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矢!


    弩矢上塗毒,便是絕殺!


    鎮軍侯晏昧這番話一說,還在騰挪閃避的劫運道道主就愣了下。而他這一愣神,結果可就淒慘了。


    他的身上,一下中了十多弩矢。


    “本座認栽!”


    劫運道的道主終於不再反抗閃躲,而是原地站著不同了。


    不過,高手到底是高手,雖然身上被紮成了刺蝟,但終究是全都避開了要害。看似受傷很重,實則都是些皮肉傷。


    以劫運道道主的實力,隻要給他幾天時間休養,必然是龍精虎猛。


    “綁了!”


    晏昧抬手一揮,立刻有兩名皇城司的軍卒上前,用特製的牛筋繩將劫運道的道主給綁了個結結實實。


    如此高手,不綁個結實,誰敢輕易讓他出現在永平帝的麵前?


    皇宮,乾天殿。


    大長公主坐在一把椅子上,優雅地把玩著手上的護甲套,而在她的身後,杜菀兒恭恭敬敬地站著,像個小媳婦兒。


    龍椅上,永平帝則是目光肅然地望著乾天殿的大門方向。


    不久之前,他已經收到消息,劫運道的道主已經被擒拿。


    至於劫運道的道主藏身靜虛觀,卻是大長公主送來的消息。別看大長公主一直都在跟劫運道合作,但她始終記得自己是大唐的大長公主。劫運道小打小鬧,隨便折騰,她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是,劫運道想要斷了大唐的龍脈,就是她不能忍的。


    本來呢,大長公主也沒想立刻就把劫運道的道主給收拾了,畢竟對方還是有些用的。可劫運道居然放火燒皇陵,這又觸及了大長公主的底線。


    畢竟,大長公主死後,也是要入葬皇陵的。


    燒皇陵,不能忍。


    劫運道的道主自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卻不知道,大長公主早就把劫運道在京城的底細給摸了個清清楚楚。


    所以,他悲劇了!


    等到劫運道的道主入了乾天殿,瞧見龍椅上的永平帝,又看到旁邊坐著的大長公主,他一下就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裏出了岔子。


    “李梓!”


    “你背信棄義!”


    “你難道就怕災厄反噬,再無人能救你分毫!”


    劫運道道主憤怒地望著大長公主。


    大長公主嗬嗬一笑,站了起來,緩緩走向被綁的結結實實的劫運道道主,緩聲道:“道主何必這麽大的火氣?”


    “你讓人放火燒我皇室皇陵,本宮也沒這麽大火氣不是?”


    “不是本座幹的!”


    劫運道的道主覺得很冤枉。


    他也不明白,皇陵所在的西山為什麽會失火。但這事兒,真的不是他的指使。


    “是嗎?”


    大長公主嗬嗬一笑。


    “好吧,就算皇陵的火不是你指使的。那麽,派人試圖斷了我大唐龍脈,你是打算繼續否認嗎?”


    “這個,本座不否認!”


    劫運道的道主冷笑一聲,“本座觀天斷運,你大唐的氣數已盡,覆滅已經是必然!”


    “這麽厲害?”


    大長公主又笑了,“那麽,道主不妨說說,你的命數又是如何?”


    “本座的命數?”


    劫運道的道主怔了下。


    他的命數,他的師父曾經說過,注定是要登臨九五,開創萬世道國。


    可現在,他居然成了大唐的階下囚。


    那他還能登臨九五,開創萬世道國嗎?


    這一刻,劫運道的道主迷茫了。


    大長公主見劫運道的道主不再言語,當即冷哼一聲,回身轉向,麵向永平帝,微微行了一禮,道:“聖上,劫運道大逆不道,如今劫運道的道主在此,還請聖上降旨,誅殺此賊,以正王法!”


    “殿下!”


    就在大長公主跟永平帝說完話的瞬間,杜菀兒忽然小聲開口。


    “菀兒要說什麽?”


    “殿下,聖上,菀兒有些話,想問問劫運道的這位道主!”


    “還請殿下和聖上允準!”


    杜菀兒,可是定國公平夫人,本身又是前朝皇室血脈。


    此刻她忽然站出來說要問劫運道的道主一些話,不管是大長公主還是永平帝,都沒多想。在他們看來,杜菀兒想問的,無非就是前朝皇族血脈為何會斷絕。


    事實上,杜菀兒也的確是問的這個問題。


    劫運道的道主長歎一聲,道:“本座可以對天發誓,絕不曾對你杜氏一族出手,更不曾授意任何人暗中對付你族!”


    “一切,隻能說是天意!”


    “天意欲要女主天下!”


    劫運道的道主說完,便望著杜菀兒,表情很平靜。


    在這件事情上,他是的的確確行得正,坐得直,自然是沒有什麽好見不得人的。


    前朝皇族血脈斷絕了嗎?


    如果說是從男丁的角度來講,的確是斷絕了。但是,這特麽的他就算是再牛逼,也不可能說讓生兒子就生兒子,讓生女兒就生女兒,這事兒,別人有沒有本事辦到,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是沒本身辦到的。


    “多謝道主解惑!”


    杜菀兒莞爾一笑,忽然上前一步,手上的戒指忽然探出一截鋒刃,倏然劃過綁住劫運道道主的牛筋繩。


    牛筋繩斷裂,劫運道的道主重獲自由。


    “道主快走!”


    斷了劫運道道主身上的牛筋繩,杜菀兒轉身就朝著大長公主衝了過去。


    這一刻的杜菀兒,看大戰公主的眼神,充滿了濃濃的怨恨和殺意。


    “**,你辱我太甚!”


    “找死!”


    在杜菀兒殺向大長公主時,藍公公倏然爆發,身形如鬼魅般閃爍,出現在大長公主的身前,輕輕一巴掌,就把杜菀兒拍飛了。


    劫運道的道主瞧見藍公公出手,剛還想直接滅了大長公主和永平帝的他,沒有絲毫的猶豫,縱身便逃。


    藍公公並沒有追擊。


    他的職責是守護永平帝的安全,永平帝在哪兒,他就在哪兒。


    至於緝拿劫運道的道主,這是守衛宮城的羽林衛以及守護皇城的皇城司的責任。


    事情的轉變,讓大長公主稍稍吃了一驚。


    但很快,她就恢複了平靜。


    大長公主目光幽幽地望著被藍公公打吐血的杜菀兒,唇角微微揚起。


    “菀兒,你是在怨恨本宮啊!”


    “既然如此,本宮也留你不得了!”


    “隻是瞧在你我往日的情分上,本宮給你一個體麵!”


    “你,自絕吧!”


    “**,你不得好死!”


    杜菀兒倒也幹脆,直接用戒指內藏著的鋒刃,抹了自己的脖子,橫屍乾天殿。


    龍椅上,永平帝表情木木的。


    這一刻的他,感覺自己像是個傀儡。


    劫運道的道主被帶到了乾天殿,他都還沒說一句話,大長公主已經越俎代庖,代替了他在這裏嘰嘰哇哇。


    “聖上,本宮管束不力,致使劫運道的道主逃脫,還請聖上降罪!”


    “姑姑何罪之有?”


    永平帝雖然心裏對大長公主的怨念都快凝成實質了,但是,麵對大長公主,他還是得陪著笑臉。


    “這杜菀兒,本就是前朝餘孽!”


    “若硬要說有人管束不力,也該是定國公!”


    “藍公公,讓人將這前朝餘孽的屍體抬出去,把這裏清理幹淨!”


    “是!”


    藍公公瞅了瞅喋血當場的杜菀兒的屍體,直接出了乾天殿,召喚外麵的內侍進來清理。


    至於逃走的劫運道的道主,沒人在乎。


    當然,所謂的沒人在乎,隻是暫時。等到事後,總會有人要為此承擔責任。


    比如羽林朗將秦裕!


    上一次,大長公主帶人衝入皇宮,直達乾天殿,一直到大長公主帶人離開,秦裕才帶著羽林衛的人,姍姍來遲。


    而這一次,劫運道的道主逃走,羽林衛居然一點兒都沒發現,這可就真的讓永平帝無法接受了。


    在大長公主離開後,永平帝真就立刻召見了羽林郎將秦裕。


    旨意很簡單。


    清宮,徹查!


    畢竟沒人知道劫運道的道主是逃出了皇宮,還是就在宮裏的什麽地方隱藏著。


    所以,隻能清宮、徹查。


    至於這宮裏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得出宮,隨著皇帝前往北郊行宮。


    事實上,劫運道的道主也曾想過留在宮裏,找個機會弄點事情出來。


    但轉念一想,他還是選擇了逃出皇宮。


    留在宮裏,萬一露了行藏,他就又成了甕中之鱉,所以,還是逃吧。


    “本座果然是天命所歸!”


    知曉永平帝清宮徹查,劫運道的道主真的是慶幸不已。


    同一時間,劫運道聖女杜清若已然知曉她的師父被朝廷生擒的消息。


    於是,這位聖女殿下開始懵逼了。


    若說她師父想要她死,那為什麽她師父又被朝廷給抓了?


    然後,沒等杜清若做點什麽,她又收到了消息,她師父從宮裏逃了出來,而他的妹妹,已經做了定國公平妻的杜菀兒,死了。


    正是她的妹妹,救了她的師父。


    如果是以前,杜清若隻會覺得,她師父果然是他們劫運道命中注定的道國開創者。可是被趙秉炤那番話一說,杜清若就不得不多想。


    多想,就是腦補!


    腦補,它是真可怕!


    當你開始腦補的時候,事情的真相已經不重要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以你腦袋裏想的為準。


    好人,壞人,厲害,不厲害,全都在你的腦袋裏。


    而杜清若,現在就是這麽個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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