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網文,覺得小言文多數有套路,那就是女主無論美醜,一般都是遇到俊美無儔、位高權重、富可敵國的男主後,兩個人沉溺愛海,要死要活。於是一些狠心腸的後媽設下重重阻礙、棒打鴛鴦,從此,女主和男主天各一方。又或者,冒充親媽的作者,在碼下汪洋字海之後,讓王子與公主終成眷屬。這個時候,做看客的我們,終於老懷暢慰,闔卷滿意而去。


    然而,在明月璫的小宇宙裏,仿佛完全沒有這種相望不能相守的感慨。


    她總是成全男女主角,讓他們一相見就已經jinfeng玉露,而且男主總是那種征戰床帷,曆經萬花的超級角色,對女主親憐蜜愛。這樣香豔旖ni的極致誘惑,對於常常是未經世間、人間情愛的女主,是那樣的衝擊與眩惑,忍不住沉淪欲海。


    也許,這些就是我們看小言時最愛的結局了,但放在一開始,卻叫觀眾平生一種寒意。這種不知名的幸福,由於來得如此的輕易而顯得不可靠,綺麗得近於不真實。難道愛情,真的是有美貌與名利便可以功德圓滿麽?仿佛擁有一切的男女主,是否由此就可以幸福地一路生活下去?


    明月璫常常是輕輕地一擊,就將這些絢麗的泡沫打碎,連一點點濕意都消失得一幹二淨。叫我們重新去反省:到底之前的是幻影、夢境,還是真實的愛情、抑或是一場披著愛情外衣的夜露歡愛,清涼而不曆久。


    就好比伊墨與乙蜜。看他們相處,我們覺得似濃情似蜜意,也許還能感受到妖尊那種淩人的zhan有欲(仿佛愛情本身從來也離不開這種zhan有欲),還有那種恨不能片刻不離,渴望相守的情意:不許她看別人,討厭別的雄性與她接觸;每一晚,他都要與她同眠,是那麽地渴望與她肌膚相親,不惜以美酒來誘惑她、放下身段行迷奸大事。


    最無知,最無畏的乙蜜在初識情愛的時日,學會了人間至真至強又至柔至軟弱的一句話:“我愛你。”可惜妖尊沒有回應他。


    他在特定的日子裏,要去見另一個人,他是那樣的惶惶不安,“扭捏了許久,直到妖豔的桃花臉出現緋紅”,問乙蜜:“你說一個人生日,該送她什麽好?”


    乙蜜是否無知到不能體會的份上,隻有上帝知道。哦,哦,我錯了,隻有作者知道。可是旁觀的我們,突然在刹那之間領悟:原來,他是喜歡別人的。


    那麽之前的那些算什麽?


    仔仔細細地回想才發覺,原來之前的種種,真的,不過是一場場yu望交織的遊戲。夜裏許她留在自己的山洞,不過是因為他覺得狐狸捂腳更好;他替她運功,助她修成人形,不過是為了自己的yu望;他想念她的身體,可是心卻交給了別人;一次次最親密的交歡,不過是一種肉體上的衝動;她月事來潮不能滿足他的欲火,他便露出真麵目,喝斥怒罵;稍有不滿意,他就一腳將她踢至冰雪地;這樣的體罰初時常常是一下子將她打回原形,後來居然越來越升級,最後,他打毀了她的真身,幾乎令她形神俱滅;美麗的雲裳、仙府似的福地,他都密密收起,留給更愛的人,看也不教她看一眼;甚至於,連肉體上的貪戀,也不過是來源於乙蜜與紫泉的極度相似。


    他寂寞,uu看書uuanshu 所以留她一條命陪自己;他寒冷,所以靠近她取暖,無論白天與黑夜,肉體與靈魂。


    原來,自始至終,她不過是一個寵物。


    也許,他終於領悟,他應該試著與別人相處,將往昔的感情收起。可是,我們無知無懼的乙蜜,在他受傷而歸,無暇顧及的時候,用劍斬去他引以為豪的十二條尾巴,好心地幫他整形。


    作為一個觀眾,看到她用劍斬下了那十二條狐狸尾巴的時候,真的是非常痛快,若是我,回報給這些日子虐待的,一定更要狠,定要將那十三條尾巴全斬下來,叫他空前絕後。


    然後,因為外麵已經不再是能囚禁她的冰天雪地,春天已經來了,乙蜜可以離開他了。不論解不解世事、情愛,她都是那樣堅決地離開了。美麗的山穀,激烈的情愛,根本就留不住她。沒有帶走那些了不起的雲衣霓裳,隻帶走了那十二條尾巴,留下漫山遍野、象征離別的黃玫瑰。從最精刮上算的芙洛到最無知無畏的乙蜜,她們都或理智或本能地選擇了回家的路。


    無論你是否已經醒悟,我都已經不想再留下來了。


    世上,能叫一個女人在冰天雪地裏麵仍然義無反顧地堅守的,不是最激烈的情愛,不是最甜美的甘泉,美食,俊美狂魅的男主,而是愛情。


    愛情和情愛,都不是幸福的全部。這也許就是明月璫對幸福的詮釋,真實而不血腥,帶著一絲無奈氣息、又雲淡風清的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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