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這就叫變態了?”張千曲著眼睛笑眯眯的走了過來,手中拿著一本同樣牛皮紙封麵的記事本,“你是還沒見過更變態的。”


    “也是模擬日記麽?”


    “當然了。”張千挑眉將手中的這本日記丟給白可鬆,“看看這本。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做不到。”


    “嗬嗬,你說的跟真的似的。”


    白可鬆邊說邊翻開了這本‘麵相’複古的硬皮記事本,然而,剛翻開第一頁,他整個人便愣住了!


    這本‘模擬日記’中的內容真可謂是令人發指,就連白可鬆都著實為之一震!


    複古的米白色硬麵,顯得優雅而又溫吞的紙張上麵,純手工作畫,包括上色,畫工極為純熟,畫麵感十分強烈!這第一頁便是喬治帶著醫用膠皮手套,手握薄薄的刀片,親手將一個女孩兒的身體片開,片成了一片片的樣子!


    變態!


    白可鬆心中暗自咒罵道。


    鮮血在女孩兒身下白色的布單上暈開,浸染,死亡的味道環繞著喬治的笑容逐漸蔓延開來,床單上的別樣風光就像一朵大紅色的牡丹嬌豔欲滴!


    “噝——”


    白可鬆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地方不對,他不禁眯起眼睛沉聲問道,“這畫裏用的紅色的顏料——?”


    “嗯哼,這紅色的顏料是被濃縮過的血漿。”


    被濃縮過的血漿?!


    怪不得!


    怪不得這紅色染得逼真,但是光線下表麵一層卻偏深紫紅色!


    “嗬,他還真是把變態這件事做到極致了。”


    白可鬆合上手中的小冊子,譏諷式地搖了搖頭。


    張千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我說過,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做不到的,嘖——”他咗了口燙唇的熱咖啡頓聲繼續道,“相信麽。如果有一天喬治死了,他的事跡被後人曝光了,那麽報社的人一定會寫出摞起來足有幾米高的傳奇故事錄專門祭奠他。”


    “嗬嗬,是麽。”白可鬆不悅地撇過張千,“你怎麽不說喬治他要是早生幾百年。阿斯克列皮阿德斯創造變態心理學的靈感就是來源於他呢!”


    胸中不斷湧起成小股湧躥的怒火。就連手邊那套剛被他精心擦拭過的手術刀也似與他開始生疏了。


    要知道無論這個人是從事何種醫學研究的,手術刀都可謂是他們工作上的親人,而此時的白可鬆看到這些。他會下意思地認為自己和喬治是一樣的人,一樣的沒有人性,卻依舊被稱作是人的生物體。


    嗬。


    白可鬆自嘲地輕笑起來。


    不知道何時,他曾用來救人的工具變成了可以警醒世人何謂人性的反麵教材,然而很多時候,人們永遠是身不由己的,被逼得去不得不做,非做不可,且無從抗拒的事情。,抑或是。


    沒有絲毫溫度的手術刀在膠皮手套上劃下一道道可迅速還原恢複的淺淺印記,環境整潔的堪比無菌室的實驗間正中央,放著一張比正常手術台要高一些的手術台子,且前後可伸縮調解,不用說也知道。這樣的設計是為了遷就卡斯比尼那老頭的,而現在正好可以被白可鬆‘撿個便宜’。


    ‘啪——’


    門被張千撅著屁股撞開,他倒拉著一張載著死屍,還冒著寒氣的床,看著像個小孩兒。


    “我說你也不來搭把手。”


    張千斜著眼睛瞥了白可鬆一眼。


    拉開白布單子看。這是一具小男孩兒的屍體,男屍被凍得全身僵硬,麵色發青,看上去十分像一個人。


    “這不是——”白可鬆驚詫地瞪圓了眼睛盯著麵前的男屍,“他怎麽會在這兒!這不是方婭的孩子麽?!他怎麽會在喬治這裏?!”


    “嗬嗬,如果我說是文銘的鬼魂回來了,把這孩子帶到了喬治的冰窖,你信麽。”


    “我不信。”白可鬆緊緊地抿著嘴唇,此刻他的心裏就像被人用石頭重重地創擊著,“到底怎麽回事!”


    麵前那已經死去的,他還隻是一個孩子,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


    方婭呢?


    威廉呢?


    他們也死了麽?!


    隻是一瞬間,白可鬆感覺腦子要炸開了。


    是他高估了自己,還是低估了喬治?單柯和白可可又會不會被喬治的人發現?


    “嗬嗬,酒店的事,或是隻是一次我們自以為無比嚴密的計劃。其實一開始出事兒的時候我也懵了。喬治這老東西,不知道從哪兒聽說我們放走了方婭和她的孩子,讓他們一家三口遠走高飛了,屍體是假的,嗬嗬,咱們也真夠寸的。”


    “然後呢!”


    “然後喬治就來問我了。”


    “那你——”


    “我沒出賣他們。”張千接過話來,頓了頓聲,“喬治不是傻子,他既然這麽問我,手裏必定有依據,你是研究心理的,看的應該比我清楚,詐胡的買賣他這類型的人從來不做。我要是說我沒放人他能信麽?!可能這話我剛一說完就被他一梭子彈打死了。”


    “嗬,給你一梭子彈還真是浪費。所以呢?”


    “所以我告訴他,我確實放了人。”


    “你——”


    “但我隻放走了方婭的孩子,而方婭和威廉都已經死了。”說到這,張千的身體微微向前傾了傾,似乎是這個姿勢保持下來並不舒服,又似乎是要有意遠離身後那孩子的屍體,“放走了孩子,而威廉夫婦已經死了,這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說辭。我告訴喬治,之所以放走那個孩子,是因為威廉夫婦在臨死前苦苦哀求我,說那孩子還小,是無辜的,我看那孩子也可憐,嚇都要嚇瘋了,以後也成不了什麽氣候,索性讓他走了。”


    白可鬆越聽指節攥得便愈發青白,“你就算這麽解釋也沒用,喬治不會相信你一麵之詞的。”


    “嗯,半信半疑,他給我兩天時間,讓我去把這孩子找出來。他不允許留下一個活口。當天晚上我就帶著幾十個他派給我的打手出去找人了,我把他們分成了不同方向和地界的幾個小隊,而我自己則是去找了方婭和威廉。”


    “你知道他們在哪?!”


    “當然。”張千淡淡道,“雖然你腦子比我轉得快,但在威爾士論人脈,你還真沒我廣。嗬嗬,我告訴威廉和方婭,為了顧全大局先把孩子交出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兩個大活人還怕以後生不出孩子了?嗬,但方婭死活都不肯,還是威廉,當時就把方婭打暈了,又給這孩子打了一針安定才帶出來給我。”


    “威廉?”


    “嗯。”


    張千邊說邊托起了孩子的下巴,孩子脖子側麵有一個明顯被針劑注射過的還沒消下去的小紅點兒,“這孩子抱出來的時候,身上還挺香的,嘴角還掛著口水。威廉也夠果斷的,別看是親骨肉,畢竟不是從小養到大,血濃於水?都像電視劇裏說的那樣?扯淡麽。”


    扯。


    麵對意料之外的死亡,白可鬆總是要做到快速地‘被’適應,他眯著眼睛看著那孩子青紫色,還來不及被屍斑遍布的麵龐。


    當威廉打下針的時候,這孩子一定還在睡覺,看著自己的孩子躺在床上嘟著的小嘴,他怎麽忍心紮下這一針?!


    這不是沒有依據的,如果孩子是被威廉誘導著打下這一針,那麽這針孔必定是在胳膊上的,如果孩子反抗,那麽威廉在這種情況下也絕對來不及再好好地撩開他的衣服而是隨意一紮,可就算再如何隨意,這針孔也斷然不會選擇在最為敏感的脖子上,這個位置如果紮錯了,孩子的命就沒有了,畢竟他主觀地去殺自己的兒子。而這個針孔的位置在脖子上,也就說明威廉是在孩子入睡時下的手!


    “這孩子是在安定藥效範圍內的時候凍死的。死亡對於他來說就是一場安穩的睡眠。


    張千安慰式地拍了拍白可鬆的肩頭,他還沒有做到完全的固化,於白可鬆而言,這是他現如今最大的缺陷。


    一次還來不及痛苦的死亡。


    白可鬆攥緊了拳頭,他的骨骼被自己捏的‘咯咯’作響,已經死了太多無辜的人,這次,他知道自己必須要做點兒什麽了


    而地球的另一邊,正是深夜。


    無比華貴的裝潢,uu看書uuknshu.o 被空洞而封閉的暮色所漆染。


    顧瀟,單柯,白可可,安全起見,三個人睡在同一間房裏,顧瀟睡地板。


    大學的時候,顧瀟就一直喜歡單柯,現在於他而言就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但感覺上,卻好像是趁人之危,空虛而入,但這些顧瀟全然不在乎。


    他相信,這幾年若是他沒有去執行任務,單柯早就被他追到手了,而白可鬆,隻是半路冒出來的插曲罷了,顧瀟對他們那幾年積累下來的感情還是有把握的,不論她對他是友情還是愛情。


    夜寂清冷,被派來守夜的武警們被派來,踏著皮鞋在門前來來回回地踱著煩悶的步子,一切都在悄然無聲中緩慢推近。


    恍然間,單柯感覺臉頰觸碰著一絲冰涼,癢癢的,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撓,卻意外碰到了觸感更加冰涼的障礙物!


    單柯心中不僅咯噔一下!


    “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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