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秋又在練劍。


    劍光如水,如流星閃電,如飛花落葉。


    千變萬化。


    可謂是水無定型,雲無常態。


    明遠拍了拍手道:“好劍法,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當真是兼具形與意。”


    蘇紅衣向來是個實用主義者,這個時候卻也讚同道:“看著是美人舞,其實是殺人劍,這劍雖然看似花裏胡哨不堪一擊,其實是溫柔中帶著殺意,清冷中帶著無盡的戾氣。”


    “是我喜歡的風格。”


    陸長生淡淡冷冷的瞥他一眼:“劍道至真,她的劍,可不單單是為了殺人,你的看法,有失偏頗。”


    寧清秋收斂了自己外放的劍氣領域,整個人輕移蓮步,輕盈的身姿靈巧的步伐,笑眯眯的說道:“好了好了這有什麽可爭的,能夠得到幾位這樣的點評,實在是我三生有幸,煉心劍有靈,都是歡喜雀躍的震動在表達自己的情緒呢......我的劍,千萬種人看有千萬種想法,暗合了佛家的心中有佛萬物皆佛的道理,倒是借鑒了雷音寺一脈的傳承......”


    說到雷音寺,便是想到了小和尚,她神色便是微微暗淡,覺得當真是可惜了。


    殺人不過頭點地,這樣的附身奪舍強行成為另外一個人徹底的取代別人的人生,這樣的事始終是讓她心裏不舒服。


    她成為寧清秋,這事兒自己也很冤枉,迫不得已完全的莫名其妙,但是她代替寧清秋原身活了下來也是不爭的事實,所以寧清秋雖然心魔已除對此沒有了芥蒂,但是說到底是曾經紮在心裏的一根刺,隻要是有類似的事件出現,都會讓她有想要除惡務盡的念頭。


    又有樹精的偷襲、明遠被魔尊覬覦奪舍種種事件再後,都是讓她對於奪舍這兩個字產生了一種深惡痛絕的想法,以後是不是要專門研究一種方法,怎麽都是要守護好修士的意識海,最不濟不過是死掉罷了,總比讓敵人占據自己的身體對自己曾經珍愛的一切肆意破壞來得好吧,那就真的是死不瞑目了。


    “別想小和尚的事兒了,”明遠聽她說起過這件事,當時被介紹到青雲宗的那幾個人,就是說明了他們便是在這次聯合行動中認識結緣的,便是安慰她道,“他如今應該是登臨了西天極樂淨土,你也算是為他報了仇,此事便算是了了,多想無益,不過是白白傷神罷了。”


    寧清秋苦笑道:“話是這麽說,我自己心裏也明白這樣做小和尚也不可能活過來,隻是到底是有些惋惜,大好年華卻是被誤了......”


    嘟嘟看不懂人族的劍法,但是覺得寧清秋用劍的時候很有行雲流水的美感和規律感,便是說道:“接下來的紫色領主性格古怪,但是它最喜歡各種千奇百怪的戰鬥手法,咱們七色種族更多的喜歡使用你們人族口中的那些術法,其他的都是不怎麽擅長,偶爾出現兩個靠著煉體和蠻力的,都是可以引起一陣轟動了,紫色領主生性孤僻怪異,最是喜歡尋摸古怪的戰鬥模式,隻要是新穎獨特,它就喜歡,它一高興,說什麽都是好商量,若是沒有達到它的要求,那麽它就是會變著法兒的的捉弄你,卻也無傷大雅,就是會狼狽丟臉些。”


    寧清秋嘴角抽了抽,這個紫色領主還真的是很奇葩,倒像是幼稚園沒有畢業的小朋友一樣。


    這麽看來,藍色水母可能是真的最正常的也最好說話的領主了。


    “你放心,至少以你的劍法,應該就是可以達到它的標準了,至少在你之前,我們對劍這個東西的了解,基本上就是知道它處於典籍中出現記載的一種屬於人類創造的戰鬥方式器具之一。”


    寧清秋想,她這算不算是有一技伴身賣藝,所以便是可以打動紫色領主?


    但是怎麽並不覺得開心呢......


    蘇紅衣早就忍不住在旁邊捧腹大笑了。


    寧清秋忍無可忍,最後一道劍氣發出,蘇紅衣靈敏躲過,還要怪叫道:“好啊你,竟然對同伴痛下殺手?看我的七殺法!”


    然後一團紅影和一團青影便是砰砰砰的打得熱鬧。


    明遠在一邊看得津津有味,時不時的搖頭失笑。


    陸長生冷不丁的開口道:“七夜到底是去了什麽地方?”


    若非有很特殊的情況,他絕對不相信七夜會任由寧清秋一個人出行。


    那麽隻有一種可能,七夜要做的事非常的危險,他要去的地方也非常的不簡單,甚至是還潛藏著極大的隱患,不然的話,以七夜的本事和驕傲,他怎麽會容許寧清秋脫離自己的保護範圍?


    明遠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身旁白衣勝雪的男人一眼,這位無疑是非常出色的,隻是在這個時代,既生瑜何生亮,有了七夜,陸長生也是被襯托得黯然無光,最可怕的是,感情的事兒看緣分,寧清秋和七夜先遇上,就注定後來者會遲到。


    先來後到,無疑是讓人覺得不甘。


    但是其實感情是也不分什麽先來後到,不過是他們之間沒有那一份緣分罷了。


    至少對寧清秋來說是這樣的。


    錯的時間遇上對的人,對於陸長生來說,幾乎可以說是他順風順水的人生裏麵唯一最大的不幸了。


    明遠想了想說道:“他去了冥界深淵。”


    這件事也不是什麽必須隱瞞的事兒。


    陸長生的根底他再清楚不過,就算是單衝著寧清秋的因素而言,眼前的這個男人絕對是最值得信任的同伴之一。


    比起蘇紅衣來說是這樣。


    倒不是說蘇紅衣有什麽壞心思,而是若是遇到了危險,陸長生是那種就算是自己粉身碎骨也是會拚命保住寧清秋安然無恙毫不在意的會自我犧牲的那種人,而明遠先天性的就偏向於信任他。


    陸長生倏然轉頭,冷目如電:“他到底是多自大?孤軍深入敵後?他有沒有考慮過清秋?”


    若是一旦七夜出事,她該怎麽辦?


    雖然寧清秋生性堅韌,到時候也不會垮不會崩潰,但是她到底不過是個女子,內心有柔弱的一麵,情感上給她的傷害,絕對是非常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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