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承嗣嗅過味道來,這四人中現在是“中平無敵”花鐵幹在代表“落花流水”說話,心說這老家夥莫非是有什麽想法了,因為田承嗣看過好幾遍《連城訣》,知道“中平無敵”花鐵幹是“落花流水”四兄弟中人品最卑劣低下的,心中先入為主,再對上花鐵幹的眼睛瞬間感到“中平無敵”花鐵幹眼睛正散發著貪婪的光芒。


    據《連城訣》上所寫:花鐵幹,鷹爪鐵槍門門主,擅使槍法,“南四奇”中排行第二,外號“中平無敵”。平時以仁義自居,實則為人卑劣低下;和其他三位結義兄弟受群豪所邀對付血刀門僧人,後來為救四弟“冷月劍”水岱之女水笙而追擊血刀老祖,因雪崩而和眾人困於藏邊雪穀之中。


    與血刀老祖交手時因急於求成,錯手刺死三弟“柔雲劍”劉乘風,在另外兩位結義兄弟都敗下陣來之後,居然向血刀老祖屈膝投降。血刀老祖死後,先搶了水岱之女水笙坐騎白馬的肉吃,後來更連陸天抒、劉乘風的屍體也吃了,之後將他們的衣物剝下自己穿上倒是小事了,至於最後還想殺死水笙,可惜未能得逞。


    在逃出雪穀後,更不惜汙蔑水笙和狄雲的清白以隱瞞實情,最後圖謀江南武林盟主之位,以期聚集群豪之力探訪謀奪《連城訣》之寶藏,但到底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在武林大會上狄雲最終出現,一番激鬥之下,自己雪穀中所做下的惡事最終全數暴露了出來,被南方群雄所鄙視,最終試圖拚死一搏暗算狄雲不成,身敗名裂淒涼死去。


    田承嗣現在正是擴充自己實力的階段,雖然內心深處很想招名門正派義薄雲天的俠義之士為己驅策,隻可惜這些人都高傲得很,不是很稀罕結交官府,有些甚至鄙視乃至仇視官府朝廷,尤其現今自己有了錦衣衛這個在江湖中人看來臭名昭著的身份後,對自己這個背著錦衣衛軍官身份的人第一反應都會是敬而遠之,以自己現在的名望和能量,想要找武功高強之人為自己效力辦事,就隻有把目光盯在那些貪念權勢的武人身上了,雖然這樣的人人品一般並不值得信任,但畢竟也可算是相互利用互相幫助,誰又說得清楚呢。


    田承嗣對著花鐵幹語氣和藹地說道:“原來是“中平無敵”花大俠,你的好意本欽差先謝過了,其實這倒真是趕日子不如撞日子,本欽差對“落花流水”四位老前輩現今還真有個不情之請。”


    “中平無敵”花鐵幹忙說:“田大人,你有話請講。”


    田承嗣說道:“四位老前輩都是一代大俠,現在朝廷內憂外患正是用人之際,諸位何不投身錦衣衛報效朝廷呢?他日朝廷封官加爵惠及子孫決不食言,那才是光宗耀祖為國為民的正途啊。”


    “柔雲劍”劉乘風聞言立刻回絕道:“田大人,我們“落花流水”在江湖上一向漂泊慣了,喜歡過無拘無束的生活,這件事隻好對田大人說聲抱歉了。”


    田承嗣聽了哈哈一笑道:“劉大俠淡泊名利著實令本欽差非常敬佩,不過本欽差此次隻是想聘四位老前輩為錦衣衛護法,老前輩們並不需要終日隨軍在錦衣衛供職,隻是希望必要時老前輩們能出手相助本欽差。”


    “仁義陸大刀”陸天抒聽了不由直皺眉頭,沉吟半晌說道:“田大人,我們江湖中人實在是不善於和官府打交道,你的好意陸某隻有心領了。”


    原本等了半天還有些期待的田承嗣聽了這話不由得苦笑,看來這錦衣衛名聲太臭,自己也沒有那傳說中的王八之氣,要招有本事的人不容易啊!


    “冷月劍”水岱察言觀色,知道田承嗣心中不虞,隻得硬著頭皮說道:“田大人,什麽護法不護法,你今日大義救了小女,隻要你田大人一句話,水某必定會趕來替你效力的。”


    “中平無敵”花鐵幹見自己兄弟中終於有人鬆口了,心中大喜,當即喜形於色地說道:“欽差大人,鐵某跟四弟一樣,一旦朝廷有事,隨時聽候你的召喚。”


    田承嗣雖然沒有在“落花流水”四兄弟裏直接招到人,不過“中平無敵”花鐵幹、“冷月劍”水岱還是鬆口答應幫助自己,看來這次碰巧心血來潮救了水笙還是頗有收獲的,再說什麽“錦衣衛護法”也就是自己胡謅出來的,“落花流水”四兄弟真要願意,隻能算是自己的護法,跟錦衣衛那是八竿子都打不著。


    “落花流水”四兄弟這邊廂正向田承嗣告辭,不想另一邊一直跟水笙卿卿我我的汪嘯風卻突然開口說話了:“田大人,請把小番僧交給本公子吧。”


    田承嗣心說這汪嘯風當真不識好歹,他算個什麽身份,還跟老子來本公子這一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因為不想在汪嘯風的師傅“冷月劍”水岱和水笙麵前破壞自己剛剛建立起來的“良好”形象,於是隻得把目光飽含深意地投向了沔陽州同知馬飆臉上,久經宦海浮沉的馬飆當即會意,開口說道:“這位少俠,這小番僧涉案頗多,不止牽涉今日搶奪令師妹這一宗案子,因此本官要把他押回沔陽州衙門去審理定罪,明正典刑。”


    汪嘯風喝道:“血刀門的弟子沒有一個好東西,一刀殺了就是,何必浪費官府的糧食。”


    馬飆聞言暗思“這是哪來的愣頭青,敢這麽和官家說話”,一邊皺著眉耐心說道:“汪少俠,這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小番僧有沒有罪,有多大的罪,還是要問過了,還得查過大明律,才能最終定案啊。”


    汪嘯風說道:“什麽國法家法,我們江湖人不懂,二位大人給個麵子,本公子必有厚報。”


    馬飆不由得把目光投向田承嗣,顯出無奈地神情,這時狄雲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危險,連忙喊道:“我不是*僧,我不是血刀門的弟子。”


    田承嗣見狄雲開口否認,心中一鬆,於是借著狄雲的話下坡道:“汪少俠,小番僧自己都沒有承認是血刀門的弟子,可見其中另有隱情,看來這個小番僧一定要好好審問一番才行。”


    汪嘯風說道:“田大人,你的意思是不準備給本公子麵子囉。”


    “冷月劍”水岱喝道:“風兒,不得對欽差大人無禮。”


    田承嗣說道:“水老前輩,沒關係,汪少俠嫉惡如仇本欽差其實是非常欣賞的,不過此次畢竟人命關天,本欽差和馬大人不得不慎重行事,汪少俠放心,本欽差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的。”


    一向被湖廣道上武林人士奉承慣了的汪嘯風沒想到自己的麵子居然還有人敢拂逆,臉色瞬間變紅,還要再開口說話,卻早被身邊對他言行愈發不滿的“冷月劍”水岱製止住了,田承嗣心說汪嘯風這樣耍橫,自己不收拾他一下實在說不過去,自己什麽時候受過這般窩囊氣過,於是轉過頭來對水笙說道:“水姑娘,你是受害人,本欽差走之前還要問問你想要怎麽處置這個小番僧。”


    田承嗣這樣問話,在場的人都沒有異議,隻有田承嗣、水笙、狄雲心知肚明,狄雲知道水笙的話關係到自己的生死連忙說道:“水姑娘,我隻是抱過你,可沒有對你做過別的什麽事情啊?”


    田承嗣沒想到這個狄雲的嘴會這麽笨,果然水笙的臉一下子就紅了,汪嘯風聽了更是暴跳如雷,拔出長劍就要去殺狄雲,隻是第一時間被師傅“冷月劍”水岱拉住了,田承嗣見狀暗道一聲“妙!”,於是趁熱打鐵火上加油道:“水姑娘,如果隻是抱你一抱,那小番僧可就罪不至死囉。”


    水笙聞言尖叫一聲,雙手捂著耳朵大喊一聲道:“不要問我,我不知道!”然後飛一般的跑遠了。


    汪嘯風見了立刻追上前去,“落花流水”四兄弟見諸事已畢,也紛紛向田承嗣告辭離開,“中平無敵”花鐵幹則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掉在最後麵,田承嗣見狀沉思半晌,朝著他開口說道:“花大俠,錦衣衛的大門隨時為你開著。”


    “中平無敵”花鐵幹聞言回頭嘿嘿一笑,雙手抱拳道:“田大人,那我們就後會有期了。”


    田承嗣笑道:“花大俠,本欽差恭候你的大駕。”


    “中平無敵”花鐵幹點了一下頭,飛奔著追趕自己那三個兄弟去了。


    見得眾人去遠了,田承嗣這才命人把狄雲拖了過來,對狄雲慢吞吞說道:“這位兄弟,你怎麽能說自己抱過水姑娘呢,如果水姑娘當場要治你的罪,本欽差也幫不了你。”


    狄雲說道:“大人,小人的確是抱過水姑娘嘛。”


    跟在田承嗣身後的溫正見這要犯這麽不開竅,不由氣惱了開口罵道:“你是不是腦殼有問題,撒個謊都不會,剛才若不是欽差大人心善,早把你腦袋砍下來做凳子了。”


    狄雲麵有懼色,田承嗣溫言道:“這位兄弟,把你的姓名和來曆都說一下吧。”


    狄雲見田承嗣態度溫和,和以前自己見過的貪官墨吏大不一樣,倒也就慢慢打開了話匣子:“草民狄雲本是湘西窮鄉麻溪鋪的農家子弟,自幼隨師父鐵鎖橫江戚長發和師妹戚芳習武務農,uu看書 .uuknshu.om 一天隨師父戚長發去看多年未見的大師伯萬震山,哦,對了,鐵鎖橫江這個稱呼我以前還真不知道,還是到了荊州萬師伯那裏才聽說的,後來一次喝酒喝多了,不知怎麽的就莫名其妙成了*偷盜犯,坐了五年牢後,跟大哥兼師父的丁典逃出大牢,大哥兼師父的丁典死了,後來一番陰差陽錯又莫名其妙成了血刀門弟子。。。這其中的波折當真是一言難盡,後來就是跟著血刀老祖和水笙逃到這裏。”


    狄雲說的這些田承嗣在《連城訣》上都看過,而且比狄雲講的更仔細,於是故作沉吟了一下說道:“狄雲,沒想到你的身世這樣淒慘,你現在一個人也沒有去處,武功聽你說來應該也會一些,不如就加入本欽差的錦衣衛做個普通士卒吧,也好有個差事掙錢謀生。”


    狄雲吃驚的問道:“大人,你不審問我了?還讓我當錦衣衛?”


    田承嗣說道:“本欽差相信自己的眼睛,也相信狄兄弟的話是真的,怎麽樣?肯不肯加入錦衣衛,讓你師傅、師伯,師妹看看你的出息。”


    狄雲遲疑了一下說道:“你是欽差大人,官應該比淩知府大吧。”


    溫正哈哈大笑道:“哈哈,知府算個什麽,在湖廣這個地界,我家姑父可是代表皇上,沒有他管不了的官。”


    狄雲連忙給田承嗣跪下說道:“欽差大人,既然如此,小民還有一事相求。”


    田承嗣說道:“狄兄弟,起來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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