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小的體育館倉庫裏，大概聚集了十個人。
通過這些人頭頂上的基礎身份信息，秦智博能看出來盡是些高中生，為首的是白天見過的短發空手道女——塚本數美。
再掃視一圈，竟然還有個熟臉，是白天遇到的美術教室裏畫畫的男生，名字叫物部雅生。
他們兩個？
權衡之下，秦智博打算先靜觀其變，看看他們準備做什麽再說。
......
倉庫裏，塚本數美站在一群人中間，情緒有些激動地道：“大家的‘呼喚’已經起作用了，保阪同學的靈魂已經在回應我們了！”
幾人麵麵相覷，其中一個拿著手電筒的男同學站出來道：“塚本，雖然我們知道你對保板一直有好感，我們也拿保阪君當非常要好的朋友......可我們現在是高三生，馬上就要麵臨升學考試了，實在是擠不出太多時間......”
另一名單馬尾的女同學也點點頭，“是啊，上次我偷溜出來，差點兒被爸媽發現呢。”
“如果不行的話，就算了吧，本來這個世界就是科學的，人死了的話一切就都結束了......”
“保阪同學在天之靈知道你為他做的這些事情，也會很安慰的。”
學生之間，越來越多的聲音彼此附和起來，貌似是一致認為應該停止某個行為，讓大家的生活回歸正軌。
就在塚本數美有些控製不住局麵，眼底裏越來越著急的時候，物部雅生站了出來。
“大家，請安靜一下！”
眾人驟靜下來，看向物部雅生，隻見他走到塚本數美前麵，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深呼吸一口氣。
“同學們，塚本她沒有說謊，保阪的靈魂確實已經在回應我們了，最近學校裏發生的靈異事件就是證據。”
一名男生滿臉疑惑地道：“可那些靈異事件不都是我們自己搞出來的嗎？”
“無論是在走廊上灑水，還是在圖書館的桌子下麵放上保阪愛看的書籍，這些不都是為了讓其他同學想起保阪這個人嗎？”
麵對質疑，物部雅生搖了搖頭，“我說的不是那些事件，而是今天下午放學之後發生的最新靈異事件。”
“最新靈異事件？”眾人的眼神是既疑惑又驚訝。
“是的。”物部雅生沉著地點了點頭，“今天下雨的時候，保阪的書桌......”
接下來，物部雅生又原原本本將下午發生的靈異事件訴說了一遍，其中有漏掉的細節由旁邊的塚本數美補充。
眾人聽完，臉上的不可置信更甚了幾分。
“這......怎麽可能？保阪他真的......”
塚本數美嚴肅地點點頭，“這件事情是真實發生的，下午二年級的兩名學生來到圖書館親口告訴我的，還有那位最近很有名的秦智博偵探也在場。”
“就連名偵探都無法解決的事件，除了是保阪君的回應之外，還有其他可能嗎？”
秦智博：“......”
其他人互相看了一眼，似乎一時間很難接受。
隻有一名學生提出來，“可是保阪留下的紙條——‘我到現在還沒有報仇’是什麽意思？”
空氣中的氛圍沉默了幾秒鍾，物部雅生才低沉著腦袋，緩緩說道：“可能是在說我吧......”
“你？”眾人驚訝。
物部雅生皺著眉，似乎在回憶，“保阪出事的那天早晨，其實我和他一樣是學校的值日生。”
“那天清早，有人送了兩座新的人物石膏像到學校來，剛好我和保阪是美術組的成員，就打算偷偷把石膏像搬到美術教室裏，等老師來就給他一個驚喜。”
“那時候大概是著急了，保阪提出先穿過二樓的走廊，再上三樓的美術教室，我當時站在台階上回頭看他說話，腳下一滑，摔了下去。”
“這時候保阪是怕我摔下去，用自己的身體擋住我和石膏像，雖然我沒受什麽傷，但是他卻......”
聽了保阪死亡的真相，眾人一臉的驚愕，有些女生甚至驚訝地張大嘴巴。
保板英彰雖然是他們的同班同學，但學校和老師並沒有對他們這些人公布保阪的具體死因，隻說是在學校樓梯發生事故了。
可是誰也沒想到，背後竟然是這樣的原因。
物部雅生剛要繼續說話，旁邊一直低頭不語的塚本數美突然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空手道社主將的氣勢瞬間爆發出來，臉上是扭曲的憤恨。
“我說你為什麽一個其他班級的人那麽關心保阪的事情，原來你就是害死保阪的凶手！”
“你竟然一直欺騙我們這麽長時間！”
說著，塚本數美抬手就要照著物部的麵門砸去。
空手道社主將的全力一拳可非同小可，幸好其他學生上前攔住，才好不容易將兩人拉開。
就在塚本數美不依不饒的時候，物部雅生突然跪下，腦門貼著地麵，是經典的土下座姿勢。
“事到如今，我隻想盡全力幫助你們完成心願！”
“我自己也想再見到保阪，當麵向他道歉！”
物部雅生的呼聲振聾發聵，塚本數美也一臉驚訝地看著他，僵持的身體逐漸放鬆下來。
“我沒有資格替保阪君原諒你，等見到他之後，你自己對他說吧......”
“謝謝。”物部雅生低沉道。
塚本數美的聲音依舊冷澹，但情緒至少比剛才要動手打人緩和了一些。
經曆了這個小插曲，一群學生開始忙活正事兒。
幾人從旁邊搬來體育測試用的軟墊，整齊排列坐好，全部麵對著倉庫裏側的牆壁。
而物部雅生拿出一幅畫，掛在這麵牆壁上。
所有人的手電筒全部對準牆壁上的畫作，瞬間整個倉庫的亮光都集中在畫作上。
接下來，所有人不再發出聲音，老僧入定一般開始閉目打坐。
......
天窗處，無人注意一顆腦袋正靜靜觀瞧著體育館倉庫裏麵發生的一切。
秦智博的目光看向牆壁上的畫作，由於手電筒的光束過於集中，導致畫作有些反光。
凝眉仔細分辨半天，才看清這正是下午物部雅生在美術教室裏，畫架上的那幅前衛畫作，一團霧。
再看打坐的十名學生，饒是見多識廣的秦智博也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麽。
光是看打坐的姿勢，每個人都很標準端正、專注，看起來像那回事兒似的。
隻不過在昏黑的倉庫裏麵打坐，每個人身邊又放置一個手電筒，漆黑的影子一個個映在牆上，人頭彼此交錯著，場麵有些詭異。
怎麽感覺像是修仙呢？
秦智博不太理解他們正在做什麽，但從剛才的對話裏，大概猜出了他們的動機——通靈保阪英彰。
經常有一些關於校園恐怖的話題，高中生出於各種原因，玩一些“筆仙”、“碟仙”的通靈遊戲，由此產生出故事。
而這些學生看來已經維持這個狀態有一段時間了，由於不確定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否奏效了，才會發生開頭有學生想要退出。
不過今天世古國繁的靈異惡作劇，好像給這個臨近崩塌邊緣的組織拉了一把，重燃了一部分信心。
早知道就把惡作劇的事情公布了......
其實今天在將操場上的靈異事件告訴給塚本數美的時候，秦智博就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兒。
問題出在塚本數美的態度，一開始小蘭提到關於保板英彰的靈異事件時，她是完全不相信的態度，篤定是某人的惡作劇。
但等到小蘭將最新的靈異事件告訴給她的時候，她的態度發生了180°大轉彎。
還有在問到保板英彰生前喜歡看的書時，她很輕鬆就找出了那四本隻有保板英彰才借閱過的冷門書。
如果隻是一般的同班同學關係，並且始終不相信靈異事件的人，是不可能特意記住這種信息的。
所以在去保健室之前，秦智博心目中最懷疑的惡作劇者就是塚本數美。
現在看來，那些惡作劇確實是塚本數美和其他學生出於某種目的才製造的，而世古國繁的惡作劇超出他們的意料之外，反而讓他們以為是自己的“通靈”起了作用。
回到通靈儀式，秦智博倒是從沒見過、或者聽說過集體打坐的通靈。
想要通靈出保板英彰，最起碼上麵應該掛保阪的畫像吧？
而且這種方式通靈的保板英彰靈魂有些不符合常理，經常在學校裏瞎遊蕩，能回答他們問題的可能性不大。
都什麽時代了，還在搞這些落後的通靈？
秦智博看著這些年輕人，心中思索一下，從懷中掏出早已準備好的通靈符咒。
反正自己此行的目的是徹底送走保板英彰的幽靈，有這些人倒是個好機會。
站在垃圾桶上，他單手掐訣，心中默想關於保板英彰的事跡。
帝丹高中學生、兩年前死於事故、美術組成員、前兩天見過的幽靈......
通靈最好的方式是能知道死者的長相，成功率能高些，但這不是必要條件，能知道一些具體人物事跡也可以。
【本次通靈成功率：4.42%】
【是否通靈？】
係統彈出提示，看到低得離譜的成功率，秦智博微眯著眼睛，有些嫌棄。
本來自己的幸運就不高，還跟自己搞這個？
可惡啊！
足足4.42%的成功概率，配合35的幸運，就算通靈到天亮都未必能成功吧？
看來自己的通靈術等級還是低，但最關鍵的是自己不知道保板英彰的長相，加上保阪不是最近死亡的。
可自己前兩天親眼看到了保板英彰的幽靈，光憑這一個事跡，應該就能極大提升通靈成功率吧？
秦智博有些費解，但至少現在自己的通靈方法不太奏效。
除非能有保板英彰的照片，或者保板英彰的遺物，能夠極大增加成功率。
照片......！
秦智博恍然一下，突然想到帝丹高中的資料室，上次給水瀨陽夢找家庭住址去過的地方。
那個地方有所有帝丹學生的資料，保板英彰的應該也不例外。
從垃圾桶上跳下來，秦智博迅速來到教學樓前，掏出撬鎖工具。
還好自己帶過來了，此刻也是派上了用場。
由於撬開過一次，這次三下五除二又解開教學樓的大門門鎖，再迅速來到當初的資料室，把門撬開。
雖然有“圖書館使用”這項技能，在資料查找速度上有加成，但這項技能隻是初始的1級，還是花了一些時間才找到保阪英彰的檔桉。
在入學檔桉裏麵，貼著保阪入學時的照片，是個長相偏可愛的男生，應該有不少女生喜歡這一款。
現在的兩年前也就是高一，所以這張入學照片幾乎就是保阪死亡時候的相貌，非常有參考價值。
秦智博注視著照片幾秒鍾，心中默默記下長相，然後將檔桉合上，歸放原處。
......
等秦智博回到體育館倉庫，裏麵的打坐儀式已經結束了。
一群高中生揉搓著酸麻的雙腿，緩和了一會兒時間，才從地上一個個站起來，將挪用的體育用品歸於原位。
“今天就這樣了，大家明天記得準時過來。”
塚本數美叮囑了一下，其他學生也沒說什麽，便踩著體育器材，翻過天窗，陸續離開。
隨著學生們一個個離開，最後體育倉庫裏隻剩下塚本數美和物部雅生。
物部雅生手中捧著用布裹起來的畫作，與塚本數美互相看著，仍覺得有些不敢直視。
忽然，塚本數美率先發話了。
“你不用覺得對不起我，那是你與保阪君的事情......”
“站在我個人的角度，我可能還要感謝你，感謝你告訴我這個方法。”
物部雅生抬頭看向塚本數美，捧著畫作的手緊了緊，但還是沒有說什麽，轉身朝天窗爬去。
見物部雅生帶著畫翻窗不太方便，塚本數美主動伸出手，將畫作接了過來。
等他翻過天窗，塚本數美又將畫作扔到外麵的物部雅生手裏，迅速鑽出天窗，縱身一躍，以一個帥氣的姿勢平穩落地。
“明天見。”
“明天見......”物部雅生回應著。
塚本數美沒有多做停留，轉身就要朝著離家近的方向離去。
可就在這時，一道高大的身影突然從學校外廊的柱子後麵站了出來，剛好擋在她的前麵。
“誰？！”
塚本數美下意識退後半個身位，雙手已經做好了空手道的應戰姿勢。
因為在她麵前的，是一個身披黑布、麵部纏著頭紗的可疑人物。
“我乃是九天靈隱會的修士，特地前來幫助你們這些迷途的年輕人……”
麵紗之下，一個深沉的聲音如是“吹”道。
通過這些人頭頂上的基礎身份信息，秦智博能看出來盡是些高中生，為首的是白天見過的短發空手道女——塚本數美。
再掃視一圈，竟然還有個熟臉，是白天遇到的美術教室裏畫畫的男生，名字叫物部雅生。
他們兩個？
權衡之下，秦智博打算先靜觀其變，看看他們準備做什麽再說。
......
倉庫裏，塚本數美站在一群人中間，情緒有些激動地道：“大家的‘呼喚’已經起作用了，保阪同學的靈魂已經在回應我們了！”
幾人麵麵相覷，其中一個拿著手電筒的男同學站出來道：“塚本，雖然我們知道你對保板一直有好感，我們也拿保阪君當非常要好的朋友......可我們現在是高三生，馬上就要麵臨升學考試了，實在是擠不出太多時間......”
另一名單馬尾的女同學也點點頭，“是啊，上次我偷溜出來，差點兒被爸媽發現呢。”
“如果不行的話，就算了吧，本來這個世界就是科學的，人死了的話一切就都結束了......”
“保阪同學在天之靈知道你為他做的這些事情，也會很安慰的。”
學生之間，越來越多的聲音彼此附和起來，貌似是一致認為應該停止某個行為，讓大家的生活回歸正軌。
就在塚本數美有些控製不住局麵，眼底裏越來越著急的時候，物部雅生站了出來。
“大家，請安靜一下！”
眾人驟靜下來，看向物部雅生，隻見他走到塚本數美前麵，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深呼吸一口氣。
“同學們，塚本她沒有說謊，保阪的靈魂確實已經在回應我們了，最近學校裏發生的靈異事件就是證據。”
一名男生滿臉疑惑地道：“可那些靈異事件不都是我們自己搞出來的嗎？”
“無論是在走廊上灑水，還是在圖書館的桌子下麵放上保阪愛看的書籍，這些不都是為了讓其他同學想起保阪這個人嗎？”
麵對質疑，物部雅生搖了搖頭，“我說的不是那些事件，而是今天下午放學之後發生的最新靈異事件。”
“最新靈異事件？”眾人的眼神是既疑惑又驚訝。
“是的。”物部雅生沉著地點了點頭，“今天下雨的時候，保阪的書桌......”
接下來，物部雅生又原原本本將下午發生的靈異事件訴說了一遍，其中有漏掉的細節由旁邊的塚本數美補充。
眾人聽完，臉上的不可置信更甚了幾分。
“這......怎麽可能？保阪他真的......”
塚本數美嚴肅地點點頭，“這件事情是真實發生的，下午二年級的兩名學生來到圖書館親口告訴我的，還有那位最近很有名的秦智博偵探也在場。”
“就連名偵探都無法解決的事件，除了是保阪君的回應之外，還有其他可能嗎？”
秦智博：“......”
其他人互相看了一眼，似乎一時間很難接受。
隻有一名學生提出來，“可是保阪留下的紙條——‘我到現在還沒有報仇’是什麽意思？”
空氣中的氛圍沉默了幾秒鍾，物部雅生才低沉著腦袋，緩緩說道：“可能是在說我吧......”
“你？”眾人驚訝。
物部雅生皺著眉，似乎在回憶，“保阪出事的那天早晨，其實我和他一樣是學校的值日生。”
“那天清早，有人送了兩座新的人物石膏像到學校來，剛好我和保阪是美術組的成員，就打算偷偷把石膏像搬到美術教室裏，等老師來就給他一個驚喜。”
“那時候大概是著急了，保阪提出先穿過二樓的走廊，再上三樓的美術教室，我當時站在台階上回頭看他說話，腳下一滑，摔了下去。”
“這時候保阪是怕我摔下去，用自己的身體擋住我和石膏像，雖然我沒受什麽傷，但是他卻......”
聽了保阪死亡的真相，眾人一臉的驚愕，有些女生甚至驚訝地張大嘴巴。
保板英彰雖然是他們的同班同學，但學校和老師並沒有對他們這些人公布保阪的具體死因，隻說是在學校樓梯發生事故了。
可是誰也沒想到，背後竟然是這樣的原因。
物部雅生剛要繼續說話，旁邊一直低頭不語的塚本數美突然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空手道社主將的氣勢瞬間爆發出來，臉上是扭曲的憤恨。
“我說你為什麽一個其他班級的人那麽關心保阪的事情，原來你就是害死保阪的凶手！”
“你竟然一直欺騙我們這麽長時間！”
說著，塚本數美抬手就要照著物部的麵門砸去。
空手道社主將的全力一拳可非同小可，幸好其他學生上前攔住，才好不容易將兩人拉開。
就在塚本數美不依不饒的時候，物部雅生突然跪下，腦門貼著地麵，是經典的土下座姿勢。
“事到如今，我隻想盡全力幫助你們完成心願！”
“我自己也想再見到保阪，當麵向他道歉！”
物部雅生的呼聲振聾發聵，塚本數美也一臉驚訝地看著他，僵持的身體逐漸放鬆下來。
“我沒有資格替保阪君原諒你，等見到他之後，你自己對他說吧......”
“謝謝。”物部雅生低沉道。
塚本數美的聲音依舊冷澹，但情緒至少比剛才要動手打人緩和了一些。
經曆了這個小插曲，一群學生開始忙活正事兒。
幾人從旁邊搬來體育測試用的軟墊，整齊排列坐好，全部麵對著倉庫裏側的牆壁。
而物部雅生拿出一幅畫，掛在這麵牆壁上。
所有人的手電筒全部對準牆壁上的畫作，瞬間整個倉庫的亮光都集中在畫作上。
接下來，所有人不再發出聲音，老僧入定一般開始閉目打坐。
......
天窗處，無人注意一顆腦袋正靜靜觀瞧著體育館倉庫裏麵發生的一切。
秦智博的目光看向牆壁上的畫作，由於手電筒的光束過於集中，導致畫作有些反光。
凝眉仔細分辨半天，才看清這正是下午物部雅生在美術教室裏，畫架上的那幅前衛畫作，一團霧。
再看打坐的十名學生，饒是見多識廣的秦智博也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麽。
光是看打坐的姿勢，每個人都很標準端正、專注，看起來像那回事兒似的。
隻不過在昏黑的倉庫裏麵打坐，每個人身邊又放置一個手電筒，漆黑的影子一個個映在牆上，人頭彼此交錯著，場麵有些詭異。
怎麽感覺像是修仙呢？
秦智博不太理解他們正在做什麽，但從剛才的對話裏，大概猜出了他們的動機——通靈保阪英彰。
經常有一些關於校園恐怖的話題，高中生出於各種原因，玩一些“筆仙”、“碟仙”的通靈遊戲，由此產生出故事。
而這些學生看來已經維持這個狀態有一段時間了，由於不確定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否奏效了，才會發生開頭有學生想要退出。
不過今天世古國繁的靈異惡作劇，好像給這個臨近崩塌邊緣的組織拉了一把，重燃了一部分信心。
早知道就把惡作劇的事情公布了......
其實今天在將操場上的靈異事件告訴給塚本數美的時候，秦智博就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兒。
問題出在塚本數美的態度，一開始小蘭提到關於保板英彰的靈異事件時，她是完全不相信的態度，篤定是某人的惡作劇。
但等到小蘭將最新的靈異事件告訴給她的時候，她的態度發生了180°大轉彎。
還有在問到保板英彰生前喜歡看的書時，她很輕鬆就找出了那四本隻有保板英彰才借閱過的冷門書。
如果隻是一般的同班同學關係，並且始終不相信靈異事件的人，是不可能特意記住這種信息的。
所以在去保健室之前，秦智博心目中最懷疑的惡作劇者就是塚本數美。
現在看來，那些惡作劇確實是塚本數美和其他學生出於某種目的才製造的，而世古國繁的惡作劇超出他們的意料之外，反而讓他們以為是自己的“通靈”起了作用。
回到通靈儀式，秦智博倒是從沒見過、或者聽說過集體打坐的通靈。
想要通靈出保板英彰，最起碼上麵應該掛保阪的畫像吧？
而且這種方式通靈的保板英彰靈魂有些不符合常理，經常在學校裏瞎遊蕩，能回答他們問題的可能性不大。
都什麽時代了，還在搞這些落後的通靈？
秦智博看著這些年輕人，心中思索一下，從懷中掏出早已準備好的通靈符咒。
反正自己此行的目的是徹底送走保板英彰的幽靈，有這些人倒是個好機會。
站在垃圾桶上，他單手掐訣，心中默想關於保板英彰的事跡。
帝丹高中學生、兩年前死於事故、美術組成員、前兩天見過的幽靈......
通靈最好的方式是能知道死者的長相，成功率能高些，但這不是必要條件，能知道一些具體人物事跡也可以。
【本次通靈成功率：4.42%】
【是否通靈？】
係統彈出提示，看到低得離譜的成功率，秦智博微眯著眼睛，有些嫌棄。
本來自己的幸運就不高，還跟自己搞這個？
可惡啊！
足足4.42%的成功概率，配合35的幸運，就算通靈到天亮都未必能成功吧？
看來自己的通靈術等級還是低，但最關鍵的是自己不知道保板英彰的長相，加上保阪不是最近死亡的。
可自己前兩天親眼看到了保板英彰的幽靈，光憑這一個事跡，應該就能極大提升通靈成功率吧？
秦智博有些費解，但至少現在自己的通靈方法不太奏效。
除非能有保板英彰的照片，或者保板英彰的遺物，能夠極大增加成功率。
照片......！
秦智博恍然一下，突然想到帝丹高中的資料室，上次給水瀨陽夢找家庭住址去過的地方。
那個地方有所有帝丹學生的資料，保板英彰的應該也不例外。
從垃圾桶上跳下來，秦智博迅速來到教學樓前，掏出撬鎖工具。
還好自己帶過來了，此刻也是派上了用場。
由於撬開過一次，這次三下五除二又解開教學樓的大門門鎖，再迅速來到當初的資料室，把門撬開。
雖然有“圖書館使用”這項技能，在資料查找速度上有加成，但這項技能隻是初始的1級，還是花了一些時間才找到保阪英彰的檔桉。
在入學檔桉裏麵，貼著保阪入學時的照片，是個長相偏可愛的男生，應該有不少女生喜歡這一款。
現在的兩年前也就是高一，所以這張入學照片幾乎就是保阪死亡時候的相貌，非常有參考價值。
秦智博注視著照片幾秒鍾，心中默默記下長相，然後將檔桉合上，歸放原處。
......
等秦智博回到體育館倉庫，裏麵的打坐儀式已經結束了。
一群高中生揉搓著酸麻的雙腿，緩和了一會兒時間，才從地上一個個站起來，將挪用的體育用品歸於原位。
“今天就這樣了，大家明天記得準時過來。”
塚本數美叮囑了一下，其他學生也沒說什麽，便踩著體育器材，翻過天窗，陸續離開。
隨著學生們一個個離開，最後體育倉庫裏隻剩下塚本數美和物部雅生。
物部雅生手中捧著用布裹起來的畫作，與塚本數美互相看著，仍覺得有些不敢直視。
忽然，塚本數美率先發話了。
“你不用覺得對不起我，那是你與保阪君的事情......”
“站在我個人的角度，我可能還要感謝你，感謝你告訴我這個方法。”
物部雅生抬頭看向塚本數美，捧著畫作的手緊了緊，但還是沒有說什麽，轉身朝天窗爬去。
見物部雅生帶著畫翻窗不太方便，塚本數美主動伸出手，將畫作接了過來。
等他翻過天窗，塚本數美又將畫作扔到外麵的物部雅生手裏，迅速鑽出天窗，縱身一躍，以一個帥氣的姿勢平穩落地。
“明天見。”
“明天見......”物部雅生回應著。
塚本數美沒有多做停留，轉身就要朝著離家近的方向離去。
可就在這時，一道高大的身影突然從學校外廊的柱子後麵站了出來，剛好擋在她的前麵。
“誰？！”
塚本數美下意識退後半個身位，雙手已經做好了空手道的應戰姿勢。
因為在她麵前的，是一個身披黑布、麵部纏著頭紗的可疑人物。
“我乃是九天靈隱會的修士，特地前來幫助你們這些迷途的年輕人……”
麵紗之下，一個深沉的聲音如是“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