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最終同意了學校想要錄製視頻的提議,因為即便不錄製,自己在講台上的一言一行也基本會被同學們傳送到網絡上去。


    但是李凡對學校鄭重聲明,視頻不可外傳,不可挪為他用,不可以其他任何形式產生經濟利益……


    這自然不是李凡自己所羅列出來的條款。蔣姐飛了一趟春城,幫他敲定了這一切。


    校長看了看手裏的授權協議,又看了看麵前的李凡和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蔣姐,心道:這小子什麽時候混了一個經紀人?


    蓋章簽字,協議正式生效了。


    李凡和蔣姐走出校長辦公室,兩人邊走邊聊。


    為了維護李凡獨創的教學成果,蔣姐則讓李凡將所有的教學材料,送到華國知識產權局進行存檔。一番囑托後,蔣姐道:“我當初要是碰到你這樣的老師,也不至於高考英語就考20來分啊。”


    李凡頓時一驚,問道:“多少?”


    “24分。”


    “那你碰到我我一定讓您考50分左右!”


    “我要打130。”


    “嗬嗬!”


    蔣姐當天就搭飛機飛走了,飯也沒吃,大忙人一個。


    當天晚上,李凡再次開課的時候,教室後頭便支起了一台dv全程記錄,這冷不丁一下子倒鬧得李凡拘謹了不少。


    外麵蹭課的人群中,已經不僅僅是本校學生了,還混進了幾個陌生的麵孔,有學生模樣的,還有上了年紀的人。到了後來才知道,那些上了年紀的陌生麵孔,基本都是外校英語教師。


    李凡教學視頻被錄製下來,然後拷貝成若幹分發給本校的英語教師,並明令禁止視頻外傳。


    大多數英語老師都秉著一副可有可無的態度來領取u盤的,甚至還有人在辦公室內抱怨幾句:


    “我幾十年的老教師了,還用得著一個小屁孩教我上課?笑話。”


    “我也沒看過李凡的什麽課,但略有耳聞,詭道而已,真想學明白英語,還得腳踏實地,認真鑽研。”


    “這話我同意,有些學習技巧就是投機取巧,真想學明白一門語言,必須得砸實基礎,一步一個腳印兒。”


    瞧瞧,這些教師一個個說得挺振振有詞的,結果,回到家後,都對著電腦伏案研究,筆記記得工工整整一絲不苟。


    ……


    李凡的筆記本很快就修好了。


    周日這天早晨,顧亞婷剛起床不久,表哥便將電腦送進了家中。


    電腦擺在茶幾上,顧亞婷則看著電腦一陣陣發呆,打開還是不打開呢,這真是一個問題!


    再經過無數次的心裏掙紮後,顧亞婷咬了咬牙,拿起筆記本快步走上樓梯,回到臥室。


    趴在床上,將筆記本打開,摁動電源後,整個電腦桌麵浮現在了自己眼前。


    先從d盤看起,裏麵分門別類各種文件夾,有【新考據學研究】【詩詞研究】【劇本創作】【短篇小說】……


    這個不能看,人家的學術成果,本姑娘不能看。


    顧亞婷之後打開e盤,裏麵隻有兩個文件夾:【電影+電視劇】【經典收藏】


    他究竟收藏了什麽經典?到底什麽樣的電影能讓一個天才單列文件夾收藏呢?


    打開【經典收藏】後,她頓時看不懂了,文件名都是英文的,第一個視頻的名字就是heyzo_hd_1449_full.mp4,這是什麽電影?


    打開視頻,印入眼簾的第一幕則是描紅的英文字母:warning,緊接著,畫麵很快出現了一個穿著睡衣操著島語的女士……


    啪!


    筆記本重重地合上了。


    “色狼,色qing狂,死變態!”


    罵了一連串後,顧亞婷又重新打開了筆記本,好奇地掃了幾眼後,趕緊關掉視頻,小心髒怦怦跳。


    這就是你的經典收藏?李凡你真的太俗了!


    繼續打開f盤,這裏麵就一個照片文件夾,裏麵又有若幹細分的小文件夾,以時間劃分。


    她就一個文件夾一個文件夾地細看,有親屬照片,旅遊照片,但更多的則是小果凍的。看著看著,終於瀏覽到李凡和眾多朋友春遊的照片了。


    李凡和很多女生過於親密的合照一張張地暴露在了她的麵前,她的麵色便越來越凝重,秀眉越來越緊蹙。


    尤其是和張萌萌以及另外兩個女生的合影,我的天啊,簡直辣眼睛,勾肩搭背的,幹嘛呢啊?不知道男女有別啊?


    砰!


    再次合上電腦後,顧亞婷心裏堵得慌,她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的,片刻後,從抽屜裏翻出一個優盤,插在電腦上,將某些照片複製進去了。


    拿著筆記本,背起背包,顧亞婷驅車來到了李凡家,她的臉色很陰鬱,這次是以家庭教師之名,來教李凡做人來了。


    敲了敲門,裏麵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誰呀?”


    “我,顧亞婷。”


    門開,但見張萌萌一臉興奮地看著她,“嘿,顧亞婷你來啦,快進屋!”


    顧亞婷走進室內,張萌萌則連忙給她端來了果盤,送上了冷飲。


    顧亞婷看在眼裏,心裏醋意濃濃,你這……怎麽感覺你是這家的女主人一樣。


    “李凡呢?”顧亞婷問道。


    “李凡今天去工蘇省了,《國學小名士》不是要請他當一期特邀嘉賓麽,怎麽,他沒告訴你麽?”


    顧亞婷咬了咬嘴唇,“哦,沒。”


    張萌萌睜著大眼睛,笑道:“大周末的,既然你到家了,那陪我玩兒遊戲好不好?”


    未等顧亞婷答話,張萌萌早走進了李凡的房間,翻出了ps4,“來,咱們來一局。”


    顧亞婷笑眯眯地道:“不的了,我還有其他事情,就先走了。”


    “別啊,陪我玩兒一會兒嘛。”


    顧亞婷燦燦地笑著:“以後讓李凡那個混蛋陪你玩兒,嗯,走了。”


    “婷婷姐姐!”


    兩女生一齊回頭,隻見剛剛睡醒的小果凍興衝衝地跑了過來。


    顧亞婷俯下身子衝著臉蛋親了一口後,她轉身推開門走了出去,當合上門的那一刻,之前的笑靨若花頓時消失殆盡,心中更加抑鬱了。


    客廳內。


    張萌萌拉過果凍,道:“妹妹,以後不許叫婷婷姐姐知道麽?”


    小果凍疑惑地問:“那叫啥啊?”


    “叫嫂子,你叫嫂子有糖吃。”


    ……


    李凡直飛工蘇省,他萬萬沒想到,竟然能在“空中”偶遇瀟瀟。瀟瀟還是那麽姿態怡人,氣質如蘭,不改伊人本色。


    這次偶遇是瀟瀟率先發現李凡的,用瀟瀟的話說:“你的形態舉止實在太好認了,化成灰我也認得你。”


    “哦,看來你沒少觀察我啊。”李凡開玩笑道。


    “我……少臭美!”


    瀟瀟和其他人換座,坐到了李凡身邊,兩個人則熱切地聊了起來。


    這次瀟瀟之所以飛工蘇省,是因為自己的最新詩集《落》即將正式發售了,她來這兒是為了做一場新書簽售會。


    李凡聞言大吃一驚,問道:“你什麽時候又寫新詩了,怎麽沒給我拜讀拜讀呢?”


    瀟瀟心想:給你“拜讀”?現代詩歌在你眼裏有幾首是精品的?你個寫出《詩詞論》的家夥,我這些詩讓你看過之後,我估計我也沒信心發表了。


    李凡繼續道:“其實女人寫詩,都榮譽犯矯揉造作無病呻吟的毛病,瀟瀟姐寫的的確是和其他女詩人不一樣,我蠻喜歡你的詩的。”


    瀟瀟疑惑地問:“是麽?”


    “嗯,你一定隨身攜帶了,快給我看看。”


    瀟瀟猶豫了一下,還是從包包中抽出了樣書,遞給了李凡。


    李凡看書向來極快,一目十行,書頁則“唰唰唰”地翻個不停,而瀟瀟則在一旁細心地留意著李凡的麵部表情。


    結果讓她失望了,李凡的麵龐上基本上就沒露出一絲絲或興奮後驚喜的表情,不但如此,還冷不丁地嘴角不禁微微抽動一下。


    不用說了,這詩集在他那裏明顯沒有什麽亮點。


    李凡終於找到亮點了,他指了指詩集某一頁道:“誒,這首不錯啊。尤其是這句:春意慰藉的不是心靈,而是那久久未醒的夢。的確不錯。”


    瀟瀟心想:得,估計正本詩集就這一首能讓李老師點頭稱讚的。


    “誒,這首也不錯。


    ……


    古鎮的落日浸染著孤獨的夜幕,


    河水慢,風嵐也慢,


    我隻愛你一個人。


    ……”


    李凡品咂了一下,和前世木心先生《從前慢》中“從前的日色變得慢;車,馬,郵件都慢;一生隻夠愛一個人”一句很像。


    翻完整本詩集,李凡合上後,笑道:“寫得真好,尤其是《落》這首和之前的《春意》,真不錯。”


    瀟瀟笑道:“我知道你李凡的意思,你這意思換一種說法就是:整本詩集中也就《落》和《春意》拿得出手,其他都一般般。”


    就喜歡和聰明人聊天兒,李凡笑了笑,含蓄地說道:“寫詩哪那麽容易啊?寫出新意寫出意境來,讓內行人眼前放亮太難了。很多詩人不都是靠幾首詩而火的麽,也許寫了100首,有一兩首非常出挑就不錯了。比如說某歌手唱了一輩子歌,就那麽一兩首成名曲,一個道理。”


    瀟瀟笑道:“看來沒提前給你看詩集是正確的選擇,你知道麽,你那篇《詩詞論》已經被京大確認為文學係新生入學必讀文章了。”


    那篇《詩詞論》的確成為了京大這屆大一新生入學的必讀文章,此時此刻的京大,估計那些大一新生正穿著迷彩服一邊壓被子一邊議論著呢。


    飛機落地。


    有出版社的工作人員來親自接瀟瀟,見她身邊跟著一個帶著口罩墨鏡的高挑男生,工作人員疑惑地想了半天,總覺得這被包裹起來的輪廓有點兒眼熟。


    直到李凡說話之時,工作人員終於驚呼道:“你是李凡?”


    唰!


    四周行人紛紛回頭。


    “那個……我,快走啊!”


    瀟瀟、李凡和工作人員疾步快走,身旁則跟滿了一眾行人。


    “你真是李凡?給我簽個名唄。”


    “李凡,我是你鐵粉啊!”


    “能合個影麽?”


    ……


    幾個人快步離開機場,鑽進了車內,李凡才終於鬆了一口氣,什麽時候自己這麽火了?


    工作人員給出了李凡原因,他一邊開車一邊指了指遠處大廈上的大屏幕,那個大屏幕正常來說是租廣告的,估計這幾天空檔了,所以播放著《急速明星》的視頻。


    而視頻中,正是李凡急速奔跑,甩掉跟拍攝像師的畫麵。


    大廈下麵則有一些市民駐足觀看,行人們也會紛紛注目。


    李凡參加錄製的《急速明星》那期節目在昨晚正式播出了,作為華國五大綜藝節目之一,李凡借此又炒了一把熱度,繼續鞏固著自己火爆的人氣。


    工作人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他道:“李凡,你既然和瀟瀟老師是朋友,那你應該幫瀟瀟老師宣傳一下詩集啊。”


    “怎麽宣傳,微博麽?”


    “當然微博也需要了,還有,明天是瀟瀟老師的簽售會,你可以到現場為瀟瀟老師站台啊!”


    瀟瀟連忙擺手道:“這個不用,李凡來這兒是參加錄製的,忙著呢。”


    “不忙不忙,沒問題。”


    李凡微博為瀟瀟的詩集做了一個廣告,然後於第二天早晨,便隨同瀟瀟來到了市聯合書城,準備進行新書簽售。


    當兩人下車的時候,頓時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


    長長的隊伍從聯合書城門口一直延續到不遠處的路口盡頭,估計足足得有幾百人。


    而目前才7點鍾而已,距離書店開門營業還有1個小時的時間。


    瀟瀟腦袋暈暈的,自己什麽時候讀者這麽多了,以往在各個城市簽售,就算在家鄉也難以達到這種程度啊。


    她看了看自己身邊的帥哥,明白了,估計有一大半兒是衝著這小子來的。


    人群中的交談證實了她的看法。


    “誒,李凡說今天他要來,不會放咱們鴿子吧?”


    “不會吧,我可是逃課出來的!”


    “要見到真人了,想想還有點兒小激動呢!”


    ……


    書城的工作人員打開了側門,有幾位領導快步迎了出去,分別握了握兩個人的手,尤其是那店長,更是用力地握住了李凡的雙手,滿臉的欣賞和喜歡。


    “瀟瀟老師,李老師,請進店內稍作休息。”


    李凡瞬間尷尬了,自己何德何能啊,你們叫我老師?況且,自己尚未滿18歲,這老師叫得格格不入的,聽著忒別扭了。


    他渾身立即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店長也實在沒法給李凡一個較為周到的稱呼,以李凡現在的熱度和名氣,直呼其名有些不妥,以小名稱呼吧,雙方還初次見麵,正好網絡上給李凡新起了一個外號“李老師”,半玩笑半認真地稱呼一下也不妨。


    這是第一次在現實生活中有人以這樣的尊稱稱呼李凡,從此開啟了李老師的“教學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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