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秋不說話,隻在他在背後默默跟著。


    就知道,他要生氣。


    所以,剛才幹嘛要問啊。


    兩人身影漸行漸遠,慢慢,不見了蹤影。


    背後隻有那塊骨碑靜靜的佇立。


    八個血色大字極為滲人。


    此乃陣圖,擅入者死!


    其上,彌漫著若有若無的劍意鋒芒。


    ......


    陸長生幾乎是第二批到達鎮妖塔樓的。


    即便是七夜陪著寧清秋為了療傷在原地休養了一夜,都是比起其他的人快了許多。


    很多的修士,想要達到鎮妖樓這個秘境的中央地帶,都是需要一路的拚殺過來的。


    這些路上的荒獸,都是給修士們練手的。


    要是連這些野外的荒獸都是打不贏的話,那麽來到鎮妖樓也沒有多少的意義了。


    因為真正的妖族,顯然不是那些荒獸可以比擬的。


    在同樣的階級,妖族因為天生血脈高貴濃厚,比起荒獸來,不論是修為、智慧、運用功法技能的手段都是不知道超出了凡幾。


    所以,第一輪的試煉,從進入秘境就開始了。


    真正走到這個鎮妖樓下的修士,才有資格進入鎮妖樓,去和妖族鬥。


    不然的話,進入鎮妖樓,也是給人類修士丟臉罷了。


    而這樣的事,也是決不允許的。


    所以,這也是陸家為什麽在塔樓的中心地帶外麵放任如此多的荒獸自由生長。


    隻是在塔樓一個大方向設立了龍卷風暴,組織荒獸暴動。


    每一年。這個龍卷風暴就要成千上萬的上品靈石來供應,這可不是為了好看而是為了鎮壓。


    陸長生負手而立,站立在不遠處的一個山頭,靜靜地看著鎮妖樓。


    今日,他是不會進去鎮妖樓的。


    他就在這裏等。


    等寧清秋他們出來。


    或者是——


    等著那些覬覦鎮妖樓,妄想掀翻陸家禁地的人來!


    定然是要讓他們有來無回!


    即便是未來劍宗葉淩霄,他帶著他的威震九州,鋒芒傾軋雲荒大陸的無極劍來,他陸長生也是半步不會讓!


    身後有靈氣波動一閃而逝。


    陸長生垂了眼簾,一動不動。


    紅色的衣角顯露。


    蘇紅衣提著他的黑傘,晃晃悠悠的出現了。


    身邊跟著青色袍服宛若芝蘭玉樹的明遠。


    他狹長的帶著桃花的眼睛瞟了一眼正在那邊高冷的陸長生,看人家氣息沉凝,顯然是進入了備戰狀態,他自然不會這個時候去撩撥。


    輕佻的聲音響起:“小子,輕身功夫不錯啊,竟然勉強能夠跟得上我......不過,你到底是什麽來頭?”


    “你這樣的人,可不該是籍籍無名的。不過,我倒還是真的沒有聽說過你這麽個人。該說是我孤陋寡聞還是說你確實是來頭不小?”


    蘇紅衣對於他們這一行人,可是越來越有興趣了。


    當初跟著陸長生,果然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的驚訝,並不作假。


    雖然說他沒有盡全力,悠悠閑閑的在走。但是不要忘了,明遠一個築基大圓滿的修士能夠跟上來,看樣子還有餘力的樣子——


    顯然不是什麽簡單人物。


    雖然之前就看到了他的不凡,但是怎麽說呢......


    果然是出現在寧清秋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是能夠帶來驚喜的嗎?


    明遠隻是淡淡一笑,寵辱不驚的從容:“閣下謬讚了。我隻是在這一點上有點心得罷了,上不了台麵。”


    卻是避重就輕。


    對於來曆,隻字不提。


    蘇紅衣不置可否的撇撇嘴,倒是也不在意,他看了陸長生一眼,沒有上前搭話,而是目光深遠的看了一眼鎮妖樓。


    這個地方,距離他已經是近在咫尺。


    就是不知道......


    該來的人,到底是來齊了沒有!


    當年的事,他等了這麽多年,就是要討個說法,順便,一雪前恥!


    身影一晃,便是整個人消失不見。


    “那我就先走一步。各位慢來。”


    明遠挑挑眉,自然知道這個各位不是指自己和陸長生。


    這位九州聞名的大神醫,今日若是不出什麽意外,是不會入鎮妖樓的。


    將要禦敵於外。


    若是真的讓不該是陸家邀請的修士裏麵的人,奔著傳承入了這塔樓,那麽對於陸長生而言,就已經是輸的開始。


    明遠微微側頭,看向東南方向。


    來者,是司空摘星。


    身邊不遠處,有一個貌美女修,提著軟鞭,上麵火毒凶猛熾烈,正是朝陽郡主。


    眉間金色的花鈿熠熠生光。


    蘇紅衣遮蔽天機的本事獨步天下,這探測氣息的功夫倒也是高人一等啊。


    司空摘星打了個招呼,便是自己進了鎮妖樓。


    時不我待,遠遠地就看到一身紅衣入了樓,他今日怎麽也要比蘇紅衣多殺幾頭大妖才能挫挫對方的銳氣。


    咳,至少不能比他少吧?


    明遠見此,倒也不拖遝了。


    他朝著陸長生行了一個禮節,便是慢悠悠的朝著鎮妖樓走了過去。


    以一個築基大圓滿,隨時可能突破金丹的修士應該有的速度和謹慎的態度行走。


    朝陽郡主默默地站在陸長生的身邊。


    她側臉看了看他。


    然而,對方冷漠如冰清淡如水,骨子裏透露出拒人千裏之外的疏離。


    即便是伯父伯母再怎麽滿意她作為自己得意兒子的道侶,但是怎麽也是拗不過兒子的意思。


    沒人,逼得了陸長生。


    她捏著火鞭的手,深深地嵌入掌心。


    她就站在這裏陪著他,哪裏也不去。


    不管將要麵對的是什麽。


    都淩然不懼。


    這是屬於她朝陽的信念。


    不在乎外人怎麽看。


    縱九死,吾不悔!


    ......


    七夜和寧清秋大概已經是走了半柱香。


    一路上行來,不要說妖族,就是荒獸的半根毛都沒有見著。


    寧清秋深深覺著自己是不是被騙了。


    這是鎮妖樓,封印無數妖族的鎮妖樓?


    根本是座鬼樓吧......


    啥都沒有,冷風吹來涼颼颼,地上都是灰,牆上都是殘破不堪的壁畫。


    陰暗暗的走道上麵,隻有微弱的燈燭閃爍著淺淡的光。


    隨時都要熄滅的那種。


    來一段恐怖哀婉的背景樂,立馬就是鬼片現場的既視感。


    七夜不說話,隻是在前麵走著,她隻好一個人轉移注意力。


    看著壁畫,上麵斷斷續續的,講述的是人類修士和妖族鬥爭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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