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幼稚的一對


    玉若珩定定地看著司馬平,嘴角掛著淺笑,深眸中盡是運籌帷幄的自信,“試問天下誰人,準許棄婦入家門?”


    司馬平一驚,頓感不妙:“你到底是在說你自己,還是在說懿王?”


    玉若珩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算計的輕笑:“我說的是北涼帝。”


    相信他絕然接受不了一個棄婦做皇家的兒媳。


    “絕”司馬平伸出大拇指,卻不是讚賞之意。他是太無語,不知該說什麽了。棄婦能活得像白無瑕這般恣意的,恐怕天下沒幾人了。偏偏就有兩個非常優異的男子對她毫不嫌棄,為之傾心。


    但是任由他們自己如何大度,想娶之為媳婦,也絕不會同意自己的兒子去娶一名棄婦。


    所以玉若珩這一計,夠絕


    司馬平有點糊塗了,愛一個人還會忍心去算計那個人嘛?到底是他不懂愛情,還是玉若珩不懂?


    “若珩,你對白夫人,是真心的嗎?”。司馬平又開始有點為白無瑕擔心了,因為他覺得恢複人性的玉若珩有點讓人捉摸不透,他所謂的謀略遠遠超過了正常人理解的範圍。司馬平甚至懷疑,玉若珩用的,到底是計謀,還是陰謀?若他別有目的,達成後再拋棄白無瑕,白無瑕此生恐怕便真的毀了


    玉若珩觀察入微,自然知道司馬平在想什麽。他慢慢解說道:“阿舅的緣分還未到,自是難懂我的焦慮。如今事已至此,我若再不下狠招,恐怕無力回天。無暇受傷自有我不離不棄地安慰,我也可趁機博得芳卿之心。若我失意,卻隻能獨自難過。無論如何,她皆有路可走。相教之下,我毫無退路。為宜兩全,我必然要得到她。”


    “那懿王呢?”司馬平多心地脫口問道。


    玉若珩不禁失笑:“我為何要考慮他?”


    說這話時,他眼裏的笑意不達眼底,讓人感到一股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無情。仿佛在他的世界裏隻分兩種人,一種是自己人,另一種是外人。自己人是好人,外人是敵人。對自己人要好,對外人就不必客氣了。


    司馬平忍不住慶幸自己與其還有一層親戚關係在裏麵,不然被這樣工於謀略的人分在外人那一列中,還真不是件好事


    “若珩啊,”司馬平吖了口茶,猶豫片刻,才謹慎地問道:“我忍不住多句嘴,難道你就不嫌棄?”


    “嗬嗬。”玉若珩不以為然地付之一笑,神情十分坦蕩:“我的名聲也好不到哪去,不恰好配之?”


    他無畏而堅定的神情在告訴司馬平,他完全不在乎外人眼中的白無瑕是怎樣,他隻相信,並且隻忠於自己所選擇的。


    司馬平笑了笑,沒說話。既然若珩明白自己在做什麽,他也不必多費唇舌。


    沉默良久,玉若珩接著說道:“我會想辦法將消息放出去,阿舅隻需為我做一件事。”


    “你直說就是”


    “替我引薦鈴側妃。”


    “什麽?”司馬平疑惑地蹙起眉頭,“她神誌不清的,你要她作何用?”


    玉若珩微微一笑,道:“無暇與他多接觸一日,我便失算一分。凡是可用之人,可行之計,我都要試上一試。”


    司馬平知道玉若珩久病成醫,非常擅用蠱術,想要用其將鈴側妃控製在手中輕而易舉。但是他這麽做,便有違他身為俠醫的操守了。所以他不同意將自己的患者交付給別人做棋子利用。


    “阿舅多慮了。既然她已無神智,為何不借來一用?又傷不了她或許我還可助她憶起一些往事,清醒過來。”


    司馬平思前想後,猶豫很久,遲遲無法點頭。


    玉若珩用三根手指穩穩地拿著茶杯,優雅地抿了幾口,神情十分安適,一點催促的意思都沒有。因為即使司馬平不答應,他也會想辦法找到鈴側妃,實施自己的計劃。


    半響,司馬平終於不甘心地妥協了:“決不能傷害她。”


    可能他也知道,即使自己不同意,玉若珩仍然會一意孤行。也可能是因為他相信玉若珩不會傷害鈴側妃。所以,他最後還是同意了。


    隨後,他們找了處寬大的客棧後院落腳,司馬平按照約定,第二日清早將領側妃帶到了這裏。


    因為之前司馬平對懿王說過,鈴側妃多出去走動走動有利於她的病情,懿王便吩咐了下去,宮門口的所有侍衛都不會為難鈴側妃,隻要不是她一個人,侍衛們必然會放行。


    “懿王的側妃?”玉若珩眉眼含笑,從容地對鈴兒作了一揖,“久仰”


    鈴兒怯怯地望向司馬平,小聲問道:“他是誰?”


    “我是司馬大夫的朋友。”玉若珩神情怡然地替司馬平回答道。“也是位大夫。”


    “是嗎?”。鈴兒天真地歪著腦袋,嘟起嘴,“那你能治我的病嗎?”。


    “鈴兒生病了嗎?”。玉若珩微露訝然之色,故意說道:“看上去不像呢”


    他到底在賣什麽關子?一旁的司馬平忍不住插嘴說道:“我不是告訴你……”


    “阿舅,”玉若珩轉身擋在司馬平麵前,說道:“我這還缺點用的東西,不如阿舅替我去街上采些回來?”


    這是明顯地趕客啊司馬平不解開疑團,是不會走的。


    玉若珩無奈地苦笑一下,拉著司馬平出了門,才解釋道:“我是借著和她聊天,讓她不由自主地放鬆全身,對我產生信任。接著我會慢慢引導她,看能否讓她憶起些刺激她的事情。有些心病,藥物不及用的,需要用言語來開導。多個人在身邊,她不能完全放下心防。阿舅且放心,我絕不會傷害她分毫。”


    有了他的承諾,司馬平便放心去了。


    可是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有點無聊。他去哪消遣消遣呢?行宮?對了,白無瑕和懿王都進宮了,眼下那個小丫頭定是在行宮裏,嘿嘿司馬平露出一抹惡意的壞笑。然後悄然用輕功潛入了行宮裏。


    摸索了一陣子,司馬平終於找到了水玲瓏的房間。點開窗戶紙一看,她正單手支著腦袋,在桌子上假寐。大清早的就閉目養神,一定是昨晚幹了壞事一夜睡不安穩吧?不少字哼司馬平在心裏暗叫一聲天助我也,然後彎腰隨手在地上撿起一粒小石子,向著水玲瓏身體彈去。


    “嗯?”水玲瓏頓時驚醒,左右看了看,沒有任何動靜,以為是自己的幻覺,於是繼續單手支著腦袋休息。


    嘿嘿嘿司馬平捂著嘴得意地偷笑了好一陣子,然後繼續摸起地上的小石子。對準水玲瓏身上的穴道,連扔了三下,果然將她給點住了。


    紋絲不動的水玲瓏眨眨眼,知道自己被小人暗算了,不禁埋怨起行宮裏的暗衛,他們也太無用了吧?不少字


    王子懿找來的自然都是高手,不過高手遇到高手,誰勝誰負就難說了。


    “哼,”司馬平翻身躍進了水玲瓏的視線裏,步伐慢悠悠的,姿態甚是得意:“我還道十年風水才輪流轉一回呢想不到過了一日就轉過來了。”


    水玲瓏瞪著杏眼,想大聲臭罵他幾句出不了聲,想出手猛揍他幾拳動不了手,真是憋屈極了。她還以為在師哥的地盤上就可以放鬆警惕了,卻沒成想竟被人欺負到了頭上來。司馬平,她記住這個名字了。從此,他們的梁子結大了。


    “你說我該怎麽還給你呢?”司馬平說什麽也是男子漢大丈夫,用狠手段對付一個姑娘家總歸是下不了手,可是白白算了他又不甘心。他在屋裏來回踱步,思忖了好久。


    水玲瓏聽了他這句話,心中的痛恨立刻化作了一腔哀呼,他不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吧?不少字男人沒什麽的,女人可不能去那種地方啊司馬平,你千萬別


    “哈哈,有了。”良久,司馬平終於想到了一個滿意的辦法來。


    他找來一隻毛筆,對著水玲瓏陰笑了兩聲,然後開始在她如花似玉的臉上作畫。


    涼涼的觸感使得水玲瓏渾身顫抖了幾下,慢慢才適應,不再哆嗦。可見司馬平畫了多少筆吧不過好在僅是這個,她尚能接受。


    司馬平畫了些花花草草,心裏的怨才逐漸解了。可是無意間瞥到水玲瓏暗鬆一口氣的表情,他又壞壞地問道:“是不是覺得我的花招太簡單了,一點也不好玩?”


    不是不是。水玲瓏在心裏猛搖頭。


    “沒關係,我帶你去玩好玩的。”司馬平壞笑著扛起水玲瓏,‘咻咻’的飛身穿了出去。很快,他們便來到了人聲鼎沸的街道上。放下她後,司馬平在她耳邊低聲說道:“你老老實實地陪我走一圈,u看書ww.knhu.om 我們之間的仇就此了結。如何啊?”然後點了點水玲瓏身上的幾處穴道。


    為了保險起見,他隻解了水玲瓏半邊身的穴道。對於她的武功,他多少還是有些忌憚的。


    要她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糗,他們之間的仇能就此算了?水玲瓏張嘴想告訴他,門都沒有可是嘴巴張開後,根本發不出聲音。哼水玲瓏心裏無限火光,卻沒計可施。


    這時,買菜的大嬸,做生意的大叔,玩耍的孩子,街上所有人都閑了下來,圍著這個滿臉圖畫的姑娘取笑。


    水玲瓏殺了司馬平的心都有了。


    上完朝準備回行宮的王子懿經過時,馬車被人群堵住,難以前行。他掀開車裏的簾子仰頭看去,那一幕便落在了他眼裏。嗬嗬,王子懿不禁莞爾一笑,心裏說道:好幼稚的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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