趕緊醒過來吧,我給你彈琴,想聽多久都行,隻要大家都能開心活下去,你一個人死,太沒意思了對吧,那邊很孤獨的。”


    手裏的那隻大手似乎動了一下,安離琪一愣,接著急切地問:


    “方少,你醒了對不對?方少?你動一下眼睛……”


    威廉幾個人都圍過來,方小陽說:


    “媽咪,爹地的眼睛動了。”


    “看到了看到了,威廉威廉,方少方少活了是不是?!”


    威廉聲音激動:


    “是是,他要醒過來了,而且應該不會有什麽後遺症,他會健康地活下去。”


    一周之後,方輕塵被接回家,威廉跟傅雲深,還有盧天三大護法輪流守著,他往往受不了,苦口婆心地勸:


    “威廉你趕緊回去做課題吧,我真沒事兒了,有盧天就行。”


    “不跟你說過了,我現在哪兒也不能去,外麵天羅地網在找我,人名氣太大,也非常麻煩,我這也是在這兒躲躲,你嫌我煩?!”


    方小陽跑過來,笑著安慰:


    “爹地,舅舅總是跟我去實驗室,他沒放棄課題,你放心吧。”


    方輕塵用手摸著他的頭,聲音寵溺:


    “傻瓜,他一個專家在我這兒根本不是事兒,他時間能掰成幾瓣來用,你以為跟你一樣,睡起來跟小豬一樣。”


    “我才沒有跟小豬一樣——爹地你傷口還疼不疼?”


    方輕塵笑著搖頭:


    “好多了,呼吸現在沒有問題。”


    “好吧,那我告訴媽咪,她又問我了,說是問你怕打擾你休息,對了你郵箱裏她發了好多視頻,彈琴的曲子,讓我告訴你有空聽。”


    “知道了,回頭我給她打電話。”


    威廉在後麵提醒:


    “你雖然好了,但以後離不開藥,雖然情況比震宇強一點,但切忌情緒大悲大喜。”


    “威廉,震宇這次,有沒有?”


    方小陽嘟著嘴巴說:


    “幹爸吐血了,不讓我告訴媽咪,說怕她傷心,爹地你不要跟幹爸一樣,我跟舅舅會救你們兩個的。”


    無奈地歎氣,方輕塵重重地點頭:


    “我一直都相信陽陽,去做你的事吧。”


    “給琪琪打個電話吧,她一直問我你的情況,震宇這幾天精神不太好,她放不下心離開。”


    方輕塵點頭應下:


    “我知道。”


    房間裏安靜下來,他靠著床頭,手機在掌心裏已經有了熱度,但那個熟悉的號碼還沒撥出去。


    他一吸氣,點開屏幕,從郵箱裏找出視頻附件,點了開始,悠揚的曲子從聽筒裏傳出。


    真好,還能聽到她彈琴。


    那麽動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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