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吃過晚膳才回宮的。


    第一次在世昌侯府吃飯,他沒想到世昌侯府家的飯菜竟是如此好吃。


    比他在宮裏的好吃太多了!


    雖然沒有那麽名貴,都是些常見的家常菜。


    皇上看了一眼麵前堆積如小山的骨頭。


    他又看了一眼身邊的十七皇帝,桌麵隻有幾塊肉骨頭。


    明明覺得十七皇弟比自己吃得快,吃得多,怎麽就沒幾塊骨頭?


    其它人的桌麵,那肉骨頭也比不及自己十分一,皇上老麵一紅!


    這就顯得他這個當今皇上好像沒見過世麵的餓死鬼一樣!


    皇上又看了一眼麵前小山般的骨頭:想毀屍滅跡怎麽辦?


    皇上趁著納蘭瑾年和溫家瑞,風念塵說話之際,背對著他,悄悄的拿筷子將小山般的骨頭往兩人的中間撥了一大部分過去。


    做完這一切,皇上暗暗鬆了一口氣!


    如此,大家便不知道這骨頭是誰吃的了!


    幸好這一桌隻有他們四個人!


    納蘭瑾年這時說完話回過頭。


    皇上馬上挺直腰板,一本正經的道:“時候不早了,朕得擺駕回宮了。”


    溫家瑞聽了趕緊站起來:“微臣恭送皇上。”


    納蘭瑾年看了一眼兩人中間的一堆骨頭山,又看了皇上一眼。


    這比他當初還能吃!


    當初因為丫頭家家裏窮,都沒準備幾個菜。


    皇上察覺到納蘭瑾年的目光,心虛的趕緊離開座位。


    納蘭瑾年嘴角微揚,皇兄剛才笑自己可是不遺餘力!


    他也毫不客氣,一臉關心道:“皇兄,你大晚上的吃了這麽多肉,我陪你走走,消消食吧!”


    他經過第一次後,已經有經驗了,要吃就挑沒什麽骨頭的肉吃!


    吃再多都沒有人察覺!


    溫家瑞和風念塵等人聞言目光都落下那兩堆小山般的骨頭上。


    林公公是自己另外一桌的,他從來沒有吃得如此暢快!


    不過,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骨頭,也是驚了一下:皇上真能吃啊!


    平日在宮裏也沒見他吃得這麽多啊!


    溫家瑞也擔心皇上會撐壞了,馬上道:“我去給皇上拿消食丸。”


    皇上僵硬著身體,招了招手,想說不用了,頓了一下還是算了。


    他可以說什麽?


    說不用,自己沒吃撐嗎?


    那不就是承認自己是大胃王?


    可是吃下消食丸,那不就承認自己吃撐了?


    皇上瞪了納蘭瑾年一眼,這十七皇弟他是白疼了啊!


    “你跟朕回宮,處理奏折!朕因為擔心你,國事都耽擱了!”


    這個小沒良心的!


    今晚,就讓他在禦書房裏批奏折批閱至天明!


    太壞了。


    納蘭瑾年也沒有拒絕,將皇上直接送回宮。


    當然皇上也沒有真的打算留納蘭瑾年在宮裏批一晚上的奏折,他出征回來,一天都沒有休息過。


    皇上隻是留下他和他商量一下東陵國的問題。


    皇上:“那些東陵戰俘,皇弟你覺得應該如何向東陵換取條件?”


    納蘭瑾年慵懶的坐在太師椅上,不甚在意的道:“他為魚肉,我為刀俎,自然是狠狠宰割!襄鹽城和洛神關給了咱們,這次的事便一筆勾銷!”


    皇上聽了搖了搖頭:“襄鹽城大大小小的鹽礦極多,是東陵國兩大鹽城之一,要了過來,咱們納蘭國的食鹽緊缺便可以大大緩解,但是東陵國恐怕舍不得給,更何況你還想要洛神關。洛神關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是東陵國天然的屏障!兩座城池一起要,東陵國國主又不是傻的,不會給的!”


    納蘭瑾年冷笑:“這可由不得他,不給,那便打到他給!整個東陵都收了又如何?”


    “行!明日朕便讓人草議詔書,向東陵討兩座城池!不然他們都以為咱們納蘭國好欺負了!”


    反正既然要,就要最好的!


    不給就打,誰讓他們吃虧了。


    當然皇上想得遠。


    攻打東陵,不是不行,但是東陵現在是百年以來最強盛的時候,國家富強,百姓安居樂業,這時候攻打可不是最佳的時候,納蘭國可能要舉半個國家之力才能拿下!


    這也沒有問題,怕的是現在五國相互牽製,平衡,一旦攻打東陵,打破這平衡,北溟國會趁機生事。


    北溟一直都很強,曆代皇帝勵精圖治,隻到了這一屆的太子,出生便被封為太子,養得有點狂妄自大,目中無人。


    皇上想著這一位北溟太子有一統天下的野心,但他不是個治國之才。


    若是北溟國將來由他繼位,北溟國衰落就是十年內的事。


    十年內大陸必有動蕩,不可避免!


    但是十年,他們納蘭國也必然達到一個登峰造極的畫麵了!


    但是世事變幻無常,豈能按想像中來的。


    這次不狠狠敲東陵一筆,其他國家也有樣學樣,隨意插手納蘭國的內亂怎麽辦?


    兩人又商議了一下向東陵索要賠償,會出現最壞的打算,然後皇上便讓納蘭瑾年回府休息了。


    明日早朝再將這事拿出來給滿朝文武議一議,聽取各方意見。


    第二天


    納蘭瑾年沒有參加早朝,而是帶著溫暖來到了地牢。


    這一間地牢裏不算陰暗潮濕,隻是撲鼻的血腥味。


    牆壁上掛著各種帶血的刑具。


    角落一個炭盆燒得火旺,一塊洛鐵在上麵燒得通紅通紅的。


    一個渾身血淋淋的人影被吊刮在牆壁上。


    這個人就是許山。


    許山經過幾次的嚴刑逼供,已經奄奄一息了。


    現在他之所以沒死,完全都是因為林風用溫暖給的藥丸吊著他的命,讓他死不了。


    納蘭瑾年站在他的麵前。


    林風這時開口道:“許山,主子來看你了。”


    許山聽了這話,軟趴趴的身體一震,他艱難的抬起頭,隻是抬了一半又覺得自己對不起主子,沒臉見主子,又將頭垂下去了。


    納蘭瑾年沒在乎他的反應,冷漠的道:“說吧!誰指使你的?”


    許山沒有說話,在主子麵前,他說不出一個字的謊話。


    他現在隻求一死!


    溫暖來之前向林風了解過許山了。


    許山平時是一個忠厚良善的人,他的爹娘在他小的時候已故,這世上已經沒有什麽親人了。


    他是由伯母養到七歲的,那伯母還經常虐待他,現在那一家人依然過得不好。


    所以他不會是因為親人而背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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