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燕王毫不留情麵地說走就走,永平帝也沒有多言語,隻是歎了口氣。


    為什麽他們兄弟兩人,他能做皇帝,而燕王隻能做燕王,根本原因還是在於這個。他的這個弟弟,太過感情用事。


    為帝王者,豈能被感情左右自己的判斷?


    母後說,徐府必需留著,可以做皇族的擋箭牌。


    這話沒錯!


    可問題是,徐府如今的勢力有些太大,而且可以說是英才輩出。這樣的徐府,難免不會有了不該有的心思。


    所以,徐府要留著,但也得打壓。


    安泰公的爵位,就是個很好的切入點。


    一門三公,絕不能變成一門四公。


    定國公徐碩是大長公主的夫君,而大長公主於他有大恩,所以,這定國公的爵位不能除。


    而武成侯徐懷義,勇武伯徐元晞,皆是勇武之人,本身又隻是農戶出身,是他可以掌控的,因此,不能打壓,還得捧著。


    這樣的猛將存在,對於大唐的江山社稷,有百利而無一害。


    種種因素考慮下來,曾經一門三公的徐府,就成了最好的下手對象。


    而安泰公的爵位傳承,則是最好的機會。


    為帝者,如果連這個機會都無法把握,他還憑什麽坐穩這江山社稷?


    燕王不懂永平帝的心思?他也不想懂。


    相比在京城做一個皇族親王,燕王更喜歡鎮守邊疆。


    但徐老爺子當日說的那些話?也是給閻王造成了莫大的衝擊。


    回到京城的這段時間,燕王一直在暗中觀察燕王妃。而這一番觀察,讓燕王有些不認識現在的燕王妃。


    如今的燕王妃,真的仿佛是換了一個人,對所有人都愛答不理的。


    哪怕是麵對他們的女兒?燕王妃也是很冷淡。


    燕王原本覺得很奇怪?但深入地想了想,燕王也就懂了。曾經在他詐死的那段時間?燕王妃被送進了懷恩觀,而在這過程中?他們的女兒們,都沒有去看過她們的母妃。


    如此冷情冷血,燕王妃肯定是傷了心。


    燕王走在既熟悉又陌生的宮裏?沿途見到他的那些宮女和內侍?都是既震驚又仰慕。


    這種目光?燕王早已經習慣了。


    他很快便到了太後的寢宮外?而就在他準備推門而入的刹那,忽然聽到了院子裏傳來的話語聲。


    “到底不是親生的?娘娘摔得這麽重?都不知道進宮探望下?咱們的這位燕王殿下?還真的是心狠呐!”


    “你說?該不會是燕王殿下已經知道自己不是娘娘親生的了吧!”


    “誰知道呢?”


    “不過,就算是知道了又怎麽樣?”


    “他可是咱們娘娘一手帶大的。這生恩不如養恩啊!”


    “少說兩句吧?仔細禍從口出!”


    而隨著最後這人的話語聲響起,院門後的話語聲就此散去,有雜亂的腳步聲響起?並且漸漸遠去。


    燕王站在原地,半晌沒有移動一步。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太後對他跟皇兄的態度有著不同,但他又弄不懂為什麽會有這種不同。


    直到這一刻,燕王才徹底明悟了一切。


    然而,燕王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還是推開了太後寢宮的院門。


    正如那其中一個宮女說的,生恩不如養恩大。


    太後到底是養大了他,這分恩情,他不能不報。


    因為間隔了一段時間,之前說話的幾個宮女,並沒有意識到她們的閑聊已經落到了燕王的耳中。


    不過,看到這幾個宮女的年齡,燕王卻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這些宮女的年齡都不大,進宮的時間想來也不長。


    那麽,這宮廷秘事,她們是從何得知的?


    他,燕王,在所有人的認知中,都是太後親生,宗人府的皇家玉牒上,也是如此記述的。


    可幾個明顯是入宮沒多少年的宮女,居然知道了這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你要說這其中沒有點兒說道,燕王都敢把自己的腦袋擰下來。


    “母後,兒臣來遲了!”


    見到在暖炕上休養的太後,燕王恭恭敬敬地上前見禮。


    太後輕輕擺了擺手,道:“楨兒,你說的什麽傻話?你肩負重任,關係到我大唐的江山太平,就算是你沒時間趕回來,哀家也不會怪你!”


    “母後,是兒臣貪玩了!”


    燕王聽了太後的話,越發慚愧。


    在太後摔了的時候,他就在京城之中。


    太後擺擺手,道:“不礙事,不礙事!”


    “對了,念兒什麽時候帶回來?”


    太後目光慈和地望著燕王,問起了燕王唯一的兒子。


    燕王麵露窘態,小聲道:“要讓母後失望了,念兒如今跟著她娘練功呢,在沒有練成之前,兒臣也不好帶他回來!”


    “可是擔心你那王妃?”


    太後微微蹙眉,“若是如此,哀家便下一道懿旨,休了那徐氏!”


    “母後不可!”


    燕王連忙開口,婉拒了太後的好心,“徐氏並無過錯,是兒臣打不贏念兒他娘。當日,兒臣險些沒有能護住念兒,他娘很生氣,所以才會帶走念兒。”


    “念兒的母親到底是什麽人?什麽時候帶進宮給哀家看看?”


    “母後,這個,兒臣又要讓您失望了!”


    燕王苦著臉。


    說起這個,他真的是有些說不出口。


    他,堂堂大唐親王,威名傳天下,但在陸牡丹的眼裏,啥都不是。不對,他是陸牡丹兒子的父親。


    說起來,如果不是他趕巧了,那麽,陸牡丹兒子的父親,還會是他嗎?


    每每想到這一點,燕王就覺得很失敗,備受打擊。


    他引以為傲的一切,在陸牡丹的眼裏,啥都不是啊!


    好吧,他這個親王,嚴格來講,也是假的。


    誰讓他並不是太後親生的呢!


    從太後寢宮離開,燕王忽然有些意興蕭索,人生陡然失去了方向,找不到人生的目的了。


    “燕王殿下,聖上有請!”


    不等燕王出宮,便有內侍找來,攔住了燕王的去路。


    “帶路!”


    燕王望了眼這內侍,的確是永平帝身邊侍候的人。


    在聽了太後宮裏幾個宮女的那番談話後,燕王對這皇宮,更多了幾分陌生,感覺似乎這裏的一切都在向他釋放著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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