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汪真的生氣了。


    之前在樓梯間裏,陳宇航悄悄跟方佟發狠,嗶嗶著有機會要踩回來一下狠的,汪言當時就聽得很清楚。


    陳宇航自以為聲音不大,但是汪大少79點體質全麵強化,五感極強,一句都沒落下。


    那會兒一笑而過,沒跟陳宇航計較,是原諒了敗犬發出的哀嚎。


    此刻,再聽到陳宇航夾槍帶棒的“刺激”,終於怒上心頭。


    不服是吧?


    不服你特麽衝我來,跟一個小姑娘耍什麽能耐?!


    其實陳宇航確實特別不甘心、不情願,但是那句話真不是故意的。


    一直以來就是個暴脾氣,從來沒哄過女生,道歉時根本想不到那麽多,順口就出來了。


    心裏有情緒,沒控製好直男本性,就這麽簡單。


    然而聽在汪言耳朵裏,結合著前麵的懷恨在心,沒法不生氣。


    真正動怒以後,殺手汪反而輕笑起來,溫和陽光。


    “陳少,錢是不是有點多?別勉強。”


    “多麽?”


    陳宇航很得意,心道:就是要比呂亦晨那鱉孫多啊……35萬不好聽,40萬可以吧?!


    心情舒暢,又有點肉疼,終於沒忍住裝逼的欲望。


    “半個月零花錢而已,值!”


    踩一腳呂亦晨,值。


    給娜吾道歉,值。


    跟你解決掉恩怨,值。


    本意是好的,但那語氣帶著高高在上,怎麽聽,味道都不對。


    娜吾差點沒哭出來。


    喔,讓我毀容的傷,你花半個月零花錢就能解決,很了不起是麽?


    我不要了!


    可憐兮兮的抬頭望向汪言。


    方佟亦覺得這話特別不妥,想提醒一下陳宇航,但是看看汪言的表情,笑容親切禮貌,顯然並沒有放在心上,就沒吭聲。


    汪言似乎壓根沒有注意到娜吾的委屈,輕鬆道:“既然是人家的一片心意,你就安心收著吧。”


    轉頭,對陳宇航點頭微笑:“感謝盛情,事情到此為止,下次見麵,希望咱們能做朋友。”


    呼……


    陳宇航心裏鬆下一口大氣,花錢、道歉時的不情願,全部化為如釋重負。


    有什麽仇怨,以後慢慢找機會報,現在不用麵對瘋狗的雷霆之怒就好。


    “沒事沒事,不打不相識嘛,行,那我回去了,咱們有緣再會!”


    很江湖,看上去絲毫不落架子。


    汪言意味深長的笑著:“好,有緣再會。”


    默默發動【臭無止境】卡。


    目標:陳宇航。


    【你可以對任意目標使用本卡,對方將獲得一個debuff:臭無止境】


    【效果為:長期食欲不振,聞臭則歡】


    【該負麵狀態,唯有嚐遍五大巨臭食物,方可解除】


    【解除後,目標將恢複對臭味的感知,但是會保留那種享受的感覺】


    【注:本卡或許會對目標的口味造成長期而奇妙的影響,請慎重使用】


    物品欄裏金光一閃,卡片消失,富貴哥才滿懷慈祥的一笑。


    既然嘴臭,那就一直臭下去吧!


    今天實在不方便繼續鬧下去,所以小懲大誡則罷。


    下次有緣再見,如果你還這樣,別怪我拿你親爹開刀!


    ……


    親眼看到汪言是怎麽對待呂亦晨的,再看到眼前的和諧場麵,寬麵和林柏舟都鬆下一口大氣。


    眼見著陳宇航轉身出門,方佟、吳凡麟急忙跟上。


    黃旭則悄悄走上來,往桌子上擱下另外一張銀行卡。


    “汪爺,我身上就這麽多,20個,您別嫌少。娜吾,你好好養傷,哥對不住你,等你恢複,專門給你擺一桌酒。”


    再沒說別的廢話,出門追上陳宇航。


    林柏舟跟他們打個招呼:“我和我妹一塊走,你們先回吧。”


    再回來時,房間裏就隻剩5個女生,dave,汪言。


    林柏舟關上門,喘口粗氣,對汪言豎起大拇指。


    “汪少,處理得好!”


    汪言謙虛的笑笑。


    林薇薇一瞪眼睛:“我叫汪汪,你叫汪少,顯得我特別不懂規矩唄?”


    林柏舟沒心情理會妹子的抽風,肅然對汪言開口。


    “汪少,陳宇航家裏,未必比呂亦晨家裏有錢,但是關係要硬實得多,畢竟生意種類不一樣。”


    “那貨剛才直接打電話找到天同的叔叔,查你的底。”


    汪言心裏又驚又怒,表麵上卻不動聲色:“然後呢?”


    “那位領導不敢輕舉妄動,說礦省情況太複雜,容易得罪人。”


    林柏舟搖搖頭。


    汪言嗬嗬輕笑,顯得淡定異常:“倒是個聰明人。”


    把在場的人都唬夠嗆。


    其實汪言擔心麽?


    有一點,但不是特別怕。


    汪家坳那一片的情況,其複雜程度,外人根本想象不到。


    為什麽汪言要讓父母承包荒山?


    三個原因。


    第一,附近隻有荒山。


    第二,荒山價格低,改造價值高。


    第三,那山有說法。


    早些年,月山、小月山一代,遍地是礦區。


    小月山、虎頭岩、門來峰,都各有礦井,進入新世紀以後才徹底采空。


    汪家坳之所以要撤村,就是因為土質不行,不出糧食,養不活那麽多人。


    什麽特產都沒有,又沒有教育、醫療和生活質量,礦空以後,青壯要麽去往市裏,要麽換山頭開井,另尋出路。


    直到前幾年管控開始,私礦的傳說徹底覆滅,一切漸漸沉寂下來。


    汪言年年寒暑假都回汪家坳,對山裏的情況太清楚了。


    光是從汪家坳走出去的億萬富豪,就有不下十個。


    當然,很多都是走出去以後才慢慢發家的,大多是以訛傳訛,誰都摸不清楚實際情況。


    同村的都不清楚,可想而知,那是何等的隱秘、混亂,以及……血腥。


    不開玩笑的說,第一批富豪陳氏兄弟,井下從來不用村民。


    用什麽?


    自己猜。


    甚至兩兄弟的礦井是否真的存在,清楚的人都不多。


    村民一波一波的走,混得最差的,都在市裏置備下房產和生意。


    汪家坳是偏僻小山村,上麵有鎮,再上麵有縣,那麽多人不在縣裏鎮裏討生活,直接跳到市裏,什麽概念?


    瞧不上縣城。


    鼓角下城區下窪村在90年代就是城中村,03年汪言家、汪雲喜家、大姨家剛般到鼓角時,那破地方就傳著要拆遷。


    三家各自拿下一套300多平的小院兒,花掉當年的100多萬!


    具體多少,汪言不清楚。


    但是回過頭來看,那會兒正是鼓角最欣欣向榮的時候,所有人都在甩著膀子向錢衝,房價在全國所有的地級市裏都排得上號。


    之所以買城中村的房子,原因很簡單。


    一方麵是因為汪大元兩口子住慣平房,願意種點菜養點雞什麽的。


    另外一方麵是因為,在當時的鼓角,農轉非並不容易,買城中村方便處理,以後一旦拆遷,直接就能安置轉非。


    而且城中村的院子,本身就是投資。


    當時是小姨夫給出的主意,眼光十分超前。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原本好久之前就已經立項待審來著,結果政策大變,拆遷一拖再拖,直到今天。


    說回汪家。


    到鼓角以後,汪大元兩口子是做生意來著,前後折騰三次,各種血虧,然後木得辦法,安安分分的打工。


    就不是做生意的那塊兒料。


    大姨家裏就強很多,雖然大姨夫病了好幾年最終沒救回來,敗掉不少錢,可是大鵬哥去深市打工,砸鍋賣鐵能湊出一個房子首付,對於一個農民家庭而言,已然是神話。


    大家的錢都是哪來的?


    別問,問就是種地賺的!


    汪大元同輩總共五兄妹,莫名其妙的隻剩下大伯汪大有和汪大元,剩下三個怎麽沒的?


    汪言隻知道大姑是肺癆病死的,剩下兩個伯伯,父親始終諱莫如深。


    但是汪言大致能猜到一些。


    早些年,有些情況太正常了。


    種種情況,不查則已,誰敢查……嗬嗬。


    不和諧的事兒少說,反正,想摸透汪家的底,除非是犯下大案,惹來上層出手,動用大量人力物力,從二十年前一點點的捋起。


    汪言身為親兒子,都不曉得家裏哪來的錢,隻能肯定,父親肯定沒下過井,一直老實巴交的種地來著。


    外人能查出個毛來?


    陳氏兄弟關起來快有三年了,現在都沒判,外麵都傳,好多事情沒挖清楚,兩兄弟咬死不鬆口,所以仍舊在辦。


    整個礦省到處都是陳氏兄弟,而且最近幾年因為大環境,有些情況愈發隱蔽,動動嘴皮子就想搞清楚?


    玩蛋去吧!


    收手早的那批人,現在要麽是什麽委員,要麽在南方做寓翁,甚至都有聞名全國的大企業家。


    姓呂的那位姓閆的那位姓汪的那位,查去吧,據說前兩位年年給胡潤封口費不上榜,後麵那位,工作室壓根就不敢招惹。


    所以,汪言並不是很擔心。


    不了解情況的人,查不出任何有價值的東西來。


    了解情況的人,最多查到汪大元03年用一百多萬買棟小院,到此為止。


    而汪言本人是沒有太多銀行流水的,係統走賬不留痕跡,安全至極。


    直到中大獎以後才開始使用銀行卡,一切都合規合法。


    至於查案人員會怎麽腦補……


    關我屁事?!


    嚇尿也是你們自找的。


    現在的情況就是這麽簡單,親近的朋友如劉璃等人,汪言怎麽說就會怎麽信。


    不信親眼看到的,無緣無故想東想西?


    神經病啊?!


    外人想查卻查不到,自然會有各種“合理”的推斷,根本不用操心。


    今年的全國gdp在60萬億以上,誰隨手拿出來1億現金,簡直就像是大海裏的一滴水,再正常不過。


    1億以下,隨便花,隻要能繞過某監控,根本不值一提。


    之後的事,之後再說,汪總距離係統升級早著呢。


    花費那麽大的精力,弄出一張大獎,根本原因是給父母看的,外人怎麽想,神豪汪壓根兒不在乎。


    呃,其實剛得到係統的時候確實擔心來著。


    但是,隨著眼界越來越高、越來越懂金融和貨幣,汪言不再覺得那是什麽大麻煩。


    多讀書,是有好處的。


    尤其是金融領域裏的各種騷操作,簡直是把錢玩出花來了,很長見識。


    ……


    汪言沉穩淡定,林柏舟自然就不再糾結。


    人家那麽有底氣,跟著瞎操什麽心啊?


    隻是,該提醒的必須提醒。


    “陳宇航看著是挺不甘心的,那人的性格有點……嗯,小心眼。反正以後你注意點。”


    “謝了舟哥,我曉得。”


    汪言感激點頭,心裏冷笑。


    “別客氣!”林柏舟擺擺手,“不過問題應該不大,你今天處理得特別好,我真怕你繼續鬧下去。”


    “怎麽會,不至於。”


    教父汪對分寸的掌握,是越來越強了。


    今天委實不適合再大張旗鼓的搞下去,朱季軻、黃旭、呂亦晨,一連硬橋硬馬的收拾掉三個小少爺,差不多可以了。


    正所謂,過猶不及。


    再硬懟陳宇航,顯得太咄咄逼人,容易激發起對麵的同仇敵愾。


    另外,陳宇航的性格衝動暴躁,真要是熱血上頭,可不會像呂亦晨那麽慫。


    一旦打起來,事兒就鬧大了。


    縱然對方家裏未必能把汪言怎麽著,打一架最多就是賠點錢拉倒,但是,犯不上啊!


    明知道是攤狗屎,為什麽非要踩上去?


    又不是沒辦法收拾丫的!


    對付不同的人,使用不同的方法和套路,正是智慧的體現。


    汪言不再關心注定要食屎的陳宇航,回頭招呼dave:“錢給出去沒有?辦完事就去準備車吧。”


    dave瞬間領悟汪言的意思,點頭轉身,出門。


    汪言隨手把桌子上的兩張卡遞給林薇薇。


    “薇薇姐,明天你幫娜吾把錢都轉出來,那倆傻嗶再玩一手掛失,樂子可就大了。”


    當然不可能。


    汪言是在轉移娜吾的注意力,不想給她思考的機會。


    “娜吾啊,今兒你賺大了!好好養傷,出院以後記得請我們家劉璃吃大餐,買漂亮衣服!”


    娜吾懵懵的問:“90萬啊!我真收著?”


    “人家有錢願意給,幹嘛不收?”


    林薇薇跟著勸:“就是,本來就是那群王八蛋的錯,賠點錢怎麽了?我都覺得太便宜他們!”


    娜吾下意識點頭。


    熊大是沒見到朱季軻的慘狀,否則大概會嚇到。


    事實上,姑娘們就沒人知道朱季軻是怎麽跳下去的,承受了多麽巨大的心理折磨。


    林薇薇和傅雨詩有所猜測,卻沒對任何人說。


    小公舉跟著勸,言簡意賅:“收!”


    媛媛姐拍著大腿給她出主意。


    “傷口至少得恢複半年吧?恢複以後應該會有一點淺痕。


    所以咱得天天美容保養,挑最好的護膚品擦,全身都弄成一個號,磨白整整一層,正好和傷口吻合!


    一天照5000花,半年正好90萬,搞不好你得再搭點,幹嘛不收?”


    姐幾個都被她的突發奇想震懵了。


    但是,莫名的有點令人心動,是什麽狀況?


    在美容上麵一天花5000,嘖嘖,那該怎麽花啊?


    林薇薇有辦法。


    “最好的修複精華和美白精華,別人隻舍得往臉上擦,娜吾你每天早晚兩遍,擦遍全身,半年肯定能白兩號!”


    盧媛媛和傅雨詩都開心了。


    “娜吾啊,姐幫你擦,hiahiahia!”


    咕咚。


    汪言忍了又忍,忍住自薦,沒忍住口水。


    像這種助人為樂的事情,哥……算了算了,不敢想。


    大家一鬧,娜吾不再考慮收不收的問題,而是又惦記起汪言。


    “那……汪汪,要不,咱倆一人一半吧?”


    富貴哥極其誇張的撇嘴:“窮鬼,你那是埋汰誰呢?”


    “呀!”


    “你是人嗎?!”


    妹子們炸了。


    現在沒外人,終於不用顧忌什麽,不必再克製想錘狗子的衝動。


    群情激奮中,有一個人垂著頭,安安靜靜的縮在床上。


    盧媛媛發現時,她的胸前衣襟,已經哭濕一大片。


    妹子們陡然安靜下來,麵麵相覷。


    汪言冷笑一聲,轉身出門。


    “明天帶劉璃來看你們,拜!”


    擺擺手,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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