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副掛在牆上的,巨大的金黃色的油畫,卡斯比尼教授曾非常喜歡它,教授說,它叫《向日葵》,是文森特·威廉·梵高畫,牆上掛著的那一張,是被他放大處理過的圖畫。


    (文森特·威廉·梵高(vincentwillemvangogh,1853年-1890年),是荷蘭後印象派代表性畫家。)


    白可可很不理解卡斯比尼教授為什麽要掛這樣一副幼稚的油畫在家裏,她甚至覺得那隻是小學生的一副塗鴉作品而已。它徹底封死了二層的窗戶,漸漸地,讓這裏變得陰暗,悶濕起來。有好幾次,白可可都被自己無意中撇到那副巨型畫作的一眼而嚇得半死,尤其是當她遇到了下雨打雷的日子。


    還記得黃希文遇害前留給白可可的那一封信中曾提到——‘真相的出口,就在二層。’


    此時此刻,白可可正穿著一件寬大的米黃色加絨睡袍向樓下跑去,她沒有穿鞋,動作也很輕。看得出來,她的目的性很明確——二層。


    由於怕白可可在家裏沒人的時候犯起病來,外出亂跑,或是做了什麽傷害自己的事情,白可鬆等人決定立刻回去看看,並且就在家裏商量他們下一步的計劃。但無論如何,這三個人也絕對想象不到——那個原本得了精神分裂症的女孩兒,現在正在二層翻箱倒櫃地找著什麽東西。她那雙看似靈動眼眸,透著異樣的機警,從白可可行為上的種種判斷,這根本不像一個已經瘋了的人!


    “到底在哪兒啊?”白可可一邊不停地找,一邊振振有詞的念叨著。她堅信黃希文不會騙她。


    在白可可的內心深處,黃希文的真誠和黃希文的地位,是任何人都無法動搖,無法替代的,她是白可可唯一的朋友。


    然而,這一切的堅定,都是建立在白可可不知道白可鬆和黃希文戀情的前提下延續的。


    “叮哐——”


    “啊——”


    白可可疼得差點叫出聲來。


    一個從櫃子上翻下來木質箱子,直直地砸上了白可可左腳麵上的骨頭!她疼得癱坐在床上,這還不到半分鍾的時間,左腳就已經變得紅腫起來了。她下意識地低頭去找那個砸上了自己的‘凶器’。


    “嗯?”這是什麽東西?


    這是一個紅木質地的方型小木箱子,有個掛在上麵的雲狀的鐵鎖,它看起來非常精致,還鑲著一條很亮的小金邊兒。


    ‘還好這東西沒被我摔壞。’


    她捧著那小木箱子看了半晌,終究沒發現有什麽破損的地方,白可可不由得深呼出一口氣,瞬間,她緊繃的肌肉便得到了最速效的緩解。


    這是第二層裏正對白可可房間的屋子,剛一進到這裏的時候,白可可就感覺到異常了。地板上,書桌上,窗簾上,還有櫃子麵和窗戶縫,通通都是幹淨整潔的,沒有落下過一點灰塵的樣子。雖然現在是冬天,就算刮風也不會帶起多少塵土,但白可可卻從未見過家中有誰曾認真地為這裏做過清潔,包括像窗戶縫這樣的細節地方。


    現在的二層隻有卡斯妮娜在住,但這也絕對不可能是卡斯妮娜打掃的啊!


    白可可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這個小型的紅木箱子,然而,突然地,她鎖緊了眉頭,“鎖芯呢?鎖芯在哪?”


    原來,白可可看了半天,卻始終沒看到鎖芯在哪。麵對一把沒有鎖芯的鎖,就算把全世界的鑰匙都配出來也是沒有用的啊!


    “怎麽會沒有鎖芯呢?”她吃力地扣著箱子蓋留下的那一條小縫,但箱子鎖得非常緊,白可可扣了半天也沒能看到裏麵的東西。她雙手輕輕地晃了晃那箱子,聽到了類似於‘銅塊’碰撞木頭的聲音。


    “這要怎麽打開啊!”她實在是著急了,離白可鬆他們出門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雖然不知大他們去幹什麽了,但看白可鬆的樣子,就知道應該不會太晚回來。她強忍著自己傷處的疼痛在床上站了起來,她踮著腳將箱子塞回了櫃子上。但,正當她要從床上跳下去,準備回到自己屋子裏的時候,白可可卻又突然地回想到自己曾在半夜常常聽到的動靜!雖然她的感覺是真實的,但白可鬆總說那聲音是她自己產生的幻覺。


    ‘不要再去相信任何一個人,做什麽事情都要擁有你自己的判斷。’


    白可可重重地打了個激靈,當時時間是那麽的緊迫,黃希文本人也自知時間不多了,那麽她所寫下來的,當然就一定都是最重要的!體重的事情,白可可已經得到證實,自己的確瘦的不正常,但從外表看,她的體重卻一點也不貼合實際啊!


    那雙清澈的眸子裏,藏了幾分異樣的情緒,多了些閃爍的晶瑩,她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平靜了下來,借著床的高度,白可可伸直了手臂,並輕輕拍打起頭頂上的天花板。


    ‘啪啪啪——’


    實心的?!


    怎麽可能啊!自己在屋子裏拍打地板的時候,聲音是‘咚咚咚’的啊!現在來對應二層的房間拍打這的天花板,聲音怎麽會不同呢?


    白可可向後退了幾步,來到床的正中央,她再一次伸直手臂,用力地拍了上去——此時此刻,她聽到的,卻是意想不到的‘咚咚’聲!


    怎麽到了這裏就變空了?!


    她回到剛剛拍打出‘啪啪’實心聲音的地方,再次伸手拍了上去!


    ——‘啪啪啪’


    這聲音怎麽又變了!


    難道說,這夾層裏麵裝著東西?!


    “哈哈哈!你的斷案手法還是那麽老套啊!”


    這不是張千的聲音嗎!


    不好,他們回來了!白可可在慌亂之中跳下了床,她躡手躡腳地來到了門邊。


    不行,現在不能再回到三樓了,並且自己隻要一出門就會被發現!現在該怎麽辦?!


    “我這不是老套,是分析,你要知道任何不參與分析的判定結果,都是毫無意義的。”


    樓下傳來白可鬆溫潤的聲音,白可可看起來更著急了,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做了!對!反正現在張千也在,不如裝瘋?!


    可是,這麽一來,白可鬆他們出門的機會一定跟著減少了,那自己還怎麽來二層找真相啊!不行不行,這個方法絕對不行!


    “你不是要去看你妹妹嗎?怎麽不去?”


    ——這個張千真多嘴!


    現在白可可整個人緊張到不行,u看書 ww.anshu.cm 她決不能讓白可鬆發現自己居然在二層翻箱倒櫃的找東西!


    有細密的汗珠從她臉頰劃落下來。隻見她輕輕地把門打開,讓自己的身體抱成一個團兒,然後讓邁開雙腳,讓自己以均勻的小步字地向前移動。


    “你們兩個先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看過可可就下來。”


    “去吧去吧!看你著急的,沒想到我們兩個人坐鎮,都比不過你妹妹一個人啊!”張千笑著打趣道,但目光卻始終不離單柯一寸,那意思就是,別癡心妄想取代黃希文,就算有可能,你也無法取代他的妹妹白可可,在白可鬆心裏的地位。


    單柯自然不傻,根本就沒搭理他,而且,她早就知道張千肯定會話中有話的捎她幾句,他不待見她,她自然也沒必要討好他。


    “哥哥,單柯姐姐,還有張醫生,你們都在啊!”


    “恩?可可,你怎麽沒在房間裏睡覺?”白可鬆轉身,順勢將脫下的大衣掛在了手邊的衣鉤上,他看到白可可穿著睡袍跑下了樓。


    “怎麽又不記得穿拖鞋。”他笑道,看白可可的精神狀態這麽好,他的心情自然差不了。


    幾個人一起吃了頓飯,單柯很自然地為每個人布菜,但現在,是白可可第一次感覺到危機的時刻,她用餘光掃視著桌上的每一個人。


    (原來可可木有瘋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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