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羽杉看了看左元芷,有些無奈地苦笑,這些名媛淑女竟然都準備了節目,姐姐啊你怎麽不早說一聲?叫我來就來吧,又“神奇”地不把事情交代清楚。


    左元芷笑笑,交代清楚不成負擔了?你哪裏需要什麽準備呢。抬手指了指鋼琴,音樂天才,那是什麽?駱羽杉睨了她一眼隻好笑著點點頭,也隻能這樣了,最近自己哪裏有空看過樂譜?算了,好好想想吧。


    陳恪拍賣完最後一件物品,揚聲說出了駱羽杉的名字,全場的眼睛登時轉了過來,這位少夫人可是最近淩州的傳奇,認識不認識的都想見見真容啊。


    駱羽杉淡笑起身微微頜首和大家打了招呼,按壓著自己的心跳,落落大方走上台去。


    對大家行了個禮,她伸手到頸後,解開項鏈,拿下耳環,輕輕放到托盤裏,對陳恪笑著點點頭,轉身走到鋼琴前在琴凳上坐下來。


    修長白皙的手指拂過琴鍵,似是一陣海風吹起,又似一聲輕輕的歎息,轉瞬間纏綿而清亮的《淚花》從指尖落下。


    烽煙亂世,一麵之緣,自己帶著難忘的異國初戀,無奈嫁入了大帥府,愛恨情仇哪裏說的清楚明白?自己眼中早已沒有了淚花。那些曾經被風吹下的淚珠,可是已經變成了花草上晶瑩的露珠?那些淚花就是美麗的花蕊吧?


    多災多難的祖國啊,麵對著列強的劫掠蹂躪,充滿著變革和奮勇的呼喊,愛國的人民眼裏流出的不是淚花,那是熱誠,那是風骨!那些淚花,飛到江河湖海,便是一座座山脈,一片片湖海,山雄壯而挺拔、水柔美而多情……


    在外患頻仍、傳統斷裂中探求民族自由、文化重光,《淚花》滾落的是那些文人大師們的烈烈風骨……


    《淚花》中是民族工商業、金融業艱難而自強不息的腳步,那些淚花折射著它們的發跡與成長,民族複興之路任重而道遠啊……波瀾壯闊的曆史背景下,是激昂雄渾的民族氣節,動亂、戰爭和未知,也無法吞噬真情和我們心中的家國大愛!


    宴會廳裏一片安靜,隻聽到那如海潮般的琴聲柔美而激昂地回響,人們被琴聲中的真摯感情感動著、激昂著……當琴聲止歇,掌聲如潮水般響起來。駱羽杉起身彎腰施禮,一再致謝。忽然,掌聲中人群起了小小的騷動,一個小小的穿了洋裝的小女孩,從人群中走來,她的懷裏,抱著一束嬌豔欲滴的深紅色玫瑰!


    人們呆住了,這樣的季節哪裏有這樣美麗的鮮花?還是那樣的一束?上麵似乎還滴著水珠,是誰,是誰為佳人送上這樣浪漫的禮物?


    小女孩走到講台上,把花遞到駱羽杉麵前,人群安靜地看著,駱羽杉心裏也很是震撼,她微笑著把花束接過來,謝了漂亮的小女孩,抬頭向人群看去。


    人群的身後,宴會廳門前,站著西裝革履、薄唇含笑的少帥譚少軒。


    駱羽杉心裏感動莫名,唇角彎起,嘴唇動了動,卻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懷裏的一捧玫瑰琥珀一般嬌豔,散發著幽幽的清香,上麵一張小小的紙條:願歲月靜好,祝生日快樂!


    台下的人隨著駱羽杉的目光終於看到了門口的譚少軒,人群轟動起來,掌聲雷鳴般響起,閃光燈此起彼伏,很多人感動不已,什麽是最美的愛情?浪漫如童話,多情的王子、高貴的公主,還有美麗的玫瑰為證!


    基督徒畫著十字,低喚著“阿門”,上帝啊,人間有愛真是感人肺腑;佛教徒合掌而念,上蒼啊這樣感人的愛情竟然是真的?一束束各有情懷的目光在兩人間閃動……


    掌聲停歇,譚少軒唇角微揚,向陳恪施了個眼色,示意他可以開始。


    “各位女士,各位先生們。”陳恪揚聲喚回了人們的視線,他示意大家看向自己手中的托盤:“駱女士捐出珍珠項鏈一串,耳環一對,現在開始拍賣。生命誠可貴,真情價更高,為了疫區的災民,請各位以善良的博愛之心,開始叫價!”


    受到感染的人群開始大聲叫價:


    “五千!”


    “八千!”


    “那位先生已經出價一萬二。”陳恪繼續征求出價:“那位夫人,您有天鵝一般美麗的脖頸,這些珍珠也許就是為您準備的。”


    台下的人善意地笑起來,有人揚聲:“一萬六!”


    譚少軒在後麵淡淡揚唇,杉兒,我低估了這些人的慷慨和競爭精神呢,真好。


    “現在已經一萬六千了,我們期待著一萬六千五百!”陳恪不算精明的雙眼轉了轉去,引導著價碼:“一萬六千五百有了,一萬七千呢?”他轉向另一個叫價者:“一萬七千?好,一萬七千有了。你願意出一萬七千五百嗎?我們期待著一萬七千五百的出現,好,有了!有更高的嗎?啊,有人出一萬八千,叫價到一萬八千了,要拍出了,一萬八千,好的,一萬八千,拍出!拍給出價一萬八千的這位先生,您有著無限的愛國熱情和上乘的藝術眼光,成交!”


    台下響起一陣禮貌的掌聲和輕輕的帶著議論的笑聲,駱羽杉見大多數女子的目光都看著自己懷裏的玫瑰,靈機一動,走上前對陳恪低聲說了兩句,陳恪一頓,旋即看了她一眼,笑著接過她手裏的花束。


    駱羽杉隻留下了其中的一支,施個禮走下台去。


    陳恪把手裏的玫瑰舉起來:“各位女士,各位先生,駱小姐願意將這束愛情的象征獻出來,易小愛為家國之大愛,拍賣善款賑濟疫區。現在,讓我們以對愛的追求和對國家的熱愛再次開始!”


    拍賣的氣氛又一次達到了最高潮,譚少軒送佳人一束玫瑰的浪漫刺激了幾乎所有的年輕男女。試問哪個男子,不想在自己所愛的女子麵前表現?哪位女子不想收到一支支象征愛情的紅玫瑰?特別是暗地裏心慕著某位女子的男子,和名花尚無主、追求者眾的美女們。


    於是,一支支玫瑰被以不菲的價格、很快速地拍了出去,以餘淺予、嚴霜華、謝家三位小姐特別是八小姐、第二集團軍宋師長之妹、軍政府高級參議胡家的大小姐等收到的玫瑰最多,博得現場一陣陣熱烈的掌聲。


    餘淺予手裏拿著二十多支玫瑰,臉上笑著,心裏卻頗是苦澀和羞惱,這算什麽?譚老二把這些玫瑰送給那個四小姐,然後人家高調出來炫,這些笨蛋再買回來送給自己?以為我是專門收破爛的嗎?從玫瑰花旁偷眼看了看譚老二,自己和他訂婚那些年,這位未來的少帥可是一根草都沒送過,逢年過節,還是自己貼上去給他送禮……為什麽對這個駱家老四他就這樣情有獨鍾、深情款款地公然示愛?


    不是沒有勸過自己,感情的事說不出理由,譚老二對駱小四就是王八看綠豆,對了眼,誰又能有什麽辦法?可是,看著他們郎情妾意,自己這曾經的未婚妻心裏不難過是騙人的……手裏的玫瑰雖美,卻已經失了原來的動人……餘淺予的笑容有些哀怨有些黯然。


    一旁佐藤夫人溫婉地笑著,無意識看到餘淺予的表情,她垂下了眼簾。


    嚴霜華被一群年輕男子圍在一邊,手裏的玫瑰也不斷在增加,她笑容甜美地向大家示意,偶爾看著不遠處的那個男子,心裏多了一些苦澀。他一直守著自己的承諾,沒有守住心的隻是自己。手中的玫瑰雖香,卻已經失了原來的味道。


    被晚會的氣氛吸引地有些興奮的譚永寧,忍不住一次一次回頭看著宴會廳的大門,自己給威廉姆發了一封語意含蓄的請柬,卻一直沒有見他答複,既沒有電話也沒有信,譚永寧有些心灰,看來,那個優雅的男子是完全不準備理會自己的了。


    拍賣會結束,接下來是慈善晚會的舞會部分。音樂響起來,男男女女紛紛相攜走下舞池。


    駱羽杉拿了一杯水,慢慢走到譚少軒麵前,兩人向邊上靠了靠。駱羽杉抬起頭看著他,半晌,羽睫輕顫,輕聲說道:“謝謝你!我……把它們送出去,你不會生氣的吧?”


    譚少軒一邊舉杯和周圍的人打招呼,一邊微微側頭過來低聲說道:“我怎麽會生氣?我送了杉兒九十九朵玫瑰,期盼我們的愛情長長久久;杉兒把九十八支送出去賑災,隻餘一支,豈不是在告訴我從此後願我們的愛情一生一世?”


    駱羽杉有些驚訝地眨了眨眼睛看了譚少軒一眼,這個老二真是不得了,當時隻是怕全部送出去他會生氣,所以自己留下了一支,想不到,他竟然能作出這樣的解釋?


    不過,還真是沒有辦法反駁,這樣的冬天他能弄到這束玫瑰,肯定費了不少心思,自己也很受感動,可是他這樣說……


    駱羽杉正在想著答詞,旁邊有人走進來,正是明麗嫵媚的謝家八小姐謝廣珊。


    “二哥哥,你貴人多忘事,已經不記得我了,是不是?”美女笑得花兒盛開一般嬌豔。


    譚少軒微眯起眼睛,斜了她一眼,這是誰?二哥哥?聽著怎麽這麽肉麻?自己啥時候有這麽個妹妹?長得倒還不錯,不過……想著,側目瞥了駱羽杉一眼。


    駱羽杉心裏也是一頓,這謝家八小姐和譚老二很熟?二哥哥?心裏覺得既好笑又有些不舒服。


    看譚少軒似乎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自己是誰,謝廣珊有些受了打擊一般,嗔怪地看了譚少軒一眼:“真不記得了?我是謝家老八,那年你從淩江邊救起來那個……還有那隻小狗……”一邊說,一邊眨著大眼睛歪頭看著譚少軒,記起來了吧?


    哦,譚少軒薄唇勾了勾,又看了謝廣珊一眼,原來是很多年前那個漂亮小女孩,那時自己還讀中學呢,也是個冬天,一個小女孩追一隻小狗跑到了江邊,讓自己給抓住衣服救了,如此而已。


    那時候父親剛在南方立足不久,謝家還是大商,曾為此捐給父親一筆錢為軍費,還說讓小女孩認自己做個幹哥哥,自己根本就沒理會過。想不到,時間過去,小女孩長大了,不錯,蠻漂亮的嘛,自己沒白費那一回事。


    看譚少軒似乎想起來了,但卻還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謝廣珊心裏不由有些羞惱,臉上卻沒有露出來,轉頭對駱羽杉笑了笑道:“四小姐,二哥哥是我的救命恩人,老人讓認了義兄的,哦,說起來該叫二嫂呢。”


    駱羽杉有些好笑地看了譚少軒一眼,想不到你譚少帥經常表演這種英雄救美啊,笑著對謝廣珊淡淡說道:“八小姐,不客氣。”


    收到她笑謔的目光,譚少軒很不客氣地瞅了她一眼,自己這輩子總共就做過兩回好人,卻似乎回回都沾個麻煩,看我被人肉麻,很好笑嗎?沒良心的丫頭!


    原來見少帥夫婦低聲聊著什麽,大家都不好意思上前打招呼,這會兒,見在交際場上隻能算個新丁的謝廣珊和他們談得都似乎頗是投機,很多人都慢慢圍了過來。


    譚少軒瞥了一眼圍攏來的眾人,有些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伸手拉過駱羽杉,示意她:我們去跳舞,不理這幫無聊的人;順便眼神向兩邊一掃:走開走開,本二少費盡心思,和炊事班的老張他們在溫室裏種了一個多月,才種出那幾十朵玫瑰,換得杉兒一心一意,你們湊過來幹啥?有什麽好看的?


    他鷹般的目光還真的將圍觀者瞪退了幾步,起碼走過來的腳步沒那麽輕快了,但是那些或是傾慕或是熱切如螞蟥一般的眼光卻吸附在他身上再也移不開去。


    因為大家忽然發現,譚老二不僅文武全才,這咋還越來越風流多情了呢?


    剛才那一大束玫瑰,那看著駱家小四的眼神兒,那護花的小動作,嘖嘖,還真是勾魂……


    從升了第二集團軍總司令長官,這譚二少可真是越來越不得了,一身戎裝時,帥氣得令人不想眨眼睛,今兒個一身西裝革履,就更是……哎呀,要模樣有模樣,要腰板有腰板,今晚拿那麽大一束玫瑰來,想幹啥?是不是想多吸引幾個回去左擁右抱?看來以前的風流二少又回來啦,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以前二少有未婚妻,但是卻風流依舊,本來大家以為娶了少夫人,如夫人很快便可以進門,所以不少美人都沒少努力;但是,從歐洲考察回來,譚老二卻突然來了那麽一出,挨打下跪要退婚要娶駱家四小姐,哎呦,把大家都嚇壞了,譚老二突然變成癡情種子了?於是無奈隻好死了心。


    可是看看現在,做譚老二的女人真是幸福到飛起,這花心蘿卜一玩起專情,竟然專到這般地步?駱家小四真是掉到了蜜糖罐裏。大家都在恨自己以前沒有抓住機會死纏爛打,就算不能為妻,做個小星,能有這樣的才貌雙全的少帥陪著,該是多麽幸福的事啊。於是,不少人挽著袖子開始盤算,姑奶奶要不要現在開始死纏爛打後來居上?


    一股怪異的味道,在周圍不少眼睛裏慢慢彌漫開來,駱羽杉有些迷惑有些小心地偷看了兩眼。譚少軒抽了抽鼻子,覺得周圍的視線實在有些詭異,鷹般的眼神一閃,隨手將駱羽杉拉到了身邊:各位,名草有主,敬請勿擾!


    眾美女個個翻個白眼,我們又不想推翻現有“老大”,隻想分隻胳膊分條腿,用得著推了她出來提醒嗎?


    再說,駱家小四怎麽了?又不是特別美,當然眉目挺精致的;也不是特別能幹,呃,聽說醫術不錯;一口倫敦英語,可是,我還正宗牛津口音呢……憑什麽,憑什麽她就可以單獨霸住英俊倜儻、瀟灑風流又癡情的少帥?


    看著那些不可理喻的眼神,譚少軒不屑地哼了一聲,拉過駱羽杉:“走,跳舞去好不好?”說話的聲音溫柔地很,與剛才惡狠狠瞥出的一眼,北極赤道天地之別。


    眾人臉上的笑容滯了滯,對視一眼,心裏有些氣餒,難道是錯覺?這個譚老二,還象以前那樣不懂憐香惜玉?可是,他對那位二少夫人的確是柔情蜜意地很啊。


    這讓新聞記者們個個瞪起了眼睛的場麵,看在人群背後的威廉姆眼中,心裏別有一番苦澀滋味。以前所聽說的都是這位少帥如何強取豪奪,自己便以為susie總是委屈和不情願的,想不到他對susie竟是這樣愛寵,那束玫瑰;叫價拍賣那串項鏈時,他幾次三番對著那人示眼色;看在眼裏,自己的一顆心慢慢轉涼。一個男人對一個女子有這樣細膩婉轉的心思,隻能說明那是他深愛著的人,自己還有幾分希望?


    正直愣愣看著,想著自己的心思,譚永寧終於發現了他,臉上一喜,趕緊走過來打招呼:“威廉姆先生你好,來了很久了嗎?”


    威廉姆轉頭,譚永寧被他臉上的落寞和傷感看得心裏一怔,這位外交官先生怎麽了?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是一群女人站在擁了二嫂往舞場而去的二哥身後看的發呆。


    威廉姆的心上人在那邊?譚永寧細心地看著。威廉姆瞬間回神,臉上帶起一抹笑容,溫雅地和譚永寧打了招呼。譚永寧有些疑惑地看著他,心裏明白,剛才一定是有什麽事刺激到這個英俊男子了。


    那些女人裏有餘淺予、嚴霜華、謝家老八,還有……難不成威廉姆對她們中的一個感興趣?可是也不象啊,若是有情,那些名花還無主,直接上去就好,料想她們對威廉姆這樣的男子也沒有多少抵抗力……難道不是?那是誰?難不成是……譚永寧心裏一沉,接著又安慰自己,不可能,他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身份,怎麽會這樣想?正想著,聽威廉姆笑著說道:“譚小姐,我……”告辭了。


    “威廉姆先生公務繁忙,來晚了些沒關係,我請威廉姆先生去跳舞可好?”譚永寧一笑說道。


    威廉姆張了張嘴,看著譚永寧年輕的笑臉,拒絕的話實在說不出來,年輕美麗的小姐請跳舞被拒絕,是很傷人的事呢,於是便施了個禮:“譚小姐請。”


    譚永寧再也無心去想威廉姆的失落是為了何人,抿嘴一笑,二人相攜走下舞池。


    這樣的慈善晚會,舞會也頗是高雅,不象那些舞場般烏煙瘴氣,而且還有個特別的遊戲規則,就是不管男士或是女士,想請對方跳舞,必須要捐出部分錢財以為善款。舞會結束後,按照所捐錢物的多少,排列出慈善舞會皇後和舞會先生,由華洋賑災會發出證書,以資紀念、


    這樣一來,不管男女都很積極地上場,男士們為自己心中的佳人捐款捐物,而女人們則為有了公開的名目、能趁機請到心慕的男子跳舞而開心,賑濟疫區,有心公益,這可是光明正大的題目。


    譚少軒看了看一旁做登記的兩個華洋賑災會的工作人員,微微一笑,俯身在駱羽杉耳邊輕聲道:“杉兒,這支舞想我支付多少善款?”


    盡力就好,怎麽問我呢?駱羽杉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譚少軒薄唇輕勾,究竟要不要杉兒做舞會皇後呢?想了想,走過去報出了一組數字,心裏卻暗暗腹誹,這幫家夥,真是聚財有道,本二少和自己的老婆跳舞,也要捐款,不過看在是賑災的份上,不計較。


    氣氛很熱鬧,譚永寧看著威廉姆主動走過去,報出捐款數額,心裏很是欣喜,想不到威廉姆這樣給自己麵子,捐款數額不少呢。


    二人走下舞池,譚永寧一轉臉,看到許敬曦正擁了大姐,二人慢慢舞著。譚永寧不由一笑,剛才看到那本捐款簿上,大姐名下的捐款全部來自這個未來姐夫,看來今晚想和大姐跳舞的那些人是想也不用想了,這個未來姐夫也蠻霸道的嘛。


    正想著,便看到譚少軒和駱羽杉跳完了一曲,剛坐回到邊上的桌子旁,不由想到,二哥呢?他那些紅顏知己可是紛紛捐款,想和他共舞一曲,這家夥舍得二嫂?


    駱羽杉坐了,亞玉送上熱毛巾,駱羽杉笑著謝過她,看旁邊似乎有男子在等著請亞玉下場,便笑著向亞玉示意,亞玉紅了臉,過了一會方磨磨蹭蹭地去了。


    小丫頭也長大了,有人愛慕著呢,駱羽杉頗是欣慰地想到。正想著,便看到嚴霜華等一幫人笑著走過來,看樣子都想請某人跳舞,不由戲謔地看了譚少軒一眼。


    眾女虎視眈眈,二少,這次可推辭不得,我們都是捐了善款在您名下的哦,大會可有規定,捐了款對方不能推辭,姐妹們,按照款項數額大小,排隊排隊——


    譚少軒微微蹙眉,看了覺得好笑正低垂了眼,揚起唇角的駱羽杉一眼,怎麽了丫頭?嫌天下不亂?還來添油加醋?我早就看見那隻英國工蜂來了,是不是想舊情重溫啊?還想來爭那串項鏈,哼,我倒想看看他有沒有這個膽子,大庭廣眾之下對本二少的老婆表達愛慕之意。


    謝廣珊看了看周圍,嘻嘻笑道:“二嫂,這麽多姐妹們捐出善款,想請二哥哥跳舞,您舍不舍得啊?”


    駱羽杉淺淺一笑,睨了譚少軒一眼,他臉上頗是憋屈的表情讓她不由自主想笑:譚少帥可能怎麽也不會想到,這個晚會竟安排了這樣一場舞會!而且,這些美女竟會付錢請他跳舞!嗬嗬,堂堂大帥府的二少、第二集團軍總司令也有以“美色”賺錢的時候,於是一邊拿了杯子喝茶,一邊笑著回答道:“都是捐助疫區的慈善之舉,我怎麽會舍不得?大家請!”


    譚少軒一邊轉身一邊狠狠瞪了駱羽杉一眼,臭丫頭,竟然敢把我往外送?看等會兒我怎麽收拾你!


    駱羽杉頗是無辜地看著他:我帶來的錢早就捐出去了,項鏈、耳環也拍賣了,哪裏有錢請你跳舞?既然美女們盛情難卻,二少您就為疫區多賺點……


    美女們見捐款有效,於是有的又去追加,捐款多了,可以早一些與二少共舞呢,大家笑嘻嘻在一旁坐下來等著。


    駱羽杉的周圍已經圍攏了不少的男士,大家都想與這位風華絕代的少帥夫人翩翩起舞,可是卻風聞譚老二對她的這位美貌妻子寵溺到有些霸道的地步——新婚三日,竟沒有給任何機會讓人鬧了他的洞房。這會兒自己趁機靠上去,他會不會發飆?所以大家躊躇著,想,又有些怕。


    一旁正和一位富商家的小開跳舞的餘淺予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意地一笑,看樣子今晚的舞會皇後非自己莫屬,那位電影明星雖然相請者眾,但大家的捐款卻沒有給自己的那樣數額大,而這位少帥夫人竟安坐一旁,無人相請呢。


    駱羽杉正想著今晚譚少軒會不會被氣炸,旁邊有人笑道:“這位小姐,能有幸請你跳支舞嗎?”


    聲音很熟悉,駱羽杉轉頭一看,竟是柴俊宇,不由一笑:“表哥,你也來了?”


    柴俊宇點頭:“嗯,我陪羽楓來的。”他抬了抬下巴,駱羽杉側身看到駱羽楓正和駱家明共舞,便笑著示意,和柴俊宇走下舞池。


    一曲舞罷,見譚少軒已經和謝廣珊舞在了一起,而駱家明也走過來,笑著請駱羽杉下場。就這樣一路下去,當譚少軒懷裏擁著嚴霜華的時候,駱羽杉與回了美國剛回來、許久未見的詹森跳舞;當餘淺予終於笑著和譚少軒攜手時,駱羽杉也碰上了譚老二最在意的人。


    威廉姆終於站到了駱羽杉麵前,依然是那樣的英俊,依然是那樣的文雅,看著駱羽杉他溫暖笑著,沒有出聲,伸出了自己的手。駱羽杉隻有一笑起身,隨他走下舞池。


    “威廉姆,謝謝你的禮物……其實你不必這樣客氣,那架相機你一直在用的,不在手邊會不方便……”駱羽杉低聲說道。


    音樂聲很大,兩人的談話沒有第三者聽到,威廉姆看了她一眼,笑容依舊:“susie,我真得害怕你會忘記我……他對你……是很好的吧?你是不是已經在喜歡他了?”


    駱羽杉覺察到威廉姆的手輕輕顫了一下,心裏有些酸楚,威廉姆一直是優雅高貴的,但他剛才的話裏,竟含了令自己心疼的卑微,為了一份愛,他放下身段,卑微地懇求……可是自己會不會忘記他?是不是已經在喜歡譚老二?難道別人看得出來自己是喜歡譚老二的嗎?


    “威廉姆,我……”駱羽杉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威廉姆的問話。自己已經羅敷有夫,兩人有情又能如何?“威廉姆,我很抱歉。事已至此,你……還是想開吧,天涯處處有芳草,好女子……”駱羽杉自覺說的艱難。


    威廉姆低低歎了口氣,看了看她:“susie,這些話你明白沒有意義,又何必難為自己一定要說?沒關係,我從來沒有怪過你,這不是你的錯。”


    眼下這種境況究竟是誰的錯?是錯的嗎?駱羽杉自覺心裏亂糟糟,一時無從分辨起。若說是譚老二強取豪奪的錯,可他並沒有歪待了自己,反而處處維護、寵溺憐惜;若說是威廉姆的錯,他為情遠渡重洋,又有什麽不對?是自己嗎?是該怪自己軟弱還是朝秦暮楚?


    心裏幽幽一歎,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在威廉姆,是很小心地在享受眼下的一分一秒和susie相擁的時間,這樣的時刻,自己盼了很久很久了,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


    在駱羽杉,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勸威廉姆把這段感情丟開的話,自己第一次見麵時就開始講,但是感情事是說放手就放手的嗎?就算自己已經嫁為人妻,想起威廉姆,心裏也總還有著一個疙瘩啊,何況是從英國追到淩州的威廉姆?此情此景,情何以堪?


    一曲結束,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威廉姆有禮地送了駱羽杉回座位,剛想說什麽,卻見譚少軒冷著一張臉走過來:“杉兒,我還有些事,你看我們是不是先走了?”對這駱羽杉說的這句話倒是語氣平和,頗是溫存。見駱羽杉一怔之後沒有反對,便吩咐夏漢聲到登記捐款的地方又捐了筆款,以抵消還沒有來得及打發的那些女人們的捐款。


    太過分了!本二少原本不想壞了舞會的規矩,可這幫娘兒們也太不知好歹,意思意思就算了,真以為本二少見錢眼開?借著跳舞竟連矜持都沒有了,貼上來,本二少是給你們貼的嗎?杉兒都不曾這樣呢,甚至連洋婆娘也上來,奶奶的,本二少不伺候了!開路!


    看看時間的確已經不早,知道譚少軒最近肯定很忙的駱羽杉點點頭,隨了譚少軒起身,微笑著和還在舞會流連的眾人頜首告辭,又特意和左元芷說了一聲才走出去。


    登記處的一個年輕小姑娘看著譚少軒的背影,眼冒星星,心裏暗歎可惜:按照目前的捐助款項來看,這位少帥可是今晚的慈善舞會先生,想不到獎牌還沒領,人家就走了,可惜啊可惜。


    夫妻倆攜手告辭,又引得記者們一陣喧嘩,雖說一些有了點年紀的夫人、太太們在拍賣結束就已經紛紛離去,但留下來參加舞會的年輕人也很是不少,所以記者們還是敏銳地在其中尋找著新聞。剛才這對夫妻在拍賣和舞場上不俗的表現,讓記者們非常欣喜。風流少帥還有那麽多的擁躉,美麗端莊的少帥夫人也不乏支持者,有戲!明天的花邊新聞主筆一定滿意!


    在侍衛們的前呼後擁下,譚少軒擁著駱羽杉坐上車。車子很快下山,拐了個彎,向著大帥府而去。譚少軒好像有些疲倦,一直把頭靠在駱羽杉肩上,沒有出聲。


    駱羽杉聞著他身上隱隱約約的脂粉味,再側臉看著衣服上一個不明顯的類似口紅印的痕跡,心裏覺得好笑卻又有些鬱悶地笑不出來,自己聽說過譚少軒的花名,也看到過餘淺予和嚴霜華她們對著他富有含義的眼神,卻實在沒有想到,譚老二在交際場上竟是這樣吃香!駱羽杉暗暗歎口氣,想想不過也是,相貌清雋、家世雄厚、能文能武的一代少帥,是很多女子夢中的佳婿吧?


    今晚為了譚老二不惜大破其財的那些紅花綠柳,環肥燕瘦,出色的實在不少,駱羽杉驀然想起了那個“二哥哥”,說不定也是一個生力軍呢。這樣的譚老二,和自己這樣沉悶的性子,能長久過到一塊兒嗎?


    正想著,聽到靠在肩上的譚少軒忽然悶聲低低問道:“那隻工蜂和你說什麽了?”


    什麽?駱羽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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