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被那邊的人看到流眼淚,安離琪趕緊不著痕跡地拿了紙巾擦,抿著嘴巴笑:


    “謝謝你啊張媽,遇到你真的好幸運,從一開始 就照顧我,一直到現在,如果沒有你,很多時候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很感恩。”


    “哎呀少奶奶說的什麽話,你跟少爺都跟我自己的孩子一樣,那麽善良那麽苦,看著你們平安我就高興。”


    說了一會兒話,男人們陸續吃完,張媽收拾桌子的時候才發現四個大男人吃早餐,最後連杯子裏的牛奶都沒喝完。


    他們心裏有事,誰也沒怎麽吃。


    重重地歎了口氣,她趕緊把東西收拾好。


    客廳的氣氛終究有些凝重,邵佳成幾次想開玩笑,到嘴邊的話都沒說出口。


    最後他們先坐車去醫院,一路上安離琪都緊咬著唇,沒精神一樣的表情。


    加長保姆車裏,威廉在副駕駛轉頭安慰:


    “不會有事,我們不趕時間,一切都是約好的,手術室是臨時改的,但設備齊全,三個婦產科專家都檢查過,我跟雲深也看過,不會有問題。”


    邵佳成握著安離琪的手,越來越緊,說話都有點不自然:


    “琪琪,你想要什麽玩具?”


    淩震宇看著他,活躍氣氛:


    “爸爸,她不玩玩具了,等寶寶生出來問寶寶。”


    “我閨女永遠都能玩玩具,孩子生出來也是爸爸的寶,爸爸永遠給你買玩具!”


    安離琪眼淚唰就落下來,但還是咧開嘴笑:


    “說這些幹嘛,真是的,生孩子是大事,玩什麽玩啊,爸爸你攥的我手疼。”


    邵佳成倏地鬆手,抹著眼淚笑:


    “這不是算計買玩具得花多少錢啊,肉疼。”


    傅雲深開車,眼睛時刻看著雙眼布滿血絲的淩震宇,看他眼底淡淡的青色就知道昨晚肯定又沒睡。


    趕緊結束吧,今天就是他們一家人的新生。


    到醫院,幾個人先進病房,都麵麵相覷,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倒是威廉要先去忙。


    他走到安離琪麵前,張開雙臂緊緊抱住她,寵溺地哄:


    “你是最棒的媽媽,沒有之一,你怕了就叫,我會馬上出現,不會讓你有事。”


    安離琪也緊緊摟著他,哽咽著點頭:


    “你是我最好的哥哥,沒有之一,我不怕,因為知道由你。”


    剩下的人一直等到中午,淩震宇拿著水瓶出去了兩次。


    傅雲深知道他是吃藥維持,後來跟出來安慰:


    “沒事,小手術,出事的概率低,作為醫生不能完全保證成功率,但我相信肯定沒事。”


    淩震宇靠著牆根,緊緊握著手裏的水瓶,點著頭回應:


    “嗯,我明白。”


    外麵走廊裏比較安靜,但也時不時有人經過。


    穿著白大褂的護士頭發有金色,有黑色,都被盤在帽子裏,從背影看起來也沒什麽差別。


    她們很輕鬆,完全不像家屬這麽緊張。


    傅雲深感慨地說:


    “看吧,他們早就司空見慣了,你別激動,控製好情緒,震宇——不管發生什麽事,你不是一個人。”


    淩震宇看向他,重重地點頭。


    接下來手術很快,安離琪被推進手術室之後淩震宇才反應過來,他貼在手術室的門口叫:


    “琪琪,你別緊張,讓我進去,讓我進去!”


    一個專家帶著幾個護士走過來,用英語問:


    “可以有一個家屬陪同,但要保證不幹涉手術,最大限度保持安靜。”


    淩震宇趕緊示意:


    “我,我可以,那是我太太!”


    於是他跟著進去。


    外麵的邵佳成手裏捧著水杯,杯子裏像是裝著冒泡的沸水,他的手已經抖得不成樣子。


    張媽在旁邊勸:


    “老邵先生沒事的。”


    他點頭,可憐巴巴地縮在長椅上,還是不能介懷。


    時間一點點過去,張媽看到中間有個護士進出兩次,雖然戴著口罩,可還是能看出,是個華人。


    她沒在意,隻關注手術室門牌上的紅燈跟手術時間。


    時間一秒秒流逝,轉眼已經三個小時。


    張媽跟邵佳成都坐不住了,他們開始焦急得往裏麵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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