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時陵拒絕的這麽幹脆,方錦一時有些愣,“君總。”


    君時陵看著方錦,“有什麽好看的嗎?看了又能怎麽樣?”


    以前君時陵不知道夏挽沅身份的時候,就沒有想過要讓夏挽沅去接觸布魯先生,畢竟那是上一輩的事情,


    在夏挽沅長大的過程中,那個男人沒有履行過一絲做父親的責任,現在又要回過頭來認夏挽沅,有什麽好認的?


    更何況,君時陵現在知道了夏挽沅的身份,就更不想讓夏挽沅去了,


    想到布魯先生躺在床上艱難呼吸的模樣,方錦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心,“君總,這種事情,最終還是需要君夫人自己決斷吧?”


    君時陵神色更加冷然,“我的意思,便可以代表她的意思。”


    “好吧。”見君時陵的態度這麽堅決,方錦也不再多說,“對不起,是我打擾了。”


    方錦離開後沒多久,夏挽沅便醒了,從臥室裏走了出來,


    看到夏挽沅,君時陵朝她招招手,夏挽沅走過去坐在君時陵身邊,


    “剛剛方錦來過了,想讓你去看布魯先生,我拒絕了。”


    夏挽沅想了一下,“好,”


    君時陵做的並沒有什麽不對的,


    如今這個時候,她去看布魯先生,隻會憑空的引起很多的事端,


    “睡好了?”君時陵摸了摸夏挽沅的頭發,


    “沒有,餓了。”夏挽沅今天確實腦力和體力勞動都消耗的太快了,躺了一會兒便覺得肚子又餓了。


    “走,我帶你去吃飯。”君時陵把一旁的衣服拿過來給夏挽沅披上,然後牽著她的手離開了城堡。


    ——


    此時的華國,正是月上梢頭之時,


    林清遠坐在院子裏,麵前坐著一個黑色的身影,


    “真是不知道,哪陣風能把您給吹來了。”林清遠喝了一口茶,看著麵前坐著的人,眼底劃過一抹很深的忌憚。


    燈光暖暖的照在小院裏,但卻好像所有的光亮都無法落在黑衣男人身上一分一毫,


    “林家主的繼任儀式我錯過了,這次來,是專門來恭賀的。”玉謙看著林清遠,眸中沒有絲毫的波動,


    “客氣了,”林清遠一邊聞著茶葉的清香,一邊打量著玉謙,“玉先生這次是從哪裏來?說來和玉先生相識這麽久,還不知道您到底是何方神聖呢?”


    說到這兒,林清遠心中浮起一股很深的無力感,


    說來,林清遠已經和玉謙認識了將近十年了。


    林清遠被逐出林家後,便被拐賣到了國外,


    一路被人逼著做過奴隸,走過私,幹過各種見不得人的行當,


    十年前,林清遠在羅馬地下競技場裏和人打拳,


    他雖然體格比不上高大的o洲人,但是他身上有一股不服輸的精神,就像是一隻已經被逼到了困境的野獸,瘋狂的咬著對手,


    當時的競技場裏,沒有人能夠打得過他,


    也是在這時,玉謙找上了他。


    他至今都還記得當時他鮮血淋漓的坐在一邊綁著紗布,玉謙就那麽走了過來,然後問了他一句話,“想回林家嗎?”


    他看著玉謙的眼睛,思慮了半晌,最後回了一句,“想。”


    出乎他的意外,玉謙並沒有說什麽,而是轉身離開了。


    後來,就在林清遠都忘記了玉謙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人時候,玉謙又出現了,而且給他付了贖金,將他從那個暗無天日的地下競技場裏給弄了出來,


    除此之外,玉謙還幫他更改了資料,送他去哈佛進修,讓他拿到了博士學位,


    不過那之後,玉謙便消失了,就好像他從沒有出現過,


    此時的林清遠,已經不再是那個被扔在競技場的困獸,他有了知識,有了人脈,


    他一步步的打拚,將周圍所有的一切收歸己有,建立自己的事業,經營著國內的網絡,最終重新回到了華國,接管了林家。


    而就在他幾乎都要忘了還有玉謙這個人的時候,他卻又出現了。


    林清遠實在是摸不透玉謙這個人,“我想知道,你來找我是要做什麽?需要我報答當年你對我的恩情嗎?”


    玉謙嘴角微勾,“我從來不施恩。”


    “那你?”


    “我隻做交易。”玉謙終於拿起前麵的茶杯,抿了一口茶進去,“林家,就沒有想過要把觸角伸到北方嗎?”


    林清遠眉頭微皺,“自然是想的。”


    華國自古以來,南方都是經濟很發達的,但是作為世家大族,到了他們這種頂尖的家族,錢根本就不是能夠決定家族延伸的核心,


    核心在於權力,


    而南方能夠有多大的權力呢?權力的重心在北方,但是北方有君家和蔣家坐鎮,其他家族想要把手伸過去,簡直是異想天開。


    玉謙看了林清遠一眼,“我幫你。”


    “你怎麽幫我?”林清遠疑惑的看著玉謙,“你到底是什麽人?”


    從十多年前,玉謙便能夠自由地出入地下競技場,能夠將他從那種手能遮天的地方救出來,如今言語中居然還表現出他能夠左右華國的局勢,他到底是誰?


    玉謙笑了一下,那雙眼睛還是一樣的冰涼,“我是能幫你的人。”


    “那你需要我做什麽?”林清遠自然不會傻到以為玉謙是無償來幫他的,


    “林家的醫院和藥物行業,好像做的很不錯。”玉謙終於說出了他的來意,


    林清遠神色一凜,


    林家祖上便是從藥草行發家,後來便從賣藥開始,一路延伸了各大產業,如今可以稱得上是華國醫藥產業做的最好的,


    “你什麽意思?”醫藥產業的利潤是很高的,林清遠這才明白,玉謙是為了利潤而來。


    “合作,就這個意思。”玉謙站起身來,“我最近幾天都在華國,給林家主兩天時間考慮吧,希望林家主到時候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


    林清遠也跟著站起身來,“我不覺得你需要我這點利潤。”


    林清遠看得出來,玉謙的人脈手段遠非常人,他怎麽會不遠千裏的跑到華國來分一杯羹。


    玉謙卻不打算跟林清遠細談,他微微笑了下,“這就不是林家主該考慮的事情了。”


    說完,玉謙轉身離開,逐漸的消失在夜色裏,


    身後,林清遠不知怎麽的,突然打了個冷顫。


    玉謙走出林家大門,剛上車,便有電話打了過來,


    “說。”


    “老板,衛少爺那邊已經將您要抓的人給抓到了。”傑斯在那邊給玉謙匯報,“衛少爺問您是否需要現在就把人拿去換贖金。”


    玉謙看了眼已經遠去的林家大門,“不急,先讓哥哥跟我聯係一下。”


    “好的。”


    很快的,衛子沐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哥哥。”玉謙嘴角微勾,“怎麽樣?還好嗎?”


    衛子沐沒有理會玉謙的關心,他看了眼不遠處坐著的夏瑜,“人已經抓到了,怎麽處理?”


    “先給我帶回來,”


    衛子沐眉頭微皺,“不是說要拿去換贖金?帶回去幹什麽?”


    玉謙輕輕敲擊著腿,“你是在質疑我的話嗎?”


    “知道了,我會帶回去的。”衛子沐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聽著電話裏被掛斷的嘟嘟聲,玉謙眸光微動,


    另一邊,夏瑜看著衛子沐,眼中滿是戒備,“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當初要接近我姐姐。”


    雖然夏瑜了解的不多,但是他也知道衛子沐和夏挽沅的關係不錯。


    但這兩天夏瑜看到的衛子沐,殺伐果斷,手下還擁有著好幾支的隊伍,在這戰亂頻發的f洲,衛子沐來去自如,暢通無阻,一看便知道是這裏讓所有人忌憚的大勢力。


    衛子沐看了一眼夏瑜,走過來打了他一巴掌,“閉嘴。”


    夏瑜恨恨的看著衛子沐,“你把他們放到哪裏去了?”


    自從夏瑜醒過來,就沒有看到過林奕和石頭,


    “想見他們?可以啊。”衛子沐招了招手,然後下屬便將林奕和石頭帶了進來,


    兩人倒是沒有受什麽傷,但是看得出來兩人都哭了很久,臉上滿是淚痕,看到夏瑜,林奕掙紮著要過來,但是被守衛死死的鉗製住。


    衛子沐看了夏瑜一眼,夏瑜突然開始大罵衛子沐,用盡了各種難聽的詞語,本來就逼仄的房間裏,充斥著夏瑜憤怒的罵聲,


    衛子沐拿起桌上的杯子,朝著夏瑜潑過去,


    夏瑜抹了一把臉上的茶水,“我告訴你,我要是有一天出去了,我一定會............”


    夏瑜又罵了很久,一旁的守衛終於忍不住,“衛少爺,不然我們給他注射安定劑吧,這太吵了,兄弟們都還需要休息呢。”


    這大晚上的,夏瑜實在是太吵了。


    衛子沐點點頭,“那你去拿東西吧。”


    “是。”


    很快的,守衛便拿過來一堆的藥物和針管,醫生按照劑量配備,然後將藥物注射進夏瑜的體內,


    沒過多久,剛剛還生龍活虎的夏瑜,就逐漸的合上了眼皮。


    衛子沐看了一眼已經昏睡過去的夏瑜,然後擺了擺手,“行了,都去休息吧。”


    “是。”守衛們將林奕和石頭直接鎖在這間屋子裏,然後也都離開。


    衛子沐在眾人的簇擁下離開了房間,走出門口的時候,衛子沐往後看了一眼,眼底劃過一抹深色。


    ——


    鎂國,君時陵帶著夏挽沅去的是一家在全鎂國都十分有名的花園餐廳,


    此時正是春季,從門口到裏麵,一路走進去,到處都是繁花似錦的,


    夏挽沅覺得很漂亮,眼中都染上些許的亮色,她看向君時陵,“我還記得當初你第一次帶我出去吃飯去的那家雲間夢,那裏也像這裏一樣好看。”


    君時陵笑了下,“喜歡就好。”


    兩人正往裏麵走,猝不及防的碰上一隊正往外麵走的人,


    四目相對之時,對麵的人臉上浮現出些許的尷尬,


    “老師,怎麽不走了?”厲娜從裏麵走出來,見到丹尼大師停下了腳步,一時疑惑,


    然而等她往前麵看了一眼,這一看,也停下了腳步,


    丹尼大師好歹也是如今國際上享譽全球的繪畫大師,雖然一開始他沒有認出來,但是到了看見夏挽沅畫作的時候,


    他已經了解了,其實當初國際繪畫大賽上,奪得金獎的應該是夏挽沅畫的,但是被人給改掉了名字。


    但他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自己收厲娜為徒的消息已經在全世界傳開,如果此時再反悔,那麽他的一世英名都將毀於一旦。


    於是丹尼大師選擇了沉默,裝作不知道當初夏挽沅的畫才是名副其實的金獎。


    但他沒想到,後來夏挽沅居然靠著自己的能力,成功的和他平起平坐,成為了國際繪畫協會的會員,


    因而此刻看到夏挽沅,丹尼大師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


    看到夏挽沅,他就好像自己被打了臉一樣。


    夏挽沅倒是沒怎麽在意這個所謂的大師,她徑直的往前走,君時陵也跟著她一起。


    厲娜看了君時陵一眼,突然上前,和夏挽沅、君時陵打了個招呼,“好巧啊,居然在這裏遇到君總和君夫人,你們是過來吃飯的嗎?”


    夏挽沅看了她一眼,“不然呢?”


    厲娜微微一笑,“我們也是過來吃飯的,丹尼大師剛剛還在說華國有一個很天才的畫家呢,真是巧了,不然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丹尼大師此刻也站了出來,“對,小夏啊,上次在華國看到你的畫我很喜歡,今天我們一起吃個飯,正好交流一下嘛。”


    夏挽沅難得無語,


    其實她真的還挺好奇,這兩個人,一個偷了她的畫成了金獎獲得者,一個心安理得的當瞎子,將厲娜認作徒弟,現下還大搖大擺的在她麵前裝沒事人,他們到底是個什麽心理?


    夏挽沅還沒說話,君時陵已經走上前,他將夏挽沅攬進懷裏,居高臨下的看了厲娜一眼,“厲娜小姐還是先為偷了我夫人的畫道歉之後,再來邀請我夫人吃飯吧。”


    然後君時陵又看了看丹尼大師,“小偷的老師,應該算作什麽?”


    在場的人,誰也沒想到君時陵會這麽直接的撕破臉,場麵一時陷入了僵化,


    厲娜幹笑了一聲,“君總真會開玩笑。”


    ------題外話------


    明天加更哈,今天有點事情,沒放假周末,氣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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