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南門對麵,剛好有一家seeyo咖啡。


    汪言點一杯美式加奶再加奶,夾著書來到二樓窗旁角落的位置落座。


    喝兩口咖啡,沒急著打開書,安安靜靜的凝望樓下,獨處中,氣質陡然沉靜下來。


    不需刻意的想些什麽或者不想什麽,靜,則潛。


    來到大學沒幾天,卻發生不少事情,認識很多新鮮的人。


    在寢室裏,汪言是大哥,處理所有的事情都遊刃有餘。


    在班級裏,汪言是班長,基本沒打算理會任何事務,隻想和大家愉快相處。


    風格看似割裂,其實卻是最為恰當的距離選擇。


    寢室是睡覺的地方,所以大家的關係應該更親密,打成一片更有利於掌控局麵。


    於是汪言主動拿出強勢的一麵,一一料理服帖,取得最為關鍵的話語權。


    班級是學習的地方,而且女生太多,所以距離感更重要。


    孔夫子講: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


    至理名言。


    於是汪言借著翻湧上來的感慨,醞釀出激蕩的情緒,上台開大,然後立即抽身而退,保持住與大家的距離。


    班務什麽的,轉給樓樓處理即可,女生的那些小圈子,沒有摻和的必要。


    誠懇、豪爽,容易接近卻不好親近,就是汪言希望同學們看到的形象。


    可以說,直到目前為止,表現相當出色。


    甚至,汪言自然而然轉換行事風格的做法,已經初步具備“智慧”雛形。


    在帝都時,以低調內斂為主,因為帝都太大太強,盡管接觸的都是同齡人,可是她們的眼界、能力都屬於拔尖那批。


    來到星師,在短短時間裏,汪言就準確判斷出自身的實力階層,然後立即主動起來。


    主動貼合大家的層次、主動拿到領導權、主動決定是進是退……


    “主動”不是一種行為,而是一種態度。


    在帝都那段時間,汪言最大的成長是學會了“和愛錢的人炫富,和不愛錢的人低調”。


    來到星城以後,汪言最大的成長是學會了“在不同的環境裏展現出不同的態度、使用不同的手段處事”。


    在帝都時,汪言隻是一個外來的、沒根基的小小富二代。


    在學校裏,大少是最拔尖的那一小撮兒過江猛龍。


    所以,低調就不如橫推。


    扮豬吃虎是完全沒有必要的,兩個環境的差別簡直巨大到難以敘盡。


    同樣的一身行頭,在帝都時接觸到的人,幾乎大部分都能認出來,並且準確判斷出大少的消費層次。


    到星師,隻有寥寥一些學姐能夠認出一部分,同寢的沙雕,哪怕是家境非常好的鬆鼠,到現在都不明白那塊兒百達翡麗具體意味著什麽。


    諾諾高雅在看到那塊表時,第一個想法是:汪少低調、不愛炫、底氣十足。


    宋辰、宋溪、荷蘭豆、川娃……根本看不懂。


    假如叫如玉知道那塊表的價格,反應又會是怎樣的?


    肯定特別沙雕。


    同樣的沉穩內斂,在帝都是被人高看一眼的,在星師則可能被大部分人當做“內向”、“悶”。


    環境不同、接觸對象層次不同,就不能再套用以往的經驗。


    在麵對一群思維模式簡單、情緒衝動易怒、閱曆眼界較淺的同齡人的情況下,扮豬就意味著要多出種種不必要的麻煩。


    誰都敢上來撩撥一下子,煩不煩?


    所以,當如玉和鬆鼠差點打起來的那個瞬間,汪言順應直覺,亮出獠牙,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效果比預想中好太多。


    寢室裏服服帖帖,班級裏廣受尊重,可謂是一帆風順。


    接下來,隻要團結好大多數人,就可以安心享受快樂而又沙雕的大學生活。


    身處人群中心時,汪總開始像個領袖。


    然而隻有在獨處時,汪言才能真切的意識到,自己仍舊是那個對一切都充滿好奇,卻又時刻被孤獨感包圍的少年。


    孤獨,並不等於沉重。


    隻是有太多話,隻能浮皮潦草的笑言。


    跟誰說呢?


    汪言卻很享受這種孤獨,它讓汪言清晰的分隔開“自己”與“世人”,界定出“自我”和“世界”。


    簡而言之……


    與眾不同。


    在思考時,我即世界,在孤獨時,世界非我。


    汪言突然決定,有空時,要去讀一點哲學。


    懂數學又懂哲學的神豪……嗬嗬,想想都很有趣。


    適時中止反思,汪大少開始看書。


    兩個小時一晃而過,期間,不知道有多少人曾注目過這個儀態非凡的少年,隻是攝於那種沉靜的氣質,未敢上前打擾。


    可能,就在這短短的兩個小時裏,便發生了數次命中注定的錯過。


    合上書,汪言活動一下身體,馬上又重新變回那條神豪汪。


    抬手看看表,時間剛好走到9點,喜子哥應該是快要到了。


    打開手機的靜音,發現幾條微信和短信,正要回複,突然有個女生端著咖啡,大大方方的站到桌旁。


    “帥哥,店裏沒有位置了,能拚個桌嗎?”


    汪言抬頭看一眼那女孩,又不動聲色的環視店裏一圈,目光在不遠處的某張卡座稍停一瞬,然後笑著點頭。


    “可以啊,請坐。”


    那張卡座裏,有三個女生正在竊竊私語,努力控製著小眼神,不往這裏瞟,卻沒控製住臉上的表情。


    是一種帶著激動、雀躍、好奇、忐忑、揶揄的笑。


    簡單點解釋……明顯是在等著看熱鬧。


    女孩膽子很大,聞言坦然的坐下,然後看著汪言的臉開口。


    “謝謝。你是本校的還是坡上的?”


    汪言一愣。


    女孩愕然而笑:“新生?”


    哇哦,好快的反應!


    “對。”汪言點頭承認,“大一,經管,汪言。”


    女孩饒有興致的眯起眼睛,嘴角上移,笑出一個特別嫵媚勾人的模樣。


    “新生裏可是很難出現你這麽從容不怯場的狠角色……我叫李舒雲,美院大三。”


    頓了頓,又道:“本校是我們,坡上是傳媒,隔壁是技……衛校。”


    “噢……”


    汪言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饒有興致的打量對方兩眼。


    眼睛非常有神,鼻尖上有顆小米粒不到的痣,笑起來自信且勾人,額頭光潔飽滿。


    四大優點,獨特程度由高到低,很有記憶點。


    總體而言,90分以上的大美女一枚。


    汪言笑問:“狠角色……怎麽解釋?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麽評價我。”


    “那你覺得你是不是呢?”李舒雲微微一偏頭。


    嘖,很會引導談話走向,很有掌控欲的學姐啊……


    汪言很懷疑,如果自己就這麽跟著對方的節奏走下去,會不會在某一天被領到某家店裏,全程稀裏糊塗,什麽都不用管?


    嗬嗬,師範的學姐,有意思啊……


    恰好此時,喜子哥發來一條微信,彈在屏幕表麵上的內容是:已在路上,10分鍾到。


    汪言算算此處和預定那家維也納國際酒店的距離,笑著搖搖頭,開始收拾桌子上的東西。


    “我覺得?我覺得該說再見了。”


    拿好東西,起身輕輕揮手:“拜拜。”


    李舒雲頓時一愣,感覺有些難以置信。


    什麽狀況?


    本姑娘撩的漢子,從未有人能夠在此情此景下抽身而退!


    等回過神來,就隻能看到汪言的背影了。


    如此反應,反而讓她對汪言愈發感興趣,於是馬上對自己那桌的同伴打了個眼色。


    汪言剛走到樓梯口,就有一個矮小、瘦弱、蘿莉臉的妹子橫躥過來,怯生生又帶點頑皮的問:“帥哥,能不能加個微信?”


    汪言打量她一眼,突然露出一個壞笑:“和我的名字有關,你可以用附近的人搜一下試試。”


    “可是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啊?”假蘿莉假做憤憤狀。


    “我覺得你知道。”


    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時,汪言已然下樓。


    假蘿莉和走過來的李舒雲麵麵相覷,突然泄了氣。


    “靠!頭一次兩個人都失手……小屁孩真難搞!”


    李舒雲卻顯得異常興奮,眼睛亮晶晶的閃著光,像是看到了櫥窗裏的寶石。


    “就是難搞才有意思啊……經管汪言,師姐記住你了!”


    ……


    汪言溜達到酒店,一路上抽空回複各種信息,然後在大堂坐了幾分鍾,喜子哥到了。


    風塵仆仆的汪雲喜一進門,就給汪言一個大大的擁抱。


    “小言,太牛逼了!”


    “哈哈,喜子哥,興奮勁兒到現在都沒過?”汪言笑了。


    “過毛過!我是越想越興奮,這特麽不是撿錢麽?!”


    汪雲喜雖然不是特別懂直播公會裏麵的門道,卻能大致判斷出四位準一線主播所能帶來的經濟效益,因此對汪言佩服得五體投地。


    然而對於汪言來說,什麽效益都不重要,一年滿打滿算實賺千多萬而已。


    大少要的是,流水、流水、流水!


    隻要有足夠高的流水,就能掩蓋住相當多的問題。


    稍微了解一下直播公會以後,汪言發現,這個蠻底層、蠻lowb的行當,居然相當契合某些需要。


    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解釋了仍舊不會懂。


    總之,汪言肯定不會做這家經紀公司的法人和實際管理者,不打算與之產生絲毫聯係,亦不準備將其作為真正的事業來經營。


    所以,要和喜子哥講清楚。


    在附近找到一家燒烤店,要個小包廂,汪言開始和喜子哥談。


    說服喜子出任公會長,並沒有費多少口舌。


    汪雲喜肯來,又表現得如此興奮,那就是感興趣。


    對於一個普通人而言,掌控一家擁有四大準一線主播的公會,已然算是一項非常值得驕傲,並且需要為之拚搏的事業。


    汪雲喜,恰好就有這份事業心。


    聊到中途,喜子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問:“小言啊,那個……你是真心想帶我玩?或者隻是……我沒有別的意思,咱們要合作很久,我心裏總得有個數。”


    汪言知道喜子哥擔心什麽、想問什麽。


    略一沉吟,反問:“喜子哥,你能拿出來多少錢?”


    汪雲喜大喜過望,馬上掰指頭:“硬要湊的話,拿出70萬來不成問題!”


    汪言了然點頭。


    “你也別硬湊,這樣,你就拿50萬出來,咱們兄弟一起發財。”


    “好好好!沒問題!”


    汪雲喜笑得合不攏嘴。


    汪言簡單算了算,又問:“你掏50萬,我掏150萬,目前暫定給你5%的股份……喜子哥,你要不滿意現在直接說,咱們兄弟倆私下談……”


    “滿意滿意!小言,5%足夠了!”


    汪雲喜根本沒讓汪言把話說完,從裏到外透著驚喜。


    玲丫和汪言談的時候,是把自身價值估到300萬左右,要求汪言拿出200萬現金,持有50%左右的股份。


    其實這就已經放低身段了,有不少公會給她們開出的簽約金都是400萬、500萬。


    再過一年,別說打包500萬,單人500萬都拿不下來。


    當然,股份問題,不能那麽簡單粗暴的拿錢衡量,是一種很複雜的博弈。


    到汪雲喜,對公會的估值直接飆到1000萬以上,掏出汪言三分之一的現金,隻拿5%,仍舊樂不可支。


    這才是知道輕重、懂得社會現實的成年人所為。


    汪言分出去5%的股份,穩定住喜子哥的軍心,維護住兩人的私人感情,同樣很值。


    雙贏……不對,三贏。


    盡興而回,汪言和喜子促膝長談,一直聊到天亮。


    主要是有幾點事情必須交代清楚。


    第一,充分尊重玲丫四人的意見,但又要有自己的發展規劃。


    第二,不要和她們談論之前發生的任何事情,就事論事,隻講以後的合作。


    第三,將公會安家在魔都。


    第四,要盡快完成注冊,法人代表、大股東都是汪雲喜,汪言不直接持有任何股份。


    第五,抓緊挖一個公會運營、一個公關經理、四個私人助理,慢慢收購一些公眾號、收買一些大v,掌握推廣力量。


    方方麵麵,談得都比較透。


    唯獨第四點,汪言沒深談。


    公會的200萬啟動資金其實不算什麽,真正最有價值的資產,其實是那四個仍在上升期的主播。


    而她們,認的是汪言。


    對此,汪言和汪雲喜都心知肚明,所以不談,談多了反而生分。


    在私人感情和人品道德上,喜子哥太靠得住了,仗義又孝順,拿汪言父親當親爺,王秀芳支使喜子幹活,比支使汪言都順手。


    真正關鍵的反而是第二點。


    汪言坦言,之所以能拿下玲丫她們,是因為裝大少裝得特別成功,把她們都鎮住了。


    所以在這一點上,絕對不能露餡,幹脆就不要談以前任何事。


    汪雲喜拍胸脯打包票:“你就放心吧!這種事兒我太擅長了。以後,我就是汪少的遠房親戚,抱大腿的小狗腿,保證把你的虎皮撐到死那天!”


    ok,這就沒什麽漏洞了。


    回頭再敲打一下玲丫她們,讓她們和喜子哥公事公辦,不要搞任何小動作,相信她們會曉得輕重的。


    她們四個,其實人品都不錯,樸實且懂得感恩,最起碼兩三年內都不會出問題。


    等到有一天她們羽翼豐滿、開始對現狀不滿,那時候的汪言,隻會更加強大,永遠鎮得住場麵。


    論起成長速度,誰敢和神豪汪相比?


    一直聊到早上,再找不到任何不明晰的點,汪言拍拍屁股,回去軍訓。


    剩下所有的事情,基本都不需要汪總再插手。


    唯一的例外,就是那張【辣味消費卡】的使用。


    汪言打算把握住機會,賺波大的。


    …………


    【我突然意識到,大哥大姐們投的月票並不顯示,咱們上不去榜,根本沒用。但是你們投了月票我卻要加更……吐血了】


    【好吧,有就要,投滿200就加更,僅限本月!】


    【……瑟瑟發抖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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