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士群、祖驍其實是大學同學、室友,彼此很了解對方的家庭情況,隻是大學畢業後各奔東西,中間曾斷過聯係,直到韓舞上高中,韓士群才知道自己那位睡在下鋪的兄弟竟然成了人民教師。


    不過重逢之後,兩人也沒有故意走很近,祖驍是怕麻煩,如果讓他那些熱衷於發表文章的同事知道,東揚文藝周刊的主編是他的大學好哥們兒,那自己怕是難得清靜了。


    韓士群對祖驍道:“我理解你的懷疑,就他寫的這五首詩詞,最差最差的,也不是你能寫出來的,最好的,也是我望塵莫及的。”


    祖驍:“道理同意,怎麽聽著卻不爽呢。”


    “所以你們會產生懷疑很正常,但我念一篇文章,你聽聽,”韓士群把陋室銘念了一遍,祖驍的表情也越來越震驚,“這是他當著我的麵創作出來的,如假包換,如今在婺城文化圈子裏早就流傳開了,你們獨孤校長都把孤獨撤下來,換上我家小寒的陋室銘了,不信你進去瞅瞅。”


    祖驍看著韓士群,“所以,你有一個出口成章,句句經典的文學天才兒子,但是,你竟然沒讓他跟著我!”


    封寒升高中的時候,祖驍曾表示過,他可以把封寒弄到自己班裏,親自帶,但韓士群拒絕了老同學的好意,他是怕封寒在竹班那種氛圍下,每次都考最後一名,會打擊他的學習積極性,結果證明,在醜班,他依然每次都是倒第一~


    韓士群解釋,“之前我根本不知道小寒有這麽驚人的才華,我的的確確是剛發現。”


    “這算什麽,”祖驍難以接受,“基因突變?”


    韓士群踱了幾步,“我想,事情應該是這樣的!”


    韓士群大膽假設,“我家小寒本是天縱奇才,對文學有著遠超常人的天賦,可是自從八歲來到我家後,他發現我這個繼父也是此中高手,而他對我心懷抵觸,不願與我同流合汙,就連興趣愛好都不願跟我一樣,於是深深埋藏了自己對文學的熱愛,醉心體育,隻是趁我不在的時候,才會翻閱我那些豐富的藏書,從中汲取養分,充實著自己的精神世界,直到前不久,他出了車禍,在此期間,家庭給了他溫暖,讓他感受到了我的父愛,之後他開始試著接受我,他那冰封的心開始融化,對文學的才能也不再隱瞞,前有陋室銘,現在又有這些優秀的詩詞,祖大頭,你羨慕去吧,哈哈哈!”


    “啪啪啪,”祖驍鼓掌,“影帝,你可以去寫小說了,太有想象力了!”


    韓士群受到啟發,摸著下巴思量,“也不知道小說他寫的來嗎~”


    祖驍不再理會韓士群,轉身欲走。


    “喂,你回去要怎麽說啊?”韓士群問。


    “就說他繼父承認是代筆,並保證以後不會再犯,叫家長就省了。”


    “嘿,你不能這樣啊,你要是這樣,那我還是見一見他們班主任吧。”韓士群作勢要跟過去。


    “逗你的,”祖驍撓頭道,“我是這麽想的,封寒的班主任很不喜歡他,我呢,又非常欣賞他的才華,所以,我準備把他調到我們班來。”


    “祖大頭,有你的,改天請你吃飯,不過,這些詩詞,你記得不要弄到那個什麽三江閣上,”韓士群突然萌發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別問為什麽,乖,聽話~”


    祖驍:“……!”


    祖驍回辦公室之前,特意雞賊地先去16班堵住了封寒。


    “祖老師,您找我什麽事啊?”封寒常去竹班,多次見過祖驍,聽熊鹿說祖老師講課幽默,人也不錯,就是腦袋大些,和身體有點不成比例。


    祖驍開門見山,“想不想來我們班啊?”


    “想啊,當然想了!”如果說封寒對醜班一點感情也沒有,那是不可能的,但他對熊鹿的感情更深厚一些,而且,被人稱呼醜班那誰誰,也不好聽啊,換個班,還不錯。


    聽到封寒對自己班這麽向往,祖驍很開心,“那好,那你就聽我的,我和韓士群是大學同學,不會坑你。”


    原來還有這層裙帶關係啊,封寒表示全聽祖老師的,隻是聽完祖老師的提議,有些發怵,“這不太好吧~”


    “隻有這樣,我才能幫你脫離醜班啊!”


    “那,好吧!”封寒咬咬牙。


    祖老師像是做了壞事的學生,回到辦公室,有點心虛地看著李妍老師,“已經問清了,封寒的家長說他沒有指導學生的暑假作業。”


    “那會不會是他母親?”李妍又問。


    “不可能,他母親就是一個在家帶孩子的家庭婦女。”祖老師。


    “那會不會真的是人家孩子自己寫的啊?”被報菜名征服的郭老師問。


    “不可能!”


    “不可能!”


    這次李妍和祖驍竟然異口同聲,李妍有些感激地看看站在自己這邊的祖驍。


    祖驍內疚地解釋道:“你們是沒見另外幾篇詩詞,簡直絕了!”


    李賀的《竹》在那五首詩詞中算是比較平庸的一首,另外幾首,尤其是那篇寫七夕的鵲橋仙,經由祖驍之口念出,簡直把在座的語文老師炸的目眩神離。


    這,這怎麽可能是一個高中生的水平!好像當代的那些大詩人大詞人,也沒有這樣經典的作品吧!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剛剛吃薯片的年輕女老師已經癡了,如果有一個男人為自己寫了這樣一首詞,她肯定二話不說就嫁了!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年長的連肘子肉丸子都吃不了的老教師唏噓不已,我逝去的青春,好想念你們,這些年歲,蹉跎了啊!


    剛剛和女朋友分手的一位青年男老師念著“碧野朱橋當日事,人不見,水空流……”,竟有些想要再找那個女人的衝動!


    封寒的語文作業冊被傳了一遍又一遍,有的人已經開始動手抄詩了,此時他們的內心都很矛盾,如果說這是封寒寫的,這也太超水準了吧。


    可如果不是,誰又有如此大才,肯成全了封寒的才名,就連韓主編,似乎也沒這般手段吧!


    最後,沉默中,郭老師問了一句:“我覺得,這五首詩詞都有資格登上三江閣,那該怎麽處理呢?”


    李妍老師見大家如此推崇這些詩詞,開始有點後悔,如果自己一開始就承認是封寒寫的,那該多好,相當於自己班裏出了一個大天才!五首詩出現在三江閣,那是何等耀眼!


    可是現在……


    祖老師發話了,“鑒於這些詩詞來源不明,存在抄襲的可能性,我覺得,還是不要放到三江閣上了,萬一事情鬧大傳開,結果作者另有其人,那咱們的臉就丟大了。”


    組長一錘定音,李妍老師很窩火,最後一節是她的語文課,她拿起封寒的作業本,氣衝衝去了教室,祖老師對著醜班教室方向遙寄祝福,祝你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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