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不遠處的阿笠博士望著被毛利小五郎揪住衣領的工藤新一,臉上滿是擔憂。


    “新一……”


    這邊,毛利小五郎憤怒地咬牙瞪著麵前的高中生少年。


    麵對毛利小五郎的指控,工藤新一並沒有將自己心中的委屈說出來。


    盡管他也是跟著這次旅行團第一次來英國的,還是以柯南的身份來的,根本不可能得罪過英國地麵的什麽人物。


    幾秒鍾後,毛利小五郎也恢複了冷靜,主動鬆開了雙手。


    他看向工藤新一,嚴肅道:“英國你比較熟悉,你說接下來怎麽做才能救出小蘭?”


    毛利小五郎還是理智的,知道既然綁匪是衝著工藤新一的,隻能依賴工藤新一才可能妥善解決此事。


    然而此時的工藤新一也不清楚小蘭為什麽會被人綁架,隻能按照常規思路去解題。


    “大叔你先聯係希斯羅機場的警方,讓他們調取廁所這邊的監控,看能不能找到有關綁匪的線索……”


    “我會按照他們的要求,單獨前往那個地點。”


    聽到這個方案,毛利小五郎略微皺眉。


    雖然他現在救女心切,但也明白一旦工藤新一單獨赴約,大概率也是凶多吉少。


    到時候別說救不出來女兒,還要倒搭上一個。


    可是看到眼前這個偵探小子的堅定眼神,他把心一橫,還是選擇相信了這個自己從小看到大的推理少年。


    “那小蘭就拜托你了……”


    這是來自一位父親的沉重委托。


    工藤新一也同樣重重地點了一下頭,“我會把小蘭帶回來的。”


    無論付出什麽代價……


    二人又確定了一下聯絡方式,那就是每兩個小時工藤新一會主動給毛利小五郎打一個電話,匯報位置和情況。


    如果兩個小時沒來電話,就讓最後一處地點附近的警察介入。


    當然,這是下下策。


    與毛利小五郎分開,工藤新一立刻跑向機場大廳的出口。


    而阿笠博士這時候也從角落裏出來,連忙跟上。


    在從工藤新一口中聽到對方的詳細要求後,阿笠博士不免再次擔憂。


    “新一,對方的目標看起來並不是小蘭,而是你……”


    工藤新一略微點了下頭,但旋即道:“不管怎樣,我都會優先保證小蘭的安全。”


    看著少年堅定的眼神,阿笠博士的心情也不免沉重起來。


    作為工藤新一和毛利蘭兩個孩子從小到大的成長見證人,他知道以二人間的情誼,都可以為了彼此做任何事情。


    正因如此,他才最不希望發生眼下這種情況。


    因為一旦營救稍有意外,無論誰受傷,都是手心與手背的關係。


    “博士,你帶國際駕照了嗎?”


    阿笠博士楞了一下,點了下頭。


    “好,那待會兒就由你開車,目的地是威爾特郡。”


    ……


    從機場出來,工藤新一和阿笠博士到附近的租車行租了一輛車、一份地圖。


    由阿笠博士充當駕駛員,趕往威爾特郡。


    威爾特郡位於倫敦西南方一百公裏,開車最多也就兩個小時。


    不過茫茫大的威爾特郡肯定不是與綁匪見麵的最終地點,所以工藤新一還拿上了毛利蘭的手機,準備隨時接聽綁匪的電話。


    副駕駛上,工藤新一滿臉嚴肅地思考為什麽自己和毛利蘭會被倫敦的歹人盯上。


    如果這種事情發生在日本,倒還可以理解。


    畢竟這一年經由自己接受送進去的罪犯,沒有800,也有500了,遭人記恨也是正常。


    但自己在倫敦是初來乍到,小蘭也是如此,根本沒有理由讓人盯上。


    而且這還不是隨機作案,對方的目標無比明確,就是自己。


    正如毛利小五郎所認為的,是自己牽連了小蘭。


    隻是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麽讓人怨恨的事情。


    他緩緩合上雙眼,將這三天來發生的事情像走馬燈一樣在腦海中過一遍。


    首先,自己來英國後得罪的第一個人,應該就是那個叫“黑羽快鬥”的了。


    自己麻醉了對方、拿走他的護照,還強迫他待在自己身邊,算是整了他一段時間。


    當然,最後自己也被他“極限一換一”,雙方互相交換護照,以平手收場。


    所以,工藤新一覺得這次綁匪並不是黑羽快鬥。


    如果對方有什麽訴求,可以直接打電話給自己。


    而且對方也知道,現在他握著自己的護照,自己無論如何都會赴約的,不需要將無辜的毛利蘭牽連進來。


    其次,就是和“黑羽快鬥”去布裏切斯特大學時,遇到的那個嫌疑人——世良艾蓮娜。


    那天去的時候還沒有發現凶案,自己和“黑羽快鬥”都毫無防備,導致意外放走了案件的嫌疑人。


    事後,通過推理雖然判斷此人有重大嫌疑,不過警方至今都未調查到關於此人的行蹤線索。


    如果世良艾蓮娜也得知了自己和黑羽快鬥是目擊者,想要除掉自己,確實有可能出手綁架小蘭。


    可是轉念一想,工藤新一依舊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


    因為黑羽快鬥扮演的“工藤新一”雖然是目擊者,但死者在研究所的同事也是目擊者。


    加上警方也掌握了世良艾蓮娜這個身份,現在就算解決掉目擊者也沒有太大意義。


    如果不想暴露的話,反而應該保持低調。


    可是除了這個世良艾蓮娜之外,剩下的應該就是哈迪斯了……


    哈迪斯是溫布爾登網球場上抓到的罪犯,自己和世良真純對他的真實身份進行了指控,小蘭當時也在場。


    不過,現在哈迪斯已經被抓起來了。


    就算哈迪斯在外麵有同夥,也應該衝著指控他的柯南和世良真純,而不是小蘭。


    更沒有理由牽扯到“工藤新一”這個身份。


    電話裏的那名綁匪可是指名道姓地說出“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


    而自己因為身體變小的緣故,有段時間不公開現身,知名度下降很多,更別提在遙遠的倫敦了。


    可是綁匪既知道“工藤新一”在日本是一個高中生偵探,也知道自己與小蘭的關係。


    並且對方還知道,“工藤新一”現在就在倫敦,並且在小蘭的身邊。


    而黑羽快鬥扮演的“工藤新一”這個身份,除了第二天在布利切斯特大學出現過,就隻在初來倫敦的第一天進行過公示。


    種種跡象表明,綁匪並非是出於來倫敦這幾天的遊玩經曆,才偶然盯上自己和小蘭的。


    還是在初來倫敦的時候就已經……


    突然,工藤新一猛然睜開眼,腦海中恍然大悟。


    他趕緊轉頭看向旁邊正在駕駛的阿笠博士,焦急問道:“博士,你還記得那個叫黛安娜的大嬸,她在第一天的晚宴上是怎麽介紹自己的嗎?”


    “黛安娜?”


    阿笠博士雙眼微眯,沉吟一聲,“我記得……那個大嬸的姓氏是金斯頓,家裏好像是做羊毛生意的,不過家族成員看起來都很顯赫的樣子,不像是普通商人……”


    “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來了?新一?”


    阿笠博士一臉不解地瞥向副駕駛的工藤新一,卻看到後者正滿臉的嚴肅,仿佛如臨大敵。


    他沉重道:“博士,如果我的推理沒錯,這次倫敦之行就是一場陰謀……”


    “陰謀?”


    阿笠博士的眼神更加困惑,“誰的陰謀?什麽陰謀?”


    “那個叫‘黛安娜·金斯頓’的富婆……或者說至少她是陰謀的執行人之一。”


    工藤新一抱著雙臂,一本正經地分析起來。


    “首先,她以要報答毛利大叔的理由,邀請大叔和小蘭包括我來英國。”


    “然後,她那天突然給我們安排了溫布爾登網球賽的球場門票,座位還剛好在米涅芭母親的旁邊。”


    “而米涅芭母親的懷裏還‘剛好’有炸彈,一旦爆炸,我們就會被一起炸死。”


    “如果這就是她一開始的計劃,那麽許多湊巧發生的事情就都可以解釋通了……”


    聽到這個分析,阿笠博士不禁汗毛豎立。


    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因為這可是跨越半個地球實施的犯罪啊!


    工藤新一也知道阿笠博士不會這麽快相信,畢竟有誰能輕易懷疑熱情招待自己的東道主呢?


    但問題出就出在“熱情”二字上。


    在毛利小五郎找到黛安娜的貓咪時,自己也在場,所以知道事情經過。


    當時是在波洛咖啡廳,那隻貓咪突然出現在旁邊。


    毛利小五郎把貓抱在手裏不一會兒,黛安娜就立刻找了過來。


    在交談中得知了毛利小五郎的身份是私家偵探,黛安娜就主動向毛利一家發出去倫敦的邀請。


    現在回想起來,這一切發生得實在太過湊巧,“幸運”到難以置信。


    如果這就是黛安娜的計劃,那麽她一定會成功。


    因為毛利小五郎是個連發到郵箱裏的飯店打折券、酒吧招待券都不會錯過的、愛占便宜的人。


    而在來到倫敦之後,雖然是自己讓黑羽快鬥“登錄”自己的大號。


    但除了毛利等人之外,還知道工藤新一在倫敦的人,隻有黛安娜以及那場晚宴上的其他人。


    參加晚宴的時候,毛利蘭主動向與會賓客介紹了工藤新一,導致身份暴露。


    不過當時自己並沒有在意,畢竟工藤新一在英國沒什麽名氣,加上琴酒已死。


    可黛安娜卻可以借此機會知道“工藤新一在倫敦”的事情,以及與小蘭的關係很近。


    也正因為這次的晚宴,黛安娜在第三天準備了5張網球賽門票,包括臨時加入的“工藤新一”。


    隻不過由於黑羽快鬥那小子在前天逃跑了,才導致世良真純臨時頂上空缺的名額。


    加上毛利父女的機票都是黛安娜提供的,也清楚知道父女倆今日的返程計劃,完全有條件實施綁架計劃。


    工藤新一將自己的分析告訴阿笠博士。


    原本不太相信那位端莊慈祥、慷慨大方的人會是壞人的阿笠博士,內心也開始動搖。


    但他還是問出心中的疑惑。


    “不過啊,那個人有什麽理由這麽做呢?”


    “而且如果她的目標是小蘭,現在已經綁架了小蘭,又要求你過去,這是為什麽?”


    工藤新一端著下巴,沉聲道:“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


    “但毫無疑問,這次的對手擁有極其可怕的實力。”


    “她不僅清楚知道哈迪斯的完整計劃,還會利用哈迪斯的計劃來達成她的目的。”


    “到底是誰呢?”


    工藤新一回想自己在日本的破案經曆,雖然得罪了不少罪犯,但沒有哪個罪犯在英國擁有如此強大的背景和實力。


    此等豐厚的財力和無孔不入的情報,也就隻有“組織”可以與之媲美了。


    這讓他不禁聯想起在哈迪斯被捕時,他臉上佩戴的人皮麵具,就很像是出自貝爾摩德之手。


    若真是那樣的話,自己這次麵對的就不是普通的罪犯,很可能就是組織。


    也隻有組織,可能對“工藤新一”這個“已死之人”的名字產生這麽大的反應。


    組織……


    ……


    與此同時,一輛黑色別克轎車正在公路上行駛。


    車內,秦智博雙手緊握著方向盤,眼睛盯著麵前的茫茫公路。


    經過昨天一晚上的趕路,他目前所處的位置是威爾特郡的索利茲伯裏區。


    這緋紅之淚公布出來的“信號”並不像尋物咒一樣,可以持續感知到方向。


    而是每間隔大約1小時,就會出現一個相對明確的方位提示。


    這導致秦智博一直不敢將車開得太快,否則很容易錯過寶石的真正位置。


    另外,也不敢開得太慢,否則對方也帶著寶石一直移動的話,就會在距離上始終領先自己。


    而到目前為止,秦智博也可以確定,動物園組織並沒有把寶石放在固定的位置上,而是帶著寶石四處移動。


    隻不過範圍又局限在整個威爾特郡及其周邊。


    這讓秦智博不禁懷疑,最終儀式的地點、或者滿足轉生儀式的必要條件之一,就在威爾特郡之中。


    摸清了這點,秦智博抓緊時間在上午小憩了3個小時。


    現在,剛剛睡醒的他繼續追蹤寶石信號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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