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三一大早起來見不著銀元,正大發雷霆呢,也不顧湖大妮是有身子的人,對她拳腳相向。


    不管咋樣,湖大妮死活不鬆口,就是不說把銀元藏哪兒嘞。


    要不是想著盧氏還在醫院,李新海真要留在李老三家裏看熱鬧。


    洪誠早就起來聽李新海說故事,總覺得李新海說的事情不是空穴來風。


    “李家的人咋一個個都跟守財奴一樣!”洪誠哭笑不得,“那一罐子能有幾個銀元!”


    李新海不以為然,“能有一百多個嘞!”


    “一百多個也值不了多少錢,那一個銀元現在也就兩三塊錢,一百多個銀元也就是幾百來塊錢。”洪誠搞不懂,為了那些東西打的頭破血流,鬧得家破人亡的到底有啥意思呢,他們也不想想那東西到底值不值得他們這樣六親不認。“時代不一樣,現在銀元拿在手裏又花不出去,頂多就是收藏,當個興趣愛好。”


    李新海雨盧氏麵麵相覷,他們都以為銀元有多值錢,聽洪誠這麽一說,反倒不那麽羨慕李老三的狗屎運了。


    不管李家為了銀元鬧到啥程度,都不關香芹的事。


    今兒個出院,她還得去辦出院手續。


    “趕緊起來,咱們回去。”


    香芹可不想在這地方再次碰到李老三,李老三家的狗咬了盧氏,他肯定還得到醫院來。


    洪誠開始叫苦不迭,他現在一有稍微劇烈一點兒的動作,就能牽動屁股上的傷口,就會感到疼痛。


    “啡啡啡——”洪誠稍微翻個身。臉孔扭曲,嘴上直抽抽。


    “別啡啡啡嘞,”香芹把濕毛巾地給他,毛巾還是熱乎乎的,“先擦擦臉。我下去把出院手續辦了,打個車過來叫你。”


    洪誠這樣,肯定走不遠路,還受不了顛簸,也隻能坐車回去了。


    “你們這就回去啦?”盧氏有些失望。


    香芹把醫生給洪誠開的藥收拾起來,裝塑料袋裏。聽到盧氏的話,稍微抬眼看了一下,“現在醫院病床緊張的很,我們住進來才沒幾天,剛動完手術。醫院這邊就讓我回去把床位騰出來。”


    “早點出院也好……”盧氏說這話的時候有些違心。


    多住一天的院,就意味著多花一天的錢。不花自己的錢不心疼,盧氏一點兒都不介意多花李老三的錢。


    洪誠出院了,擱家照顧他,香芹輕鬆,洪福也能落個輕鬆。


    尤其是洪福,不用天天跑那麽遠的路,把吃的用的東西送到醫院去。


    不過等過完十五。就該忙起來了。


    香芹也要忙,洪福也要忙。


    不過香芹還好,香源飯館是她跟段勇源和段祥合夥開的。就算她不在,那倆人也可以一塊兒拿主意。


    而且香源飯館不缺人手,除了段勇源和段祥倆人以外,還有段文、薛丹鳳、劉玲。至於段秋萍到底在館子裏做到啥程度,香芹決定過了年以後再聽其他人咋說吧。段秋萍要是真的沒有好好幹,不用其他人說。香芹也會讓她走人的。


    洪福就不一樣了,家裏經營了那麽大一個酒店。他不親自操持著不放心。


    而且洪家酒店的工作人員浮動很大,放了大假以後。以前有的服務員都不回來幹了,這時候洪福還要費心重新招人。


    等洪誠好些的時候,也就過了十五。


    洪福去酒店張羅開張的事兒,結果酒店裏的情況讓他大吃一驚。


    原本守店的郭濤不見蹤影,酒店被一群不知名得陌生人給占據了,甚至還在裏麵開起了棋牌室。


    洪福傻了,他進自己家店裏,還要被人問弄啥的。


    他還想問這些人是弄啥得!


    他雖然激動,卻還沒有失去理智,找不到郭濤,就找上了聚眾打牌的管事。


    管事是一個姓齊的中年男人,叫齊大平。


    倆人一交流,誰都說此地是他們的店——


    洪福說這地方是他經營的酒店,齊大平說這裏是他的棋牌室。


    齊大平原先有個很小的棋牌室,小的還沒有普通一戶人家的院子大,而且棋牌室裏麵的設備啥東西都很簡陋,寒酸的很。


    郭濤經常去他那個小棋牌室打牌,欠下了一屁股賭債,少說有兩萬塊錢。


    雖然郭濤欠的是別人的錢,可是別人找郭濤要不回來,就跑去找齊大平,咋說那也是在齊大平的棋牌室裏發生的事情,齊大平多少也擔些責任。


    齊大平找郭濤要債,郭濤拿不出錢來,索性就把洪家的酒店抵押給了他。


    齊大平到酒店裏來,那可高興,跟他原先那個地方比起來,這裏簡直就像是富麗堂皇的宮殿。


    在得到郭濤允諾的那一天,齊大平就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棋牌室搬到了洪家酒店。


    知道了整件事情後,洪福氣不打一處來。


    這個郭濤真是死性不改,還過分到連別人的家都敗!


    這個叫齊大平的也不是啥好東西,他就不動腦子想想,他手裏無憑無據的,咋可能會成為這家店的主人呢?


    洪福耐著性子跟齊大平好好說話,“那個郭濤就是擱我們家店打工的,他說把這個店抵押給你,他說的話根本就不頂事兒。”


    齊大平抱著手臂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儼然就是要在這裏占山為王的態度,“那我管不了那麽多,反正郭濤說把這兒抵押給我嘞。”


    他挑釁的看著洪福,好像以為洪福不能拿他怎麽辦。


    洪福不怒反笑,“你是外地來的吧?”


    他也不在平先打聽打聽,得罪了他們洪家會有好果子吃?


    洪福對他語重心長,“我看你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郭濤欠你的錢。拿我的店抵押,你說這合不合理?”


    “不管合不合理,你先讓他把錢還回來,他要是把錢還清了,我馬上從這裏撤走!”


    齊大平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他頂多就是個無賴!


    洪福按捺住心裏的怒火。嚴肅的神色清晰明了的表達了他此時得不快,“你要是非要這樣的話,那你可別怪我沒跟你好好說。”


    齊大平也是個大老粗,他認事兒不認理。他也聽說過郭濤和洪家酒店老板的關係,“你是郭濤的親戚吧,我聽說你還是他親舅。你別跟我說他欠了錢把這地方抵押給我合不合理,你就說他欠了錢,該不該還!”


    洪福極度不高興,“他欠你的錢,你找他要去啊。親戚還有親疏遠近的,他欠了錢,我這個當舅的就該替他還啊?你咋不找他親爹親娘去啊?”


    “郭濤現在連個鬼影都找不著,你讓我上哪兒找他親爹親娘去?”齊大平放下雙臂,緊握起雙拳,瞪著眼,凶神惡煞的像是隨時會爆發。


    洪福可不怕他一個大老粗,他一個老人家動起手來不如他。難不成就沒有別的辦法治他了嗎?


    洪福並不想把事情鬧到多麽嚴重的程度,都說和氣生財,不翻臉把事情解決。他吃一點兒虧也不壞,吃虧是福。


    別說洪福沒有給齊大平機會,“我這兒的東西你用也用了,動也動了,不見的那些我怕也不算你頭上嘞,你要是現在從這兒撤出去。咱們啥事兒也沒有。”


    齊大平冷笑起來,他會怕一個單槍匹馬的老家夥?


    他蠻橫道:“我還就告訴你。見不著錢,我就不走嘞!”


    洪福是塊兒辛辣的老薑。可不會因此就一籌莫展且忍氣吞聲,再說了平縣是平縣人的地盤,還由不著幾個外地人在這裏撒野。


    洪福沒有給齊大平多餘喘息的機會,當天就去派出所報了案。


    警察過來,勒令齊大平從洪家酒店撤走,不但如此,還要賠償洪福的損失。


    這些天以來,齊大平占用這裏的東西,可都不是免費的。


    本來過年期間,酒店不營業,賺不了錢,但是齊大平這麽一鬧,就好像店麵租出去了一樣,還多收了幾天的租金。


    要真的算起來,洪福可沒損失啥。


    至於郭濤,等到找到他的時候,洪福可要好好的跟他算這筆賬。


    不過就算洪福不找他,也自然會有人找他的麻煩。


    因為齊大平這件事,洪福一連兩天都沒有回家,香芹和洪誠都著急了。


    倆人一塊兒從家裏出來,到了酒店才知道是咋回事兒。


    說起郭濤,都氣的不信,不過洪福慶幸,好在郭濤不是他的兒子。


    這要是他的兒子,他早就被郭濤的惡行氣出心髒病來了。


    洪福對洪誠千萬告誡,賭博不是好東西,絕對不能沾不能碰,弄不好就要傾家蕩產的。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洪誠想起來,香芹曾經跟他說過洪家的酒店這兩年會麵臨一次大危機,也不知道香芹誰說的是不是這場危機。


    洪誠背著洪福,偷偷的請教香芹,“你以前說過咱們家的酒店會出事兒,是不是就是這件事?”


    要真是這件事的話,也算是有驚無險。畢竟是郭濤欠的賭債,跟他們洪家沒有關係。他們洪家完全沒必要幫著郭濤還錢。


    而且這件事過去了,洪誠也不會那麽提心吊膽了,不然一直對香芹的話耿耿於懷,那也是不好受。


    香芹卻不以為然,她也說不準洪家酒店的危機是咋回事兒。


    在她沒有重生以前,洪家酒店出事兒的時候,她還不在酒店裏幹活兒呢。她能記得的,也都是零星的碎片,就聽人提起過說酒店差點兒破產啥的。


    香芹想了又想,“我也不太清楚啊,我記得那時候你們都挺忌諱提起這事兒的。”


    香芹還記得,隻要有人提起來,洪誠的臉色就十分的不好看。


    “你重生以後,好多事兒都改變了,你說這件事而會不會也變啦?”


    其實洪誠覺得,香芹出現以後,最大的變化就是發生在他的身上。


    他心裏有一個大膽的猜想。要是他這時候還不認識香芹,說不定他還是那個遊手好閑的花花公子,成天花天酒地,不務正業。


    說不定就跟郭濤一樣,混跡棋牌室。欠下一屁股賭債,然後讓他老爹還。


    他心裏的這個猜想,恰恰就是香芹沒有重生以前發生的事實。


    香芹說的酒店危機,確實是他一手造成的。他在棋牌室欠的賭債,比現在的郭濤欠的還要多。洪福為了給他還債,幾乎傾家蕩產。


    那是一段不怎麽光彩的過往。因此誰都不敢在洪誠麵前提起……


    香芹重生以後,很多事情都變得不一樣了。


    不管是不熟都變得不一樣了,那也不能放鬆警惕,以後還得多多注意。


    正月二十,洪家酒店重新開張。


    發生了郭濤和齊大平的事情。洪福在各個方麵更加謹慎了,尤其是在用人方麵。


    像郭濤和唐莎那樣的,洪福也都算熟悉,可他們的言行著實讓人失望。


    這樣的人,洪福不敢用。


    但是吧,要是從外麵重新招工,洪福對那些人也不了解,雇傭的話也不放心。


    不管咋樣。洪福都是進退兩難。


    洪福想起了香源飯館的經營方式——


    香源飯館是香芹、段祥賀段勇源仨人合夥經營的,用的人基本上都是自己家的親戚,那也經營的很好。


    拿來做一下比較。洪福就心寒。


    郭濤也是他的親戚,咋就會是那樣子的人呢?


    他這酒店裏都開張了,香源飯館卻還沒有動靜,洪福每天看到香源飯館緊閉的大門,就會覺得莫名的著急。


    好多人為了賺錢,都是起早貪黑的工作。香源飯館的這些人到底咋回事兒?


    洪福得問問香芹了。


    香芹就在酒店,酒店剛開張。人手不夠,她就來搭把手。


    “香芹。你們那館子啥時候開張?”


    這都正月二十五了,菜市場都恢複營生了,大大小小得店鋪也都陸陸續續的開門營業,城裏恢複車水馬龍的盛況,但是香源飯館緊閉的大門前還冷冷清清的,讓人實在覺得有一種違和感。


    香芹對洪福笑答:“還得幾天嘞,等正月一過完,館子就開門嘞。”


    過了年,東原嶺繼續動工,洪誠也該忙起來了。


    一年之計在於春,春天萬物複蘇,也是人們忙活的季節。


    如果不是大型的聚餐活動,很少有人會到洪家酒店來吃飯。


    不忙則已,一忙起來的時候,店裏的人也隻能看著別人吃香喝辣。


    不過這時候來租房子的人不少,有外地人到這邊來務工的,會在洪家酒店租個房間或者床位。


    不管啥時候,洪家酒店都能保證有穩定的收入。


    這世上有人歡喜有人憂。


    郭濤也真能跑路,公安出動,都沒能找著他。


    齊大平怪有本事的,還真的就找到郭濤的家門上去了。齊大平天天到國假的門上鬧著要他們還錢,郭家的人對他閉門不見,根本就打發不了這個瘟神。


    齊大平是好打發的嗎?


    他現在虧大發了!


    郭濤欠了別人的債,別人問他要不到錢來,就找他當冤大頭。畢竟一切的人賭博活動都是在他的棋牌室裏發生的。


    郭濤欠錢不還,拿洪家酒店當抵押給了齊大平。洪福跟齊大平好說歹說沒用,於是就報了案。


    齊大平不僅賠了錢,還被罰了款。他開的那個棋牌室,壓根兒就沒有正當的營業執照。


    齊大平的損失,誰來填補?


    好在是那個債主,說隻要他能把郭濤欠的賬要回來,就分他一半。


    齊大平心動了,這才這麽積極的上郭家來討債。


    別說兩萬多了,就是把零頭去掉,讓洪玲一次性拿出那麽多錢來,就跟要了她的命一樣作難。


    洪玲受不了齊大平天天來門上鬧事,這天就帶著他往洪家酒店來了。


    洪玲一見到洪福,捶胸頓足得哭成了淚人,還呼天搶地的哭訴著自己的委屈。


    “大哥,你看看濤濤惹下的這麽大的事兒。我是真的沒有辦法嘞!”洪玲老淚縱橫,整個人憔悴不已,“大哥,你就借給我兩萬塊錢,讓我把濤濤欠人家的賬還上吧!”


    郭家確實可憐。可洪福已經決定了,哪怕洪玲眼裏流出血來,他也不會心軟。


    兩萬塊錢不是個小數目。


    他要是為郭濤的禍事買單,那誰又來為他的同情買單?


    況且,他不相信洪玲拿不出這兩萬塊錢。


    洪玲可憐是可憐心,也挺讓人生氣的。


    正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他見香芹要扶著癱軟在地的洪玲坐下,就把香芹拉到一邊。


    “香芹,你別管她。”洪福冷眼看著洪玲,“自己兒子的賬,她自己不還。偏要我來給他們掏錢,她手裏不是沒有那個錢。”


    香芹覺得不可思議,不由得瞪大眼睛看著滿臉淚水的洪玲。


    不知道是不是她得錯覺,她好像真的從洪玲的淚眼中看到了一抹狡詐的光芒。


    齊大平也用異樣的眼神看著眼前這個裝可憐的女人,“你有錢咋不還我?”


    郭濤打的欠條,都還好好的裝在他的口袋裏。


    洪玲哭的稀裏嘩啦,拍著大腿痛哭失聲,“我哪有那麽多錢誒!”


    興許別人不了解她。曾經跟她朝夕相處的洪福還不了解他這個大妹子的家底嗎?


    郭家的家底,基本上都是洪玲這些年從洪家壓榨去一點點的積攢下來的。


    要是洪玲手裏沒有兩萬塊錢,洪福以後就把自己的名字倒過來寫。


    洪福對洪玲瞪大眼。“你沒有錢,你跟別人說別人會信,你以為我會相信嗎?這麽多年,你隔三差五的從我這兒拿走的,零零總總的加起來,恐怕也不止兩萬吧!”


    洪玲目光閃爍。那些可都是她留著養老的錢啊!她才舍不得拿出來!


    洪玲繼續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表演,“我從你那兒拿的錢。當時就花完嘞!”


    “我不管你有沒有花完,我早就說過。從今以後,你別再想從我這兒拿到一分錢!”洪誠決絕道。


    他對郭家仁至義盡了,以前的事情,他也不跟洪玲計較了,但是事態愈演愈烈,是個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


    洪玲今兒來,不管她是為了啥目的來要這兩萬塊錢,香芹都覺得不應該。


    香芹在一旁好言相勸,“你兒子欠人家的錢,你找著他,讓他出去打工做個生意啥的,一邊賺錢一邊慢慢的把人家的錢還上。你這一開口就要這麽多錢,我們也拿不出來是吧!”


    “能拿多少就拿多少!”洪玲大言不慚。


    香芹哭笑不得,她嚴重懷疑洪玲根本就是聽不懂人話。


    洪福氣的變臉,“你給我滾吧,還能拿多少就拿多少,滾滾滾,趕緊滾!以後你再往我家裏來,我連門都不給你開!”


    齊大平可不是專門來看熱鬧的,他還等著這些人給他一個準信兒。


    “你們到底還不還錢?”齊大平早就不耐煩了。uu看書.uashu


    洪福對他擺手說:“這事兒跟我沒關係,你找他們郭家去!”


    “大哥——”


    不管洪玲喊的咋動情,洪福就是充耳不聞。


    洪福讓二毛把洪玲“請”了出去,耳根子和眼前都落了個清靜。


    齊大平已經見識過了,洪家不是省油的燈,確實不好惹。這平縣,哪裏都有洪家的人脈。


    他本以為郭家有洪家撐腰,他才客客氣氣的沒有放開手來行動吧。


    今日跟著洪玲來了洪家一趟,齊大平才知道原來郭家和洪家早已有很深的積怨。


    沒有了洪家這個後台,郭家也就跟一根隨意任人掰扯得豆芽菜。


    齊大平就跟強盜一樣,帶人到郭家的門上,將他們家之前的東西統統搬走,而且明確的跟郭家的人說了,他會把帶走的東西變賣,不管賣了多少錢,就記到郭濤還他們的賬上。要是郭家的人不把剩下的錢還清,他就會帶人時常光顧郭家。


    郭濤欠債不還還不露臉,齊大平也不會讓郭家的人好過。


    郭家被洗劫一空,所有的家具跟家電都被齊大平的人搬走了,連睡覺的床也沒留下。


    洪玲壓根兒就不會算賬——


    損失了這些東西,她還是不願意還錢。


    她也不想想,她原價買回來的那些值錢的玩意兒都是九成新的,被變賣也賣不了多少錢,能填補賬單上多少空缺?


    她要是把錢還了,哪怕不是一次性還清,日子也不會過的這麽辛苦。


    天天被齊大平的人騷擾,啥時候才是個頭?(未完待續)r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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