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座師叔!”一內門弟子匆匆禦劍而來,臉上難掩驚喜。“弟子有事稟報!”


    離少仙反應不大,懶散地放下折扇眉都未抬:“直接說就是了。”


    “寧師叔……寧辭劍師叔沒死!現下回到蓬萊了!”


    “你說什麽?!”離少仙一躍而起:“是寧師兄?!”


    “真的是寧師叔麽?!”在近的幾名資深弟子包括先前傳話的那位,多是清渡昔日之徒,聽到此話無不驚震,無不雀躍。


    “你快去稟報掌門天尊,我這就去看看!”離少仙說完飛身而起,疾速禦劍馳向山門。


    “太好了!寧師叔有幸未死,若師父還在定要心喜萬分!”餘下弟子在原地不免喧聲嘩然。麵上都是掩不住的高興。


    一青衫男子踏步而過,沉靜肅然的麵上一貫穩重,聞聲行了過來:“是有什麽喜事麽?”


    眾人見了他微收了喧嘩姿態,但也未掩飾己間眉目飛揚:“見過霽師叔!”


    他是掌門天尊師祖繼百年前仙魔之戰後所收的三位新徒之一,名霽洛。行為處事與當年的師父頗有相似,同樣微顯冷肅,但他們對他卻難抑親切之感。天尊師祖也尤為看重他,且將當年賜給清渡師父的仙劍無鋒也轉賜給了他。


    “回師叔,百年前仙魔之戰中寧師叔被當時天魔所害……”


    “你胡說什麽呢,後來不也有傳出說是被……被那位師叔麽?”


    幾人皺眉私議了幾句,霽洛也未過多在意,隻是隨意問道:“‘那位師叔’是指此下禁於仙牢內發白年老的昔日罪徒落花傾城麽?”


    眾人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他會如此清楚,想來也是,霽師叔雖入山不過八十餘年卻已和首座師叔他們一樣得道成仙,師祖信他重看他,諸多事定也是毫不相瞞的。


    “是那位。”眾弟子應下,一齊揚聲道:“寧師叔為人沉著內斂,平時待我們不及師父嚴厲,我們都與他十分親近,當年師父和他相繼遇難我們都難以接受,但蓬萊並未尋到他的屍骨,因而一直存著一份希望,此下他能平安歸來自是令人大喜的。”


    霽洛也不由高興:“若是如此,師父他老人家定也相當高興。”


    眾弟子開懷:“正是!”


    ……


    “本尊就知道是這樣!”長天青親自下座從地上扶起他來:“辭劍,傾城已被我打入仙牢一百多年,你與她的仇怨也算清了。此下既能平安歸來便好好地歇下吧。”


    “師父,辭劍此來並非為清與師妹的仇怨,而是想讓仙門知道益鈴師妹當年所為實在並非本意。”寧辭劍從乾坤袋中取出一顆透明圓珠,繼續道:“此琉璃珠中之景可以在眾仙家麵前證明她出手衝動、狠重,不過是因為之前中了落花傾城所下桀龍血之毒。本性其實未變,半點沒生魔性,她成魔多年能如此自控善身實屬不易,如今已是凡人眾仙慈悲實應給她一個機會……如此,弟子懇請師父向仙尊求情,減輕對益鈴師妹冰牢之刑的懲處,也讓她有個再世為人的機會。”寧辭劍言罷又跪了下去。


    長天青歎一口氣,從他手中接過琉璃珠,幾分慈祥地再次將他扶起:“那孽障之事,若非我蓬萊弟子因她無辜死傷多數,我也並不欲與她多加計較。雖然那丫頭犯有成魔大罪,但好歹也救了雲……咳,好歹也是仙尊膝下我等看著長大的孩子,如此,等仙尊回來便召集群仙共議此事就是了。”


    “謝師父!”


    長天青濃眉舒展:“仙尊對她也多於心不忍,她現下凡人一個不足為懼,放出也罷減刑也罷,全任仙尊定奪就是。此事你不必再掛心,下去休息吧,或去見見五位長老和你其它師兄弟也是好的。”


    “師父,弟子還有話說。”


    長天青隨和點頭,隨即問道:“還有何事?”


    “待仙尊回來再議益鈴師妹之事後,請師父容得弟子離開蓬萊。”


    長天青眉頭大皺:“這是為何!”


    “師父,弟子當日身中魔蛇之毒被一女子所救,此下弟子與她已有一女,請恕辭劍不孝,必要回去她們母女身邊方可。”


    長天青聞言鬆了口氣,淡笑道:“這有何難,你以為師父會如此不通情理麽?既是你的妻小接進蓬萊就是,你既已成仙子女想來也是仙嗣,在我蓬萊也可好好教導,這與你留在蓬萊並不衝突,師父望你能留下。”


    寧辭劍再跪搖頭:“她們不喜此地,怕受不住蓬萊仙規繁縟,感拘束而難以適應,弟子亦不想勉強她們,因而還望師父成全。弟子心念師父大恩會常常回來探望師父。”


    長天青的眉皺了皺,麵上肅了一分,但也未再說什麽:“如此,也罷。你向來知事內斂,想是心中早已有了打算,師父也不強留你了。”


    “多謝師父!”


    ……


    “終於醒了麽。”


    “哼,這一掌之仇,回形之痛,我定要好好地向那丫頭報回來!”


    “她已被廢盡功力囚在寒海冰牢,至今一百年已過,也算生不如死,你這仇報不報已無什麽意義。”


    綠眸女子風情萬種地一笑:“這樣啊……是雲訣親手囚的麽?”


    “處置天魔是仙門大事,除了他還有誰能做主?”


    “可真是一個狠心的主啊。就是不知他知不知道他那蠢徒弟對他這師父有多好……”


    “雲訣什麽都知道。”


    本在說話的一男一女聽到這聲都回了頭,男子看清來人是誰,微彎了腰:“見過魔王。”


    女子滿臉驚豔驚疑:“魔王?!他不是那……”


    “他是魔王,不過七日之後又要不是。”赤蠍王眸色無驚,冷峻開口。


    這是什麽意思?


    暗中走來的男子紫紅長發輕揚,邪魅霸氣的絕美臉龐上無端多了些陰彝之氣,誘人沉淪的桃花眼陰鷙微眯,似乎並不想在這一問題上多費唇舌,自顧說道:“怕雲訣就是知道了那丫頭對他的心思,才會對她如此心狠。”


    “斷她的念?”赤蠍王略略皺眉接道。


    碧眸女子不免要冷哼低笑:“那死丫頭蠢得可以,著實也不知死活的很,什麽人不好愛,偏要愛她那九天仙尊的師父……落到這一個淒慘下場……你們可是不知道啊,當年寒域妖天內我揚言要把她的心思昭告仙門讓雲訣知道,她差點沒跪在地上求我……我若把當時神識中景象放出來給仙門看看,恐怕她此刻下場還要再淒慘個千倍百倍。”


    “現在她已被判永囚海底,即便眾人皆知了也不過是對她再多一份鄙棄,於你我無什麽意義。”


    碧蛇姬不免要疑惑:“此事我知也是碰巧,你……魔王您又是如何知曉的?”


    “現今,夕兒知道的事,本王全部知道。”


    赤蠍王赤紅的眸中似有深意:“而他若一醒,魔王你的事他怕也會盡數知曉吧。”


    一身黑衣的男子麵上難掩一鬱,半晌也未及說什麽,目中陰了幾波後極冷地開口:“是又怎樣!你們隻需謹記本王的吩咐每過七日將他困於妖池幻陵內,不過七日決不放出即可!”


    “魔王放心。”


    赤蠍王一應下,黑衣男子即轉身大步而離,碧蛇姬麵上是喜,眼中光芒幾閃:“赤蠍王,他如今得了這貌,比之過往更是美肆,可真讓人心動啊。”


    赤蠍王毫不客氣地輕蔑冷哼:“一過百年,即便是重修了,你這斯還是本性難移,uu看書 wwkanshu.om 媚性不改。”他一揚紅袍頭也不回地離開:“這一次,你可不要再相錯人了,免得又被打回原形。”


    “你怎的知道?!”


    “你這斯本性是此,當年雲訣中毒重傷,以他仙姿你會安分?那丫頭既戀著雲訣,若不因此怕也不會對你出手如此之狠。”


    碧蛇姬無趣挑眉:“是又如何,時值雲訣重傷,放著百年難遇的機會,我若安分了豈不是對不起自己,哪想雲訣厲害也就罷了,他的徒弟也是真真的不能惹……”


    赤蠍王更加嗤笑。“你可要記得,雲訣現下可已是九天玄仙了。”


    “什麽?!他不過五百餘歲,比我小了三重不止,現下修為如此之高,那我見著他可真得繞道走了……”


    “即便他未升玄仙之境,以你如今重修而來的修為,怕是也連他一招都接不下,終得繞道走。”


    碧蛇姬一眉挑罷眼中不由升了陰狠之意:“我等乃至仙門六界原本都以為她相上的是那……那魔夕,對仙門之人來說雖是識人不清、自甘墮落倒還沒誤著旁人什麽,但若知道她如此大逆不道地對雲訣生了心思,竟是枉顧倫常欲汙了他們仙門之尊,定是怎麽也再容不下她!那小丫頭如今功力廢盡,她在冰牢裏受苦我倒還舒坦,若是要出來我可就不答應了,必要將她的事抖出來讓她在六界再無半點立足之地,以泄我功力大減之恨!”


    赤蠍王聞言回頭看了她一眼,未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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