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著蹦躂的十分歡脫的額頭,夜清塵第一次發現自己沒有好好地給兒子啟蒙兒女之情絕對是人生一大敗筆。明明外表長得腹黑鬼畜的,怎麽一碰到個丫頭就瞬間變純情少年了呢?


    越傾城坐在一邊,抬眼看了一眼坐在對麵一臉看好戲的季貴人,心裏莫名閃過一絲好奇。若是夏家那個丫頭碰上這個死孩子,這個應該會很熱鬧吧?


    “你當朕的臣子是什麽?”皇帝陛下直接拍桌子了。


    七皇子眨眨眼:“就說若是她不進宮就擼掉她父親哥哥的官職。如何?”


    沒人理他,一塊硯台直接飛了過來。


    做爹的都要氣成腦淤血了,想他夜清塵風流倜儻的怎麽就生出這麽個二貨的兒子來啊。


    “七皇子,微臣勸你一句,趁著皇上還沒拔刀,你先回去吧。”季貴人緊緊地按住玉石的鎮紙。


    七皇子一愣,抬頭才發現自家親爹已經氣得滿臉通紅了。剛要張嘴辯解,卻被越傾城一個眼神堵了回去。懨懨地行了個禮退出了書房。


    “氣死朕了!氣死朕了!”夜清塵灌了一杯茶,恨恨地說道:“想朕一生風流倜儻,就沒有朕拿不下的女人。這小子到底是隨了誰啊!”


    越傾城※季貴人:……你在生氣這個啊……


    季貴人淡淡一笑,擺手讓人上來收拾地上的硯台和墨汁:“何必呢,他還小著呢。”


    越傾城冷哼一聲:“你也沒大到哪兒去。”


    季貴人不示弱地白了他一眼:“我若是遇到這種情況,定然比他強百倍。”


    越傾城默了個:“小屁孩……”


    夜清塵直接插了進來:“停停停,有這功夫鬥閑嘴的趕緊給朕想辦法。”


    歎了一口氣,越傾城眼神飄遠,看來這日子確實是太安穩了……


    傍晚的時候七皇子身邊的小太監殺到將軍府,剛把鵝黃的帖子拿出來還沒等說話就被蓮生“溫柔”地請了出來。


    看著桌子上的鵝黃帖子,夏無邪突然覺得當時怎麽就沒一個不知者不罪直接弄死七皇子算了。


    夏關山此時也有些為難,看著七皇子那個樣子恐怕是對女兒上了心。可是自家閨女才幾歲啊!你就是上心也不能急成這樣吧!


    “邪兒,爹幫你推了吧。”夏關山心疼地看著女兒。


    夏無邪:……等一下,你這個眼神怎麽好像我是楊白勞他閨女似的……


    “哎呀,多大個事啊。我就去一趟怎麽了。也不是沒去過。”夏無邪不甚在意地擺擺手。左右兩相都在呢,他一個皇子折騰的狠了還要不要臉麵啊。


    可是,低頭看了看七皇子派人送來的衣裙,夏無邪捏了捏爪子,還是弄死他算了。


    你妹的一身素白的你家死了一戶口本是吧?!


    直接扔之,夏無邪讓月生將前些日子做出來打算壓箱底的那套紅色的水袖長裙拿出來。又在首飾盒裏翻出來一隻素麵銀鐲。這些應該就夠了。


    “小姐,進宮就別穿馬靴了吧。”月生眼角抽搐地看著夏無邪放在門口那雙小皮靴。


    “哦,那個是要讓蓮生拿去後麵打蠟的。都穿裙子了怎麽可能穿馬靴啊。”夏無邪一臉你真土的表情看著月生。


    月生:……竟然被鄙視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夏家還沒人起床呢,七皇子已經帶著七彩琉璃車殺來將軍府門口堵人了。


    薔薇閣今天負責守夜的是柳生,這小子在白虎營摸爬滾打了幾年,人格方麵圓滑了很多。可是內心深處的事,誰也不敢說他們了解他。夏無邪倒是絲毫不在乎地讓他跟前跟後。一會兒指點這個一會兒指點那個。柳生乖巧地聽話照做。


    “我家小姐還在睡,請七皇子稍等片刻。”柳生頂著一張商業用笑容,手上卻拿著雙鐮站在薔薇閣門口一臉敢往前一步就讓你死全家的表情看著前來接人的太監侍衛們。


    太監侍衛們:……你妹的為毛後背上全是冷汗啊喂!


    睡在外間的月生覺輕,聽見聲響就披了衣服走了出來,看見那烏泱泱的太監和侍衛頓時嘴角就抽抽了。七皇子你不作死就會死是吧?!


    因為有柳生這個凶獸守門,外麵的人可憐巴巴地等了足足一個時辰,夏無邪那邊才幽幽轉醒。一邊梳妝打扮一邊聽良生匯報外麵那些當真坐等了一個時辰的人數有多少,夏無邪打了個哈欠。柳生,幹的漂釀。


    摸著良心說,倘若那些人真的進來打擾她睡覺,她可真沒辦法保證自己會不會血洗薔薇閣。


    總算是折騰完了,夏無邪讓良生扶著上了七皇子那輛驚世駭俗的七彩琉璃車。


    說是七彩琉璃車不過是車窗都是玻璃的而已,就算如此,也僅僅是窗框是玻璃。夏無邪撇了撇嘴,有什麽好得意的,沒見過豪車的土包子。


    一路上,良生月生看著自家小姐臉上平靜的仿佛下一秒天塌了也跟她無關的表情心裏暗暗打鼓。


    雖然那個譽滿京城、仿佛春日鮮花一般的七皇子如此公開高調地追求自家小姐已經足以讓京中高層們都跌破眼鏡了,可是如果他們親眼見到自家小姐對待七皇子的態度保證會驚嚇過度直接駕鶴西去。


    夏無邪閑閑地坐在車裏,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袖子上牡丹花紋。


    牡丹麽?皇宮對於她來說無外乎就是一個鍍金的鳥籠子。關在裏麵的各色鳥類日子過得無聊才會想要找些樂子。想看她的樂子,不知道她們有沒有這個命。


    原本騎在馬上的七皇子有那麽幾次想要提出與夏無邪共乘,可當他直視夏無邪那暗金色的眼睛時不知為何渾身發冷。


    狠狠地皺了皺眉,堂堂皇帝的兒子,竟然連個小女子都搞不定。七皇子一抬手停了行進的隊伍。翻身下馬,不顧糖藕的阻攔直接上了馬車。


    車內隻有夏無邪帶著良生和月生。矮幾上的茶水點心夏無邪絲毫未動。看見他進車內來也絲毫沒有任何反應,仍然保持著淡然的神情,一隻雪白的柔荑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袖子上的牡丹花紋。仿佛盲人一樣。


    七皇子牙關緊咬。她就這麽不願意跟自己在一起麽?


    “出去。”七皇子冷厲地看向良生和月生。


    良生本能地朝夏無邪移近了一些,雖然直到七皇子不會在大街上對小姐怎樣,可是,萬一倆人動起手來。誰知道自家小姐會不會幹出什麽來。


    “聽不見本皇子的話麽?給本皇子滾出去!”七皇子渾身戾氣毫不掩飾地散發開來。


    月生緊緊地抓著袖口的匕首,感覺後背都濕透了。


    “發了麽?”夏無邪清冷的聲音淡淡地回響在車內。


    七皇子一噎,這個死丫頭,這些是貴女能說的話麽?一咬牙,索性強硬到底。


    “不錯,本皇子要跟自己心愛的女人親熱親熱,不行麽?”七皇子黑著臉殺氣全開。


    哎喲,還跟心愛的女人親熱呢。七皇子你鼻子上那倆窟窿是喘氣的吧,老娘連未成年的邊兒都沒摸到呢。


    “知道了,”夏無邪微微探頭,對著車外“蓮生,改道,去館。七皇子要瀉火。”


    眾人:……


    偏蓮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恭敬地答道:“是。”


    月生感覺自己的臉部肌肉幾近不受控製地想要抽搐,可是這時候笑了就代表著對七皇子的不敬。


    七皇子氣的渾身發抖,一瞬不瞬地盯著眼前繁花似錦的小女子,仿佛能將她盯出個洞來。


    “你就這麽不願意跟我在一起?”顫抖的聲音仿佛在控訴夏無邪的無情。


    “我為什麽就應該跟你在一起?”夏無邪的眼睛重新匯聚了焦距,一雙暗金色的眼睛緊緊地盯著七皇子,淩厲的眼神狠狠地刺了七皇子的心。


    “你這樣的作風反而讓我想清楚很多事,我終於知道那時候我為什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人。原來不是每個人都願意另一個人全然的付出,這樣甜膩令人窒息的愛戀會讓人死而不是兩個人一起活下去。根本就不幸福。”夏無邪緩緩地站了起來“你用我父兄作威脅,好,我同意跟你進宮麵聖了。然後呢?你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在求娶之前被我殺掉了麽?”


    額……?殺掉?等下,是不是有什麽他們聽錯了。即使是站在車外的蓮生都感覺到了車內詭異的氣氛。


    麵聖,請婚,到這兒都沒錯,後麵他們聽見什麽了?求娶之前被……殺掉?!


    大小姐,你是有憤怒啊,大街上就這麽大聲地說要殺皇子!他是皇子啊,就算沒法確定是不是將來的皇帝,可那畢竟不是一顆大白菜啊。您這在皇城根底下說出這話來,您真的不是想死麽?


    就在眾人迷茫且冒冷汗的時候,uu看書 wwukanh夏無邪一掀車簾走了出來。


    一時間,原本人頭攢動熱鬧的大街,突然安靜了下來。原本的熙熙攘攘瞬間仿佛被按下了停止鍵一樣,隻有輕微的抽氣聲。


    他們看見了什麽?


    車頭站著的小姑娘一身大紅色暗金繡花長袍,大朵大朵碗口大小的牡丹盛開在裙擺袖口上栩栩如生,一頭黑如墨的長發披散在身後隻用一根金針挽住。明明是個小女子,卻散發出仿佛千軍萬馬般的鐵血之氣。明明是個小女子,柔媚的衣裙穿在身上,卻在腰間掛了一把肅殺的寶劍。


    雖然跟左右兩相傾國傾城之貌無法比擬,可一雙桃花眼仿佛有千言萬語,眼神卻是淒厲的。就算是大男人也不敢與其對視。柔美和肅殺原本完全無法融合的兩種元素竟然在同一個人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這樣一個女子,絕不是一個可以輕易被男人征服的女子。如此鋒芒,仿佛出鞘的寶劍,在炎炎烈日下閃著冷冽的光。


    眾人都看呆了。r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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