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要說久仰大名的是韓士群,他對焦急風真的是聞名已久。


    說起焦急風,可能不太熟悉,但說起疾風快遞這個國內最大快遞品牌之一,韓舞封寒肯定如雷貫耳,疾風快遞就是焦急風的產業之一,他是東揚最成功的企業家,韓士群從多個渠道聽過他這位大富豪的大名。


    比如前不久,在一場慈善拍賣中,花費1500萬龍鈔拿下了大書法家曾廣賢的《蘭亭集序》摹貼,在文藝圈引起巨大轟動,韓士群還專門就此事在東揚文藝周刊發表過評文。


    雖然韓士群的評價是正麵的,畢竟是慈善拍賣,曾老和焦總的善行都是值得肯定的,不過網上對焦急風的評價多是四個字“附庸風雅”。


    焦急風把韓士群一行人請進他家,封寒再次感慨,太大了!這套別墅占地麵積起碼在2000平以上,不僅氣派,而且文化符號頗多,觸目可及的就有水車、涓溪、大鬆樹、小竹林以及一組奇石,簡直把“風雅”二字在有限空間裏演繹到了極致。


    到了房子裏麵,客廳裏更是被瓷器、雕塑、書法、繪畫作品所充斥,叫人目不暇接,格局看著有點似曾相識,焦急風還說什麽,“這房子簡陋了些,我不常住的,貴客們千萬別嫌棄。”


    這還簡陋,那他們剛才看的房子豈不是成了貧民窟,封寒代表全家吐了個槽。


    這麽會兒功夫,焦急風也把他和齊軌的恩怨講清楚了,雖然他不認識韓士群,但東揚文藝周刊是經常看的,早就把韓士群當做大文化家,是可以當座上賓的,自然也可以為自己解決難題。


    “這個姓齊的,簡直氣死我了!”焦急風惱怒道,“東揚是我的老家,所以我很願意在這裏置產,將來可能也會落葉歸根,這房子雖然小點,但裝修上,我是非常費心的,這裏裏外外的設計,我是找了大設計公司給弄得,韓老師你是明白人,是不是覺得,特別有文化的氣息。”


    大家都搞不懂焦急風開場來這麽一段離題萬裏的炫耀是幾個意思,不過韓士群還是順著他的話點點頭,雖然搭配顯得有些刻意,但文藝氣息確實濃鬱,這位焦老板果然和外界盛傳的一樣,韓士群不願意用“附庸風雅”這樣詞來形容他,隻能說他對文化充滿向往,但審美底蘊略差了些。


    見韓士群認同了自己,焦急風很開心,把腿往沙發上一盤,繼續嘮,“一切收拾妥當後,我就搬進來了,後來我請一位大師來做客,大師跟我說,房子進門的地方,需要一道木屏風,畫上神荼、鬱壘兩位門神,然後我就花大價錢,找到了他!”


    焦急風指向齊軌。


    韓士群不解了,雖然齊軌這小子容貌猥瑣,行為鬼祟,舉止癲狂,但材料還是有幾分的,進門的時候他也看了,屏風是黃花梨的,神荼鬱壘是雕刻上去的,齊軌是個畫家,竟然連木雕也玩的如此嫻熟,還是讓韓士群比較驚喜的。


    “難道一定要畫的?”


    “不是畫不畫,刻不刻的問題,老實說,那個屏風我很滿意,還多給了他勞務呢。”


    齊軌微微一笑,悠哉地自己倒茶,還給梅鳳巢他們幾個也添了茶,仿佛在自己家一般隨意,這份做派讓焦急風的語氣又加重了幾分。


    “我是覺得他比較靠譜,沒想到啊,遇人不淑!前段時間本來想找人在我家鎮宅石上填一首鎮宅詩,想著他既然能雕木頭,肯定也能雕石頭,所以就把這個活交給他了,因為我要出國一趟,又對他比較信任,就讓他和那位幫我寫詩的老先生自己交接,拿到詩後,直接開工就好,回來就能看到。”


    “怎麽,他雕壞了?”韓士群問。


    焦急風道,“字是雕的不錯,可那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我要的是能夠表現我高潔的誌趣,優雅的品格,可是我看到的卻是什麽財源廣進,家宅平安,子孫滿堂之類的詞,俗,太俗了,呸!”


    “呃,”韓士群想了想,“這似乎應該是寫鎮宅詩的那位老先生的責任啊~”


    焦急風急道:“原本我也是這麽想的,我明明都已經跟你說好了我要的風格,結果寫成這樣,我就去問那位老先生,結果老先生兩天前得了腦血栓,從他那裏問不出什麽,我就問這姓齊的,還好,他沒有冤枉好人,說了實話。”


    原來,那位寫詩的老先生把寫有表現主人高潔誌趣的鎮宅詩原文交到齊軌手上後,拿到定金,有了閑錢的齊軌就出去花天酒地,直到焦急風快回來了,這才帶上家夥事兒去幹活,結果卻找不到那張紙了,而他自己也不記得紙上的內容。


    再去聯係那位老先生,他已經拴住了,見誰都哆嗦,而且齊軌還知道,這首詩焦急風還沒見過,於是他就擅自做主,自己編了幾句詞,刻在了焦急風的鎮宅石上。


    那是一塊形似麒麟,單麵平整的天然巨型太湖石,剛剛在院子裏他們就見過,隻是沒注意上麵還刻著字。


    齊軌哪知道他這位臉大腰圓的雇主是個文化愛好者,最忌被人看成是滿眼向錢看的土財主,以為自己寫的東西足以應付,結果正好觸了他的黴頭。


    齊軌看向韓士群,“韓老師,那石頭上的字,我可以毀掉另刻,要不你再幫他想一首,勞務的話,我可以分你一半,兩萬五呢,怎麽樣?”


    封寒捂著臉,這還真是個二百五呢。


    焦急風忙道:“韓老師不要你的臭錢,如果韓老師能幫我救急,我願意再出五萬!”


    一首詩五萬,雕刻一首詩又是五萬,不得不說這位焦老板確實財大氣粗,也舍得用文化裝點自己,一般富豪可沒有他這樣的閑情雅致。


    而韓士群也確實有些才華,想要迎合一個追逐風雅之輩的心思,再和家宅扯上關係,給他時間,他應該是能寫的出來。


    “錢就不必了,就當交個朋友,也算是為我這個朋友彌補他的過錯,隻是我需要時間,起碼三天。”韓士群想了想。


    “三天不行,我明天就要用,最好今天就寫出來,明天刻上!”這還是個急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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