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揚鬆了一口氣。


    總算是把這邊應付過去了。


    不,也不能說是應付。


    他已經是把所有的家底都是交代清楚了。


    就連雷家那些不為外人所知的隱秘,都是一字不落的吐露出來。


    這一切,不過是為了活命而已。


    寧清秋問道:“他們呢,怎麽處理?”


    難道說,真的要就這麽放了?


    總覺著有點不甘心啊。


    她還想要報報仇來著。


    畢竟剛才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


    要不是赤烈最後放了個大招,她還指不定在哪兒呢。


    即便是陸長生都是趕不及救她。


    話說......


    說到赤烈——


    他人呢?


    寧清秋的表情僵了僵。


    也不是故意要把人給忘了的,就是一時之間見到了真正的救星和朋友,完全就忘了之前還在並肩作戰的戰友。


    她這麽想著,就這麽問了。


    蘇紅衣麵色微微變了變。


    糟糕,當時赤烈發了朱雀焰這樣的大招之後,體力不支受傷頗重,所以就光榮的暈了過去。


    本來還以為可以靠著寧清秋把他收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然而——


    赤烈要是醒著,就該知道自己這是所托非人。


    寧清秋完全的把人給忘了。


    問題的關鍵在於......


    蘇紅衣剛才才在陰陽和合宗的傳承之地放了個大招。


    這就是說——


    赤烈這個時候多半是凶多吉少。


    慘烈無比的,倒在了自家的隊友手下。


    蘇紅衣清了清嗓子,轉移了話題。


    “大概是先行離開了吧,畢竟和我們不是一路人。對了,你是怎麽遇見他的?”


    寧清秋愣了愣:“倒也是機緣巧合。我們當時都偷聽了兩個築基修士關於豐饒平原的談話,不過也就是聽了個大概,他們麽,也是從雷揚還有雲霏這裏聽到的,語焉不詳的......然後就打起來了。”


    “不過事先聲明啊,我是被動偷聽,可不是主動聽的,赤烈就不知道了。”


    “之後,我們便是結伴而行。”


    但是看他當時的那個鬼鬼祟祟的樣子,就知道定然是早就盯上了別人。


    那兩個築基修士也是,要談話,不知道找個更加隱蔽點的地方?怎麽非要站在別人藏身的洞口說這麽機密的事?


    這就怪不得她了。


    蘇紅衣笑了:“這倒是巧了,你之前在傳承之地,我根本就探測不到你的氣息。然後去到了你們當時的交戰地點,然後就一路上追蹤到了兩個築基修士,你放心,我已經是殺了他們,替你報仇了。”


    寧清秋皺了皺眉,到底是沒有說什麽。


    那兩個修士死不死的,倒是和她沒有多大關係。


    隻是......


    蘇紅衣還真的是會扣帽子啊。


    明明是自己想要殺人了,非要往她身上栽,想要給自己洗白一樣。


    你丫的,就是個黑心餡兒的,有什麽好遮掩的。


    這件事,九州修士都清楚啊。


    雷揚不動聲色的退了退。


    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心思去想為什麽會被兩個築基修士聽到他們的談話了,從而招來後麵的這些麻煩。


    後悔都是晚了的。


    關鍵是——


    有點兔死狐悲的感覺啊。


    他們......真的會放了他?


    陸長生道:“別廢話了,我們即刻啟程,至於他們兩個......殺了吧。”


    雷揚驟然色變。


    堂堂元嬰修士,竟然是說話不算數?


    這也太沒品了。


    要知道,越是高階的修士,越是注意自己的臉麵。


    而且他們的一言一行,已經開始暗合天道。


    所以必須有著自己的章法。


    正所謂是不以規矩不能成方圓,怎麽能夠這麽隨隨便便出爾反爾?


    這可不是兒戲。


    就連寧清秋都是一臉詫異的看著他。


    陸長生可不是這樣的人。


    她倒是片麵了。


    以陸長生的角度,對於雷家的人實在是沒有什麽好感。


    再加上雷揚本就是貪生怕死之輩,看著實在是讓人倒胃口。


    最關鍵的是——


    他竟然差一點兒,就在他的麵前,殺了寧清秋。


    這可是好不容易才救下來並且讓她完全恢複實力,就這麽被人殺了,讓他陸長生的麵子往哪裏擱?


    死不足惜。


    雷揚驚聲道:“上人你怎麽出爾反爾?您答應過,我和盤托出,便是不與我計較,不傷我性命!”


    陸長生冷淡道:“我隻是說過,我不殺你。但是沒有保證過別的人不殺你。”


    他轉頭:“蘇紅衣,你來動手。”


    蘇紅衣眉一揚,順著自己的唇摸出了一個弧度。


    “哦?沒想到你還會玩這種文字遊戲?”


    “不過,我為什麽要幫你忙?”


    寧清秋在一邊涼涼的幫腔道:“對啊對啊,你說什麽是是什麽,他就乖乖的照做,那豈不是很沒有麵子?”


    她看出來了,蘇紅衣其實是同意了的。


    反正嘛,殺人就是他的本質行業和個人愛好。


    所以這個時候,她肯定是要給他添點堵的。


    蘇紅衣當即便是一噎。


    這女人,還真是小心眼兒記仇得很。


    不就是剛才才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


    這麽不饒人?


    雷揚道:“你這是強詞奪理!”


    就連上人都是不叫了。


    陸長生麵色紋絲不動。


    他的眼光,世人的看法,對於他來說,又有什麽要緊?


    陸長生從來不是墨守成規畫地為牢的人。


    他故意的。


    讓雷揚從希望走向失望,最後絕望。


    他善於把控人心。


    雷揚瘋狂的朝著一邊掠去。


    他要跑。


    隻是......


    所有的人眼中流露出的都是不屑。


    想要在陸長生還有蘇紅衣包括朝陽郡主這個元嬰麵前跑掉,那簡直是不自量力。


    寧清秋看向了旁邊的雲霏。


    她的臉,已經是一片麻木的漠然。


    雷揚就是最後跑的時候,都沒有想過,要帶上她。


    中途更是把她當做是擋箭牌替死鬼一樣的推給了他們。


    哪知道......


    這裏的人,對於陰陽和合宗的傳承,真的是沒有絲毫的興趣。


    明明蘇紅衣都是自己把傳承之地封了。


    雷揚也是沒辦法,病急亂投醫了。


    蘇紅衣指尖掠過一道紅光。


    嘴裏形象的來了一個音節:“嘭——”


    遠處驟然炸開了一朵血花。


    “呀,真漂亮。”


    寧清秋嫌棄的看了他一眼,變態!


    她對著雲霏說:“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不用為他難過,從此之後,不過是一個人繼續走你的道,別為了他放棄,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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