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銀盤滿月,懸掛於空。


    黑眸凜冽間收攏,秦石凝神而起:“該死,我竟然忘了,今日是月圓之夜?”


    “爹爹,你怎麽了?趕緊想辦法救羅刹姐啊,再耽擱下去我怕她會挺不住。”米彩抽泣的抓著秦石。


    思緒轉動,秦石迅猛間回身將目光在掌櫃後方的藥匣上一掃而過,將所有治愈燒傷和凍傷的靈草一覽懷中,旋即放下數枚靈石。


    “走…帶我找羅刹…”


    起身抓住米彩,秦石人便縱然而去。


    砰…


    剛出身,一名麻衣生破門而入,正巧和秦石人撞了個正懷,旋即後退幾步跌倒在地的仰頭罵道:“哎呦,哪來的混球,敢當本大爺的去……去……”


    到這,生盯著秦石的目光莫名悚然,最後一個字硬是沒吐出來。


    米彩跋扈的邁上前,七彩絢麗的霞光衝天而上,就朝麻衣生眉心劈下:“出言不遜,我殺了你…”


    “住手…”揚手攔下米彩,秦石瞪了她一眼,心中略顯無奈,他對米彩是真沒辦法,深了還舍不得,一時間倒讓他突然明悟為人父母的那份心情。


    “這丫頭的脾氣,簡直就像桀驁不馴的野馬,回頭待羅刹恢複,不管什麽都要讓她好好教教米彩為人處事的道理,否則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早晚要惹出事端來。”


    強忍著心中的浮躁,秦石扶起麻衣生:“兄弟,你沒事吧?”


    “沒,沒事…”


    麻衣生爬起身,尚未站穩噗通又摔在地上,兩腿之間唰下就陰濕起來,一股腥臊味令人一愣。


    “喂,我你,這大麽大人,怎麽還生活不能自理啊?臭死了,快讓開…”米彩捂著鼻撇了撇嘴,一步躍出藥鋪。


    秦石也是意外的搖搖頭,苦笑著和封痕起身離去。


    人遠遁,狼藉的藥鋪如被強盜洗劫一般,掌櫃腿哆嗦的撐在櫃台,回想剛剛秦石舉手投足間的可怕力量,跟著兩腿之間就濕了。


    若是被秦石看見,估計難免暴汗一場。


    啪…


    尚未回神,一個身影跌跌撞撞的爬上櫃台,麻衣生顫巍巍的在懷中蹭咕一下,一張牛皮紙被他拍在桌上:“師父,剛剛人,怎麽會在這?你趕快看這個…”


    “嗯?”盯著牛皮紙,掌櫃半響才回過神的嘀咕一聲:“玄殿的通緝令?你拿著這個做什麽?”


    “不是,你看這人…”麻衣生急促的抬手指了指。


    掌櫃歪著頭,目光朝上挪動,旋即兩腿一軟,普通坐在地上,通緝令上麵畫著的頭像,不正是剛剛在他藥鋪的秦石?


    “他,他是石秦?”


    對視一眼,兩人驚恐的喊出聲來,旋即馬上捂住嘴巴。


    “肯定錯不了,剛才進門時把我嚇壞了,師父你仔細看看,十萬啊,隻要提供消息,就有十萬靈石可領,有了這十萬靈石,咱們的藥鋪都能開全帝國連鎖了…”麻衣生難以壓製的興奮道。


    掌櫃猶豫不決,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接著將藥鋪關門,拉著麻衣生從後院中離去。


    藥鋪的事,秦石並不知道,他現在心急如焚,不知道玉羅刹怎麽樣了,隻想快點飛到她的身旁,陪著她,照顧她。


    “羅刹,等著我…”


    加快腳步,人很快來到城中央的一間客棧,客棧規模不大,隻有兩層高,由於玉羅刹的傷勢緣故,整個二層都被米彩給包下來了。


    這樣倒是省了不少麻煩,秦石迅速飛躍上樓。


    砰…


    破門而入,房間中許巧兒跪在床榻旁,手中握著手帕為玉羅刹擦拭香汗,梟軒和蕭天月正在旁邊皺著眉默默祈禱,回身望見秦石同時欣喜起來。


    許巧兒站起身:“哥,你總算回來了,嫂她……”


    “我都知道了。”秦石焦躁的打斷許巧兒,步並兩步的躍到玉羅刹身前,玉羅刹全身漲紅,大汗淋漓的陰濕床單,如烈火焚身,苦不堪言。


    “現在是火毒?”想到這,秦石起身衝身後幾人道:“你們先出去,這裏交給我。”


    “可……”


    “快點…”秦石厲聲斥道,旋即揚手間將幾人震退,無可奈何下幾人隻能退而求其次,趴在房門口默默的等候。


    將桌上的手帕拿起,秦石輕輕的退下玉羅刹香肩上的紗裙,替她將滾滾滴落的汗水擦拭,問句:“之前給你的玉瓶呢?在哪?”


    “已經沒了。”玉羅刹痛苦的撐起身,搖頭道。


    “沒了?”


    秦石心裏一震,沒有紫玲莎的血,那可真就麻煩了。


    “我幫你鎮壓毒素,能緩解一下…”


    一籌莫展中,秦石將靈力運起在兩掌之中,沿著玉羅刹的根骨遊走而起,肌膚相親間的瘙癢令玉羅刹不由羞紅。


    啪…


    玉羅刹翻身抓住秦石的手:“石頭,沒用得,別浪費力氣了,就連花零姐都奈何不了這絕情陰陽符,更何況是你呢。”


    捏了捏拳,秦石又何曾不知,絕情陰陽符隻有斷情斬魂花能夠破解,但此時距離絕情穀有千萬裏之遠,就算是他全速疾馳,少也要半月。


    當初他倒是多摘下株斷情斬魂花,隻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在沁雪心臨走時,他全部都交給沁雪心了,若是能料到有今日,便會留下一株,現在來看,一切都晚了。


    “我不信,我一定能救你。”


    痛苦中,秦石不甘心的將在藥鋪中尋找的所有草藥翻出,金色的烈火將其煉化,然後幫玉羅刹擦拭。


    但最終用盡各種方法,仍然沒有半點作用,不過徒增玉羅刹的痛苦,隻是她強挺不言,不忍讓秦石擔憂。


    “啊…”嬌吟一聲,玉羅刹麵龐的烈火迅速推下,轉變而來的時徹骨的寒:“好冷…抱住我…”


    “好…”


    秦石抱緊玉羅刹,兩人相互依偎。


    盯著玉羅刹蒼白的麵龐,秦石心如亂麻,猶如刀絞:“我該怎麽辦,怎麽樣才能緩解你的疼痛…”


    “你陪著我,就好。”玉羅刹搖搖頭,喘息著在懷中掏出一串玉珠手鏈,塞進秦石的懷中道:“石頭,如果我熬不過這一夜,你帶著這串手鏈去玄殿,花零姐看見就會認出來,到時候她便不會在為難你……”


    “別傻話,你一定能挺過去…”握住玉羅刹的手,秦石苦不堪言:“你忘了,我還要陪你過往後的十年、年呢,你不能拋下我…”


    “石頭,其實你不我也知道,你心裏最重要的位置不是我。”玉羅刹蒼白的櫻唇輕輕開合:“這樣挺好,我知道還有一個,有可能比我愛你更多的人在將來會陪著你,就算是死,我也放心了。”


    秦石心裏咣啷一顫,這是玉羅刹第一次,在他麵前真情流露,但讓他意外的是,他從未和玉羅刹提起過沁雪心,她怎麽會知道自己的心中所念?


    “你怎麽會知道她?”


    “我記得,曾經二哥和我過,如果愛上一個人,就算不用言語,也能感受到對方的心,那時候我還不相信,但自從遇見你我才明白,真的愛上一個人,一個人的心會為了兩個人而跳,會隨他的喜悅而開心,隨他的悲傷而難過。”玉羅刹螓輕仰,柔情的望著房梁獨自呢喃:“就好像現在,看著你的痛苦,我的心會疼一樣,無數次見你魂不守舍的望著西方發呆,我就知道在那個方向,一定有一個令你深愛,令你牽掛的人。”


    “我……”秦石啞然的張了張嘴。


    “你不解釋,其實沒錯,那才是你真正的歸宿。”玉羅刹在喃喃中,一滴淚水劃過臉頰,滑落在嘴角間的幹澀令她痛苦泣道:“其實,我不想,我知道這會令你為難,但我怕我再不,就再也沒機會了,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能熬過去五十年,我已經很知足了,這一次,已經是限了。”


    玉羅刹顫巍巍的輕揚玉手,在秦石的臉頰上拂過:“我隻想讓你知道,能在生命的盡頭遇見你,真好…”


    “羅刹……”


    秦石張了張嘴,一時間竟不知該些什麽是好,在修煉中他或許是別人眼中的天才,但在感情的拿捏中,他卻始終如白癡一樣。


    甚至他這時候想,如果能讓蕭天月附體該有多好,那樣肯定能想出辦法來安撫玉羅刹。


    “真希望,有機會能看見那個讓你日夜牽掛的女孩,看看她是什麽樣。”玉羅刹破泣為笑,她笑的很蒼白。


    “一定有機會,一定會有機會…”


    秦石扶著玉羅刹,緊張道:“你別了,你一定會沒事得。”


    “啊…”


    寒冰逝去,一團烈火突然在玉羅刹的體內燃起。


    “羅刹…”秦石驚慌起身,一把扶住玉羅刹的香肩:“你怎麽樣?”


    “噗…”


    一股熾熱的火毒攻心,玉羅刹支撐不住的扶住床榻,顙口壓抑許久的鮮血仰麵噴出。


    驀然間,麵龐上傳來溫熱,秦石全身僵硬的哆嗦一下,顫抖的在麵龐上撫摸一把,粘稠的血跡流淌而落。


    “血?”


    瞳仁急速收攏,秦石的黑眸瞬間失神,仿佛變成另一個人一樣,猛的朝後翻轉,咣啷撞翻身後的桌椅。


    “石頭,你怎麽了?”承受著焚燒之苦,玉羅刹擔憂道。


    盯著玉羅刹的血跡,一抹恐怖的念想在心中想起,想起邪魔曾對他過的話:月圓之夜不可見人血,否則魔性大發。


    但意識到時,已經晚了,秦石靠在角落裏,uu看書 ks 兩手牢牢的抓住黑發,一股一股令他全身躁動的邪惡怨念,直衝升天。


    “額啊啊………”


    試圖壓製,可魔血像不受控製的洪水野獸,在血脈中不斷的翻騰,刹那間他的黑眸血紅,滿含殺念。


    “殺…殺…殺…”


    砰然一聲,半壁的客棧戛然崩塌,秦石全身的邪念化為滾滾巨龍,匯聚方圓米,千米,甚至萬米。


    “石頭…”玉羅刹吃力的爬下床,一把抱住秦石:“你怎麽了?你怎麽了?不要這樣…”


    “哥…”許巧兒幾人聞風的衝進來,望著如瘋如魔的秦石大驚:“怎麽會這樣?”


    “殺…”


    一個森然的怨念,驀然間在秦石識海閃過,他全身沒有一點人性可言,剩下的隻有殺戮,唰下目光落在旁邊的玉羅刹身上,兩指如利劍般凶狠刺下。r4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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