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香芹把過年要吃的東西準備好,扇子和麻葉炸了出來,雞鴨魚肉也都裹了麵炸到金黃出油鍋。


    洪福置辦的五條帶魚,一做出來,不到兩天就被吃完了。


    洪誠這些天沒少吃香的喝辣的,一點兒也不忌口,結果就吃出病來了。


    大年初三,洪誠尖叫著提著褲子從廁所跑出來,又驚又恐的像是擱廁所見了鬼一樣。


    “咋啦咋啦?”


    洪誠叫的那麽大聲,香芹和洪福能聽不見?


    洪誠嚇得不輕,臉色像是被冰霜刺骨的寒風吹久了,泛著不正常的紅色。


    他夾緊屁股,哭喪著臉,“我……我拉出血來嘞!”


    “好好的,咋會拉出血來嘞?”洪福嚇了一跳。


    “我不知道,還滋了多麽長!”洪誠回頭往廁所方向看了一眼。


    洪家的廁所擱院子裏的西麵,是院牆和樓房之間的一條狹窄的死胡同一樣的地方,地方雖小,但是環境很好。


    洪福往廁所裏去了一趟,出來的時候,神情緊張。


    香芹扶著洪誠,“快到屋裏去,把褲子脫下來,我們看看到底咋回事兒。”


    光著屁股對人,洪誠又不是三歲小孩兒,他咋好意思嘞?


    “我該不會是來月經了吧!”


    “淨瞎說,男的咋會來那東西嘞!”洪福斥道。


    “那我這是咋回事兒啊!”該拉的東西沒拉出來,甭提洪誠現在有多難受了。“屎還卡在屁股眼兒裏嘞!”


    “瞧你那出息!”洪誠在他胳膊上甩一巴掌,順勢揮著手把他往廁所裏趕,“你先解手去吧。我打電話問問你舅。”


    幸好家裏有人是醫生,劉醫生應該知道這是啥情況。


    香芹安撫洪誠,“應該沒多大事兒,你先去解手。”


    洪誠難受的緊,調頭拐進廁所。


    洪福往診所裏打電話。卻沒有打通,這才想起來劉醫生先前說過的話,診所的電話停機嘞。


    “爸,你別慌,我去我舅那邊看看。”


    香芹準備穿出門的衣裳,外頭天寒地凍。不穿厚點根本就受不了。


    “你別忙活嘞,”洪福心疼她,不願意她擱那麽冷的天還跑那麽遠的路,“我給祥子他們家打個電話,讓他跑到你舅那兒問問。”


    香芹不以為然。“今兒初三,都走親戚去嘞,我祥子舅還不一定擱家嘞。”


    再說了,大過年求人辦事兒怪煞風景的,香芹還是情願去跑一趟。


    不過洪福還是給段祥家打了個電話,就跟香芹說的一樣,電話打通了卻沒人接。


    洪福把香芹送到堂屋門口,眼瞅著外頭積雪未融。肯定路滑,他就擔心,“那你路上慢點啊!”


    “知道嘞!”


    擱廁所裏頭的洪誠聽見他們的聲音。他吆喝了一句,“你們這是弄啥嘞?”


    洪福走到廁所門口,“香芹去你舅那邊問問,看看你這到底是咋回事兒。”


    “先別讓香芹走,停會兒我解完手跟香芹一塊兒過去。”


    洪福想想,這樣也行得通。他跟香芹都不知道洪誠這是啥病症。就算說的清楚,劉醫生也不一定拿的了主意。還是讓劉醫生親眼給洪誠瞧瞧。


    他跑到門口,把還沒有走遠的香芹喊了回來。


    洪誠一上完廁所。他就跟香芹和一塊兒到劉醫生的診所去。


    路上有冰有雪,不好騎車也不好開車,倆人徒步而行。


    走到半道,洪誠感覺就好像有一股電流突然從他屁股眼裏鑽了進去,整個人都不得勁了,疼得他幾乎走不穩路,在香芹的攙扶下好不容易堅持到了診所。


    經劉醫生一檢查,才知道洪誠這是得了痔瘡,挺嚴重的,他他這兒治不了,隻能到醫院動手術。


    過年吃飯,不知道忌口的人多的很,尤其是年輕人。到了醫院,要不是走了關係,洪誠連一張病床都排不到。


    他住的病房並不是單人間,寬敞的很,容納了八張病床,沒張病床上都有病患,周圍還有不少家屬。


    洪誠的病床靠近窗戶,香芹受不了病房裏的味道,那氣味兒還不是藥水或者是消毒水的味道,她走到窗戶跟前,把窗戶開了一條小縫兒。


    住洪誠對麵病床的老大姐登時就不願意了,她扯著嗓子對著香芹吆喝,“你這閨女咋恁不懂事兒嘞,大冬天的你開窗戶,想把我們凍出病來是吧!”


    她聲音又大又尖,唯恐別人聽不見她似的。她一發話,周圍的人紛紛對她側目,可見她在這個病房裏作威作福慣了。


    香芹一時間手足無措,可是房子裏的這味兒,實在讓她難忍。


    給一個病人換藥的年輕護士,戴著一副醫用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靈動的眉眼。


    這時候她眼含怒氣,對那老大姐訓斥起來,“外頭有廁所你不去,偏在這房子裏解手,你還好意思說!你自己的味兒你聞不見是吧,你把這房子裏弄得都是細菌,別人還沒說你嘞,你還好意思大呼小叫!”


    老大姐臉紅一陣白一陣,坐在被窩裏不說話,她跟前照顧她的十有*是她兒子。


    她兒子對那護士賠著笑臉,“郝護士,你別生氣,我娘怕冷的很,況且她得的這病也不好走動。”


    郝護士不遷就他的強詞奪理,“就那麽一點兒路,你娘又不是全身癱瘓嘞,你扶著她慢慢的就過去嘞,這房子裏住這麽多人,你們見哪一個跟你們一樣是擱這兒解手的!”


    這護士一說話,就跟香芹發脾氣一樣,看來白衣天使的脾氣不一定都符合他們那一身白衣的形象。


    香芹不顧那老大姐的意願,把窗戶開了一條小縫兒。


    換了空氣之後,不消片刻病房裏的氣氛就不一樣了,被清新冰冷的寒風一刺激,不少人精神為之一振。


    洪誠的手術排到了大後天,今兒倉促住院,啥東西也沒帶。


    香芹又跑回洪家村一趟,把該用的東西裝到三輪車上,跟洪福一口氣兒拉到了醫院。


    香芹把洗漱用的東西歸位,又提著暖壺去打熱水。


    洪福把折疊床展開,安置到了洪洪誠的病床跟窗戶之間,又把疊好的被子放到折疊床上。


    他背對著窗戶,剛坐折疊床上,後背感到一股涼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麽冷!”房子裏沒有暖氣,洪福拍拍厚實的棉被,就怕這一床被子不夠禦寒,“晚上香芹擱這兒,恐怕受不住!”


    “你就不用操心嘞,晚上我跟香芹睡一塊兒。”洪誠笑說。


    洪福掃一眼病房裏的人,哪一個都是邋遢大王,蓬頭垢麵滿世界跑的不少,這種情況下也都是無奈之舉,不過兩人睡一塊兒總是擱人眼裏不好。


    “要不晚上我過來陪你,讓香芹回去。”洪福提議。


    洪誠不願意,“你還是省點兒精力等著抱孫子吧!”


    他說這話一方麵是出於孝心,另一方麵是他不想跟香芹分開。


    醫院的環境簡樸,除了重症病房外,幾乎沒有單人病房。


    因為需要開刀的人很多,洪誠的手術排到了大後天,原本他可以大後天再過來的,就怕到時候沒有床位。術後住院觀察,還得好幾天呢。


    折騰了大半天的功夫,還沒顧得上吃飯,香芹和洪福就下館子隨便去吃些,洪誠正遭罪,屁股疼的別說走不動了,連坐都坐不住。他也隻好乖乖的在病房裏等著香芹和洪福帶吃的過來。


    洪福聽人說有些水果是能治痔瘡的,至少能起到緩解的效果。他就買了些柿餅和香蕉。


    醫院就在城裏,購置東西比較方便,香芹去了超市一趟,買了個保溫的飯盒,還有一提衛生紙。


    香芹和洪福油嘴回來,一看就是吃香的喝辣的去了,給洪誠帶回來的卻是青菜玉米粥,洪誠登時就不願意了。


    “就光給我吃這些東西啊?”洪誠以為生病了,自己的待遇就會變得更好,結果一看,這咋還不如從前啦!


    洪福就還嘲笑他,“沒給你喝水就不錯嘞!”


    “醫生說你現在吃飯要忌口嘞,那些刺激性的東西都不能吃。”香芹往洪誠手裏的飯盒睇了一眼,覺得好笑的同時,還挺心疼洪誠的。


    她想把買來的衛生紙放進病床頭的小櫃子,打開櫃子一看,裏頭全都是隔壁病床患者的東西。


    洪誠的旁邊住的是一個比較年輕的閨女,看上去比香芹大一點,跟洪誠應該是同歲。u看書uukanshu


    那閨女懶懶的看香芹一眼,然後就沒有下文了。


    香芹也沒說啥,就把衛生紙塞到了洪誠的床底下。


    那些水果,她也沒往櫃子上放,直接就擱到了窗台上。


    眼看天色漸晚,香芹就想讓洪福早些回去,“爸,你先回去吧,我擱這兒就行嘞。”


    而且他們騎來的三輪車沒有上鎖,就擱住院部的樓下停著嘞,怪不安全的。


    洪福按著大腿點點頭,朝慢吞吞喝粥的洪誠抬了一下頭,“停會兒洪誠吃完,我把飯盒帶回去。”


    他還想著明兒做好吃的給香芹和洪誠送來。


    洪福拎著空飯盒走後,洪誠又吃了一根香蕉,兩個柿餅,沒多久就嚷嚷著要上廁所。


    香芹拿著紙,扶著他,就往廁所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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